帝皇童養婿 073 出力(1)

作者 ︰ 明夏輕歌

「想什麼?一臉賊忒兮兮的。♀」六哥突然伸手捏住我的鼻子。

我把他的手抓下來,「我想翠儂跟繡鸞呢。」可不能告訴他我剛才在想什麼,倒不是因為他會老冬烘覺得我不該想自家姐姐姐夫的促狹事。而是,很可能把他帶往那一方面去想。我現在一點不想跟他發生什麼。

我詐死又跑了這麼一趟,都好幾個月了,甚至都出過華禹了。可是六哥還是不知道我要的到底是什麼,還是說我愛他愛得不夠,不肯用心去接受後宮的生活。

他怎麼就從來不肯心平氣和的和我坐下來,好好的問我一句︰「十一,你要的到底是什麼?」就知道用他認為最好的方式來愛我。給我這天下最尊貴女人的位置,那就代表他的愛比山高比海深麼。我已經當著他的面把話明著暗著掰碎了說了,他怎麼就是這麼固執的認為給我後位就是對我最大的愛護了。

是,我小時候說的是不給人當小老婆,可也不是說我要給一個有一大群小老婆的男人當大老婆就滿足了啊。

我還氣鼓鼓的呢,他就直接給我變臉,「你就會在我面前想這個,想那個的。你走了這麼久,你想過我沒有啊?」

那當然是想啦,而且出乎我意料的頻繁。我原本以為我對六哥,其實男女之情沒有那麼深的,多數是從小到大的情分。結果總是不經意就想起他來,還多是十三歲以後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那高高的宮牆,姐姐和子玨,六哥那堆妃子,更重要的是十年二十年之後皇家與林家的關系。郎舅之間、舅甥之間牽涉進朝政局勢,甚至是儲位之爭,還有那背後看不見的刀光劍影,我就心驚膽戰。

什麼樣的男人才值得托付終身,在我看來,不需要功成名就,但得是個正直、善良的人,夫妻之間能夠互相體諒、信任、忠實。生幾個孩子,能健康聰慧,親戚之間有事的時候互相幫襯無事的時候相互走動。

像老爺也好,六哥也好,這類抱負太大的男人,通常會讓跟著他們的女人吃苦頭,還是大苦頭。在我看來,鳳冠霞帔,誥命夫人甚至是皇後之位都是不能彌補那些傷害的。

我留戀幸福的小生活,可也不是就不能放棄。但是要我接受一種新的生活,也要給我點時間嘛。我十歲就被關起來,到現在十五歲了,也沒人正式教過我如何管家理事。老爺和大嫂幾次有心都被瑣事打斷。我再聰明,遇到的事也有限啊。做後宮之主,天下之母,前路有多少陷阱,多少絆子在等著,就這麼步步緊逼的。

其實,這些都不是最大的問題。關鍵是,我沒有信心。六哥口口聲聲會愛我一輩子,可一輩子太長了,我實在是沒信心。

下顎忽然被人捏住,「問你話呢,又溜號到哪里去了?」

我盯著他,連隨王個陌生人都能知道我要什麼,你跟我從小玩到大的,卻什麼都不知道。或者知道了就是回避知道,只要我按你的方式過活。

六哥不在眼前的時候,我是想的很明白的,也很理解他的做法,可他在跟前,我心頭就有怨氣。

我把六哥的手捉下來,就送到嘴邊,想咬他兩口解氣。他目光一閃,我下巴又叫他捏住,還意味不明的沖我笑,把他的那兩只指頭伸到了我嘴里,看起來是任我咬的樣子,可是我壓根動不了下顎,只能任著他的指頭在我嘴里攪動,撥弄我的舌與齒。

在他嫻熟的撥弄下,我的身體顫栗起來,就算開始時不知道他要干嘛現在也反應過來了。那幾個月在宮里,好幾次都差點擦槍走火,這種顫栗我並不陌生。

等到六哥把他的手指退出去,我已經渾身癱軟的只能靠在他懷里了,他身體也有點緊繃,好半日才平息下來。

「這個該死的隨王,陰差陽錯我們不是這個時候大婚,不然豈不叫他攪局。不過,我真是不能再等了。」

我靠在他身上,听他說了這話身體又繃直,一下子緊張起來,他不是想……往常他十天里消失個三天兩天的,在我面前又一直堅守著最後一道防線,要說我不知道他消失的時候發生了什麼,那就是大笨牛了。在宮里,他從來就不匱乏可以一起顛鸞倒鳳的女人,可是在外頭…

「現在還是不是時候。」

嗯,還好。現在隨王正鬧得歡實呢,我們還一路隱藏著行跡,找那幾箱東西的事情也才剛有個眉目。

「六哥,你是為了我所以月兌離鑾駕而來的麼?」我的聲音里還有幾分沙啞。

他清清嗓子,「不完全是。你也知道那幾箱子東西的重要性了,那些東西不管派誰來,旁人都不能放心。擔心別人偷著看了,或是謄抄了。只有我,當著眾人一把火把它燒了,才能叫人安心。那些家伙雖然不爭氣,可是我總不能把大半個朝廷一下子換空了吧。」

「哦。」不是專為我而來的就好。今日的他也不可能為了救我這樣的理由輕涉險地的。隨王以陰私御使人,不是雄才大略的明主所為,六哥這樣行事才是我欣賞的。

「當然,不能再給別人英雄救美的機會也是很大一個緣由。這次,你大哥為統帥,另有一翼伏兵,由姬少康統帥。」

英雄救美,我想起那幾次見面他那副陰陽怪氣的樣子。

「還說沒想我,還是身體比嘴巴誠實。」他貼在我耳朵邊上說,有種說不出的得意。

哼,方才沉迷的人又不是只有我一個。我推開他,坐到靠車壁的位置上。

「你的丫頭,還有那個跟你扮過家家的,也都送到老四那里去了。」

那就好,也增加可信度。可是,「我才不是扮過家家呢。」那段日子我很快活的,在他眼底就是過家家而已。

「不是過家家是什麼,難道你還要和她假鳳虛凰的過下去不成?」六哥的臉一沉。

過家家,哼,我心頭有種受辱的感覺,雖然是在你派人暗中保護下,但事情都是我自己在處理。連老爺都說可惜我生成了女孩兒,不然要把家業都傳給我。♀在你眼底,就是過家家。天子一跬步,關涉天下,但也不是旁人的事就都是芝麻綠豆。你看不起我娘,現在又看不起我在做的事。我抱膝坐著,方才的幾分心旌動蕩都拋了開去。我跟六哥之間,根本就一點進步也沒有嘛。

他知道了那些東西的下落,也不肯告訴我。只要我做一朵解語花就夠了。可是,解語花,後宮還少了麼。我不要留在他身邊,做一個隨時可以被人替代的人。

他湊過來捏捏我的臉,「說你過家家,不高興了?」拿哄小孩的語氣逗我。

「我做的那些,跟皇上的大事相比,當然只是過家家了。你趁著馬車在路上歇會兒吧,一會兒到了地頭又不得安生了。」

馬車是魏攸送的,坐著一點都不會震動,很是舒服。

我把大迎枕拍松軟,示意六哥躺下,他好像的確是有些累,便順從的躺了下去,又拉我一起躺下,「陪我寐一會。」

又拿我當抱枕,看他眼還睜著,我問︰「我給你做的那個人偶抱枕呢?」

就听他哼哼兩聲,「看不順眼叫人絞碎丟了。」

「你——我一針一線縫的。」

「自己個兒跑了,給我留下那麼個人偶。也不想想,萬一弄巧成拙,我真把你放那千年寒冰館里凍死了怎麼辦?」

怎麼可能,就算賢妃不出聲,姬少康拼著被皇帝忌諱肯定也不能叫我被凍死了。

「怎麼會。」

他看我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防人之心不可無,不管對方是誰都是一樣的,知不知道?」

他這是在提醒我以後要小心賢妃麼,原來後宮那些齷齪事他也不是沒察覺啊。

「知道了。」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閉上眼楮。察覺他狐疑的目光在我臉上逡巡,卻最終沒再追問。是因為他的大事吧,現在不想分心。

听他呼吸平穩下來,我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六哥的五官像足了寧穆太後,當年寧穆太後以已嫁婦人的身份,驚鴻一瞥之下就令先帝不顧一切的君奪臣妻,連千秋令名都不顧了。我看過先帝給她畫的畫像,確實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兒,是多少年才能一出的那種。

不過,六哥卻又在俊美中透出一股硬朗。我小時候就覺得他是我們家最漂亮的,雖然他拒絕這個形容。那時候看《登徒子賦》,我就覺著,能讓那‘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的東家之女越牆而觀的美男子就是六哥這樣的了。

後來眼界寬了,覺得姬少康生得也極好,莫丹也很有味道,甚至隨王都是很耐看的,可還是覺得只有六哥最好看。這個,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情人眼底出西施。

到了地頭,是個鬧市中的院落,我一句都沒問跟著下車進去。反正我問了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他安排在這里肯定是有用意的。只要我閉嘴當個漂亮女圭女圭,那我閉嘴好了。其實我覺得,那個人偶挺適合干這些的。

晚上的菜色多是我平常比較中意的,不過也沒什麼胃口,隨意扒了幾口就下桌了。

我睡在床里側,煩躁的翻來翻去,難道這就是我以後要過一輩子的日子了。甚至比這還不如,在宮里是要跟人雨露均沾的。

听到腳步聲,我按捺住自己閉上眼別再翻身。

沒點燈,六哥掀被上床,從背後抱住我,我下意識就抗拒了一下。

「怎麼還沒睡著?今晚東西也沒怎麼吃,是不是惱我了?」低低柔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隨著他說話,一股熱氣噴到我頸間。

「不敢。」身子往前挪了挪,免得跟他肌膚相貼的。誰知我剛一挪,他立馬跟著挪了進來,「沒睡著就說說話吧,你不是問那些東西在哪里麼?」

「婦道人家,知道這些來做什麼。」

「別給我以退為進的了,還婦道人家呢,你算什麼婦人。」他手在我身下一托一翻就讓我翻轉身面對他了,「我想了想,還是喜歡兩眼亮晶晶的十一,你要真給我三從四德了,我還真是不習慣。而且,你一向是我的福星,說不得這次還要借助你才能把事情辦成呢。」

管他是一時怕我惱了所以才要說,還是真的要借助我,能被重視或者需要我都挺高興的。

「小樣,這樣就高興了。不告訴你飯也不好好吃,還給我個後背看。」

我伸手拉著他擱我腰上的手搖晃,「你快說嘛。」

「要是我的消息沒錯,東西在林府的當鋪里,可就是不知道是哪家。」

我瞠目,「他可真能找地方,放在林家,那可真是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啊。」

「那是,我當初得到消息時也不敢相信。」

「消息怎麼問出來的?」

「隨王一個親信說出來的,至于過程嘛呢就別問了,太血腥,手段也不太光明。」六哥模模我的頭。

「那怎麼會不知道在哪一家呢,林家的當鋪可有十八家之多,又不在一個地兒。當票呢,找著了麼?」

「在隨王自己手里,而林家也不知道哪幾箱東西是隨王當的。」

「這個,收當的時候不是要驗貨麼?總是能知道的呀。」我撓撓頭,「除非是林家的當鋪掌櫃就有隨王的人。所以才能偷龍轉鳳。」

「有這種可能。」

「那怎麼辦?全是貼了封條的,總不能一家一家都開了封去驗查吧。」

「可不是。」

把客人當的東西一樣一樣開封再查驗一遍,這樣太耗時。而且,目前有一些當鋪根本就開在隨王掌控的地域里。不管是從地點還是時間來說都是行不通。我們耗不起,這個東西不毀掉,對戰局時局恐怕都有不可估量的影響。

我喃喃道︰「可惜不知道老爺躲哪去了。♀不然他應該能排除一些人。只是要存幾大箱東西,肯定要動用不少人手吧。隨王也不能把那當票總隨身放著,會不會是在什麼他信得過的人手上保管著?」

「有可能,可我讓人偷偷把姚府翻了一遍也沒找到。那些出面當東西的人,恐怕都已經被滅口了。」

「你懷疑跟姚府老太君有關?」這個也有可能,畢竟是跟隨王府淵源頗深。

「有可能的人我都叫人設法查了,沒有收獲。」

「這些東西有抄本麼?實在不行就用官府的名義先把林家在朝廷管轄下的當鋪先給查封了。」

「目前也只好這樣,先查封,再一一開啟封條對貨。只是這樣動靜太大了。」

「嗯,六哥,如果東西不在查封的這些當鋪里,我要是隨王的話,此時肯定不會隨便動那些東西的。讓你在那些地方的人盯著吧。現在也顧不得有人心存疑竇,懷疑有人先看過了。」

「事到如今,顧不得那麼多了。先找出來再說。」

「嗯,六哥,此事不宜太多人知道,我去幫你查林家當鋪的貨。」我主動請纓。

六哥的眼閃了閃,「是,這事我們這邊現在一共就三個人知道,交給你我也比較放心。不過要快,時間上拖不起。還有,我把人手給你留足,必要的時候一定以你自己的安危為第一位的。」

「嗯,我知道的,你放心。」估計我現在就是他說的兩眼亮晶晶了。

「能離了我就這麼開心啊,你這個小東西。」

「哪里,是覺得自己不是廢材所以開心。」

我一翻身坐起來,「你什麼時候得到的確切消息啊?」

「確切消息是剛才得到的。你要干嘛?」

「圖紙圖紙,你之前在看的那張圖紙呢?」我急切的說。

六哥這才反應過來,「你睡一覺,明早再說好不好。听風就是雨的。」卻還是坐起來讓人把那張地圖拿了進來,上頭比我那天瞟到的又多了些圈圈叉叉,六哥指著告訴我,朝廷暫時失利,目前隨王的勢力範圍之類,以及下一步的一些部署。說的挺細的,怕我听不懂還一一解釋他標注在這上頭的圈叉什麼意思。

「厄,六哥,你轉性了?」我不由得狐疑的問。

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既然說了,不如說透,省得你回頭又說我哄小孩子呢。喜歡的時候逗一下,不喜歡的時候就只會敷衍。」

「哪能呢。」他願意講,那我當然願意听了。當即打疊起精神注意听,听完就托腮想著,他若有所思的望著我。

嗯,林家的當鋪有五家在隨王掌握的領域。這邊,要動也就是這十三家,又不能分別派人去。地方隔得還遠,有些中間又隔了隨王的地頭。可真是難辦。

就算我帶人去,封了鋪子亮明身份讓管事的查,也不是十日八日之功。這還是在斷了林家財路的前提下。

「六哥,要不先放出風聲吧,看看隨王有沒有什麼動靜。我也去開始查著。」我手在地圖上劃撥,「就從這家開始,由近及遠。」

六哥點點頭,「也只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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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驛馬雖然越不過隨王的地界去,可是諜報系統卻有著自己的辦法,讓這十三家鋪子先統統關上,不許進也不許出,那五家就讓人暗地里看著。我再讓人使點勁,看能不能弄明白到底是哪家,什麼時候送去的。嗯,先睡吧,明早再說。」他打個哈欠,收了圖就睡下了。

我睡不著了,倒不是因為說了話,為不知道到底東西在哪家擔憂。比起之前的大海撈針,知道在林家的當鋪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戰場上當然是等不得,但著急上火也沒用,不如休息好了好辦事。我睡不著是因為我餓了。

看六哥已經合眼了,我輕手輕腳跨過他下床,出了外室讓人給我弄點宵夜來。

外頭立即麻利的端了碗面條進來,我手里捏著銀筷,納悶的問,「怎麼這麼快?」還是我頂喜歡吃的雞絲面。

老媽子笑著說︰「爺一早吩咐準備下的,等夫人要吃的時候直接下鍋就成。」

我挑著面的手就是一頓,往里頭瞟瞟早沒動靜了,估計睡著了。這老媽子本就是在這宅子里伺候的,我很快把面吃了擱下碗,她笑著收拾了出去。

去用青鹽再漱了下口,我磨磨蹭蹭的走回內寢去。嗯,怪不好意思的。還好他已經睡著了。我重又爬上床去,湊近在六哥睡著了還微蹙的眉頭上親了一下,然後躺下。

「就沖這碗雞絲面,我也會賣力干活的。」我當然知道他不是要我賣力干活,不過,我暫時沒其它的相報。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就醒了,反而六哥難得的好睡。可是我尷尬的發現肚子上被一個東西抵著。這個,這個,也不是沒經驗啦,我稍微的往後退了退想要避了開去,他卻貼著我往里跟著挪動了下,那東西還在我肚月復間蹭了蹭。

一大清早就這麼劍拔弩張的,我緊張了。其實一張床上睡了這麼久,除了收拾床榻的人知道我們什麼都沒有,說了給旁人听人家也是不信的。可是,現在話沒有說清楚,我們還在各行其是,我實在不想再添上這一層關系來。

我僵著身子縮在床角等六哥自己醒過來,好在他平素早起慣了的,不一會兒便醒過來。看到我縮在里側,他一時有些迷茫,然後臉色一僵,翻身起床。我等他收拾妥當出去了這才起身。

等他再進來的時候我正在對鏡打扮。他站在身後也不管別的就要親下來,卻在要挨近的時候硬生生停住,一臉的嫌棄,「你這是干什麼?」

干什麼,我易容啊。

「你看,這是我自己按四哥的方子配的易容丸,效果差不多吧。」我得意的說。鏡子里出現的是被他嫌棄的‘石大少’的臉。

「我要去當鋪里,當然是換一張臉比較合適。老爺一路送石大少回維揚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再說不還傳我是老爺偷養在外頭的兒子麼。」我這麼說也是試探六哥知不知道的意思,看他一無所覺,我覺著可能不知道吧。我也是胡亂說得對上了,所以老爺才露了點口風給我的。

「你啊,真是什麼都敢說。」

「怕什麼,就算是私生子,對老爺來說也只是年輕時的風流韻事,你們男人引以為榮的。」

「我們男人?十一,我覺得你是把從小對老爺的不滿,都轉移在我身上了。」

我嗔他一眼,「難道你不是這樣的麼?」

他卻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你別用這張臉做這樣的表情,從前是一張宜嗔宜笑的美人面,現在這樣子,嘖嘖!」

哼,都是這副德行,統統是以貌取人的。

「唉,你什麼表情啊,你易容成男人又做出女人的姿態,看著不是一般的別扭啊!我出去了,你記得把人都帶上,還是那句話,一切以你的安危為念。查得出來就查,如果萬一有什麼只要全身而退就是了。」原本照例要親親我才肯出門的,今兒難得什麼要求沒提就出去了。

我捂著嘴笑,怕給人听了去。要不然,他整日這麼隨時可以提槍上陣的,我要全身而退就難了。

不過等我出門的時候,我就笑不出來了,雲兮、錦繡、小竇……幾乎我知道的他都給我留下了。他們都是昨日陸續趕到的。那他身邊什麼人跟著在。我不知道六哥還要做什麼,但他一早就出去了。

「誰跟著…爺出門了?」我看著小竇問。人當然是有,可高手都留給我了,那他呢?

「夫人放心,明面上沒什麼人,但爺暗中還有人在的。不然我們怎麼敢就這麼留下來。」

想想他應該也有我不知道的,沒擺上桌面的勢力,這才安下心來,「嗯,那我們走吧。」我今兒可是欽差呢!

我帶著全體回復侍衛打扮的人馬過去,連雲兮和錦繡都是一身侍衛裝跟在我左右。

今天要去的是距此最近的一家林家當鋪,已經通知了當地府衙的人一同行事。叫上他們,不過是個見證的意思。這官場,都是彎彎繞繞,門生同年扯不清的關系,設若東西翻找了出來,有一個人在場親眼看到我直接把它燒了,就等于和他有關的人都看到了。這個關系網鋪開去,很快就能遍及整個朝廷。

甚至有可能,這位一早等在此地的高知府,也有不為人知的私隱被記錄在冊,巴不得有人一把大火統統燒掉呢。

「高大人,請!」在當鋪門口,我下馬,抬手讓先到的高知府。

「您請,您是欽差,下官奉旨協同辦案。」高知府謙讓著,躬身讓我先走。那我,就不再講這些虛禮了。

當鋪已經被府衙的親兵圍了起來,但他們還沒敢進去。這倒是,手不沾紅紅不染手,還是避嫌等著別人一道行事來的好。

有人推開了當鋪的大門,我回頭往外看了一眼,里三層外三層的擠滿了人看熱鬧。這樣子,消息會長上翅膀傳出去吧。六哥昨夜就已經下令讓各地府衙把林府的當鋪控制起來了。華禹的諜報系統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傳了出去,即便給這套系統帶來一些損傷此刻也在所不惜了。要的,無非是東西出不了當鋪,要的,就是隨王下一步的應對。

我邁步進去,雖然是自家產業,我可是頭一回來。不過,這個大掌櫃看著有些眼熟。往年曾到府里拜過年,我坐在老太太身旁見到過。姓什麼來著,對了,姓顧。

「顧大掌櫃」

顧掌櫃詫異看我一眼,「在,石大少有什麼吩咐。我們當家的是國丈,但凡是朝廷的事,一定是鼎力配合的。您盡管吩咐下來,下的一定照辦。」

嗯,老爺子這大掌櫃選得倒不錯,眼看著近似查抄的命運是避免不了了,還不慌不忙,能說上幾句漂亮的場面話。

「那是,林府當年整個家當都賠進去讓皇上充作軍資的了,只要有皇上,千金散盡還復來。」我當然也不忘給林家臉上抹點光彩。

顧掌櫃看著我直點頭,「是是是,石大少說的對。」一雙精光內斂的眸子在我臉上不動聲色的轉了轉。

我心頭暗笑,他也是在看我哪里長得同老爺像吧。

既然府衙的人,當鋪的人都配合,那就好辦多了,我讓顧掌櫃拿出賬冊,再讓人當我面把實物一箱箱搬了出來,當面開封查點。

林家縱橫商場,又是靠當鋪起的家,這當在里頭的東西不可謂不多。我自拿了賬冊,點對實物。中午就在箱子旁吃了個午飯,如廁的時候也是雲兮等人與那兩方的人馬一起在屋里守著,好在正屋夠大。就這樣忙活到了天黑盡,總算把東西對完了。

高知府和顧掌櫃看著我,我疲憊的揮揮手,「顧掌櫃,你將所有重新上了封條的箱子差伙計搬回庫去,明日這里就可以照常開業。對那些主顧,不妨直言相告。」

「是。」一天下來,顧掌櫃像是肯定我和林家有莫大關連,一直以下屬自居。也是,賢妃娘家的鋪子,皇帝怎麼也不會讓個和林家不相干的人來。那等于讓人打林家的臉。

「高知府,你轄下還有一家,我們明早在那里匯合。」

「是,石大少你何處安置呢?莫如就去府衙。」

「不必了,我就住在這當鋪里。」

「好,下官先告退。」

顧掌櫃听了我說的話,立即吩咐人去打掃出一個院子來。

我也讓人回去給六哥報訊,今日勞而無功。這個,我倒是早有心理準備了。

雲兮悄悄在我耳邊問︰「夫人,不回去麼?爺怕是在等你。」

「他可不會等石大少。」我笑著說,然後進了顧掌櫃安排的地方。我累了,不想來來回回的奔波,何況如果回去明日還要從這里路過,不是多此一舉麼。

這麼查抄一次,對當鋪生意很有影響,所以我讓顧掌櫃直言相告那些主顧。現在朝廷正與叛軍作戰,領兵的又是我們林家大爺,隨王把東西放在林家,難說沒什麼目的。這樣一來,撇清了也好。

顧掌櫃听了我說的,當即表示一切會听從吩咐。

「顧掌櫃今日也辛苦了,請下去歇歇吧。」

「是。」他執下屬的禮,我也沒回絕,這就是明白告訴他,我的確是林家人了。這些鋪子私下都是有聯系的,這樣一來,其它觀望的掌櫃的從顧掌櫃這里得到消息,想必日後的事也順遂一些。

這查點的事倒的確是順利,顧掌櫃也是個人才,經他一番說解,這事倒沒給林家的生意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接下來的鋪子離得就遠些了,我用十天一共查了四家鋪子。每日有八個時辰,不是在路上,就是在鋪子里,渾身骨頭都快散了。這還幸好有之前做生意的一些經歷。不然,以我往昔就在後院喝喝茶,聊聊天的體力肯定撐都撐不下來。

我趴在松軟的床褥間,錦繡在給我捶打肩背。那些事,她們替不了我。

「夫人,咱們這樣一家一家的找,地方原來越遠了,三個月也別想找完呢。何況還有隨王領地里的六家,還有隔著隨王的幾家咱們去不了。」是啊,隨王佔的地方又多起來了。

「我也沒抱什麼希望,可是萬一就在咱們能去找得著十來家放著呢。早一日找到,早一日安生。戰場上每日都要死不少人呢。對了,六哥信上說,把你的大捕頭叫來協助了。」

「什、什麼我的大捕頭啊,夫人你說什麼我听不懂。」

我笑笑,「我要睡會兒。」

「好的,我吩咐所有人都不許吵。一會兒喊您起來吃晚飯。」錦繡小心的關門出去了。我卻睡不著,只能閉著眼養養神。

這都四家了,我能做的也就是這件事了。有得忙總比只在他身邊呆著干著急來得好。

隨王一點動靜也沒有,是沉得住氣,還是我們的消息來源有誤?

他新佔去那個地方,不知道是故部疑陣呢,還是真的是東西就在那個地頭。六哥叫了捕頭來,是要查什麼呢?

唉,他這兩日的信短的很,難道就忙成這樣,多寫幾行字都不行。

我吐吐舌頭,厄,利用諜報系統傳信,這事兒要是傳揚了出去,還真是不好。可又禁不住誘惑,你來我往的就寫上了。他寥寥幾筆就收筆了,是戰場的局勢更嚴峻了吧。

六哥留下人協助我,他自己已經真的督戰去了。所以信來得也慢一些。他既然回去了,自然把這邊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旁人的差事我不知道,但交代我的就是一家一家的去排查林家的當鋪。這個事,我得兢兢業業的做好了。難得人家不說我是在玩過家家了嘛。

雲兮每晚都睡在我腳踏上,我喊她上床她也不上,說是在腳踏更方便行事。我看她熬得兩眼紅紅的有點不忍心,就說叫她和錦繡換班或是怎的。

侍衛自然在外頭,但能進我房間的也就是她們兩個。

「已經分好工了,錦繡功夫弱一些,照顧夫人的生活,我就負責夜間的安全。夫人,你別說了,你自己還不是熬得辛苦。我們已經把你弄丟過兩次了,再出什麼事,就是皇上不責罰,我也沒臉做人了。」

我想著六哥的信不知何故就變短了,翻來覆去睡不著。

「夫人,你怎麼還不睡?」

我現在已經習慣被叫做‘夫人’了,不習慣也沒法子。她們又不會因為我不習慣就改稱呼。還說這是因為在外頭怕暴露身份,不然就該叫‘娘娘’。

我跟六哥書信往來的事,身邊人是瞞不住的。我也就說了是因為信不知怎的變短了。往常跟婆婆嘴似的,叮囑交代一大堆,現在好了,敷衍了事,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要再回過去。

雲兮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屬下可能知道。」

「你知道?」我驚訝了,我都不知道你知道。

「是因為隨王在陣前當眾向林將軍求娶十一小姐。皇上許是介意吧。這事兒已經傳揚開了。」

隨王你個王八蛋,你要干什麼?

六哥他何止是介意這個,怕是連隨王跟我胡說八道那些話也知道了吧。

白日勞累,我睡得很好。以至于夜半被雲兮連人帶縟子從床上扯下來的時候一時反應不過來。

「怎麼回事啊?」雲兮手一抖,我被裹得跟繭子一樣,就露出個頭來。

雲兮將我這個大繭子直接抱起來,閃到一邊簾子後頭,然後就听到幾個侍衛進來,跳進了床。我這才發現我方才睡在床塌下去了。是睡人的地方整個塌下去了。

「雲兮,可以放開我了,我要穿衣服。」我在鋪蓋卷里說。

錦繡也匆匆披著衣服過來,聞言過去把我衣服拿過來,讓我穿上。

原來我睡著睡著那床的床板突然抽空了,下頭露出條通道來。

好險,要不是雲兮我差點又被俘虜了。嗯,她要是睡在床上,即使突然發生事故時自己來得及躍下床鋪,也來不及把我扯下來。

「夫人沒事吧?」小竇他們在門外問。

「我沒事。」我才剛穿好衣服。我們住的可是驛站啊,居然發生這種事。

「夫人,我們被包圍了。」小竇鎮靜的說,「好在皇上事前已有安排,我已經燃放了焰火,很快有人來。」

我點點頭。事已至此,也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外面有小竇帶領侍衛抵擋,我只听得到喊打喊殺在聲音。忽然,有個人被箭釘殺在門上,血濺在門上糊的白紙上,觸目驚心。為這事已經死了不少人了,在隨王控制的地域為了暗地控制住林家的幾家當鋪,死了更多的人。實在是我們要找的東西太重要了。

方才那幾個侍衛從床里出來,說前方有人攔阻放箭無法往前。前後夾擊,看來一定要捉住我們才罷休了。那幾個侍衛就留在了屋內,因為怕敵人從床底下竄出來。

小竇把人都收縮到這間屋子周圍,好在對方沒有射火箭,不然我們連這里也守不住。六哥留給我的的確是精兵,雖然敵眾我寡,也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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