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馬良感覺自己都沒有緩過勁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他感覺自己也不是害怕,更不是興奮,而是一種世界的顛倒荒謬感,自己隨便寫的玩意竟然能成真?還是……自己只不過把一場犯罪完美地預言了出來?
但是也不可能,第一,自己寫的只不過是鬼故事,跟什麼懸疑啊推理啊根本掛不上關系;第二,這個世界上應該是沒有鬼的,嗯……這一點稍微保留,反正他馬良從來沒有見過;第三,這一切說不定都是犯罪思維、犯罪手法的不謀而合?
他又看了一遍自己的這篇《紅燒人肉》,對比了一下自己寫的內容和現實中發生的故事,確定沒有任何偏差,猜測了好幾種可能性後,馬良只能將自己「只不過將一場犯罪完美地預言出來」這個結論成立……可是,自己又沒有特異功能啊。
蹺蹊,絕對蹊蹺。
這一天馬良基本沒干任何事,就在不停地在微薄上刷本地消息,案件倒是沒有任何更新,只是說警方已經跟死者的男友接觸,查看死者當天的活動軌跡,剩下就沒有什麼新聞,而底下一堆人的留言都在斥責凶手的陰狠毒辣,基本上微薄上的女孩子們都說有些被嚇壞了,把人殺了還紅燒醬汁,真是變態。
馬良想了想,還是將這條微薄轉發,還覆上「請女孩子們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的留言,這才驚覺已經將近下午四點,自己饑腸轆轆,而今天早應該完成的更新,一個字都沒有寫。
天啊,編輯一定會殺了自己,馬良深深地嘆了口氣,站起來將早上沒有吃完的炒飯又熱了熱,最後蹲在電腦椅上用一個小時的時間寫了兩千字便掛在了網上,還想再努力更新一章卻發現再怎麼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終究還是會想到《紅燒人肉》這條新聞上。
啊……馬良一下子癱在了電腦椅上,煩躁地拿起自己很久都沒踫過的煙盒子,靜靜地點上一根煙,仰著頭看著自己吐出的煙霧漸漸消散在房間中,不由地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呢?罷了,正好他自己的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馬上就要用完,還不如去超市買點零食水果什麼的當一個快樂的吃貨熬過這艱難的一天。
前幾天剛剛過了清明,按理說天氣應該漸漸回暖了,但這些天陰雨綿綿,天天都在下雨,馬良瞥了一眼,只得套了一件厚外套,拿起雨傘,拿著鑰匙便往出走。
馬良在大學之後就一個人租住在這里,算起來也有三四年了,要不是他跟父親賭氣也不會背井離鄉來到市,這些年自己當了網絡寫手,雖說每個月掙得還可以,但不知怎麼回事,總覺得低人一等,想到父親當時與自己爭吵時說自己是「窩囊廢」,他又覺得自尊心接受不了,所以這些年馬良一直都沒怎麼回過家。
幸好房東是一個很熱心的老太太,人們都叫她「房女乃女乃」,說起來老太太也比較傳奇,家中也不知干些什麼,反正九十年代時她的老伴意外死亡,老太太得到了一大筆賠償金,後來她也不知怎麼鼓搗著將馬良所租住的整棟樓十二戶都買下來供人們租住,現在算一算,老太太一個月光房租就能掙四萬多,想想就咋舌。當初她听說馬良自己一個人出來闖蕩,還特別爽快地將租金每月減免了兩百塊,按理說他住的這塊是舊城區頻臨商業街,房租應該每年都會漲,但老太太這三年多硬是沒有漲過房租。
而他住的這棟樓這棟樓一共六層,一層兩戶,城市間也不愛串門,反正三四年下來馬良並不知道自己樓上樓下住的都是誰誰誰,只知道自己對面那戶是三口之家,夫妻倆都是公司白領,姓程,女兒叫程青,在市最好的中學上高三,搬進這里只不過是為了讓孩子上學近一些,除此以外,自己對這棟樓的其他用戶一無所知。
樓道內彌漫著一股讓人難以言喻的臭味,馬良剛剛踏出房門一步,便感覺自己被鋪天蓋地的臭味燻了回來,臥了個槽!誰家地下道是這種味道!太惡心了,馬良皺著臉用手扇了扇,卻感覺臭味更加濃郁,似乎是咸魚伴著臭豆腐還是什麼東西一起餿掉了,一聞就感覺想吐,他趕緊捏著鼻子就往樓下走,剛走到一半卻發現五六個穿著整齊工服的工人正在沉默地搬著家具往五樓自己樓下這戶人家里面搬。
又有新住戶嗎?不過這些工人們也太安靜了吧,馬良看了看他們身上背著的這些紅木家具,不由地在心中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都是力士!靜靜地等著這些人全都進了自己樓下這戶,馬良便快速向樓下走去,沒想到剛到三樓,一個轉身就差點跟一個人迎面撞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怎麼這個人上樓沒聲響?馬良側身讓了出來,看著這個人拿著一大兜已經將臉堵住的東西慢慢向上爬,而那人也低聲說了一聲謝謝。樓道內依舊彌漫著那股惡心的臭味,馬良惡心得直想吐,捂住嘴也沒去注意這人的容貌,便快步向樓下走去。
下到一層便感覺濃濃的寒冷之氣慢慢侵蝕著自己,馬良又扇了扇,感覺沒有臭味了這才打起了傘,走出了樓道。
這些天一直在下雨,馬良嗅著泥土潮濕的氣息,剛走了幾步,便渾身打了個顫栗……有什麼地方不對,很是不對勁……馬良慢慢地扭過頭,環視了一圈身後,不對勁啊……總覺得剛才似乎有一股冰冷的視線一直在惡毒地注視著自己,他倒抽了一口冷氣,又將領子豎了豎,不由地抬頭看向了自己的樓層……奇怪了……沒人……啊!
此時馬良猛然發現六層的窗戶上趴著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孩,他不由地嚇了一跳,卻在的一瞬間反應過來這個女孩應該是對門家那個上高三的丫頭,看見那姑娘正冷冰冰地看他,馬良還友好地揮了揮手,沒想到這個女孩依舊。
這是……怎麼了?
馬良感覺有點納悶,瞬間有些尷尬,揮舞的手只能郁悶地抓起了頭,嘶……難道剛才那目光……是這姑娘在看自己?哎喲媽呀!怎麼有這麼強烈的既視感,似乎自己以前曾經見過一般,他搖了搖頭,不禁轉身快步向超市走去,卻不禁又產生了一個疑問,樓下的新住戶是搬家公司來搬家的,但是樓下怎麼沒有搬家公司的卡車呢?難道這些人都是徒手搬過來的?
算了,不管他們。
在超市大采購了一番後,馬良便拎著兩個大塑料袋沉甸甸地回到了家中,沒想到剛進小區就看見對門姓程的夫妻,兩人正手拉著手往出走,都穿著睡衣,他心中有些納罕,因為印象中這家女主人不可能穿著這麼邋遢的睡衣出門,雖然心中驚奇,但他看見後還打了個招呼,夫妻倆也回應了他一個僵硬的笑容。
回家的時候馬良抬頭一看,小姑娘依舊站在窗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馬良感覺渾身都冷,是自己太敏感了還是這一家有問題,反正這一天總覺得怪怪的,剛進了樓道便覺得臭味再次撲面而來,伴隨著時而閃爍的燈他剛剛爬到五層半,卻看見有一個男人正端著兩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直直地站在他家門口,時不時還皺著眉頭回頭看馬良所住對面那戶人家的防盜門,似乎若有所思。
馬良拎著一大堆吃的不由地也愣在了原地,這是一個只能用漂亮來形容的男人,舉止十分優雅,穿著大方,雖說外面穿著一件風衣,但應該是牌子貨,模樣看起來就似華爾街的會計師,發型也特別時髦,沒帶眼鏡,看起來很是溫文爾雅。
「您好……請問您是……?」馬良十分禮貌,上到六樓後便放下手中的東西問起了男人,沒想到男人呵呵一笑,將手伸了出來,「你好,我是五樓新搬進來的住戶。」
「啊?啊啊啊啊……你好。」真是的,看著男人手中端著的盒子,馬良在心中發笑,不由覺得心中有些暖意,那種新搬來的鄰居互相送禮物什麼的也只能從電視劇中才能看見,現在這個冷漠的社會誰會搭理誰啊。他不由地靦腆地笑了起來,「這……您也太客氣了,沒必要還準備禮物。」
「這里臭味還真有些大。」男人呵呵笑了一聲,用手扇了扇後將盒子送了過去︰「這是我自己烤的一些餅干,請笑納,我叫溫靖安。」馬良也尷尬地扇了扇在這樓道里散發出異臭的味道,「我叫馬良,可能是這里下水道壞了,最近這里很臭,啊……那個,要不要進我家坐會兒?」
「這樣就有些唐突了,」溫靖安搖了搖頭,一雙笑眼直勾勾地盯著馬良,「我還有工作就不打擾你了……」說著,他看向了對面,不禁又笑了笑,「這個餅干也給你吧,對面的住戶似乎不在,這個涼了就不好吃了,我還有工作,再見。」
「啊,再見。」馬良看著男人走遠的身影,不禁一笑,這個叫溫靖安的男人真的有點與眾不同……可是,對面程青不是在家嗎?怎麼不在家呢?
這麼想著,馬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對面的防盜門,卻不經意地看到對面程家的貓眼處竟血紅一片,奇怪了,程家怎麼把貓眼涂成紅色了,他剛才出門可是沒看見啊——
馬良揉了揉眼楮沒去理變紅的貓眼,而是掏出鑰匙開門進了屋,如果他現在再回頭看,就可以看見此時對面防盜門的貓眼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剛才,那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