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8-02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滿目瘡痍荒涼,依稀可見一些斷裂的兵器手柄和殘破碎裂的鎧甲碎片,看著遠處那古戰場,血逸軒不免有些感慨。
「‘安野之戰’的遺址,也難怪軒兒你會這種感慨與血逸軒齊頭並進的是一身青色長袍的琉璃,听著身旁人的有感而發,琉璃也是一聲長嘆。大陸歷一三三一年,北齊揮兵南下,入侵中原。在安野與韓家青龍軍團相遇,‘安野之戰’爆發。‘安野之戰’,以韓家失敗告終。‘安野之戰’,是北齊攻入北齊的標志戰役,卻也是大陸陷入腥風血雨的一個開端,亦是很多人命運改變的起點。
「喂,我說∼我們是出來游山玩水的,不是感慨歷史的吧就在二人感慨的時候,一道煞風景的戲謔嗓音響起。隨著幾聲急促的馬蹄聲,一人騎著馬來到二人的身邊。來人一身玄色的衫子,身姿挺拔,豐神如玉,勃勃英氣直沖天際,舉手投足之間放*蕩不羈中帶著絲貴氣。
「滅人之國,必先去其史;滅人之枋,敗人之綱紀,必先去其史;絕人之材,湮塞人之教,必先去其史;夷人之祖宗,必先去其史。一個人若是忘記歷史,便失去了根……」瞥了司徒冥,血逸軒笑得越發優雅淺貴,可是吐出的話卻是,「某些人怕是連什麼是歷史都不知道吧,嘖,琉璃你說這種人叫什麼呢?」
「不學無術∼」沒有絲毫猶豫地接下血逸軒的話,琉璃如願地看到了司徒冥瞬間黑了的臉。墨色的眸子滿是笑意,清雅絕致的面容上此刻亦是熠熠生輝,好看得讓人舍不得移開視線。
「琉璃真是一語道破玄機,直指某些人的本質!」啪啪的鼓掌聲,血逸軒立刻夸贊起來。
「你們夠了啊!」被兩人聯合擠兌,司徒冥的臉徹底沉了下來,咬牙切齒道。「一路上對我進行多次人身攻擊,小心我把你們兩個殺人滅口,埋在這荒郊野地!」
「小白,快來啊,有人要殺琉璃了!」司徒冥威脅的話語才落下沒一秒,血逸軒就開始召喚起遠處的白釋風,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讓得司徒冥恨得牙癢癢。
「哦,三皇子殿下,這是想被單挑還是群毆呢?」遠處的白釋風提著兩只才獵殺的白兔,听到召喚立刻駕著寶馬來到三人的身邊。啪的一下把兔子扔到地上,白釋風朗聲笑道︰「你單挑我們三個,或者我們三個群毆你,三皇子殿下快選吧
「靠!你們三個還能再無恥一點嗎,合起伙來欺負我這麼一個正直善良的人。也不想想這一路上是誰盡職盡責的帶你們領略這個大好的草原風光,當真是忘恩負義!」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悲痛欲絕的表情,司徒冥控訴著三人的罪狀。
「呸!忘恩負義!?司徒冥,你敢把你的話再說一遍?」司徒冥這話一出,立刻就引來三人的不滿。血逸軒的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燦爛,琉璃也蹙眉不滿的瞪著司徒冥,還未等血逸軒這個毒舌男開口,白釋風就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指著地上的三只兔子尸體,白釋風冷笑三聲。
「盡職盡責?要不是你這該死的混蛋帶錯路,我們會走到這荒郊野嶺,會把所有的干糧耗盡最後只能吃這些野味度日?吃了將近兩個月無鹽無味的野味!」提起這兩個月的悲慘生活,白釋風就是滿腔的怒火。
因為想著司徒冥是北齊的三皇子,三人很是放心地讓司徒冥來當導游。初時司徒冥倒也稱得上是盡職盡責,帶著三人看了白雪皚皚的蒼茫雪山,策馬草原湖畔看漫山牛羊,踏著淺溪追尋牧人的蹤跡,還跟隨著祭祀見識了所謂的天葬……
可是走著,走著,三人就發現所在的地域很是人跡罕至,十天半個月都沒見過一個人。♀意識到不對的三人對著司徒冥一番逼供,才知道司徒冥居然帶著他們游玩高興得給迷了路。听到這個消息,三人氣得差點沒當場殺了司徒冥。在茫茫草原上迷路,還是在人跡罕至的地方給迷路了,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咳咳,這怎麼是迷路呢,只是暫時找不到前進的方向而已司徒冥的狡辯,引來的是三人的一番狠揍。為了不被打死,冥思苦想半天的司徒冥只能得出四人所處的大概位置——碧落大陸最大的草原,喀佐草原。沒有辦法的幾人只好靠著血逸軒現代所學的微薄地理知識,埋頭向北方直走。
因為,北齊的帝都便是在喀佐草原的最北方。
「司徒冥,你倒是再說一遍我們忘恩負義試試?」鏘的一聲,白釋風拔出了腰間的長劍,直指司徒冥的咽喉。
面對白釋風的指著自己的長劍,司徒冥也只能訕笑起來。因為自己的失誤,造成幾人的迷路,司徒冥臉皮再厚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當然,到底是真的臉皮沒那麼厚,還是個人武力值沒法一挑三,這個就有待商榷了。
「我們現在所在地是‘安野之戰’的遺址,再往前面走沒多遠就可以到達了北齊的重鎮,摩綸。從摩綸取道,我們就可以直達北齊皇都了訕笑著岔開話題,司徒冥立刻解說起四人所處的地理位置。
不過司徒冥這番討好的行為顯然沒有引來三人的好感,因為到了這戰場遺址,稍微對碧落大陸地理有點理解的人都能知道司徒冥剛才說的一切。
「廢話少說,我們還是盡快趕路。爭取在天黑之前,到達摩綸已經懶得再和司徒冥磨嘴皮子,血逸軒手中長鞭一揮,一騎當先向著摩綸飛奔而去。
「哈哈……老子這次終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吃一頓了!」一夾馬月復,隨著血逸軒,琉璃和白釋風也立刻跟了上去,只留下一時沒反應過來的司徒冥茫然地吃了一身灰。望著三人飛馳而去的背影,司徒冥的臉上不由地浮起一絲復雜的神色。
該來的,還是躲不了啊。
**
「沙沙……」不斷房中響起,伴隨著書寫聲桌上的燭火也跟著不斷跳躍,不知不覺燭淚已流滿燭台,光芒越發暗淡。就在燭火暗淡得快要消失的瞬間,一只修長縴細仿若女人的手伸出,換上一只新的蠟燭。
「我說殿下啊,古語有雲‘磨刀不誤砍柴工’,你這再怎麼認真工作也不能讓燭火給熄滅了吧清越如水中冰的冰滑嗓音響起,隨即卻帶著三分甜軟撒嬌的柔美。「還是說,殿下希望這燭火熄滅了,好對人家做些什麼呢?」
「千尋,南寧郡的郡守走私案你查清楚了嗎?」深藍如冰晶的眸子一片深沉,血煜祺對于慕千尋的打趣沒有絲毫反應,手中一直書寫的毛筆甚至沒有一絲停滯,依舊不斷地在宣紙上書寫著什麼。
「…………」血煜祺這毫無生氣的無趣反應讓得慕千尋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但好在知道正事要緊,暫時放下調侃血煜祺的心思,一本正經的回道︰「那個走私案,我倒是查的七七八八了。的確如我們收到的密報那般,南寧郡守蘭遠志利用職權之便,與當地的鹽商勾結,通過水運將私鹽販賣給南方蠻族
「證據收集全了嗎?」手中的筆終于停下來,血煜祺偏頭看向慕千尋。「
「當然是收集齊全了,保證這次可以大大小小抓一串∼」想到這次能抓這麼多人,以及之後能夠掀起的波瀾,慕千尋金紅雙色的妖異眸子亮閃閃的宛若水晶一般,甚至好看惹眼。
「很好,明天你就開始著手安排這件事吧。對了,事後頂替郡守職務的人選確定了嗎?」與慕千尋那亮閃閃興奮的眸子不同,血煜祺的眸子越發深沉內斂,整個人仿佛一個失去生氣的冰雕一般。
「已經都安排好了,明日便是好戲正式開幕的日子,殿下便等人家的好消息吧躬身對著血煜祺行禮,慕千尋沒有抬頭看血煜祺的臉色,而是徑直轉身離開了書房,並順手幫血煜祺關上門。
該來的,誰也躲不了啊……
當房門被慕千尋關上的後,血煜祺便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趴倒在桌上,手中的筆落在地。一向筆直的身形,此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疲憊滄桑。
「明天……明天就是一切開始之際……」想到那深宮中高貴典雅的身姿,想到那皇位上深邃不明的鎏金眼眸,想著那淺笑悠然的瑩白身影,血煜祺深藍的眸子猶如破碎的湖面,悔恨、憤怒、深愛、迷茫等各種情緒不斷交替的出現。
「母後……父皇……軒兒……」種種復雜的情緒浮現,視線最終定在手邊那銀色的發絲上面。昔日被那人夸贊如陽光一般的金發,此刻已是一片雪白。想著這金發,又忍不住伸手模向自己深藍的眸子,血煜祺的臉色浮起一絲悲苦之色。金發淡藍眸子是燕家的證明,紅發金眼是血家的證明,而自己這銀發深藍的眼又算是什麼呢?
那人總說著自己是燕家的孩子,每每都教訓自己說,這金發是燕家子孫的證據,自己應當為了燕家的復興奉獻一切。可而今唯一能證明自己是燕家人的證據已經消失,我究竟算是什麼呢?
「二皇弟乖乖睡覺哦,大哥會守著你的。再也不會讓人傷害你了∼」無數的記憶最終停留在當年那句小小的嘟嚷,那句他一直守護至今的誓言。
「軒兒,你放心,我會一直一直守護你……」略帶一絲低啞的低喃,一如當年的嘟嚷,雖然小聲得無人听見,卻是重若人生的全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