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切都準備就緒,印彥修將耳朵貼在那個門板上。
攝像機就架在他的周圍,場記版利索的拍響。
「廖哥……」門那邊王嫣然照著劇本念,聲線如同那天他在王導門外一樣，只是這次死板很多。
印彥修想起那天他在王導門外的情形。
好奇的偷听，結果听到販毒時的驚訝，而且當時懷疑王導居然跟著件事情有關系的震驚,最後到擔憂自己性命的恐慌……
一點點的神情變化全都顯示在屏幕內，從正常到臉色發白，從好奇到額頭冒了汗，從鎮定到慌張,印彥修沒有一句話，甚至沒有肢體的任何一個動作，僅僅是中間一點點跟門的距離變化,從緊貼，到離開，再到緊貼，再到離開……
門的另外一邊王嫣然念完了台詞，而印彥修的思緒也到了不得不離開那扇門的時刻。
他深深一瞥那門，里面仿佛有致命的東西，印彥修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玩命的逃開。
「好！」導演喊完「 」，整個影棚內瞬間鼓起掌來！
印彥修逃到旁邊一時還沒有從那個震驚中月兌離出來，不知是誰就猛地將他抱住，還不停拍他的背，緊接著這個懷抱松開，他又落入另外一個懷抱。
都不知道是男是女，印彥修只覺得場面太亂，太鬧。
終于消停下來，印彥修推開最後一個抱他的人，這時他才注意到，這人怎麼會是季劭寧！
「怎麼是你？」印彥修下意識的問。
「怎麼？別人行我就不行？」
「不是……今天我記得沒有你的戲。」印彥修說著，那邊還注意到王導前邊站著的場務在維持秩序。
「我來觀摩你的，順便激發下競爭！」季劭寧拍拍他的肩，帶他到導演前邊的那個屏幕那里，「來看看。」
導演讓旁邊攝影師將剛才鏡頭回放一下，印彥修和他們幾人擠在那里一起看。
「覺得怎麼樣？」鏡頭放完一邊，王導問印彥修。
印彥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剛才的那種感覺，就像是那晚他用另外一個角度看著王導門外的他自己一樣。
「感覺……有些說不上來……很震驚，也很恐慌。」
王導在旁邊問，「因此當那個臥底來找你，說服你坐他線人的時候，你會怎麼選擇？」
印彥修一瞬間就明白了一直困擾他的那個理由不夠充分的做法，「為了自保也會同意。」
王導很滿意，「那天王雅雯來找我問這件事情，我讓他們別告訴你這一幕，為的就是今天的這個鏡頭！」
印彥修將這幾天的事情回想一下，好像明白了，「所以瞞著不告訴部分劇情，更容易看到你要的鏡頭？」
「就是這麼回事！」王導說完起身，「下一幕王雅雯，你先一邊兒休息。♀」
「今天加了你的戲？」印彥修問身邊的季劭寧。
「沒有。」
「那邊坐會兒？」他沖一旁休息區的椅子那里指指。
「行。」
兩人坐過去，印彥修順手打開兩罐飲料遞給季劭寧一罐。
這兩罐飲料是馮曉媛帶來的，包里還有幾罐，專門給他們解饞用的。
「我的化妝師怎麼像你助理似得……」季劭寧先抱怨，「什麼都給你想著。」
印彥修有話對他說，因此對他的調侃笑的有些不自然，「誰讓是我領她進來的。」
「找我有事？」季劭寧喝了口水，側頭看著印彥修。
印彥修沒有看他，視線掃著攝像機的方向，攝影師在調高度，人們都在忙。
「也沒什麼事兒，就是……你認識王嫣然？」
季劭寧收了下肩，故作謹慎般看看周圍，然後才湊在印彥修耳邊，「……」
「嗯？」印彥修等了半天沒听到。
他回頭一看，季劭寧的臉就在眼前，他的呼吸也擦鼻而過，差點踫觸上去，印彥修趕緊往後一閃。
「認識……」季劭寧剛好說到這，也沒有預料似得往後一閃。
印彥修一陣尷尬，他模模鼻子，「抱歉。」
「沒什麼。」
兩人再次看向前邊的動靜。
王導開始準備拍攝，棚內頓時安靜下來，印彥修想了想，拿起飲料走出去。
季劭寧也跟在後面走出去。
兩人就站在攝影棚門口，這里現在沒人，印彥修也方便听著喊他的時候。
他靠著牆，季劭寧則懶散的靠在他身側，兩人離得很近，看起來關系很不錯。
「那個叫王嫣然是誰送進來的？」印彥修問完喝了口水，他稍微一抬眼皮就能對上季劭寧的視線。
「王導自己。」季劭寧道。
兩人看起來像是很無聊的聊天，說說笑笑很輕松，實際上只有印彥修直到他現在心里有些小緊張。
「王導？……她跟我有關系？」印彥修沒听說王導有過情婦……
「你又不認識她！」
「跟你怎麼認識的？」
季劭寧又看看周圍，再次貼近季劭寧耳朵。
溫熱的呼吸就掃在他耳畔，印彥修微微躲開，季劭寧低沉的聲音帶著某種蠱惑，「那女人本來是蘇大維的情婦，蘇大維你知道吧？王導看上了，我幫他要過來的……」
居然有這種事情？印彥修不敢相信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季劭寧，「王導不是從來不搞潛規則？」他也不由得也湊近了壓低聲音。
「不搞？」季劭寧反而直起身來躲開他，「只是你沒看到而已！」
印彥修理解了那女人說的用她換戲份的事情，假如是真的，季劭寧用那女人換取了他的戲份，他也要！
因為不論是給不給他爭取機會，那女人一定會走後門進劇組，不如趁機要些實際的東西……
只是這個機會給了他……他們好像除了一次意外的接吻之外沒有其他交集，關系依然不冷不熱，剛剛從敵對轉為相安無事……
「你潛過誰？」印彥修突然腦子短路，想都沒想就問。
季劭寧搖搖手中飲料瓶，跟他一樣背靠在牆上，半晌之後才回答，「秘密！……你呢？」
印彥修也學他，老神在在道，「你！」
季劭寧沒憋住「噗嗤」一下笑出來！「就上次？」兩人剛剛有些尷尬的氣氛被季劭寧一掃而光。
「你信？」印彥修改口。
「就你這傳緋聞的勁頭……不信！」季劭寧道，「再傳真能給你們兩傳到床上去，沒人給你擦的時候，緋聞適可而止！」
他突然從調笑改為一本正經，轉變的印彥修有些不習慣。
印彥修不禁想起來齊皓的電話，「那我這……上通告還是說實話吧……」
「上什麼通告？」
「《快嘴李二》那個。」
「齊皓給你接的？別去！」
「怎麼了？」印彥修沒想到季劭寧反應這麼大！
「你不適合，別去！」
印彥修沉默一下，「有……內情？」
「不是，那種通告你沒經驗！」季劭寧很認真。
「啊……，」原來是這個，怎麼會沒經驗，「無所謂！」
「不如跟齊皓說哪怕過一段時間，等你緋聞過去一點再上！」
「不是沒效果了？」印彥修看了眼季劭寧，眼里帶笑，要是被折磨，幾年前就被那節目折磨過，那是臉皮還很薄，現在的話……應該沒問題。
季劭寧卻微微皺眉，「哪天？到時候我陪你去，省的神經病盧大夫找我找沒完！」
「謝啦！」印彥修沒什麼壓力，如果上輩子拋棄對季劭寧的敵視態度，他們兩個會不會成為摯友？
兩人還想說什麼，身邊的門突然開了，馮曉媛冒出腦袋來，「印哥你果然在這兒，下場你的，王導叫你。」
「行。」他回頭沖季劭寧一揚下巴，「進去了。」
季劭寧倒是也跟在他後面，不過只是坐在靠牆的椅子上而已。
印彥修跟王雅雯的那張照片就是在這個椅子上被拍到的，季劭寧換了個座位，認真的看片場內的情況。
一陣嗡嗡的震動，季劭寧從褲兜里掏出來手機，一看來電接起來，「蘇總。」
「好久不見！忙的都不理我了？」那邊蘇大維的聲音。
「正在攝影棚。」季劭寧壓低著聲音說。
這種電話不用去走廊安靜的地方，正是鬧哄哄的影棚內反而比較安全。
「馬上開拍？行，我長話短說，後天跟你約好的吃飯我臨時有事情，咱們改一下時間。」
「行，我這邊只要拍片之外都行。」季劭寧對爽約似乎無所謂。
「也許周末也許再約，就這樣。」蘇大維很快就掛了電話。
季劭寧也無所謂似得再次裝進褲兜里，他拿著飲料瓶坐在那邊看印彥修的拍攝。
有了隔著門的那一幕之後好像印彥修順利的進入了狀態，而他跟那個情婦的戲份，印彥修也很自然的將氣場發揮出來，他只要單獨跟那情婦單獨呆著，情婦就被他嚇得不敢說話。
而有旁人在的時候，印彥修對情婦卻給足了面子。
他對情婦冷冷熱熱，這種態度當然不會逃離老大的眼楮，正因為知道私下里印彥修對情婦很冷淡，老大才沒有懷疑印彥修的身份，從而慢慢的開始重用他。
這兩天印彥修拍攝很順利，到了下午，劇組剛好沒有印彥修的戲份。
他正打算回屋繼續看下面修改過的劇本，齊皓電話打過來，「晚八點，第七俱樂部，608包間，那個老板在那里等你。」
印彥修心開始砰砰跳，答應了赴約和真的要赴約那個心情完全不同。
就這緊張的程度，他都懷疑他去了會不會腿軟。
「沒問題吧？」齊皓半天沒等到印彥修的回答。
「……，沒問題。」印彥修決定豁出去了。
低調也低調了一輩子，這輩子還低調就真白活了。也許試試高調，試試沒做過的事情，沒準還真能躲過那致命的一槍。
季劭寧都玩潛規則，他印彥修有什麼不能的。
說做就做，印彥修起身沖澡選衣服。
臨走前跟劇務請了假，到了酒店門口才想起來，忘了叫車。
他看酒店門口並沒有什麼趴活的出租車，也許這里稍微有點偏，又或者出租車都被叫走了？
只有路邊幾輛趴活的黑車，印彥修有些猶豫，跟季劭寧借一下車呢，還是打電話約個出租車來。
總借有些不好意思。
印彥修模出來電話，準備打114查詢約車電話。
還沒播，一輛車停在他面前。
「知道你沒車，我來接你！」降下的車窗，印彥修看到了齊皓的面孔。
齊皓也穿著很正式。
「今天你也去？」印彥修奇怪。
「不，我把你送到了我就走。」
印彥修拉開車門上車。
齊皓的車立刻開走，「去了記得放松些，別緊張，吃個飯而已，也別太謙卑，總之表示感謝也是必要的，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這種大佬最好別得罪。」
開了好久才到了地方，齊皓將印彥修放在那棟大樓門口就走了。
印彥修看著這里倒像是一處高檔的寫字樓，他按照齊皓告訴他的方式，穿過大廳中的電梯廳，拐了個彎，到了另外一處電梯廳。
電梯來的很快，印彥修進去後照著四周的鏡子，不由得有些緊張。
能被叫做大佬的都不是一般人，而他們演員的後背缺的全是這種叫做大佬的人。
若是這富婆需要，印彥修咽了下口水，就上吧！為了那到手的幾十萬，為了以後的靠山，還有前途，總比一槍被打死什麼都得不到強！
出了電梯他才發現這里才像是一間俱樂部，里面的內容跟樓外面的風格一點都不像。
前廳燈光昏暗，射燈卻很明亮。
走廊里總是有路過的侍應生，他們整齊又得體的白襯衫陪著真絲的黑馬甲，下面黑色西褲，帶著領結，手中托盤上有的空，有的托著高檔的洋酒。
印彥修沒有詢問他們，他們也沒有理會印彥修，各個都目不斜視，這樣的感覺讓印彥修放松了很多。
他在走廊中往前走，好不容易找到了門上寫著608的房間。
輕敲兩下。
「進！」里面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
印彥修訝異一下，難道房間內除了富婆還有別人？
作者有話要說︰放一個好久前綠松石發來的小劇場，前面忘了有沒有放過。
放過的話就當再看一遍好了咳咳咳咳。
愛你們！1
給榮渣受來一發杯具小劇場——
第n次被季小攻拒絕的榮渣受，手里拿朵小雛菊，揪著花瓣嘟囔︰他喜歡我、他喜歡印二貨、他喜歡我、他喜歡印二貨
眼看揪到最後關鍵性的那瓣了，手機響了
心不在焉接起來︰「喂∼印哥？我是榮xx啊！你想打給季哥打錯了？沒事，嗯，再見。」
然後又拿起小雛菊︰啊？揪完了？季哥到底是喜歡誰啊？！印二貨我恨你，去死吧你！
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的榮渣受搞了一把跟道具槍一樣的真槍，打算借著對手戲的機會干掉擋路的印二貨。
攝影棚里，一切如常，榮渣受神色不變，對著印二貨舉槍扣動了扳機，「砰∼」，真子彈沖出槍膛
有人撲通一聲應聲倒地，血暈開一地「不好，那把是真槍！」攝影棚里亂成了一鍋粥
「印二貨！」季小攻沖上去抱住心愛的人，眼眶立刻紅了
來回跑動的人流中，有個穿著普通、長相普通的老頭悄悄走過來，撿起榮渣受開的那把槍，揣入兜中，神色不變地悄悄離去，居然沒人注意到他的出現和消失。
急救人員迅速趕到，立刻判定傷者屬于即時死亡，蓋好白布，抬上了車拉走了。
城市一隅中，有個老頭在講電話，」嗯，我是q,007上次被人偷走的反轉槍已經找回了。棚，開槍的人當場死亡言情，只是或對，在一個攝影個演員而已…」默默地給榮渲受再點一根蠟燭…走好∼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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