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氣說完最後一句,急促的呼吸著。♀坐在床邊的胡裘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了看閑雲,挪動著坐在旁邊,那樣子仿佛是在嫌棄閑雲。
坐在旁邊的閑雲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明顯是被我這極快的語速和損人的話語給嚇到了。看他震驚的樣子就知道他絕對沒有想到我是個這麼會說的人。
可是我是誰?章晉寬,雖然是班上的差生,但是好歹除了跑步好一點,語文也是挺不錯的。
「厲害啊,臭小子閑雲回過神來,拍拍手說道。
我哼哼兩聲,驕傲的抬起頭來。胡裘也在一旁拍拍手。閑雲這次沒有反駁。
「 , ,
一陣響亮的心髒跳動的聲音在一下子安靜下來的房子里突兀般地出現。我望了望四周,包裹在黑繭之中的耗子沒有聲音,躺在床上的陳琪更是不可能發出聲音,她的身體已經被陰氣給佔據,心髒哪里還會跳動。閑雲已經是鬼魂了,怎麼可能還會有跳動聲。而我心髒也沒發出這麼響亮的聲音。那只有……
我抬頭望著胡裘,他身旁的閑雲也猛地轉過頭來看著胡裘。
而胡裘一臉迷茫的樣子,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一道耀眼的紅色光芒滲透出衣服,顯現出來。那響亮的心髒聲隨著紅色光芒的一閃一閃而發出,兩個的頻率相同。
「怎麼回事?」閑雲疑惑的看著胡裘,說道。
胡裘搖搖頭,一臉迷茫的樣子,說道︰「我不知道啊
心髒的聲音開始越來越響。
胡裘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就在散發紅光的這個位置里仿佛有個灼熱的太陽在散發著驚人的熱量。
那灼熱的溫度順著經脈覆蓋在全身,鑽進一個個細小的毛孔之中,撕裂開皮膚以及靈魂來。那種痛真的可以算是撕心裂肺了,全身每一處地方都有灼熱的感覺。整個人就好像被放進火爐里烤一樣。
「啊——」
胡裘嘶吼一聲,從床邊跌倒在地上翻滾起來。翻滾的時候,胡裘望著擺在櫃子下的一面小鏡子,他看見鏡子里面的自己,淡紅色的瞳孔仿佛充血一般,變得深紅色,看上去十分妖異。
胡裘听到耳邊隱約傳來一陣聲音,再仔細一听,那聲音又消失不見。等到不仔細去听的時候,那聲音出現。如此反復,他最終听到了那聲音再說什麼。
「殺,殺,殺
胡裘突然有點明白了。這異變是死願引起的。
當初他因為死願而重生,帶著殺死七個大族的少族長的願望。到最後他殺了六個,還留下一個有些瘋癲的陸琳。他當初留下陸琳不是因為心軟了,而是他明白如果自己一殺掉陸琳也會魂飛魄散的。他還不想這麼早就死。
可是這種拖延時間的方法也有弊端,那就是承受身體的痛苦,就能活下來。可是身體的痛苦能承受住,心里的殺機忍不住。
從蒼茫山出來到現在,身體奇異般的沒有出現痛苦,連殺機都沒有,一切都變得正常起來。只是這正常過頭了,變得有些反常。當時胡裘沒在意這身體的變化。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這身體沒有疼痛,殺機也沒有。是因為它們堆積在一起,直到這一刻才迸發出來。而身體之所以會發生變化,就是因為自己拖延殺掉陸琳的時間,好讓自己多活一點。
向天許下死願,最後反悔,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胡裘忍著身體以及靈魂的疼痛,閉上眼楮。他要忍住,只要他忍住了,那麼就暫時渡過一段安全期。現在的他只有抱著能活多久就活多久的心態了。
響亮的心髒聲逐漸變得微弱,隨後消失。穿透身體的紅色光芒也收斂起來,縮進身體去。胡裘抬頭艱難的望著鏡子里的自己。
雙眼瞳孔恢復成淡紅色,但是比之前的顏色要紅一點。
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我望著安靜下來的胡裘,蹲下來用手指戳戳他的肩膀,有些擔心的問道︰「胡裘,現在怎麼樣了?」
胡裘軟趴趴的躺在地板上,凌亂的長發遮擋住臉龐和脖子,他虛弱的聲音響起︰「簡直就是離死不遠了
我一陣錯愕,那麼嚴重。
閑雲在一旁沒有說話,模模自己的胡子,眉頭微微皺起,一臉思索的神色。
走廊里傳來母親的聲音,還有腳步聲。我知道周師傅來了。隨後門一開,母親招呼著周師傅走進來,隨後身子一抖,笑著說了句︰「周師傅,這里怪冷的啊
周師傅笑笑說,敷衍的將母親趕回房間去,關上門,凝重的望著我們,說道︰「這是怎麼回事?胡裘他怎麼躺在地上?」
閑雲簡略又不略掉重點的和周師傅說了剛才胡裘發生的事情。周師傅嘆了口氣,走過去雙手扶著虛弱的胡裘起身坐在靠在床邊上。
「你感覺怎麼樣?」周師傅平靜的問道。
胡裘淺淺的呼吸著,仿佛連說話都變得吃力起來,過了半響才開口說道︰「糟糕透了。沒想到向老天爺許下死願代價這麼大。只是拖延一下魂飛魄散的時間而已,就給我這麼大一份大禮。它是在強迫我早點殺掉陸琳。我的時間不多了
周師傅面無表情,看了胡裘一眼,點點頭說道︰「能多堅持就多堅持。過幾天你就可以許下第二次死願了。現在先把那男孩周身的陰氣繭子給弄開吧。我要檢查他身上有沒有被扎龍留下什麼痕跡
胡裘抬頭望著周師傅,點點頭,單手一揮動,那躺在書桌上的黑繭表面浮起一根根黑色的絲線,一下子潰散開來,分裂成無數的黑色絲線飛到胡裘的指尖,融入皮膚里去。做完之後,胡裘又把頭倒在床頭,閉上眼楮休息起來。
周師傅轉身走到書桌前將耗子抱到地板上,雙手按住耗子的額頭,順著按下去,隨後雙手到四肢。看那樣子,周師傅不像個道士,倒像個老中醫一樣正在幫耗子模骨看脈。
「周師傅,林嵐呢?」
從一開始周師傅進來,就一直不見林嵐的蹤影。到現在周師傅也沒有提到林嵐的名字。
我有點著急了,畢竟林嵐當初可是說過有可能能將陳琪身體里的陰氣根源給吸收掉。雖然不知道陰氣根源沒有之後,她能不能活過來。但是她現在的身體被陰氣根源佔據,全身充滿了陰氣,導致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心髒無法跳動。如果能把陰氣根源拔出,那陳琪的心髒可能能恢復跳動也說不定。
「怎麼了?突然問起林嵐來周師傅背對著我,邊幫耗子檢查全身,邊和我說話。
「沒什麼。就是林嵐有可能拔出陳琪身體里的陰氣根源,所以問問唄。陳琪是我同學,我關系她的危險而已我望著周師傅的後背,也不知道為什麼,就不知覺的臉紅起來,連說話都有些支支吾吾的。
旁邊的閑雲看見我的樣子,發出感慨,說道︰「嘖嘖嘖。不用看都知道這小屁孩春心萌動了
閑雲依舊是不放過任何損我的機會。對于閑雲剛才說的話,我卻沒有反駁,對于閑雲的話,心里好像有一點點贊同的。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陳琪,整個身體被冰霜覆蓋成一個冰人一樣,沒由來的心里悲傷起來。
對于陳琪,我自己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友情?應該不是,如果只是友情的話,我當初也不會第一時間跑到陳琪家里,把護身用的仙童符紙給了她。
愛情?也不可能。我才十三歲,哪里懂什麼愛情。可能就只是好感吧。
我得出的結論是對陳琪有好感。
周師傅還在繼續幫耗子檢查身體。閑雲坐在床邊雙手插腰看著我大笑著,還拿手臂踫踫旁邊閉目養神的胡裘,湊到他耳邊去說了些什麼話,引得本來就虛弱的胡裘笑得全身顫抖起來。
一下子,胡裘和閑雲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我有些不適應的咳嗽幾聲,看見閑雲笑得如此猥瑣,心里有惱怒起來,破口大罵︰「死老頭,又在和胡裘講我壞話
閑雲聳聳肩,正要反駁,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如同銀鈴般的笑聲在四周響起。
「哈哈,小朋友,那老頭講你什麼壞話。你那麼生氣
話語剛落下,從窗口飄蕩進來一個黑白相間的影子。等影子落下的時候,展現出一個體態豐滿的白衣女人和一個穿著黑色壽衣,約莫十三四歲的清秀少年。
那穿著淡白色薄紗的女人就是林嵐,而旁邊那個清秀少年的臉蛋有幾分林嵐的樣子,顯然就是她的兒子。並且他的樣子,我隱約好像在哪里見過……少年的樣子好像和剛搬進新家時候見到那個紅衣小孩的樣子一模一樣,只是氣質不一樣,一個稚女敕一個沉悶。
我對著林嵐尷尬的笑笑,也沒說什麼。林嵐的目光和我的目光對上,繼而也對著我燦爛的笑起來。
「小寬,你這個同學沒什麼問題了,體內也沒有隱藏什麼。我把他以前被無頭鬼抓走的記憶給掩蓋起來了。他只會記得這幾天就在網吧了昏昏沉沉的睡到現在周師傅將微微彎曲的後背挺直,脊椎發出 嚓 嚓的清脆響聲。
「閑雲,送小寬的同學到附近的網吧去周師傅揉揉肩膀,說道。
閑雲點點頭,三兩步來到耗子身邊,化成一股黑霧鑽進耗子的身體里。
本來躺在地板上昏迷不醒的耗子忽然睜開眼楮,望著大家,邪邪的笑起來,一雙眼楮望著所有人,黑色的瞳孔之中隱約浮現出一對紅霧。
耗子有些艱難的都起身,四肢如同死尸般僵硬。他緩慢的開了門,走出去。
我走出去看著被閑雲附身的耗子一步一步走下樓梯。旁邊的門打開,老媽伸出一個頭看著耗子,笑著說道︰「小浩,要走了
耗子的身體停頓了一下,閑雲的聲音在樓梯上回蕩。
「是啊,阿姨,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