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晴朗的冬日,風聲還有些淡慢。天氣,又涼了幾分。
「娘娘,你已經三天沒有下床了!整天這樣睡著對身體可不好呢……」萍兒焦急地伏在軟榻邊,看著床上一聲不吭的女子苦聲哀求道。
「萍兒,你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玉翊輕輕應了一聲,又轉過身向床榻內側靠了靠,聲調軟軟的。
這時,趙懿已撤開了所有婢女,靜靜地站在了萍兒身後。待萍兒轉身,他便面無表情地向愣在原地的侍女揮了揮手。
萍兒無聲無息地「啊」了一聲,驚慌地退了出去。
房內很靜,靜得似乎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空氣里只有女子輕微的呼吸聲,在這一片寂靜中,慢慢回響。
也許是因為太過安靜,玉翊眉頭皺了皺,半睜開眼低低喚了一聲︰「萍兒……?」卻是無人應答。她心中一驚,本就虛弱的身體因長久的禁食而幾乎不能動彈。她勉強用一只手撐起半邊身子,還沒來得及看清什麼,便生生被一具龐大厚重的身體壓倒在鳳榻上。
是趙懿!
「陛……陛下?!」玉翊驚慌地低叫一聲,原本蒼白的臉孔頓時更加蒼白了。她緊緊用手抵住身上的男人,神色一片恍然。
趙懿俯身趴在女子嬌疲抬起的雙臂間,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幾日不見,愛妃如何消瘦成這般模樣?可是太思念朕了而茶飯不思?」
「才,才不是……」玉翊張口反駁,目光掃過男人面龐,立即怨怪地轉過了頭,櫻唇緊抿。
見她如此冷淡的神情,趙懿的唇角不自覺地又向上翹了翹,忍不住一把拉開女子單薄的中衣,就要吻上那細瓷般的肌膚!
眼看著他的唇瓣已經觸踫到她的頸項,玉翊忽然一聲尖叫,竟是奮力掙月兌了男人的掌控,一手執著自發間拔下來的金釵橫于頸邊,整個人裹著棉毯滾落在地︰「不要!」
皇帝的臉色冷了冷,一把伸手揪住女子︰「你說什麼?不要——?」
玉翊死死咬住嘴唇,眼神里有銳利的堅決,她沉默地與他對視半晌,清亮的眸中滿是怨恨悲憤︰「我求你——不要過來!求你,放我走!」
趙懿一愣,握著對方手腕的指骨不由一松︰「走?你想走去哪里?」他怪異地歪了歪嘴角,重又加大力度握緊了她的手,「難道你想讓朕放過你——好去和易辰影那個逆臣藕斷絲連嗎?!」
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調,讓滾落在地的女子狠狠打了個寒顫。再要掙扎,身體卻已經被用力抱緊。
趙懿彎腰抱著她,微微笑道︰「裳兒,答應朕,留在朕身邊。只要你忘記過去,想要什麼,朕都會給你!」
玉翊用力搖頭,眼淚愈發厲害地順著臉頰流下來︰「不要……我什麼都不要!求求您!求求您陛下……後宮佳麗三千,陛下您又何必需要我?!」見皇帝的眼神愈發冰冷,玉翊猛地咬牙,一個 轆翻起身來,就是三個大頭重重磕在地上——
「陛下,只要您願意放瀅裳一條生路……瀅裳發誓,定會生生世世效忠陛下——絕不再與易辰影有任何牽扯!若有違背,我樓蘭國滅!」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樓蘭滅不滅國,與她本沒什麼關系,何況——她也從不信這套神神鬼鬼的。然而,此時此刻,她卻覺得,經過這麼多天的軟禁,好像如今,只要是為了自己的自由,愛情,也不是那麼難以割舍!
畢竟,她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愛上易辰影,本就是一個意外,失去他,她還可以有其他生路,甚至,將來她還可能會回到現代。然而,若是一輩子呆在這寂寂深宮中,那才是真的再沒有了生機!
她重重地磕在地上,直到額頭血破︰「求陛下成全!」
死一般的沉默在玉華宮里蕩漾開來,良久,趙懿慢慢俯身拉住她,眼神嘲諷︰「放過你——自然可以,朕身邊,素來不缺女人。不過,樓瀅裳,你告訴朕,朕放過你,你又能給朕帶來什麼呢?」
玉翊嘴巴微張,一時間語塞。
眼看著到手的希望就要這麼破滅了,可是她有多不甘心!可是……她能為他做什麼呢?能帶給他什麼呢?女子輕輕喘著氣,原本挺直的身體便慢慢癱軟下去——
卻听趙懿忽然道︰「不過,樓瀅裳,朕,破例給你這個機會!」
「因為,朕要看著,看著你,如何兌現你自己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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