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從容面色陡變,墨染知道自己這個訊息份量應該輕不了。俊朗的臉上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飛身躍上了窗欞,回頭拋給沈從容一個燦爛的笑容,「三天後見!」
沈從容一雙秀眉緊緊的蹙在了一起,不過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動︰靖遠侯爺失蹤之後,侯府里面除了付管家,就沒有什麼中年男子的存在。更何況,在大白天穿夜行衣的人能夠正常才怪!
而蓉苑屬于靖遠侯府的外圍,高牆外面便是狹長凌亂的巷弄,很好讓人藏身。佔著地勢的優勢,所以自己幽暗閣的暗衛一時疏忽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公子歡喜派過來的暗衛起碼都有青階的功夫,領頭的前不久才進了藍階……
自己居然沒有得到消息,那就說明那個黑衣人武功很有可能已經到了藍階。
沈從容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子莫明的沉重,看來煙姨娘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那麼容易對付,至少她身後的那個人就不是什麼善類。
煙姨娘在听見靖遠侯爺歸來的消息非但沒有欣喜若狂,反而還失神落魄的……難不成侯爺的失蹤跟她有著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系?
沈從容思索著,腦海里面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麼。
她一把攬起了裙裾,轉身便打算朝著庫房而去。那里,鎖著從煙姨娘那里奪回來的嫁妝。前陣子她就覺得奇怪,煙姨娘藏在井底的東西除了一些銀票之外,似乎沒有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
那些銀票她大可以放在錢莊,為何還要絞盡腦汁的藏在自家井底?
唯一的解釋那便是,為了掩人耳目!
想到這里,沈從容不由的怒從心底生︰好個煙姨娘,從一開始就裝傻充愣。這些日子以來,自己貌似讓她們母女兩個吃了不少苦頭,可如今一想,這個煙姨娘壓根兒就沒有表面上那麼蠢鈍!
上輩子與生俱來的傲氣突然被激發,沈從容那溫順純良的臉上霎時覆上了一層寒冰,眸光里面更是射出一道道至寒的光,「既然你要跟我玩手段,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就在沈從容走到庫房門口,正打算開門的時候,卻听的里面傳來了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響。
美眸猛地一眯,沈從容臉上浮起了怒氣︰看來自己的推測果然沒有錯,煙姨娘的嫁妝里面果然有貓膩!
素手轉了幾轉,掌心微微燃起藍色的火焰。
沈從容緩緩的吐了一口氣,猛地推開了庫房的大門。一個黑色的身影赫然出現在視線之中。那眉目間似有白發閃現,在加上眸子里面映出了被歲月碾壓過的痕跡,果然就是墨染口中那個黑衣人了吧!
那黑衣人正在翻找些什麼,如今大門突然被人推開,不由的大驚失色。他武功並不差,只是萬般詫異︰眼前這麼一個妙齡少女堂而皇之的走過來,自己怎麼會半點都沒有察覺?
怔忡一瞬,黑衣人便回過神,縱身揚手便朝著沈從容面門上打了過去。
眸子里閃過一絲狠厲,沈從容冷哼了一聲︰好歹毒的掌法,分明就是想一掌要了自己的命。
心底思量著,她臉上卻是驚駭無比的神情,眼看著大掌便要拍上來,腳下順勢一軟,整個人跌坐到了地上。而藏在廣袖下面的手指卻是飛快一彈,一抹銀色瞬間沒入黑衣人肋下。速度之快,讓黑衣人居然沒有絲毫察覺。
沈從容大叫了一聲,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你看上什麼拿便是了,不要殺我啊!」
黑衣人一掌劈了空,如今見沈從容大吵大鬧,也不敢再戀戰。只是疑惑的瞪了她一眼之後,縱身破窗躍了出去。
黑衣人破窗之後,沈從容嘴里還在繼續驚恐的尖叫著,可人已經緩緩地站了起來。她腳下發力,飛快的挪到窗邊,恰好瞧見一抹黑色躍過牆頭。
沈從容打了一個響指,一早就侯在門外的兩名暗衛瞬間現身。「他中了毒,速度肯定要降下來,你們給我跟上去!給我查查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暗衛沒有言語,只是頷了首,然後瞬間消失在沈從容的面前。
望著手下躍過牆頭的身影,沈從容眼神愈發寒冷了起來,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股極致的冷意。如果此刻有人在她面前,肯定要被這氣勢嚇的渾身發顫。
她沈從容上輩子蠢過一次,被人耍過一次,那也只會是唯一的一次。這輩子,誰要想在她面前玩手段,那就是觸了她的逆鱗了。
煙姨娘,饒不得!
沈從容眸光掃過了庫房被翻開的幾個木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們萬萬沒有料到,當日從井底將東西拿出來之後,就直接放在自己的閨房了吧。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感覺,滋味不錯吧?
素手清揚,優雅的撢去方才沾染上的灰塵,沈從容正愈轉身,卻瞧見連翹一臉不悅的朝這邊走了過來。素來情緒還算穩妥的她不時的回頭,朝著前廳那邊頻頻的看。
沈從容從庫房里面走了出來,臉上掛著好奇,「什麼事讓咱們連翹姐姐氣的直翻白眼?」
見沈從容取笑自己,連翹這才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她吐了吐舌頭,「哎呀,小姐你老是取笑人家。」
沈從容淺笑著,在連翹的腦門上戳了一下,「不是讓你在院子門口守著麼,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一提起這個,連翹不由的又來了氣,「咳,小姐您就別說了。方才三姨娘領著四大家族的妯娌要去逛後院的荷花池,路上似乎跟煙姨娘打了照面。後來我就瞧見春花領著四少爺跟了過去,我不過是與四少爺打了個招呼,多問了兩句,春花就跟我嗆了起來!真是……」
沈從容瞳孔驟然一縮,俏臉上瞬間覆上一層寒冰,「春花?她不是沈雲苓身邊的丫頭嗎,怎麼會跟四少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