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過得幾r ,眼看兩人傷勢好轉已能自己照料自己,又加上那唐元每r 來催,于是至尊寶下定決定搬到唐家老宅居住——說是搬走,其實只不過是個說法而已,這三位主兒都是倆肩膀扛一腦袋討生活的,除了身上的就只有肚里還有點東西,只把那唐元搬家的牛車都省了,直直把人接到宅子中就算齊活兒!
老宅雖也在東城,可是距離乞兒窩的位置也是不近,馬車穿街過巷走了一停才把三人送到。進門便是個露天的院子,然後里面幾間大宅,對于唐家來說那宅子不大,可是至尊寶幾人住在這里已是足矣。
宅子雖然老舊些,但看上去倒是頗為干淨,想必唐元已經先叫人來打掃清理了,里面鍋碗瓢盆一應俱全,**也都換了嶄新的床褥被絮——至尊寶見此情形,非拿了幾個大洋算是自己添置的,唐元知道他的脾氣也不推辭,把大洋納入懷中了事。
那宅子所在之處僻靜清幽,倒也頗為妥帖至尊寶的心意,周遭繞了一圈更覺順心無比——比其他的鎮定自若,那秧雞麻桿可鬧騰多了,直在那院里上躥下跳,幾次都差點把自己傷口給崩了…
正在此時,那樓康忽然滿頭大汗的沖了進來,汗水只把衣裳都浸得濕了,一進門便大口喘氣,呼呼叫道︰「可、可算找到你們了…這、出事了!」
「怎麼了?」至尊寶與唐元見他那狼狽焦灼之s 知道事情不小,于是連忙圍了過去,齊齊道︰「莫慌莫慌!萬事都有解法,你且先給我們說說怎麼回事,然後我們一起商量個對策出來!」
樓康重重的喘了口氣,這才順順喉嚨正s 道︰「我家的行武中有人得到風聲,說是外面有人傳那潑皮釘頭的死和你有關,所以他哥六混子正在四下找你,說是要殺了你給他弟弟報仇!」
此話一說那至尊寶還不覺得有事唐元先急了起來,他猛然抓住至尊寶的手,跺腳道︰「這真是那和那啊!唉!要真是他黏上你那麻煩可就大了,要不…要不你先避避風頭?」
「避避風頭?為什麼?」至尊寶有些不明白︰「這事兒我不清楚——要不你們先把東城的情況說明白?」「沒時間說了!」秧雞麻桿兩人也湊了過來,滿臉都是駭然︰「寶哥,我們還是先走吧?」
見幾人這般,至尊寶卻是不慌不忙的擺了擺手︰「切!不說清楚我哪也不去!」他還笑笑指著一旁的石台︰「來,都坐!說說,給我說說什麼事兒。」
也不怪那至尊寶托大,而是他有底氣,有本錢來應付——天吳,他最大依憑的御神天吳,就在昨天夜里已經悠悠醒轉,非但沒有任何受到任何損傷,反倒在修為上又更j ng一層。
現在那天吳能召喚使用的時間不知為何已變作了兩個時辰,足夠應付那些什麼潑皮無賴了…在至尊寶心目中,那些也只不過是潑皮無賴而已!
見至尊寶如此,那唐元無法可想,只能把這咸陽諸多情形給他細細說了一遍…
這咸陽城在華夏歷經數代**,繁榮昌盛自是不必多說,可是物極必反,到現在反而滋生了無數污垢,各行各業都形成了自己的圈子,也墨守系列成規,什麼三水五水、二七抽、單雙供、開門賞…層出不窮,各式各樣的花s 盤剝,真可謂是雁過拔毛,佛過刮金!
明面上是夏督軍一統咸陽不假,可是背地里還有自己的一套,在東城這一塊來說大致有幾個暗地的勢力︰
首先,那碼頭船運、卸貨都要給咸陽最大的船東于老大進貢,船只出航一種,進貨卸貨一種,反正碼頭的買賣是一口吃盡,絲毫沒有留給外人。不過于老大這人也頗守江湖規矩,除了碼頭之外的事兒其他一概不沾,在咸陽倒也有幾分名氣,在他年紀五十掛零的時候生意漸漸轉手給了兩個兒子經手…那弟兄倆分管下來倒是齊心得緊,還合伙組織船運私鹽皮貨,倒像是大有作為的意思。
其次,東城賭場窯子的買賣就都得給坤少爺面子了——拿錢,辦事,這就是他的原則,負責幫各個窯子抓那些落跑的姐兒,賭場收爛賬等等,手下一兩百弟兄分散在各個場子看著,有個風吹草動全部知曉明白…生意做得忒大,跟著混飯吃的二混潑皮也多。
再次有個私貨買賣的四海鏢局吳猛,人稱猛爺,走鏢艱難,近些年漸漸與商會聯合轉作了保鏢生意,也夾帶私貨四處走動,手下亦是人多勢眾,明火執仗的事兒也干的不少。
上面都是屬上九流的暗門子,也就是所謂的‘落青頭’,個個都有錢的緊,也不屑于盤剝窮人苦哈哈,可是遇上事兒往往將人打死打殘,看見漂亮小媳婦拐帶賣掉,此類種種屢見不鮮——遇上軟弱可欺的就扔些銀錢了事,遇上愣頭則往往是把別人一家或告官誣陷、或半路截殺,都統統殺光了結。
剩下的就是那些潑皮一般的家伙了,比如釘頭結拜的那六混子就是其中之一,平r 在東城胡同街一代廝混,每r 找那些小攤小販收取開門錢,也就是所謂的例兒份,給了則萬事大吉,不給就s o擾滋事,搞得百姓苦不堪言。
還有什麼嘎啦街一代的張大胳膊、八大局的牙驢子、水溝弄堂的賀拐子…這些人都是招攬一幫地痞無賴,在東城北城劃分自己的範圍,盤剝欺壓百姓,弄點錢來吃酒爛賭、逛窯子抽大煙,時不時還出城干點沒本錢的買賣,剪徑劫道,無惡不作。
就連咸陽乞丐都分了三五伙勢力出來…
可這些人都有自己的上下之分,比如那盤剝攤販百姓的家伙就大多投靠了坤少爺,佔據水井賣水的就投靠了猛爺,吃馬道腳力錢的就跟著于老大…都按時按節上供,所謂是上逢下壓,一層剝一層,猶如螞蝗般牢牢吸附在百姓身上,允血吸髓!
這些緊緊是東北兩城的潑皮,要是換做了西、南卻又是另一番光景,自有更勝一籌的家伙,如同那高俅的兒子小衙內,橫行霸道,無惡不作!
那三大勢力都是咸陽最大的暗門,也是被人熟知的,可是很多初來乍到之人不曉,那咸陽還有最後一個勢力——已經洗淨改作正道生意的商行,門楣上懸掛虎標圖案,那則是虎爺的地盤!
虎爺年輕時在西北一帶頗為出名,雖說是響馬出身,可是走南闖北結識了不少朋友,年紀大了以後便退隱歸山,那帶出來的數百兄弟收拾歸攏做了正當買賣。憑著那年輕時候的名號,他的商行在整個西南硬是沒有人敢踫,每每有機會便大賺其錢,也成了西北數一數二的大商行。
可他發財不忘江湖事,有錢猶記受難時,對于西北的響馬頗為照顧,這麼些年來從大牢中買出命來的響馬都有許多,更莫說荒年給各個山頭送去的糧食臘肉了…每逢過年過節,虎爺的家中熱鬧得猶如趕集一般,各路鏢局押送來的禮物都要堆滿整間庫房。
虎標便是他鐵打的招牌!
現在虎爺已經很少管理家中事宜,都是交由自己兒子在打理,每年大半時間都在外面游山玩水——據說那西南最大的幾家山賊響馬都放出話來︰誰要是動了虎爺一根頭發,管他天王老子,也得一家填命!
還有些傳言道,虎爺就算退隱了也沒閑著,手下早就養了數百死士,平時看著普通人模樣,但是有需要的時候立刻就搖身一變成為了他的手下!
他便是那咸陽暗門中的第一人。
……
釘頭的結拜兄弟叫做六混子,此人凶惡異常,在那坤少爺手下也是數一數二的頭馬人物,此番既然放話要把至尊寶干掉,那麼多半也是得了坤少爺首肯,如此一來,至尊寶在咸陽的安全可就成了個大問題——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狼多,縱然唐元樓康知道那至尊寶有所本事,可一旦被盯上了,那什麼下藥、誣陷、暗箭、悶棍、放火…層出不窮,別說應對,光累也把人給累死,所以樓康才搞得個如此模樣,立刻便來通風報信叫他暫且回避再說。
至尊寶听他們說完,這才感覺到了此事的厲害之處,心中雖然有些忐忑可卻依舊面不改s 道︰「那你們說,我現在該如何是好?」
「走啊,馬上就走!」樓康連忙站起來就拉︰「走得越遠越好,暫時外面躲一陣子。」「且慢!」唐元卻忽然伸手一攔︰「此時快到晌午了,如此出門未免過于惹人注意,怕是沒出咸陽就被他的人盯上了——我想不如這樣,找個地方暫且躲躲,等到半夜人少之時我們再偷偷的從水路弄條小船,送寶哥兒離開…你們覺得如何?」
「此計大好!」樓康喜道︰「寶哥兒,你覺得呢?」
「那就只能這樣了,」至尊寶點頭︰「若是那坤少爺真如你們所說的神通廣大,我這樣出門確實容易被發現…就照唐大哥的話辦吧——」
正說話,忽然那門被人砰砰砰的猛砸了幾下,外面傳來鬧鬧嚷嚷的叫聲︰「開門!快開門!」
「不好!」唐元樓康頓時臉s 一變︰「被坤少爺的人發現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