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村子大小的山寨,總共不過十多棟是堅固的石屋,其他的多是簡陋的磚木房子。大部分土匪又已被抓,掃蕩起來難度並不大,只是危險度比之進攻時還高出幾分,時不時有人被暗處的子彈擊中,受傷的人數開始增加。
天亮了,第一縷晨曦驅散了黑暗,只剩下幾顆不願離去的亮星還盤桓在天空,月牙試圖逗留在天上,被太陽趕去另一邊。意外引起的火焰開始熄滅,一身疲倦的山子營士兵還在細心的搜索,躲藏在暗處的人被逐個抓捕,當然更多的是被手榴彈炸死了。
「搜索結束了?」孫復坐在本屬于鄭大麻子的聚義廳大座上,看著滿臉疲憊的幾個少年軍官,漫不經心的問到。
迎來的是一陣無力的回應聲,說實話一夜奔襲150里,還剿滅了近千人的土匪,這對于此時的人來說,可以稱得上是奇跡般的勝利了。只是對于孫復下了大本錢培育的軍官苗子來說,實際難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大。如果不是缺乏足夠的經驗,路途導致大量的體力被不必要的消耗掉,他們不會這麼疲憊不堪。
無力的回答激怒了孫復,「怎麼,很累麼?
我可記得你們可是驕傲的很啊,連北洋新軍都看不起了,現在這些都受不了了。
帶著機槍、手榴彈,攻擊一群還在睡覺的土匪,更何況他們很多人連槍都沒有帶,竟然讓我們傷了43個,還有一個差點死了,是不是很驕傲啊?」充滿冷嘲熱諷的聲音,讓少年軍官的臉s 憋得發紫,氣息也粗重了很多,如果這種話不是孫復說的,估計他們早沖上去拼命了。
「是不是想說,我們打死了三百多的土匪,活捉了近五百人啊眾人被拆穿了心思,一抹紅暈爬上臉頰,夾雜在憋出紫臉上,不知是興奮還是羞憤。
「近九百個土匪,夜間有槍的只有三十多個,大部分反抗的只有大刀和獵弓;你們呢,人手一只步槍,帶了上百發的子彈,還要手榴彈、機槍,就算是這樣才打出了這樣的成績,有四分之一的人受傷,很驕傲啊?」
「哦,對了,我忘記有多少是在嘔吐的時候被打傷的,是二十個,還是三十個?」
「這就是我的兵,一群驕傲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兵。誠然,你們的教官是最優秀的,你們接受的訓練是最科學的,你們學到的東西超過了士官生的水平,你們的裝備也是最好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們就是最優秀的
輕吁了一口氣,吐出心中的郁氣,清醒了一下腦子。
「張定國,各排中還有多少沒有殺過人的?」
正在低頭挨訓的張定國,沒有想到竟然被老大點了名,急忙站了起來,只是根本沒有听到孫復問的是什麼?不知道如何回答,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將軍,你說什麼?」
在孫復逼人的目光下,張定國兩個腦袋都跑到一塊去了。
「張大排長,我是問你各排有多少人是還沒有見過血,這次听清了嘛?」孫復對這群驕傲的有些盲目的少年有些失望,言語中極盡嘲笑之能。
臉皮加厚的張排長,對孫復的嘲諷全當沒听到,「報告將軍,听清楚了,全連有一百零四人沒有見過血
「把他們都挑出來,外面有五百多被俘的土匪,大多數都是殺過人做過壞事的,就交給他們行刑
剛剛被孫復嘲諷一遍,這個時候可沒有人敢觸孫復的眉頭,只有替那些不知要吐多少東西的士兵們哀嘆了。
聚義廳前,佔地不小的一塊空地,五百多的被抓土匪被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只有不到百人,另一隊卻有四百多人,被士兵們用機槍分開。
對于一支為禍地方十幾年的土匪來說,里面能有百來人沒干過壞事已經不少了。壞事的定義當然是有孫復來當家,所以就只有這麼多人被挑了出來。
孫復帶著劉輝等人來到聚義廳前的時候,就意味著這里有很多人無法看到明天的太陽了。其實孫復對于屠殺自己的同胞有些抗拒,只是這些土匪的罪行太重,更重要的是孫復只有不到兩百人,加上鳳凰衛隊也只兩百出頭,照應這麼多人,難免會有疏忽的。若是縱虎歸山,那就意味著間接犯罪,不知有多少無辜的人受累。最好的辦法就是留給自己士兵當做他們的一次磨練,也算是為山子營做出一些貢獻。
「把各排沒有殺過人的都挑出來」對著身邊的張定國幾個排長吩咐到。
每排加上排長只有31人,大家都是從小就相識的,即便是剛剛組隊只有十幾個小時,找出其中沒有殺過人的還是很簡單的。
一百零四人,排成三列,臉s 都有些蒼白,眼中布滿血絲,看來沒少受到刺激。
「你們每個人都必須見血,新兵與老兵的最大的區別就是殺沒殺過人,想要成為老兵這是你們必須走的一條路。
他們都是罪孽深重的土匪,每個人的手上都沾著高州父老的鮮血。那數十位被搶來的的女孩你們也都看到了,很多只有十幾歲,都是些沒有成年的孩子,全部被他們欺辱了,所作所為,禽獸不如。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正乾坤前面說的還比較靠譜,後面就是夸大其詞了,純粹是為了讓少年們減輕心理壓力。
「拉出來一隊,讓他們行刑」孫復隨手一指就決定了幾十人的生死。
張定國帶人從人數最多的那堆里拉出三十多個,背朝聚義廳的大門。被拉出來後,有些心懷恐慌的想要反抗,但是在槍托之下又有哪個能真的是刺頭,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土匪,只能滿懷坎坷的站在牆邊。其實大家心里已經有了猜測,只是不願意相信吧了。
「第一排出列」
或許對第一次殺人有些抗拒,走路也沒了往ri的銳氣和jing神,好像未出嫁的小姑娘似的。如果不是過去的半年里軍紀早已深入人心,沒有人敢于抗拒軍法,怕是都尥蹶子了。懷著比站在牆邊的土匪還要坎坷的心情,挪動著沾在地上的腳步。
「都沒有力氣了嘛?」
本來被孫復訓斥的張定國,早已積蓄了滿月復的怨氣,現在看到兵士們扭扭捏捏的樣子,怨氣轉化成了怒氣,從胸中噴涌而出。
在張定國的訓斥之下,少年們強打起jing神,勉強站成一排。
「舉槍,照準腦袋
一臉獰笑的張定國惡作劇的加了一條命令。
「開槍」
「砰砰……」槍聲過後,依然有幾個人沒有被打中,他們在開槍的那一瞬間躲開了,子彈打在了石牆上,濺起散碎的石片。剛剛躲開的土匪,蓄謀已久扭頭就反沖過來,不過十幾步的距離,眨眼就到,驚慌失措的士兵下意識的挺起長槍刺向來人。許是長久以來的訓練起了作用,也許是反沖的人太過慌張,總之,他們死了,被刺刀刺穿了身體,沒有例外。
「下一隊」
……
殺了一輪又一輪,所有的士兵都已經輪了一遍的時候,正當他們以為一切結束了,想要放下心中的恐懼的時候,孫復一句接著來,引起了殘余人員的反抗。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十多挺機槍的sh 擊下,所有人都被孫復的魔手送入了地獄。這里的每個新兵最少都殺過一個活生生的人,有嘔吐的就被孫復加了一個,方法很殘酷,效果很明顯,再也沒有人敢嘔吐了,眼神也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似乎是茫然,也許是堅定。對于這些孫復並不擔心,如果這一關過不去,他們還是一個孩子,無法長大,孫復會讓他們離開軍營。
剩下的一百多人不知道有多少尿了褲子,聚義廳前一片s o臭,沒有比當著自己的面槍殺自己的同伴更恐怖的了,沒有誰不擔心會輪到自己身上,特別是看到只剩下自己這一隊人的時候。不是他們不想要反抗,只是看著那些死在機槍掃sh 下的人,積蓄的那一點勇氣就消散了。沒有人敢于反抗,就只能等候著自己未知的結局。
他們慶幸著,如果不是被槍口逼著,說不定還會狂歡一下。因為他們被趕進了一處石屋,是山寨里最大的也是最堅固的石屋---糧倉,大門一鎖,就沒有人理會他們了。
相比于他們的慶幸興奮的,山子營的情緒就慘多了,沒有幾個人還能睜得開眼楮。只留下了幾個還算有jing神的值班,其他的沒人安排就都睡著了。長途奔襲,連夜作戰,身體的疲倦,心理的重壓,讓每個人都疲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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