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杏兒和丁鐵頭的婚姻無疑是和美的。
白天,百里杏兒會早早起床,做好早飯,準備好洗簌用水,伺候丁鐵頭洗好臉,吃好飯,準備好他外出所用的弓箭等,自己則背起藥簍,一起上山。
一個打獵,一個采藥。
丁鐵頭便喜滋滋地享受著百里杏兒的小意照顧。
兩人踏著晨光上山,踩著露水回家。
豐碩的野物掛滿肩頭,青蔥的草藥裝滿藥簍。
丁鐵頭只要看到媳婦甜美的笑容,全身的勞累酸痛便扔在了腦後。
夜晚,他仍有余力,讓自己和媳婦獲得身與心的歡愉。
每過五六天,大荒山鎮逢集日,兩人便挑了自己采來的草藥,打來的獵物一塊出發去鎮上賣掉。
然後把錢存起來,盤算這離他們蓋新房子還要多久。
有時候,百里杏兒渴了或餓了,丁鐵頭也不小氣,花上幾個銅錢讓她吃飽喝足,順便買些可口的零食帶回家給她吃。
踫到挑擔的貨郎,還會給她買上些絹花留給她扎頭,胭脂水粉給她打扮自己。
這個時候,百里杏兒就會很慶幸︰她沒有選錯丈夫!
看看村里那些粗枝大葉的男人們,哪個能替他家媳婦想到這些?
兩人的辛勞讓破敗的家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一簾淺黃色布幔將三間木屋隔出里外。
原先只剩下一張破床破被子的家里,新添了碎花棉被和床單,皆被百里杏兒洗得干干淨淨的。
床頭處放置了一個矮矮的木櫥,里面盛放著二人的衣物。
木櫥上還放著一面鏡子,一把木梳,幾朵絹花和一個小小的陶罐。陶罐里則插滿各色山花。
奼紫嫣紅的山花讓這間簡陋的木屋多出幾許意趣。
外間靠後牆的地方,放了一張長條桌。
桌子上則擺放著另一個陶罐,里面是裊裊的香氣,那是百里杏兒燒的香草。
窮人家里買不起香的時候,就會燃些香草。祈求天上的神仙保佑他們的日子平安順泰。
長條桌前,新添的是一張飯桌,和四把小凳子。
無論的桌子還是凳子。亦或是有些坑坑窪窪的房里泥地,都極為干淨。
看起來很舒心!
出了堂屋們,右手出是新搭建的廚屋。
屋子不大,卻是百里杏兒和丁鐵頭二人一點一點搬石伐木搭建起來的。
廚屋建成的那一天,兩人還因為高興,買了散酒來慶祝。
原來的灶台因為太過破落推倒了,現在的這一個自然也是新搭的。很好用。
端看從來不喜歡進廚房的丁鐵頭每日早早地劈好柴火便進屋燒鍋就知道了。
廚屋之前。尚有一塊空地。也被百里杏兒圈了起來,養上那些丁鐵頭打來吃不掉的山雞野兔什麼的。
等到了逢集日再賣了換錢。
院子,哦,先前是沒有院子的,自百里杏兒進家之後,兩人便用撿來的樹枝扎出了一道籬笆牆。
院子里的左手邊全部被丁鐵頭二人種滿了各色蔬菜。
夏天的時候,辣椒。茄子,黃瓜豆角等迎風招搖。
秋天則換成了蘿卜胡蘿卜,菠菜白菜等。
這樣的蔬菜長起來,既好吃又好看。
一年四季,金黃的黃瓜南瓜花,白色的辣椒花,紫色的茄花,紫色的豆角花,白色的莓豆花等競相開放,炫出無限的歡愉。
冬天的時候,既沒有了草藥可挖,也少有獵物可打。
但百里杏兒和丁鐵頭的日子依舊過得紅火。
因為百里杏兒的肚子已經高高地鼓起。
這個時候,丁鐵頭跟著百里杏兒的大哥學會了做凳子。
山里不缺木頭,無事可做的時候,丁鐵頭便悶頭做板凳,一個板凳可以換十文錢呢。
他是有老婆孩子要養的人,不干活可不成。
百里杏兒則在家里做針線活。
繡手帕什麼的,百里杏兒不行,但是她的手巧,最會做小孩子的帽子襪子等小東西。
她做的那些帽子和襪子雖然沒有繡上花兒朵兒不夠漂亮,但是勝在舒適,還是有很多人喜歡然後花上兩文錢買去用。
故而,原定要花兩年的時間存錢蓋房子的兩個人發現,只要再辛苦一個春天,到了來年的夏天,他們就可以蓋房子了。
這樣的結果,兩人自然都是喜氣洋洋的。
寒夜漫漫,休息了的百里杏兒的頭自然而然地靠在丁鐵頭的肩窩上。
丁鐵頭攬住她,大手輕輕地放在她高高鼓起的肚子上。
好巧不巧地,大手下面突然鼓了一下。
「哎呀!」丁鐵頭大叫起來。
已經睡著了的百里杏兒被吵醒了,她睡眼惺忪地道︰「怎麼啦?」
「咱們的兒子踢我了,這小子,還挺有勁兒!」
「胡說!他能有啥勁兒!我都沒多大感覺百里杏兒嗔怪地道。
「真的,俺不會騙人!」丁鐵頭急了。
「那你這意思,是我騙你了?哼,說一個娘肚子里的孩子勁兒大,也不怕人笑話!」
越加圓潤紅艷的臉,更加甜膩動人的酒窩,霎時勾起了丁鐵頭滿腔的。
他一低頭,便含住了百里杏兒白女敕的胸脯,大手不客氣地攀上另一個。
「別這樣,孩子都八個多月了,這樣不好百里杏兒氣喘吁吁地說道,大眼楮汪著柔柔的春水,欲拒還迎。
「沒事兒,俺小心一點,咱山里人,才沒有錢人家的女人嬌貴,不能摔不能踫的
這倒也是,百里杏兒孕期反應極少,等知道懷孕的時候,孩子已經上身三個多月了,他們夜夜胡鬧,也沒見孩子出啥事情。
這大約得益于百里杏兒自己及其健康,孩子自然就非常健康。
那樣的運動,加上每日上山才草藥都沒有事情,果然是窮人家的孩子,在娘肚子里就好養活!
聲在一陣急促的喘息之後停止了。
百里杏兒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真是的,這個人也不嫌累,天天精力都好得很。
「鐵頭,你說,咱們這個孩子萬一不是小子,要是女孩咋辦?」
百里杏兒掰扯這丁鐵頭的大手,心思有些不定地問道。
「咋辦?養著唄!小子也好,丫頭也好,不都是俺的種嗎?」
丁鐵頭漫不經心地道。
這個問題,百里杏兒已經問過他好些遍了。
他的回答也千篇一律。
丫頭除了不能支應門戶,繼承家業之外,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是吧?
像他媳婦這樣,雖不會診病做郎中,卻能于春夏秋采草藥賣錢,冬天還能做些小襪子帽子來賣,也不少掙錢。
于是,這個話題就這樣被帶過去了。
次年春天,河水剛剛解凍的時候,百里杏兒生了,果然是個女孩兒。
那一天,上山打獵的丁鐵頭獵到了一頭老虎和一只麋鹿。
人人都夸丁鐵頭能干,更有迷信的,說這是他女兒帶來的福,丁鐵頭深以為然。
ps︰
今日有多幸福,來日就有多酸苦,人生之不如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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