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妹妹!我是你石頭哥哥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青年走近進雲一笑三人,凝注著雲一笑,滿臉關切地道。
「哦,道友認錯人了,我並沒有什麼叫做石頭的哥哥。」
雲一笑斬釘截鐵地答道。
宣子傲在旁邊本能地皺眉。
但是不管怎麼樣,就沖對方在剛才那個危急時刻,能夠不顧生死地沖過來,他們就不能不客氣相待。
「丫丫,我是石頭啊,你小時候,還和我們一起玩過丟石頭子,你忘了嗎?」
青年堅持不懈地問道,雲一笑的反應,可不是他想要見到的。
雲一笑蹙起眉頭,她當然認識石頭,可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且就沖她一開始感受到的惡意,她不想與此人有任何交集。
如果他真是石頭,難道對方害她的時候,她就不對自己的族人出手?
「道友的確是認錯人了,小女子名叫小容,是這原水城土生土長的鬼魂,並不是道友口中的丫丫。」
雲一笑打定主意,不與對方有任何交集,能人他知難而退就好。
「你說你是我妹妹的哥哥,那麼我這座哥哥的又是誰呢?你又有和依據?」宣子傲攔住了青年。
「是這樣的,在下幼時有一族妹,身世坎坷,于七歲那年墜崖,但事後全村人都去尋找,族妹卻蹤影不見,我身為族兄,心中甚是掛念,希望見到丫丫妹妹安好如初。」青年的聲音越發柔和。
「這話說的,好沒頭尾!你那族妹姓甚名誰?與我等有何關系?你這樣作為,到底要說些什麼?」
听到那句七歲墜崖,雲一笑心中一跳,立刻警覺地反問道。
「是這樣的,我那族妹,自小就是個命苦的。父親不喜,母親早早過世,村長叔叔憐她自幼失親,又見我還不算無能,便托我將族妹找回家,我也是深為族妹惋惜,故此不遠萬里,前來找尋族妹,希望能帶她回家,祭奠一下父母。族人也能好好地關愛于她。豈不比讓她流落在外。受盡外人欺凌的強?」
笑兒她幼時過的如此艱辛,難怪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特別懂事。
宣子傲憐惜地看著雲一笑,那些年,笑兒得吃多少苦?
青年這番話說得聲情並茂。合情合理,極是打動人心。
然听在雲一笑耳朵里,除了想哈哈大笑,竟沒有別的想法。
這個青年,依稀與記憶中某個男孩相似。然雲一笑幼時,卻被那個男孩欺負得厲害,見到他就躲開的。
然而,雲一笑的神色依舊平淡。
她在三更惡賊那里吃得虧,足以讓她再也不會輕易動容。給別人以窺伺而後欺辱的可能。
「那是你的事不是嗎?如果道友說完了,請容雲一笑謝過道友救命之恩,但雲一笑有事要做,還請道友讓開!」
雲一笑的冷淡,讓藏玉心頭一跳︰事情和他設想的有出入。
藏玉。的確就是雲一笑的堂叔的兒子,小時候還欺負過她。
不過後來,機緣巧合他被一個叫高德的修仙者收為徒弟,給他取名藏玉,只是後來又險遭師父奪舍,幸而是他贏了。
當然,藏玉自然也就知道了雲一笑的體質,故不遠萬里跋涉至修仙界再至地府,為的就是雲一笑這個極品爐鼎。♀
對于藏玉來說,既然已經跋涉了萬千山水,所有的苦頭都吃透了,方才找到雲一笑並確定她就是當年的丑丫,怎肯就此罷手?
那可是幽冥之身!
幽冥之身,可是能夠讓修士足足一次進一大階位的極品爐鼎。
也就是說,如果,他能夠得到丑丫,一次雙修,便足以讓他從築基大圓滿進階到結丹期高層甚至大圓滿。
不然,古修士為何要如此覬覦這種體質?
要知道,古修士時期,靈氣充足,人人修為進階都比現在容易得多,還對幽冥之身念念不忘,憑什麼?
憑的就是這種體質的逆天功效。
然而,藏玉知道的,畢竟還是這種體質的極少的一部分。
如果,他知道另一個原因,就會明白︰古修士的瘋狂多麼有道理。
「丫丫妹妹,你真的不願意認祖歸宗嗎?咱們的族人天天都在等你回家啊!」
這話,鬼魂都不信。
雲一笑嘆了一口氣。
「你這人當真是莫名其妙,隨便編一個故事就來騙人,是你覺得別人都是傻子,還是你自己是瘋子?」
久未出聲的宣子傲實在不耐煩了,一腔郁悶如今剛好有了發泄的地方,便不客氣地刺了過去。
宣子傲心里也是怕的,就憑雲一笑很耐心地听完了這個藏玉的話,就知道此人有八成的可能,就是笑兒妹妹的故人。
再聯想到笑兒幼時噩夢,登時便知,此人非但是故人,還是頗有淵源的故人。
但,故人,也分受歡迎的,和惹人生厭的。
這個青年,很明顯,是妹妹不願見到的。
「這位道友請息怒,實是丫丫,哦,也就是現在的笑兒乃是我藏玉的族妹。藏玉受村長叔叔所托,不敢不盡心找尋妹妹。」
藏玉眼珠一轉,便對宣子傲極其誠摯地道。
「我倒不知道,我就是你那所謂的可憐妹子了。你卻是如何確定的呢?」雲一笑挑眉。
她那譏誚的神態,讓藏玉一肚子暗氣,卻不好現在發作。
先把她騙走才是正經!
當然,如果騙不走,也沒關系,只要丑丫肯讓他跟隨左右,還愁沒有機會?
「是這樣的,妹妹你與百里嬸嬸長得倒有九成相似,只除了比她白一些,竟是一模一樣。」
藏玉的神情極是坦然。
「這天底下,一模一樣的人多了去了,我怎地就是你那族妹了?」
雲一笑心里越加厭惡,面上依舊無波。
「是這樣不假,但我那族妹,自小身子骨奇特,總也長不大。七歲的時候,看起來和四歲的孩子仿佛。更兼手腳冰涼,據郎中說,是我那百里嬸嬸在懷著她的時候,吃了潮涼之物,不然,我那族妹豈會受盡委屈?敢問笑兒,你可是這樣?」
「這個與你無關,另外,請道友稱小女子為雲道友,我和你不熟。」
「雲道友。」
藏玉狀似一個寵溺的兄長,對幼妹無限縱容般地道︰「我那族妹,幼時頑皮,鐵頭叔叔帶她上山玩耍,她卻跑到了崖邊,一不小心掉了下去,事後,村中族人一遍又一遍地下崖尋找,皆不見蹤影。恰藏玉師傅也是個修仙者,他說那崖下實是一個陣法,不知怎地破了,族妹便被傳送到了別處。」
藏玉說著,覷了一眼雲一笑,見她依舊神色不動,心中發狠。
女人不是都很心軟,隨便幾句好話就能騙住的嗎?
怎地這個該死的丑丫就是不信呢!
不信,哼,那就繼續騙,總有一天能夠騙到她的。
他石頭可是福大命大之人,這點小事還做不好?
這個藏玉,怕是為了她這所謂的幽冥之身來的吧?
雲一笑嘴角微勾,冷冷一笑,跋涉了千山萬水,才更加證明其狼子野心不是嗎?
見雲一笑不語反笑,藏玉敏銳地察覺到她的不喜,再一想當年听說的,是那丁鐵頭自己色迷心竅,才干出冷落妻女,任由妻子病重不治,還推女下崖的惡毒事情,暗道一聲糟糕。
他只顧在此說軟話,卻不料觸及到丑丫的恨意,只怕更難讓她心軟了。
都怪他自己,當年在丁家村,對丑丫的事情不夠留意。
又仗著自己是修仙者,以為丑丫在外多年,寄人籬下,活得戰戰兢兢地,一見之下,以親情感化,丑丫就會被自己感動。
哪里想到,當年怯怯弱弱的小丫頭會長出如今這般冷淡的性情?
藏玉想了想,倒也不急,他有不熟只有這些手段了。
到底是在無邊森林最深處長大的,又因為修煉的關系,藏玉與凡人接觸不多。
來到南宣國和其他兩個國家,他一心忙著找人,之後又匆匆忙忙來到修仙界,更加匆忙地跟到地府,哪里知道如何與女修相處,更不提如何哄騙了。
身為修仙者,藏玉不用如何費心,自有大批的女子願意為他迷惑。
故而,藏玉的騙術,嗯,不怎麼的。
雲一笑又是被千年老狐狸雲嵐清教養長大的,那麼容易就被他三言兩語地哄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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