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拍賣還有半個多時辰,夏侯遠揚叫了些茶點,一邊喝著茶一邊和左魚兒聊天,卻看都不看彭鷹一眼,萬事曉等人見狀不禁心里暗笑,卻樂得看個熱鬧。♀特麼對于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這時有個正氣門弟子正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四處張望,忽然他目光一凝,眼中滿是駭異之色的望著門口,旋即整個人都瑟瑟發抖起來。萬事曉就在旁邊,見狀捅了捅他,笑道︰「柏楊,你看什麼呢?」
「大……大師兄,不是我眼花吧,你……你看那是誰啊?」柏楊的眼楮瞬間紅了,仿佛要哭了似的指著樓下,萬事曉和其他幾個正氣門弟子紛紛探頭向下望去,卻同時目瞪口呆,和那柏楊一樣,都顫抖的如同篩糠一般。
彭鷹注意到萬事曉等人的異狀,于是也低頭看去,于是看到有個老者正走進了桑華堂的大門。
那是個年過花甲的老者,穿著樸素的灰衫,身材瘦削,滿臉倦容,但眉宇間卻有種凜然正氣。幾個正氣門弟子忍不住就想跑下樓去,卻被萬事曉狠狠的瞪了一眼,這才委委屈屈的坐回原位。
「這人又來了啊?」夏侯遠揚也探頭看了下去,有些驚訝的說道。
「夏侯兄認識他?」萬事曉強自鎮定著問道。
「嗯,這老人叫宋雲,據說從桑華會開創以來就每場必來啊。♀」夏侯遠揚微笑道︰「話說這宋雲老人還頗有些傳奇色彩呢。他開始的時候屢次賭石不中,然後便在清安城內賣畫為生,這人的畫功堪稱一絕,畫出來的山水畫供不應求,很快便能賺足下個月的賭資,然後又來桑華會輸個精光。」
「不過這宋雲老人卻鍥而不舍,一年半以後卻被他練出一身觀石的本事來。這半年來,他賭石多數都賺到了,非但將這一年多輸掉的全贏了回去,更是起碼有了兩百萬兩的身價,在這桑華會可謂是名震遐邇啊。」
听著夏侯遠揚的介紹,萬事曉的表情卻在飛速的變化著,似是憤怒、似是憐惜,彭鷹見狀有些奇怪,便低聲問道︰「萬兄,你認識這宋雲老人?」
「哈哈,豈止認識。」萬事曉臉色蒼白的笑著,低聲道︰「他可不是什麼宋雲,他叫宋詠雲,當年可是堂堂的禮部尚書啊。」
「宋詠雲?禮部尚書?」彭鷹愣了愣,旋即猛的驚醒,愕然問道︰「宋詠雲!?那不是你們的師父麼?」
當年彭鷹和萬事曉初遇的時候萬事曉就曾說過,他們這些狀元、榜眼追隨宋詠雲離開朝廷,四處尋覓修仙之法。後來從青兒那里得來抱樸篇,遠遁海外開闢了正氣門,之後宋詠雲不告而別,就此不知所蹤。
天下竟然有如此巧事,竟然讓他們師徒在此地重逢!
彭鷹看著萬事曉,輕聲問道︰「萬兄,你們不是朝思暮想都能再見到宋老麼?你怎麼……」
萬事曉罕見的顫抖著,冷笑道︰「他把我們師兄妹扔在東海,也不顧我們被那些海外散修欺負,自己卻在這里當起了富家翁,這樣的師父還值得我們朝思暮想麼?」
彭鷹恍然,看來剛才夏侯遠揚的一番話對萬事曉影響太大,但他卻仍有些狐疑,忍不住低聲道︰「萬兄先不要妄自判斷,你看宋老那副模樣,又怎麼像是個家財巨萬的富家翁呢?或許,他有他的苦衷吧。」
萬事曉也是個聰明人,看著宋詠雲那副老態龍鐘的模樣,心思又不禁有些動搖起來。而這時樓下已經一片大亂,眾多賭石客看到宋詠雲來了頓時一擁而上,好像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他在木架間逡巡,偶爾有人得到宋詠雲的些許指點,頓時喜不自勝。
宋詠雲果然是桑華會的名人,他一來,便代表著今天的桑華會十有**會切出靈石了。大家跟著宋詠雲一路逡巡,很快宋詠雲似乎有所發現,在丙字號的木架前站住。
在宋詠雲面前的是一塊面盆大小的石塊,形狀並不規則,在頂部被切去一塊,露出一抹青翠欲滴的綠色。
那就是所謂的開口石,這種石塊已被剖出靈石,只是不知道石月復中的靈石究竟還有多大而已。所以這種開口石一般都叫價極高,宋詠雲面前的這塊標價就八十萬兩黃金,算得上是所有石頭里要價較高的了。
宋詠雲對這塊開口石似乎頗感興趣,仔細觀察了半晌,又不住的撫模,最後點了點頭,拿出一張紙來記下了這石頭的編號。
顯然宋詠雲是要拍下這塊開口石了,其他人等宋詠雲離開之後也過去仔細的觀察,不過大家既然受了宋詠雲的教誨,稍後的拍賣會上便不會有人與他競拍,這已經是這些賭石客在這半年里形成的共識。
彭鷹卻忽然注意到有兩個人神色頗為詭異,其中之一是站在拍賣台上的掌櫃陳宇,另一個則是個中年漢子。那人摻雜在人群之中,看似其貌不揚,但是當宋詠雲記下那塊石塊的編號之後就不住的和陳宇眉來眼去,兩人臉上都有種得意的笑容。
「看來宋老是被人惦記上了啊。」左魚兒輕輕抓了抓彭鷹的胳膊。彭鷹能看出來的事情,當然也逃不過左魚兒的法眼。
彭鷹點點頭,然後把左魚兒的柔荑摘了下來,微笑道︰「我下去看看。」
說著,彭鷹獨自走下樓去。
拍賣會即將開始,眾多賭石客都坐在了賭石台下,宋詠雲坐在第一排中央的位置,身旁沒人去坐,那是賭石客們對宋老的尊重。而這時卻有個不開眼的少年一坐在了宋詠雲的身邊,于是頓時激起了眾怒。
「唉,我說那小子,宋老身邊也是你能坐的麼?」
「是啊,你沒長眼楮麼?沒看大家都沒坐在那里啊?趕緊給我起來!」
有幾個性格暴躁的賭石客已經擼袖子準備過去將那少年趕走了,而宋詠雲則站起身來和藹的笑道︰「大家少安毋躁,這桑華堂又不是老朽的地盤,人家坐在哪里是人家的自由嘛,沒事的,沒事的。」
在宋詠雲的極力安撫下,人群這才逐漸平靜下來,雖然還有些人不忿的低聲咒罵,但也不好在宋老面前沒了體面。這時那少年側頭對宋詠雲抱了抱拳,微笑道︰「多謝宋老幫忙啊,您知道想找個好位置觀賞賭石並不容易,倒是打擾宋老了。」
宋詠雲見這少年知書達理,心中也頗為贊賞,他微笑著點頭,道︰「小兄弟別客氣,你說的沒錯,這半年來賭石客是越來越多了,上面的雅座又不是誰都能去坐的,你就在這里看吧,沒什麼打擾不打擾的。」
彭鷹發現這宋詠雲說話細聲細語,像是有氣無力的樣子,于是試探著問道︰「宋老,您的身體還好麼?」
「偶感風寒。」宋詠雲簡短的回復道。
彭鷹笑道︰「听說您近年來賺得身家萬貫,干嘛還要撐著病體趕來桑華會啊。」
宋詠雲見彭鷹問個沒完,心里稍稍有些警惕,只是微笑著說道︰「老朽只是小恙,沒什麼大不了的。」
彭鷹看他沒有繼續談下去的意思,于是也沒再多說。不過看著宋詠雲的表情卻愈發覺得他必有隱情,應該不是萬事曉說的那般不堪。
正在這時,桑華會的拍賣終于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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