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炎落也不惱,任他揉捏笑容依舊︰「多謝孫爺爺,孫爺爺最疼十三,十三感激不盡。」說著苦下小臉︰「爺爺,十三還有幾桶水沒打完,晚了眾位爺爺要怪罪,小的可否先走了。」
「你個小東西。」孫公公趕緊道︰「快去,快去,省的那般老油怪罪你。」見十三抬桶飛走,又忍不住擔心的跺跺腳︰「慢點,你這孩子,小心,小心,活總干不完的,那麼趕做什麼。」
「爺爺別擔心,孫兒習慣了。」說著飛走而去。
孫公公戀戀不舍的看著少年的身影消失,模過少年手臂的手忍不住在鼻尖嗅了嗅,滿臉陶醉︰「還是咱十三有男人味。」
周圍的太監連聲附合,卻沒人再敢說別的。
因為兩年前,有好那一口的公公打十三的主意,听說半夜都把人拖到床上了,還施了藥。
結果第二天,井里莫名多了兩具尸骸,那慘狀簡直人畜共憤,兩雙手都剁碎了,支離破碎,肚皮被劃開,里面的東西……
在場眾人沒人敢回憶。
何況那並不是看似陽光無害的少年第一次殺人,被他殺了也白殺,漸漸的那些別有用心的太監收斂了許多,有特殊愛好的也只感口頭吃吃小豆腐,實質性的事沒人敢做。
孫公公直到十三的背影完全消失,才收回眷戀的目光,嬌嗔道︰「冤家。」
……
九炎落一把推開南小院門,放下鐵桶,挽起衣袖,奔到井邊,舀起一瓢井水澆自己臉上,抖抖頭,水花四濺︰「我回來了。」
錦榕早已听到聲音,她梳著童髻,穿著打補丁的衣衫,依然難掩十歲小女孩的麗色,長期生活在溫飽邊緣,讓她又平添了一股我見尤憐的脆弱。
錦榕趕緊拿著毛巾奔出來︰「殿下,受累了。」
小李子也早已準好吃食,他奔出來開心的看眼沙漏,興奮道︰「殿下!您今兒又了一刻鐘。」
「是嗎!」水花四濺中,九炎落目光炯炯的看眼門口已停的沙漏,一把水澆身上,接過毛巾往房間去了︰「等我換了衣服出來吃飯。」
「是。」
小李子、錦榕含笑的跑去收拾東西。
南小院其實還是以前的南小院,荒涼、狹小。這里的總管太監依然是大爺,要小心伺候。
不同的是,現在院落整齊,門把也落了鎖,沒有十三的命令不會輕易開啟,大太監平時也只敢先吃送來的飯,剩下的全給了十三他們主僕,不敢再向以前一樣半個月不給他們吃食。
這些變化不是因為上面有人給院落的主人撐腰,更不是那些人良心發現不再找十三麻煩。
而是十三學會了反擊,當他發現他殺人沒人敢管時,他就模索出了殺人的技巧,第一次時會害怕,但並不恐懼,誰讓那太監藏了他的衣服不讓他去學堂跟跟棲悅學騎馬,死了也活該。
殺的多了,漸漸的就習慣了,死相就那麼幾種,不比他當年去慎刑司偷尸身吃時見到的多恐怖,反而覺得火熱的人體在他手里漸漸失了掙扎讓他詭異的興奮。
多死一個就少個欺負他,想想都渾身是勁。可他不是傻了,他察覺出別人雖然還跟他說話但背地里說他陰險、說他手段殘忍,起初不明白為什麼,只是肚子太惡先吃新鮮的死人,殺死了一個跟殘忍陰險有什麼關系,難道他們不吃飯?
雖然不理解,但九炎落發現飯桌上的飯菜夠吃了,雖然不如棲悅姐吃的好,可好在能吃。
……
八歲,九炎落沒興趣知道別人怎麼過的,生辰那些給時間添彩的事他沒興趣知道,吃飽穿暖就是大事。
想到今年已是棲悅姐姐最後一年來初慧殿,九炎落連平日最喜歡的吃飯也提不起興趣,她們說她長大了,以後的三年要在家準備嫁妝,三年後嫁出去。嫁出去後再也不能隨便進宮。好在他們說,他長大了也要出宮,他又可以跟棲悅姐在一起了。
為了出宮,他要努力長大、出去,陪棲悅姐在一起,不讓人欺負她。
想到這里九炎落又有勁吃飯了,三碗飯吃進他肚子里還不見飽,怎麼辦呢?多吃才能長大,要不今晚去‘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