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後重生計 081婚事

作者 ︰ 鸚鵡曬月

「玄家呢?」

弄巧想了很久才想起小姐說的是誰︰「哦,他家啊……門關著。」

棲悅詫異的抬起頭,陽光落在她的睫毛上,癢癢的,揉了一下︰「這是什麼答案?」

弄巧也不知道,只是使勁點點頭;「的確關著門。」她每次去都關著門,很大的宅子,可惜沒有人。

連宅內的樹枝都沒伸出來一枝!太奇怪了︰「他家僕人都不做清潔。」弄巧果斷的下結論,可轉而疑問道︰「小姐,那里真個住了位二品大員嗎?門口連侍衛都沒有呢?」

章棲悅垂下頭絲線穿過針孔,一副繡了一半的雄鷹擊空圖氣勢恢宏︰「軒轅家的少爺七歲了吧?」

「回小姐,是的。」

章棲悅捏著針,穿過上乘的布料,想著一些過往,上輩子他可沒納妾,不管是因為畏懼朱游還是性格膽小,他的確只有朱游一個妻子,生了五個頗有本事的兒子,和一個人人爭搶的女兒。

她現在從哪給軒轅上找個小妾養著,軒轅上喜歡上朱游是因為朱游才學了得、身份尊貴又肯‘下’嫁給他,符合朱游身份的女子很多,但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何況,她為了仇恨,就有理由推另一個女人入火坑。

章棲悅繼續繡著,眼楮盯著雄鷹的每根羽線心緒翻滾,她不會破壞他們的婚姻,他們最好如上輩子一樣成婚,然後把她的好女婿生下來。

章棲悅揚起絲線又落下,反復幾次後一根新的羽線成形。

楚站在一旁看著,不斷頷首︰「小姐的繡功又進步了,奴婢記得小姐小時候,繡個荷包都歪歪斜斜的。」

婉婷道︰「小姐現在就是與鳳娘也不逞多讓。」

章棲悅但笑不語,娶了朱游又如何,愛不愛的上可難說︰「我記得軒轅佳邀我去游湖?」

弄巧換了一身衣服過來︰「小姐不是一向不去嗎?」

為什麼不去,她只是過的太安逸快忘了那對狗男女和玄天機那陰人罷了,她要等,等那對狗男女成婚,不過成婚前,她的多‘關心關心’軒轅少爺,否則軒轅少爺接觸的女人太少,不知道女人各不相同怎麼辦?

章棲悅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手中的蒼鷹幾欲成形。

玄天機這兩天沒有出門,一口氣憋在心里呼不出去,心思慎密如他,這次竟然被人當槍使了,他跑遍各個環節,從中傳遞消息,竟然成了別人謀劃的一部分!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這是他謀求十三皇子親信的絕佳機會,既然被人捷足先登!

瑞!楓!葉!玄天機恨得咬牙切齒!一把扯掉臉上的面皮,頓時露出一張妖嬈絕世的臉,他毫不憐惜的撓了兩下,拿了點藥涂抹上去,又發狠的把臉皮黏上。

容貌算什麼!不能吃不能喝,權勢才是該握在手里的東西!

玄天機頓時從床上起身,‘病’了幾天的他徹底痊愈了。

轉而套車,去了宮里。

九炎落正在書房下棋,外面的喧鬧似乎沒有侵擾他的安靜,他沒有趁機顯示他的‘寬容’,也沒有迫不及待的‘討好’皇後,他還是他,依然是有人扶持就上位,無人憐惜便能低落塵埃的皇子。

小李子浮塵一掃,恭敬的俯身︰「殿下,玄公子來了。」

九炎落一身月牙錦袍,握著一卷殘本,執著一枚棋子,無關風月自飄渺的高潔︰「請他進來。」

玄天機被引而入,身穿與書房溶為一色的紅灰色錦袍,沒有不符合身份的裝扮,不刻意低調不準備張揚,他就是他,站在那里仿佛又沒有︰「參見十三殿下。」

九炎落手中的棋子落下,又執起一枚︰「下去吧。」

小李子彎身,帶著眾人退去。

九炎落嘴角揚起抹諷刺的弧度,又落下一子︰「我還以為你就此一病不起,要送殯了呢。」

玄天機尷尬一瞬又立即恢復平靜︰「讓十三殿下見笑,在下只是在一件事上栽了兩回,有些氣結于心,現在已經好了,定為殿下在此期間布下眾多好棋。」

九炎落微微抬眼看了他一瞬,又落回棋盤︰「氣結于心?」到是都有天大的氣性。

「殿下見笑。」

「無甚,想開就好。」

「屬下定不讓十三殿下失望。」

九炎落微微頷首,似乎並不重視玄天機的表示。

玄天機也不介意,他與十三殿下最像,他們都是為權勢謀劃的人,這種事,宜早不宜晚,投誠也一樣︰「屬下請殿下靜等結果,屬下告退。」

玄天機利落九炎落也不墨跡,讓他退了。

門扉關上後,九炎落突然停了子,思索著想著玄天機的話,想到了平日不喜出門的悅姐姐,他知道玄天機說的兩次機會是什麼,第一次可以說是偶然,那麼第二次呢,他至今還記得那天瑞楓葉代棲悅來問他,‘謀多大’!

他的悅姐姐似乎沒想象中那麼愚笨呢,九炎落想到她沒事不動腦筋的過去,嘴角漏出淡淡的一抹笑意,這件事完之後把尉遲解語處理了吧,整天亂喊悅姐姐自己跳河,待她可憐了難免沒有人不信幾分。

「錦榕。」

錦榕聘婷而入,目光在殿上停了一瞬又急忙離開,臉色緋紅,她今天听老說,皇後開始為殿下選人事女了,還把她叫過去問了一二。

錦榕揪著小手絹,心里突然砰砰亂跳︰「殿下喚錦榕何事?」

九炎落微微蹙眉,她站那麼遠干什麼︰「去把瑞世子找來。」隨後嘴角露出更深沉的笑,他要讓瑞世子幫他謝謝悅兒,悅兒這麼‘聰明’,瑞世子怎麼會不知道呢?

九炎落堅決忽視,那天瑞楓葉問自己話時,臉上沉重的表情。

瑞楓葉從宮里出來,手里捧著一個紅木長盒,繡著繁瑣的龍鳳呈祥,一把銀質的鎖子隔絕了外人窺視,鑰匙就在楓葉手里,但他一點也不想打開。因為這是十三殿下送給悅兒的禮物。

瑞楓葉苦笑不已,又想起帝子殿內九炎落誠摯的臉,說棲悅蕙質蘭心計謀過人、說棲悅天資聰穎、向來不凡,說他悅姐姐不惜在忠王府落水也要幫他,他十分感激,還說悅姐姐果然還是疼他至深的悅姐姐。

瑞楓葉不禁想笑,這是瞞不住了在宣戰?想到九炎落‘真誠’‘可親’的臉,心緒更是越來越靜。

九炎落這是在跟他玩心眼嗎?挑撥離間?還是炫耀他更勝一籌。

瑞楓葉承認當時震驚棲悅想了那麼多,但九炎落哪根神經搭錯了,認為他會因此與棲悅心生隔閡!棲悅就算算計了尉遲家又怎麼樣,就算為了九炎落拉忠王府下水又如何?

悅兒這一戰確實完美。何況這又不是棲悅第一次對九炎落好。

他以前能接受的現在就能接受,瑞楓葉輕蔑的把盒子扔在馬車里,十二了,婚事可以定了?

帝子殿內。

九炎落臉色十分難看,氣的摔碎了一套新出的瓷碗,不愧是九歲跟著忠王任職的世子爺,一點破綻都沒有!

說什麼‘夫婦同心,他跟悅兒的心是一樣的’。

九炎落握緊拳頭,一反俊雅的長相帶著無窮的爆發力,想成婚是不是,四公主最近正缺位如意郎君。

章臣盛覺得朝廷瘋了,才幾天而已,尉遲大司馬的罪責不經辯論已經定案,現在眾臣仿佛一瞬間恢復了生機開始瓜分空閑的官職。

章臣盛覺得自己又笑話了一把,但這次生生不知道他笑話在哪里!不就是推了章棲悅一下,就把官位推沒了?

章臣盛都沒來得及為尉遲大司馬求情,他的作用就沒了,他就像個傻子,看著各大勢力角逐,他是最外圍的一個,無人拉他入伙,也沒人得罪人,更沒人請他入閣。

他發現他除了看戲什麼都不能做也不必做。

但章臣盛看出了一點,瑞楓葉在這件事中絕對不單純!甚至是他向大司馬砍出了第一刀,往後的一切事情他僅用了兩天,朝中就成了這混亂的局面。

章臣盛不禁從新估計他這便宜女婿的能力,現在真恨不得把女兒嫁給她,讓他推選自己入閣!

章臣盛是雷厲風行的人,這兩天對瑞楓葉到訪表現了十足誠意,經常把女兒叫出來陪他,還背著趙玉言給瑞楓葉透露消息,說趙玉言似乎對他有成見。

瑞楓葉仿佛也不意外,依然不斷對趙玉言‘進貢’。

章臣盛覺得自己腦子都快不夠用了,身邊人都怎麼了,好像就他與世界月兌節了一樣。

章棲典更忙,朝中混亂他要維系宮中安全,這些天從上書房發出的折子比任何時候都多,他隱約也嗅到了不尋常,可這件事涉及到他妹妹,他亦多少從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口中听到了那驚天秘聞。

章棲典這幾天一直渾渾噩噩,難以相信娘親跟皇上有什麼,他們家還有這麼大的能力能左右朝局!

章棲典下了崗就蹲在妹妹院子里驚嘆一天的見聞︰「你相信嗎?那可是皇上?要什麼女人沒有?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

章棲悅撫著琴,含笑的看了自家大哥一眼︰「沒听說過嗎,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何況娘有什麼不好?」

章棲典恍然大悟,就是啊,他娘長的漂亮,人又好,又是趙國公的女兒沒有入宮選妃才是不正常,可惜,娘沒有當成皇後。

章棲悅驚訝的看著滿臉扼腕的大哥︰「你小心爹揍你。」棲悅知道大哥還是很喜歡爹爹,畢竟爹爹還是很疼他,雖然‘軟弱’了些,看那課虛偽包裹的心,表賣弄功夫做的很足。

章棲典呵呵一笑︰「想想而已。」

棲悅問道︰「听說棲陽要參加殿試了,說不定能點進士出身。」

「亂說,他才多大,就算他真有那本事也沒權少爺的出身,權少是唯一個破格進的翰林,不單是因為他學問了得關鍵是其身份壓重,章棲陽的身份不行,兩天前皇上已經免了國子監考生直接殿試的規定,他現在必須與普通學子那樣重考。」

章棲悅聞言笑容隱晦的看看大哥。

章棲典抹把臉︰「看我干嘛。」

「不簡單啊,會關注一些你看不起的人了。」

章棲典聞言尷尬不已,略顯成熟的臉上有些歷練過後的不自然︰「九炎……不是,十三殿下都可能成為皇子,還有什麼不可能的。」感慨的道︰「人生真的不可思議,你說他怎麼就成皇後派強有力的奪位者了,果然是風水輪流轉,幸虧我當年沒有得罪他。」

說到這,章棲典非常不好意思的很小聲,其實他狠狠的得罪過,只是後來跑了︰「我現在對他很好,行禮從未馬虎過。」

章棲悅贊嘆道︰「不錯,很棒,繼續保持。」

弄巧躬身進來,笑的不安好心︰「小姐,你猜這麼晚了誰來了。」

章棲典嗤之以鼻︰「除了我那粘人的妹夫還有誰。」

「少爺英明,瑞世子帶媒人來提親了,但奴婢听們說,今天只是走個過場,要來夠三次才開始商談婚期呢。」弄巧掩嘴一笑︰「小姐該準備嫁妝了呢。」

章棲典聞言快速起身而出︰「我去會會他,敢娶我妹妹。」

章棲悅沒有叫住,望著大哥遠去的背影,心里突然覺得詭異的酸楚的,要下定了嗎?今生錯過的,她的婚事,曾經的浮華,也將沒有她的裳兒。

捫心自問,她喜歡這場婚事,疼她的男人,為她著想的婆婆,母親的期許,她不該有任何不滿不是嗎?

可為什麼會想裳兒?她虧欠的女兒,這一生我們無緣,你是不是為不再經歷那場痛苦,安息她處。

章棲悅站起身,茫然的走到了門邊,看著即將落山的太陽,望著伴雲閣的一草一木,她突然不知道何去何從,做著不一樣的自己,安靜的重新生活。

她並不覺得討厭,因為娘還在、大哥也安好,如果她必須對不起一個,裳兒,恕娘不能再把你帶到世上,如果你不嫌棄娘上輩子失職,是否還願讓我彌補。

紅燭遠遠的走來,見小姐站在門邊,有種不符合她年齡的蒼然,但立即覺得自己多想,小姐才多大。

紅燭走進,恭敬的俯身︰「小姐,夫人請您過去。」而後在小姐耳邊輕聲道︰「夫人說,小姐去了不要開口,她自有安排。」說著沖小姐皎潔一笑,似乎是要為她撐腰的意思。

章棲悅回神,繼而哭笑不得,瑞楓葉可沒有對不起的她的地方,可無論她怎麼解釋娘都不信,哎,她娘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執拗,相信她自己想來的答案。

不過,楓葉怎麼突然來提親了?難道是怕自己多想?那天她問出的話,不符合她多年給人的印象,她時候跟瑞楓葉談了,說了她自己跳下去的,其實按她的做法,她是恨不得把尉遲解語退下去再踩兩腳,就是怕名聲不好,才自己跳了一下。第一次當個非跋扈女子,她有不當之處望指教。

她現在還記得瑞楓葉听她說完後,他驚訝的表情,但他還說了一句話讓她自認端莊的形象險些撞牆。

他說︰「我覺得你就像那種人,你忘了你初到初慧殿,那眼楮都長到頭上了,我還奇怪你這些年怎麼出奇的听話,還以為你收過什麼刺激。」

她是受過刺激,瘋魔般的寂寞和皇權的壓制,那種窒息的力量讓人不癲狂也難。

永別了,那令人住著都毛骨冰涼的皇宮。

……

瑞楓葉頂著巨大的壓力坐在岳母下首,比面對皇上還中規中矩。他今天特意修飾一番,穿了今春新裝,頭發梳的一絲不苟,腳趾甲都修剪過,唯恐這兩天看他不順眼的岳母大人再挑出什麼毛病。

趙玉言坐在主位,沒有像往常一樣疼愛含笑,而是鄭重的看著他,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兩個洞,看他還敢不敢讓女兒受委屈。

但也今次而已,平心而論她還是很看好楓葉這孩子,但男人不能慣,就要殺殺他的氣焰,何況棲悅那麼喜歡他,更不能讓他有機會傷害她女兒,如果連這點都受不住,這女婿她豁出去不要了!

瑞楓葉很老實,小心眼也不敢出,恭恭敬敬的坐著,听著媒婆在那里天花亂墜的說他和棲悅如何天作之合,心都快跳出來了。

趙玉言神態如常,她容忍章臣盛納妾是她不在乎章臣盛,瑞楓葉不行,他就算納妾除非是棲悅無出!

趙玉言盯著他。

瑞楓葉緊張不已。

紅燭掀開簾子︰「夫人,小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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