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崇山!為了個女人值得嗎!」豐潤氣喘吁吁、汗流浹背,撐著劍才沒倒下去。舒愨鵡
西崇山聞言面色驟然陰寒,冷若風刃︰「如果你那樣認為當初為什麼還跟我搶,搶了為什麼不珍惜!抱著玩笑的態度,搶走我視若生命的東西!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豐潤體格不濟,但那股成熟風韻猶在,皇家貴氣也不輸西崇山這類刁官多少︰「我如果不念舊情!她會活那麼安逸!她女兒能先于所有人成為良媛!還有你!朕能容忍九炎落活到現在就是對你的恩賜!」
九炎落站在外面,巍然不動,听到這句話嘴角揚起抹諷刺的笑意,他的命來的可夠不值錢的,就想一件擺設,弄死了是皇上大義,弄不死是兄弟情義,怎麼算都是很值錢的命。
九炎落望著假山處的潺潺流水,對自己必須博取才有的將來沒什麼恨,只是慶幸他不曾怠懈,爭取到今天!
豐潤收起了劍,看著西崇山眼里毫不掩飾的怨恨,想著兩人少年時鐵打的友情,商討過的偉大理想、君臣一心,如今想來都像夢一樣︰「你就那麼喜歡她,你的女人……何其多……」
「她不一樣!」
「在朕心里她也不一樣,如果朕不放棄,你以為她能活到現在!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看到她!」
「過去的事了說也沒有結果!」西崇山沒興趣遙看過去︰「她,這次,我要帶走!」
「不可能!朕決不允許她出燕京!」就是死也要死在他眼皮底下!
「由不得你!」西崇山說完,轉身就走,踹開門,看到九炎落站在一旁,心里一陣厭惡!一團臭肉生出的腐物也敢反咬他一口!不自量力!「跟你娘一個貨色!」西崇山罵完,大步離開。
九炎落看著他的背影,很想問,我娘是什麼貨色?能讓你們當個破布般來惡心彼此,能把他不當人般隨意搬弄。
九炎落當沒有听見里面的傳喚,他現在想回宮在悅兒身邊待會哪怕縮在一刻,讓他覺得還是有人在乎他是個人。
衣袖飛舞,群女舞天,縴柔動人的舞官伴隨著悠揚的樂曲,無趣奼紫嫣紅的旖旎之風,為首的女子身段最美,長長袖舞在她手中幻化出數不盡的花團錦簇,配上她婀娜的身段,桃花般好看的眉眼,讓身為女子的章棲悅看的吸了心神。
忍不住想伸出手,圈住她縴細的腰身,看看不堪一握的柔軟是否真韌到舞出驚心動魄的弧度。
九炎落大步走來,什麼話也沒說,穿著官袍縮在章棲悅懷里,于她同在榻上靠著。
棲悅 了一下,便示意歌舞繼續,騰出一只手撫著懷里人的青絲,如抱一只大貓,不同的是,這只貓過于金貴,她只能等著被恩賜時才能哄逗他。
棲悅的手很溫柔,一下下落在他的青絲上,雖不如女子保養的柔軟,甚至有些枯萎的黃色隱在其中,但不失干淨整潔,讓人看著舒心。
何況,九炎落肯當著這麼多人在她面前表現的乖順,說明九炎落是在意她的吧,在意就好,哪怕她只是他的一個枕頭也是有用處的︰「怎麼了?」
棲悅的聲音很溫柔,當沒看到舞娘更賣力的舞動,就那點段數的美,不如幾年之後,那踏荷而舞的女子勾魂動魄!
九炎落的聲音悶悶的,縮在她懷里蹭蹭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
章棲悅的手僵了一下,也任由他在不該蹭的地方亂蹭,心知他沒有想那麼多的。
「沒什麼,累了,我睡會,晚膳叫我。」說著九炎落環住他的腰,閉上了眼楮。
婉婷睜大眼楮看著越來越精彩的表演,沒空理會跟主子撒嬌的殿下,再說看殿下有風險,看歌舞不會。
棲悅示意歌舞慢慢噤聲,目光卻漸漸的月兌離了舞官曼妙的表演,神情寧靜的看向它處,似在追憶什麼,左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懷里的人,動作溫柔、頻率慵懶,直到懷里的人呼吸平穩,身體變重。
章棲悅才揮揮手讓舞樂下去,盯著窗外的某一處出神,直到天色漸黑,懷里的人不舒服的動了一下,棲悅想起,他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于是抬起手,撫著他的僵直的背,直到懷里的人重新安靜,才微微的舒口氣。
花在一旁守著,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更是不懂,如果
娘娘嫉妒成性,連位丫頭出身的錦榕都容不下,為什麼對剛剛舞人明顯的逾越沒有反應?莫非,娘娘沒看見?
豐潤四十年秋末,大周有數不盡的喜事。
六勢戰亂平息,西北將軍封王,五年一度的大選開始,各地的美人佳麗,經過殘酷的淘汰刪選,終于將齊聚燕京儲秀宮,引領新一輪的未來後宮格局。
趙玉言與周家定下了冬末的婚期,于是沉默的把目光放在了大選上,如果豐潤不遵從約定,她並不能拿他怎麼樣,她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女兒身上,她相信悅兒能做的很好。
紅燭無奈的走進來,見夫人又對著外面發呆,嘆口氣︰「夫人,西王爺又來了……」
趙玉言沒有應聲,他天天來,她又不是必須見,想來就來,她又攔不了他。
紅燭見夫人不說話,苦笑道︰「不巧的是……西王爺踫到了來見夫人的章老爺,被西王爺打了一頓……恐怕明天這件事就能鬧的全燕京都知道……」
趙玉言毫無為意︰「知道就知道,既然是事實還怕人說。」西崇山的臉向來夠厚,就是有人指著鼻子罵他勾引有夫之婦他也不見得在意,更何況這等小事,她只是擔心給女兒造成困擾。
等明日還是趙崇山談談,別影響了悅兒在宮里的名聲。
紅燭聞言深深的嘆口氣,心想,夫人怎麼就制止,忘了趙老夫人的厲害?這事若是被趙老夫人知道了,不定怎麼訓斥夫人。
……
秋葉凋零,宮內依然奼紫嫣紅,對喜歡賞景散步的棲悅而言尚沒有感覺到季節的變化。
自從棲悅進宮以來,她很少過問外面的事,靜靜的過她無聊的日子,即便從李陌口中隱約听到楓葉找過九炎落她亦沒有動容,你九炎落回宮後也沒多問一句。
只要不是能讓時間返回的事,還有什麼好說的,說的越多只會讓彼此更尷尬。
像往常一樣,章棲悅算著九炎落的時間,打完最後一圈牌,與九炎落睡下。
生活作息‘簡單’的讓人一目了然的繁瑣。
後宮眾多嬪妃對太子這位小小的良媛,架子大、事情多、行為慢有頗多不滿。
不過是儲君殿太子名下一位品級不高的良媛,天天鬧得跟正宮娘娘似得,就是皇宮也不能天天招戲班子唱戲,不知道以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重要的是,太子連續兩個月都宿在她那里,就算有事不回宮也要差李公公回來說一聲,一反太子平日不近人情的冷漠,對宮里這位良媛寵愛的很。
種種流言,魔化了紫福宮不喜出門的良媛娘娘,人人都道她狐媚惑主、眼高于頂,仗著太子的寵愛,身邊容不得人,剛進宮就殺雞儆猴的滅了儲君殿一等大丫頭的威風,現在把持著整個儲君殿!
章棲悅的謠言壓過儲秀宮里千嬌百媚的妙齡少女,成為後宮眾女人茶余飯後的談資。
貴妃娘娘的瓊玉殿內,奢華到極致美麗的擺設,透著一股魅惑的女子風氣。
貴妃不同于皇後,無需表率天下的她,自然千嬌百媚,極度奢華,此時她身體略微不適,去後面洗涑。
來尋她聊天的六位嬪妃,坐在一起談起了儲秀宮里如花似玉的少女,對于姿色凋零的她們而言,實在不是什麼喜人的話題,還要展現大度、寬厚的一面,猛夸儲秀宮的妹妹小姐。
委實過于憋屈,就算談不上喜歡皇上無所謂嫉妒,看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把她們比下去,也不是高興的事。
如果再踫到幾個不懂事的,將來得個寵尾巴翹上天,那就更惡心人了,偏偏還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提起她們徒增憋屈而已,倒不如說說那位能罵的來的暢快!
「听說沒,昨晚殿下家那位嬌嬌女不舒服,硬是驚了太醫院當值的所有太醫,那排場快趕上妃以上的資格了。」說話的女人有三十多歲,眉宇間談不好好看,但勝在保養的好。
「妃?你問良妃姐姐,敢不敢半夜驚動太醫院所有太醫。」
良妃被點名,溫和的一笑,年僅三十的她是在座的人中最年輕最好看的一位,表情慢慢的,說話的聲音很低很好听︰「章良媛病了,太子緊張在所難免,偶然逾越也沒什麼。」
一位深藍宮裝的女子,立即道︰「姐姐說的事,不過……」女子掩嘴一笑,眼角似有風情流轉,只是再不如少女時勾人︰「等再過一年,我們就是想再見這樣的逾越恐怕也不可能了。」
眾女聞言,頓時笑了,有關系好的率先打趣道︰「瞧你那張嘴,盡盼人家小姑娘的不是,至少人家現在是好的,你嫉妒不來。」
皇家男子十三歲知人事,太子明年就可行周公之禮,到時候嘗多了女人的滋味,對那位僅有的小妖精就沒那麼寵了,才有了上面的言論。
「姐姐,妹妹可不敢嫉妒她,不是誰都有命一天請兩次戲班,听七八遍曲的。」
良妃聞言溫柔的臉上,小小的嘆口氣,惋惜道︰「這孩子到底不是正經選秀出身,又沒有正經的長輩教導規矩,未免有些隨性,失了禮數,皇後娘娘該好好管教才是。」
「就怕太子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