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東方沭認為她會因此而出賣自己,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惟柔,你果然在這里。」一個溫和的男聲打斷柳惟柔凌亂的思緒。
柳惟柔抬眸一見來者,露出靦腆溫柔的淺笑。
「學長,你今天不是沒課,怎麼會到學校來呢?」
「教授有事找我,就特地過來學校一趟。」張維豪拉開柳惟柔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張維豪是柳惟柔同系的直屬學長,是個外表斯文,氣質優雅的男生。
柳惟柔從大一開始就相當仰慕張維豪,這份仰慕經過三年,在上個月張維豪終于對她提出交往的要求。
現在他們兩人算是正式的情侶關系了,只是他們的交往一直很純情,僅到牽手的階段而已。
第3章(2)
「中午要一起吃飯嗎?」張維豪對女友露出溫柔無比的笑容。「我請你。」
他知道柳惟柔的家境清寒,雖然他也只是一般小康家庭出生的小孩,但比起柳惟柔,他的手頭寬松多了。
「可以一起吃飯,但不要你請我,每次都讓學長請客很不好意思。」
「只是吃一套一百多塊的簡餐而已,若是大餐我也請不起啊!」
張維豪不是一個吝嗇給予笑容的男人,柳惟柔喜歡他的笑,總能安定她凌亂的心情。
相形之下,東方沭那種冷酷的男人就非常的不討她喜歡。
他是長得很帥沒錯,但總是高傲冷漠的樣子讓人很不舒服,她真不懂為什麼飯店里的單身女員工會那麼的迷戀他。
「願意賞臉嗎?我親愛的學妹。」
「嗯。」他們都已經是男女朋友,卻還以學長跟學妹來互相稱呼,純情的程度可見一般。
「你待會兒不是還有一堂課嗎?那我就在圖書館等你。」
「好的。」柳惟柔悄悄的將自己的柔荑放進學長的大手里。
「你是從今天開始要到東方飯店打工嗎?」
提到的東方飯店,柳惟柔的身子僵了僵。
柳惟柔點了點頭。
她不太想去,卻不得不去。
「那以後要見到你的機會又更少了。」
張維豪已經考上另外一間國立大學的研究所,待畢業以後他跟柳惟柔只能在校外見面了。
「學長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就怕你要上課又要工作沒時間接我電話。」
「不會的,只要學長打來的我一定會接。」柳惟柔羞紅著臉說。
張維豪將她的小手給包裹起,兩人甜蜜的愛戀盡在不言中。
柳惟柔將東方沭那高傲的身影給狠狠的逐出腦海中,她現在只要想著學長就好。
她喜歡跟學長在一起的感覺,有種淡淡的幸福感回蕩在心中。
比起柳惟柔那種清純的愛戀,東方沭向來不懂什麼叫情,女人對他而言的部分大過于愛情。
他到日本的東方飯店巡視,當晚幫他暖床的是他多年前因為應酬而認識的居酒屋老板娘,星野靜子。
歡愛過後,他們洗過了澡,在沙發上對飲。
東方沭把靜子歸類于朋友,可以上床也可以領的那種朋友,因為靜子是個成熟的女人,已經三十八歲的她仍擁有的雪膚及窈窕的好身材。
除此之外,單獨經營居酒屋的她更是擁有極高的交際手腕,許多日本、台灣的政商界名人跟大老板都喜歡光臨她的居酒屋,或是應酬談生意,或是想要放松喝酒。
「東方,距離我們上次見面已經過了多久了?」兩人的水晶玻璃杯在空中交踫,發出清脆的響聲。
「大概快一年吧。」
「你都不會想我嗎?」星野靜子口氣有些怨懟的說。
「這實在不像你會說的話。」
東方沭輕啜了口紅酒。
「說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我從來都不想了解女人的,如果你想要我了解你,除非你不要當女人。」東方沭酷酷的說。
星野靜子花燦燦的笑開來,只是她的眼眸深處有著隱藏的落寞。
東方沭總是有意無意間將兩人的關系清楚的切割開來。
他跟她可以上床,可以深談,但要論及男女之間的感情,很抱歉,他一點意思都沒有。
星野靜子是聰明的女人,知道想要跟東方沭繼續維持「朋友」的關系,她就必須壓下自己浮動的心。
她轉移了話題。
「最近如何?」她恢復了彼此是朋友的口吻。
「最近……逮到了一只小白兔,挺好玩的。」東方沭想起了柳惟柔那明明薄弱卻又硬要強撐的可笑氣勢。
「喔?是只怎樣的小白兔?」
東方沭將對柳惟柔設下的誘餌對靜子說了個大概。
「真難得,你會對女人擱下心思,還是一個才二十二歲的青澀小女人,這讓我這個都快四十歲的歐巴桑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呢?」星野靜子的話中帶著些許嫉妒。
「你今晚有些歇斯底里。」東方沭喝完手中的紅酒,動作有著送客的意味。
「趕人了?好吧,那我走了。」星野靜子擱下酒杯準備離去。
在門口她似乎又有些不甘心,回首給東方沭忠告。
「也許你覺得新鮮有趣,但可別因一時貪玩把自己的心給賠了進去。」她是嫉妒那個年紀才二十二歲的小女人沒錯,才會說出這般妒忌的話。
「謝謝你的忠告,不過多余了。」東方沭冷冷的回說︰「我對女人從來就沒有心,所以無須擔心會把心給賠了。」
第4章(1)
從她有記憶以來,媽媽總是忙碌且辛苦的。
而爸爸總是不在家,一旦回家不是喝得醉醺醺,就是找媽媽要錢,若要不到錢就打他們出氣。
媽媽為了保護他們,每次都被發酒瘋的爸爸打得很慘,但隔天她依舊得去工作。
還記得她曾經哭著問媽媽︰「為什麼媽媽受傷了還要去工作?」
媽媽模模她的頭溫柔的說︰「如果媽媽不去工作的話,小柔就沒有錢可以上學,弟弟就沒有錢看醫生了。」
柳惟柔當時還小,只知道弟弟從出生身體就不好,常常進出醫院,她很怕乖巧可愛的弟弟死掉。
擔心弟弟沒錢看醫生會死掉,她只好讓媽媽去工作。
當時的她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趕快長大賺很多很多錢,如此一來爸爸就不會因為拿不到錢而打媽媽,媽媽也不必這麼辛苦的工作,可以請很有名的醫生幫弟弟看病。
現在她長大了,一樣有著這樣的心願。
只是長大後更清楚環境的現實,她一樣想賺大錢,但那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也明了,好賭又酗酒的父親,不管給他再多的錢都無法滿足他;母親終其一輩子或許都會如此辛勞……而弟弟的病所需要的醫藥費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而已。
柳惟柔逐漸接受了事實,盡管家境貧困,盡管無法實現賺大錢的願望,但只要能跟母親還有弟弟過著平順的生活她便心通意足了。
所以就算東方沭想要包養她,她仍堅定的拒絕了。
除了自我的尊嚴之外,她知道絕對不能讓母親失望,若她出賣了自己的,母親肯定會傷心不已。
但柳惟柔萬萬沒有想到,在她祈禱希望生活會越來越平順的同時,考驗卻在她完全沒設防時降臨了。
那日,她剛從學校返家,約下午四點多,心忖,今天媽媽休假,弟弟因為期中考現在應該也已經回到家了,今晚她想煮火鍋讓全家享受一頓溫暖的晚餐。
下了公車走回住家所在的老舊小巷子,竟然有台B開頭的黑頭車霸道的擋住了她家的大門。
柳惟柔勉強從旁邊的縫細擠過,掏出鑰匙打開已經斑駁的紅色大門,爬樓梯上四樓。
奇怪,家里的門怎麼沒上鎖,而且里頭似乎傳來多人講話的聲音。
「媽,有客人嗎?」柳惟柔推門而入。
「小柔,不要進來,快走!」母親聲嘶力竭的聲音叫柳惟柔一顆嗅高到喉嚨口。
客廳里四名黑衣人正不懷好意的將媽媽跟弟弟包圍住。
「你們是誰?想對我媽跟弟弟做什麼?」一見母親跟弟弟身處危險當中,柳惟柔顧不得母親的警告,激動的沖向他們。
「小柔,不要過來!快走!」
「姐,不要……」
母親跟弟弟的警告已經來不及了,柳惟柔很快的被其中一名黑衣人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