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林琦去書房把顧瀟想要認嬌娘為義母的事兒告訴了林將軍,林將軍沉默一會道︰「若顧家真的同意的話,我也沒意見。」林將軍巴不得跟顧家長子有點什麼關系呢,這樣就能進一步搭上顧家、韓家這條線了,他可是求之不得呢。
林家這邊同意了,就看顧家那邊是什麼意思了。第二天,顧瀟來的時候臉上帶著喜悅,說明顧家也同意了。不知道顧瀟是用什麼方法說服了顧家主和大夫人的,總之,雙方約定下午去酒樓吃一頓,雙方見個面,就算把關系定下來了。然後再通知各自的家人知曉此事就好,不必大肆宣揚。
這個下午,因為嬌娘,二哥林琦,顧瀟他們都去酒樓了,所以林曉婉比較清閑。林曉婉把歌舞又排練了幾遍後,就躺到躺椅上休息,一邊看看書一邊吃點水果。這時,林翔走了過來,道︰「小姐。」
林曉婉轉頭,看著這個自己從大街上救回來的男孩,經過幾天的修養,身上的傷口基本痊愈,雖然穿著樸素的衣服但是那雙明亮的雙眸讓人無法忽視。刀削般的臉龐,挺直的鼻梁,緊抿的嘴角,一頭烏黑的秀發用發帶松松的扎著,身量苗條,筆挺的站在那里,就像一把未出鞘的劍,深沉鋒利。
林曉婉皺皺眉頭,說︰「坐。」
林翔忙說︰「我是下人,哪能跟小姐一起坐呢?我站著就好了。」
林曉婉瞪他︰「坐。不要讓我重復第三遍。事不過三,這句話你應該听過。」
林翔無法,只得坐下,但是脊背卻繃的直直的,絲毫不敢松懈。林曉婉懶懶的靠在躺椅上,對林翔道︰「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救下你嗎?」
林翔答道︰「小姐心善仁慈。」
「錯!」林曉婉換個姿勢道︰「我又不是佛陀需要普濟眾生,我只是林府一個不受寵的6歲小丫頭罷了。再說,這天底下有那麼多不平之事,委屈之人,就是神仙也管不過來好吧?更何況,想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吧?別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人沒救出來反倒把自己搭進去了,那多不劃算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小姐說的是。不過,既然不是因為這個,那麼小姐又為什麼…」救下我呢?最後幾個字林翔沒有說出口,只是非常疑惑。
「眼楮。」林曉婉直直的盯著林翔的雙眼,「就是因為這雙眼楮打動了我,讓我冒著被群毆的風險也要救下你。」
「眼楮?我的眼楮怎麼了,有什麼特別之處嗎?」林翔不自覺的輕撫著雙眼,沒覺得自己的眼楮有什麼動人之處啊?
「呵呵,是眼神。你還記得你當時的眼神嗎?」
「眼神?我當時的眼神…」林翔陷入回憶之中,那天的情景重新浮現在腦海中,那已經不是自己第一次挨打了,自己每次找到點吃的都有人去向他們的頭頭匯報,然後他們就來找自己索要,自己不給,他們就揮起拳頭。
即使自己拼命反抗,但是他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自己只能每次都剩下一身傷,食物也被搶走。每次挨打過後,他就在想,自己絕對不能死,一定要變強,然後把那些欺負他的人都打倒,讓他們再也沒有能力還手。
「對,就是這種眼神!」林曉婉的突然發聲打斷了林翔的回憶,他有些茫然的看著林曉婉,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自己現在的眼神,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這種委屈,不甘,掙扎,想要沖破一切桎梏的眼神,正是它打動了我。我當時就想,擁有這種眼神的人又怎麼會甘于現狀呢?他只是缺少一個平台罷了,只要我給他一個機會,他就會奮發向上,一飛沖天。這也是我給你取名翔的意義,像雄鷹一樣展翅飛翔,搏擊長空。
所以,林翔,你要知道,我從沒把你當下人,也決不允許你把自己當成下人。如果你自己首先把自己看扁了,那麼誰還會高看你呢?你是要成為我的左膀右臂的,將來我們開創的事業是要由你來守護的,你的地位怎麼能僅限于下人呢?這個世界是靠實力說話的,只要你夠強,你就可以像皇室那樣凌駕于他人之上,讓別人俯首稱臣,而他們也只有仰視你的份。
林翔,你會是我的管家,你會陪著我一起打拼我們的事業,我們一起變強,讓所有欺辱我們的人都得到應有的懲罰。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我一直信奉的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足夠強大的時候我會把那些欠我的一一找回來。你,願意跟隨我嗎?」
林曉婉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這番話對于林翔來說是多麼大的沖擊,但是她相信,林翔最後會跟隨自己的腳步,她不認為能露出那樣不甘的眼神的人會不想著變強然後復仇。林曉婉閉著眼假寐,給林翔時間思考。
林翔被林曉婉的話震撼的久久回不過神來,但是捋清思路只後,他明白能跟著這樣的主子是他一生的幸運。所以,林翔單膝跪地道︰「林翔願意跟隨主子,做主子的左膀右臂。」
林曉婉笑了,扶起林翔︰「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樣做的。放心,有我林曉婉一口飯吃就絕對不會讓你餓著,我們同甘共苦,一起變強,開創我們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