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不語的腳踝已經腫的跟個桃子一樣,家里人問起情況,她以被小偷打劫敷衍了過去。♀不鳴勸她在家歇歇,可是今天有門考試不語又不得不去學校,不凡因為是自己讓她去買宵夜的,而她又很義氣地沒有供出自己,極度殷勤地表示要親自接送不語上下學。
不語走後,喬父若有所思地問不鳴︰
「前陣子張媽跟我說不語剛進學校那會兒手啦、腿啦常常受傷……她怎麼自從進了常青藤一天到晚摔胳膊踫腿的,以前不是運動細胞很發達嘛,該不會被人欺負吧!」
不鳴笑著寬慰道︰
「怎麼可能。大家都知道喬家和陸家的關系,誰敢欺負不語?何況不語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向來是誰對她好她就對誰更好,誰要欺負她她必要討回來,不會吃虧的。老爸,你放心吧。」
喬父經這麼一說覺得也有幾分道理,點點頭,開始吃早餐看報紙。看了一會兒,還是不放心地把報紙放下來,神情嚴肅的對不鳴說︰
「要麼,還是找個大師給不語看看風水?」
「……………………」
********
不語真是服死不凡的車技了,上個高架連60碼都沒開到,只見兩邊車輛嗖嗖而過,後面的車「嗶嗶」狂叫,不凡就是淡定無比的始終控制在59碼的速度勻速前行。
「所以!讓王師傅送我不是很好嘛?還有!你為什麼要上高架?最後!你知不知道慢速也要被開罰單的啊?大哥,我還要考試哪,考試哪!」不語要抓狂了。
不凡淡定的撫慰道︰
「別急別急,看這不下口子了!我這不還不熟悉這里的路嘛,又好久沒開過車了,就到了就到了!哎喲,開的慢還是賺到了,瞬間就從老二晉升到老大了,哈哈哈。」
不語被不凡的低幼樂觀粗線條神經徹底打敗,無言以對,直到臨下車門前,不語咬牙切齒地對不凡說︰
「放學你要敢來接我!你就等著……」
然後用手橫著比劃了一下脖子,示意他後果會是如何。♀
不凡頗為傷心地說道︰
「小三,你哥在這里的處女開可是獻給你的啊,你好歹得給點面子啊。」
「再敢叫我小三!」
最後不語基本是踩點進的教室,並且再次接受了眾人的注目洗禮,全程基本單腳跳到自己的位子上,充分展現了自身優越的平衡能力和彈跳能力。不語從頭到尾沒看坐在後面的元道。
「你這又是怎麼了?」一萊擔心地問道,對不語頻繁受傷的狀況有些操碎了心。
「沒事,遇到小偷了。」
不語不想讓一萊擔心,隨便扯了個謊,話還沒有說完,老師拿著卷子進來了。
「好了,東西收一下,同學們準備考試了。」
霎時班級安靜了下來,只听到各種唰唰的傳卷子聲。
考完試,一萊送不語去了醫療室,不語笑著跟校醫打了聲招呼︰
「嗨,張醫生,我又來了。」
一萊見不語還能這麼自娛自樂,哭笑不得。一萊勸不語回家休息,不語堅持想把今天的課上完,于是一萊擔當了不語一天的人肉支架,不語小人得志地向陸世朗不停使眼色,言下之意,你家一徹蘭隻姑徽餉此藕蜆惆傘
放學後,一萊本要去打工的,見不語這樣堅持要送她回去,不語拒絕道︰
「沒事啦,我二哥待會兒會來接我,放心啦,你快去打工,已經快要遲到啦!」
「可是……」
「別說了,走吧走吧!」
「要不讓陸世朗送你吧。」
一萊說完四處張望了一番沒見陸世朗人影,不禁抱怨道︰
「關鍵時刻掉鏈子!」
「好啦,我哥真會來接我,你忙你的去吧。」
其實不語也不知道不凡會不會來接自己,就算來接,以他那龜爬的車速……嗯,還是自己打車回家比較實際點。
一萊再三確定後被不語攆走,不語舉步維艱地走在學校里,第一次覺得通往校門口的路怎麼這麼漫長。走著走著,手里抱著的書不小心滑落到了地上,不語頗為犯難地擺著各種動作,但這本書就是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突然有人替她撿起這本書,不語伸手去拿,剛要說謝抬頭一看竟然是雷元道,臉色瞬間掛了下來,一把拿過書吃力地往前走去,不由加快了速度。
「你耍雜耍嘛,還嫌這一路的回頭率不高?」
不語決定無視身後人的各種挑釁。
元道看著不語 頭 腦、悶聲不響得像蝸牛一樣往前爬著,難得發善心的上前兩步抓住她的胳臂想扶著她走,卻被不語狠狠地甩開,手上幅度太大,差點砸到元道的臉。元道也火了,索性拍掉不語抱在手上的書,啪啪又掉了一地。不語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無理取鬧的人。
「非要我這樣子才能好好听人說話,所以別誣賴我惡劣,都是被你們逼出來的。」
周圍三三兩兩已經有人停下來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不語不想再和這種幼稚無比、陰陽怪氣的男人多做糾纏,忍了忍堵上喉頭的一口氣,連書都不要了轉身就走。元道也是第一次踫上那麼倔的女孩,苦悶地在她背後模了模頭,一個跨步上前又攔住不語的路,不語往左他也往左,不語往右他也往右,事態發展成這樣,圍觀群眾越聚越多。
不語終于停下來,睜著一雙大眼楮和元道相互對峙了幾秒,突然一把揪住元道的衣領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
由于不語矮上元道一個頭多,元道不得不微彎著背才能適應不語的高度,兩人差點就要面貼著面,就像當初兩人第一次踫面那樣。
此時圍觀人等面對如此突如其來峰回路轉的劇情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陸世朗的新妞果然比尹一萊生猛啊!有的不禁有了油然而生的敬意,站等雷元道如何發作。
元道也被不語的舉動弄懵了,犯渾中只听到她說︰
「我知道你其實想和我說對不起,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現在我也揪過你的領子了,就像當初你為了救一萊時那麼對我,我們就在最原始的地方把恩怨了結了,從此之後就兩不相欠,互不相擾。以後,別再來煩我了!」
不語自覺霸氣地說完這段話,哪怕瘸著腿還是昂首挺胸地繼續往前挪,想著平時霸王似的一個人在自己面前竟成了個呆子,暗自得意的奸笑了起來,正笑著突然有輛車停在了她旁邊︰
「一副慘樣還笑的那麼奸詐,我手上的硬幣到底還要不要丟給你?」
不語一看竟然是陸世朗,陸世朗接著說︰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說完看了眼不語身後黑臉的元道。
不語看了看車上的司機,覺得總比她二哥靠譜,就毫不客氣地上車了。元道看著不語上了陸世朗的車才反應過來,沉默地掃視了眼周圍嘰嘰喳喳的圍觀群眾,場面瞬間安靜。元道插著口袋邊走出人群,邊自言自語︰
「這丫頭兩個大眼楮難道是透視鏡?我想說什麼她怎麼知道?」
********
不語心情爽快地坐在陸世朗的車上,覺得心頭的惡氣總算是出了一小口。
「沒想到這次那麼好說話,讓你上來你就上來了。」陸世朗說道。
不語偷瞄了一下前面的司機,俯身對陸世朗悄聲說︰
「演戲也得演全套。」
陸世朗笑了起來,又問道︰
「究竟怎麼回事,別說是小偷,你昨晚還給我打了電話。」
不語也懶得再遮掩,實話實說道︰
「就是踫到了上次會所跟你們打架的那個人。」
陸世朗听後皺了皺眉︰
「他們把你弄成這樣的?」
「不是……也是……昨晚雷元道找上門去,我看打的不成樣就拽著他逃跑,然後就變成這幅鬼樣子了。」
「元道自己去找他們的?這小子怎麼還這樣!」陸世朗罵道。
「那人還說知道是你把他弄進去的,不會放過你。」
陸世朗听完付之一笑︰
「如果不把他弄進去,進去的就會是元道了。」
「明明很關心卻又嘴硬,你倆也真是絕配。」
「我欠他的,如果當初不是為了救我,事後他也不會被黑明纏上,那天也就不會沒能趕上送他媽媽最後一程……」
陸世朗說到後面有些傷感,當年的事好像又歷歷在目。
不語听了陸世朗的話良久沒有出聲,終于是明白了元道這些天反復無常,以及死纏黑明不放的理由,又想起自己昨晚還提起他媽……不語突然一陣愧疚感襲來,又暗罵自己,果然人太善良也不好!
不語收了收神,咳嗽了一聲︰
「干嘛突然對我說這些?我們關系還沒好到能分享秘密的程度吧。好別扭。」
陸世朗笑了笑︰
「希望你對元道別抱有那麼大敵意,他沒你想的那麼不堪。而且……我總覺得你和他是路一人。」
不語听了這話立馬像撞了鬼一樣驚恐道︰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當心我告你誹謗噢!」
陸世朗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少不更事的年紀因為年少輕狂付出一輩子難以釋懷的悔恨,但悲哀的是,即使經歷了這些,貌似還是沒有多長幾個心眼,舊的悔恨產生新的悔恨,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泥足深陷。當不語徹底悟透這種心境時,又是彼時此刻的另一番光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