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世朗喊了聲︰
「元道!」
然後看著黑明警告道︰
「黑明,事情鬧大對誰都沒好處。你今天把我們三個困在這里,要是出了什麼事,雷家、陸家、喬家都不會放過你。就算你後台再硬,同時得罪三個家族,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黑明模了模被打的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沒有理陸世朗的話,反問元道︰
「那我豈不是很吃虧。」
「我讓你十拳,你到底敢不敢打!」
元道看著黑明,已經極具挑釁意味。
黑明站了起來,走到元道面前,不語第一次發現黑明的身高和元道簡直不相上下,自己夾在兩個人中間簡直快成侏儒了。元道把身前的不語推到陸世朗那邊,背對著陸世郎說道︰
「看著點她,別再讓她受傷了。」
陸世朗把不語拉到身後,又要上前阻攔元道卻被一群人封了路。
黑明把外套月兌了,那身板一看,明顯就是練家子出身,元道被他打十拳估計只剩喘氣的份了,不語簡直不敢多想。
黑明話不多說,猛地一拳上來,元道硬挺著沒哼聲,第二拳、第三拳……元道越是不吭聲黑明打的越是狠,打到後面黑明都已經煞紅了眼,元道也已經被打的鼻子、嘴里鮮血直流。
陸世朗也火了掙扎著要月兌身,奈何被一群人死死地控制住,陸世郎又心焦前方被打的元道,又要照顧身後同樣被人圍困的不語,未免更加心浮氣躁。此時,元道背對著他們喘著氣沙沙地說道︰
「在那里看好不語!」
元道穩了穩有些搖晃的身子,語氣里竟帶著笑意,對黑明說︰
「最後一拳了,好好打啊。♀」
黑明听聞結結實實地一拳打在元道的肚子上,元道悶哼一聲,一個鞠略往後退,硬撐著沒倒下來。不語早已不忍再看,雙手捂著嘴,眼淚流了下來。
元道挨完十拳,邪魅地笑了起來,伸手擦掉嘴邊的血,得意地說道︰
「終于輪到我了。」
說完一拳打在了黑明的下巴上,兩個人立馬不分伯仲地撕打了起來,一時乒林乓啷一片響,現場破壞一片。兩人打到後面都有些體力不支,但都掙扎著爬起來,心有不甘地繼續,這每一拳都是用生命在打。最後,兩個人都被彼此打趴在地上,還依舊不肯放過對方,樣子更是慘不忍睹,尤其是元道。陸世朗把不語護在背後不讓她再看,只能紅著眼喊道︰
「元道!」
最後,兩個人都躺在地上只剩喘氣的份,一屋子的人靜悄悄的,均懷有懼意地看著這兩個不要命的人。
良久,黑明慢慢爬了起來,沒看元道,踉蹌地走出了屋子,屋里的人陸陸續續跟著黑明都出去了,劍拔弩張的包廂內終于只剩元道、陸世朗和不語三人。
不語一下子撲到還坐在地上的元道身上,元道現在踫哪兒都是痛,被不語一抱又悶哼了一下。不語哭的傷心,早已說不清話了,元道只能費力地伸出手想輕拍她,但看見手上也血淋淋的,只好作罷,仍由不語這樣抱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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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世郎和不語扶著元道出了夜總會,夜總會對這種事早就見怪不怪,反倒沒什麼人在意。三個人就近來到一家便利店前的露天座,讓元道先休息一下,再想對策。陸世朗進便利店買了一堆的消毒水、ok繃、冰敷袋。不語又恢復了正常,幫元道處理傷口,用力地在他的傷口上貼ok繃,痛的元道哇哇叫。
「現在知道疼了,前面打的那麼英勇,我看你一點都不知道痛啊……真的不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腦袋都快成豬頭了!」
「就這點傷還去醫院,你真是小看我了。」
元道含糊不清地說著,不語听後又重重地在他臉上貼上一塊紗布。
陸世朗看了看不語臉上的五指印也腫了起來,拿了個冰袋給她,示意她冷敷一下,元道睜著一只還算好的眼看到不語的臉,氣的只好踹了下旁邊的椅子︰
「下次再教訓那個狗雜碎。」
路人紛紛側目這三個奇怪的孩子。
不語罵道︰
「你消停點吧!還嫌回頭率不高啊!」
陸世朗想了一下,說道︰
「你們今天都別回去了,一起在華爾開個房吧。你這副樣子回去,以你爸的個性鐵定再補上兩腳,你不想進醫院都得進醫院了。」陸世朗指著元道說。
不語听到「一起開房」眼楮瞪得像個銅鈴一樣驚恐地看著他,陸世朗這才發現自己的措辭不太準確,清了清嗓子解釋道︰
「說錯了,一人一間房,一人一間房。」
元道倒無所謂,不住家里更是樂意。
三人正商議著何去何從時,突然一個冷傲、清脆的聲音從一輛車里冒出來︰
「陸世朗,你半夜三更在這里做什麼?」
不語看到一個長得頗像混血兒的齊劉海美女向他們這邊看來,那個美女又眯著眼認了中間的人老半天,不太確信地問道︰
「你是雷元道?」
元道沒有吭聲,陸世朗趕忙出聲轉移視線︰
「你回來了?」
混血美女說︰
「飛機晚點,剛到。」
又皺著眉看著元道,譏諷地說道︰
「沒打死就好,破相的話還能整回來。」
說完搖下玻璃窗就走了。
不語對于被人當成空氣、視而不見這種極度不受尊重的事很是不滿,但是為了彰顯自己的胸襟氣度,努力中肯地評價道︰
「她是誰?模樣長得挺好,脾氣實在夠嗆。」
陸世朗看了元道一眼,說︰
「帝高最大股東施南生的女兒,施妮可。」
不語嘀咕道︰
「听著耳熟,施妮可……哦!不就是……」
說著正要指向元道,看到他的臉後半段話愣是沒敢說出來。元道以眼神示意她安靜,然後慢慢問道︰
「你還要不要開房。」
最後,不語還是選擇回家,貓手貓腳像個女特工一樣悄悄溜回了自己的房間,直到躺在床上還是心有余悸留有後怕,轉念又想到前面情不自禁地生撲元道,更是臉紅羞愧,急忙拿出剩余的冰袋,給整張臉降溫,無地自容地一夜碾轉反側,沒有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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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世朗陪元道去了華爾酒店,替他開了間房。元道極為疲憊地躺倒在大床上,陸世朗這天也沒回去,在客廳的沙發上將就著解決一夜,兩人盯著同一塊天花板,同時想起以前的種種。這麼多年過去,依舊還是元道替自己無休無止地善後,陸世郎很慚愧,突然開口道︰
「當年我突然消失不見,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一看到你就內疚的沒法抬頭,所以……對不起,一直是我對不起你。謝謝你。」
元道沒有出聲,但陸世郎知道他是听見了。
元道回想當年為救陸世朗得罪了黑明,黑明為了報復他,在他趕著去醫院的半路上攔他決斗,因此自己錯過了送別母親的最後一程。父親難以原諒他成天不學無術,只知斗毆打架連母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見上,自那以後更不給他好臉色看。而後陸世朗突然不辭而別出國留學,在他失去最親的人的同時又失去了最要好的朋友……今天,和黑明這樣大打一場,年少過往的小恩小怨看似終于是能畫上了休止符,他以為能卸下負擔會松快一些,卻依舊一夜無眠,因為……喬不語?
黑明在江邊喝酒,地上散亂了幾打的啤酒罐,手上還握著不語的錢夾。黑明喝完了最後一罐啤酒搖晃著又回了夜總會,看似糊涂卻又十分清醒地對手下說︰
「把前面打那個女孩子的人給我叫來。」
那個手下听到叫喚以為是要犒賞自己,樂不顛地捂著痛處跑過去討好。
「其他人全都出去。」
等人全部離去,黑明一巴掌將那個家伙扇倒在底,這個手下前面剛被元道亂踢一通,現在又被老大狠狠打了幾耳光,不一會兒,內傷外傷都全乎了,痛苦地倒在地上,死活都想不通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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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妮可戴著眼罩躺在床上,本應該為了倒時差睡得昏天暗地的她卻一點睡意都沒有。閉眼躺了一會兒又爬了起來,心神不定地回想前面在超市前看到的那個短發姑娘。雷元道一如既往地對她視而不見,從頭至尾只顧用殘眼盯著那個短發姑娘,眼里是她從未看到過的溫柔。「她到底是誰?」
施你可想的煩躁,狠狠拍打了一下床,本來以為解決一個尹一萊終于可以喘口氣了。
施妮可苦笑了一下打開抽屜拿了片安眠藥吞下,再不倒時差,自己真要成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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