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語也不知道要到哪兒去,身後的那場鬧劇最終是如何了局,陸世朗怎樣了,一萊又怎樣了……不語只想這麼一直跑著,跑到天荒地老,跑到蒼茫的大地只剩自己一人,迷茫又自由。♀直到有一個人重重的把她重新拉回大地。元道緊張地抱住差點沖進車流的不語,驚魂不定地大罵道︰
「你做什麼?!不就悔了個婚,就想找死嘛!」
不語沒有回應,看著元道,木然地由著他拉回路邊,坐上他的哈雷。不語看著身前的元道,有點回過神來,一時不知該把兩個手放哪兒,扯他衣擺還是向後拉著車,正模索著元道突然背對著她,抓住她的手環在自己的腰上。不語一個重心不穩,就這麼整個人貼在了元道的背上,听到他悶悶的聲音︰
「抓緊了,摔下去我可要負責一輩子了。」
那天晚上,元道帶著不語夜游車河,不語看著不停極速往後逝去的燈火星光,不知為何想到了永恆。那時不懂,後來想起才慢慢感悟,留住的不一定是最好,消逝的卻可能是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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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在江邊,不語身上披著元道的衣服︰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闖了個大禍,現在卻覺得很輕松……覺得反正就這樣了,也不能再糟糕了,反而無所謂了。」
「嘴硬,剛剛誰魂不守舍差點撞車。」
元道不屑地戳破。
「剛剛謝謝你救了我,否則悔婚逃婚又被車撞……我可不想上頭條。」
不語自嘲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主動提解除婚約。」
「陸世朗被他媽軟禁了。」
元道愣了下︰
「你怎麼知道的。」
「有人給我塞了紙條,我猜是他哥。」
「所以你就當出頭鳥了?!」
「其實也不完全是……可能體內一直有這爆破基因,只是自己沒覺察到,然後前面那麼一激,啪的一聲!就爆了……對了,一萊怎麼樣了?」
「我讓元娜看著她了,今天會在我家住。」
不語來了元氣,突然狡黠地說︰
「終于讓你等到機會了,嘿嘿。」
元道眼神復雜的看了一會兒不語,突然不正經的勾住不語的脖子說道︰
「如果今天實在無顏面對父母長兄,我可以收留你一晚,酬勞麼……以後只許听我的話!」
不語費力搬開他的蹄子,擠兌道︰
「以後騎車別再忘了戴安全帽,腦子漏風的厲害。♀」
元道將不語送到門口,將哈雷熄了火,自己仍跨坐在位子上。兩人一路很是拉風,一個穿著西裝,一個穿著小禮裙,怎麼看都像私奔的小情侶或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新式婚禮?不語下了車將安全帽還給他。元道問道︰
「確定回去了?」
不語沒搭理他的話,對他甩甩手︰
「走吧走吧!」
元道看著她突然惡狠狠地說︰
「你不走我怎麼走,穿成這樣還一直站在這里準備干嘛,轉身,筆直往前走。」
說著將不語扳過身往前推了推,不語知道他擔心自己想看著她進去。不語沒有往前走又回過身來,突然有所感觸地對他說︰
「如果……當初,你喜歡一萊的時候,不是去欺負她,恐嚇她,就只是簡簡單單告訴她你喜歡她,想保護她,大概今天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吧。悔婚的應該就不是我而是施妮可了。」
不語故作輕松地說道︰
「……所以,下次再踫到喜歡的女孩,不要再吃這樣的虧了,別讓人家看不到你的好。」
不語說完,笑著對元道揮了揮手,元道只覺得她的笑容明媚得晃眼又讓人一陣心疼,一把抓住她揮舞的手臂,將她圈入懷中︰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說完狠狠吻住了不語。
不語還沒從元道的強吻中回過神來,元道低笑著說︰
「你再不進屋,我就要直接把你擄走了。」
不語覺得自己臉紅的都能滴血了,立馬頭也不回地跑回家,元道看著不語的背影甜蜜地笑了起來。
不語開了門,不鳴和不凡都在客廳里等她,不凡看到她松了口氣,又生氣地罵道︰
「你個死丫頭跑哪兒去了!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打算回來了!」
「大哥、二哥……」不語混沌的神智終于清醒了一些,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鳴看不語萎靡不振的樣子,也不忍心再說什麼︰
「先回房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不語站著沒動,遲疑地問︰
「老爸呢?」
「回來後就一直呆在書房里沒出來過。」
不鳴有點擔心的看著書房的方向。
不語朝著書房的方向看了看,說︰
「……待會兒听到書房里傳出任何聲音你們都不要進來。」
不凡忙說︰
「你瘋了,今天別去惹老爺子,想被砸死啊!」
不鳴也勸道︰
「爸還在氣頭上,你現在去也只是踫釘子,況且這已經不是你一句道歉的話就能解決的事了。」
「哥!」
「總得讓老爸把這口氣出出來啊,否則憋在心里多難受。」
不語平靜地說道。
不語上樓來到書房門口,站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思緒,敲了敲門,不見反應,于是自行推門而入。書房沒有開燈,漆黑一片,只有窗簾大開的窗j□j進來微弱的光線,喬父背對著不語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老爸……」不語輕輕地喚道。
喬父坐在椅子上還是不做聲響,父女倆就這麼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不語覺得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喬父破天荒的沒有發脾氣,黑暗里,不語听到父親疲憊的聲音︰
「不語啊,老爸覺得自己老了。」
不語鼻子一酸,強忍了一天的眼淚終究落了下來,哽咽著說︰
「老爸,對不起。」
喬父擺了擺手,說︰
「回去吧……今天你也累了,老爸也累了,讓老爸休息一下。」
說著起身走到窗前,依舊背對著不語,沉默地看著窗外。喬父的背影深深地嵌刻在黑夜之中,也深深地鐫刻在不語的腦海里,以至于不語後來每次回想起父親黑暗里孤獨的背影,都忍不住的酸楚,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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