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欲(高干) 第三章

作者 ︰ 此陌非墨

盛夏再次接到顧城電話是在下班前十分鐘,顧城在電話中的語氣很是抱歉,因為診所臨時來了病人所以不得已要推遲來接盛夏的時間。

盛夏面對電話那頭滿是歉意的聲音,只是平淡地應了下來,而後在顧城即將掛斷電話的時候委婉的表達了下因為無意中看到了某個日本明星代言的某個產品而生出的對于日本料理的興趣後便在顧城壓抑著的笑聲中按下了掛機鍵。

雖說她本就有回國的打算但這次的回歸到底還是多了些突兀。接到派遣的通知是在回國前的一個星期,似乎是公司某個環節上出了錯誤所以才導致下達的通知晚了這麼多時間,除了給了她收拾行李簽發護照的時間以外幾乎是再沒有更充足的時間給與她去做準備。

所幸有顧城在,才不至于讓她在匆忙中亂了陣腳。她在瑣事上向來不大願意耗費功夫,所以顧城說暫時與他同住便就暫時與他同住,他說出行由他接送便就由他接送,順遂的出乎意料,但仔細一想便就又覺得順理成章。

在英國居住的八年時間里,即便是最初在療養院中居住的那兩年也始終是由顧城陪伴著,久而久之顧城的存在便成了一種習慣,一種泰然。

盛夏邊想著邊跨出了商氏的大門,雖然是在夏天,但或許是因為台風將至的原因空氣中彌漫著的水分子含量極其的充足,以至于迎面席上來的微風都帶上了一絲寒意。抬手看了看腕表上顯示的時間,估模著等顧城來大概還要再花上一些時間剛巧商氏對面就是商場,想著總不能連衣服都讓顧城幫著打點便向著商場走了進去。

顧城緊趕慢趕還是沒能捱過堵車大關,等到他驅車找到盛夏口中所說的那家日本料理店的時候已經將近七點。♀顧城走近店門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坐在窗邊正望著夜色冥想的女子。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總覺得盛夏所在的位置連燈光都要暗上許多,緊貼著牆而坐的身姿,緊緊並攏著的兩腿,還有那似蹙非蹙的眉,終究還是讓顧城忍不住一陣輕嘆。

她到底還是不能習慣這樣的環境。

「muriel,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盛夏本是望著夜色發呆忽然便听到了顧城的聲音,略帶歉意與自責的語調,一時反應不及等回過神來去看的時候人已然入座,盛夏看著顧城接過侍應生手中的菜單極其迅速地點了幾道菜而後目送侍應生離開。

盛夏看著面帶微笑的顧城,躊躇了片刻後終于還是問出了口︰「阿城,我讓你查的人有結果了嗎?」

「我剛想跟你說這件事。」

顧城邊說著邊從公文包中掏出一個文件夾遞給了盛夏,盛夏伸手接過顧城遞來的文件夾,文件夾給人的感覺是出乎意料的厚實盛夏只是端在手上掂了掂而後便隨手塞到了包里並沒有直接打開。

顧城看在眼中不免覺得有些奇怪,半是調侃地問道︰「怎麼不打開看看?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拜托到人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弄到的誒。」

盛夏眼一閃不閃地盯著手中的茶杯,明晃晃的眼倒映在茶水中看起來像是又出了神,口中的語氣很是遲疑乃至于是不確定,聲音比之先前也降了好幾個度,喃喃好似自語地回答道︰「興許……是怕看到什麼影響胃口吧。」

不能說是推斷只能說是一種預感。隱隱的不安就像是如今天空中那被熱帶風暴影響著的雲層,揮不開散不掉,糾纏著盛夏拖累得連這整個城市的空氣都帶上了一股窒息感。♀

****

商左同謝子俞的訂婚已過去三日,任憑商左再怎麼想要避開也終究是避無可避,不得不來到了謝家。

謝老同商老本是戰友關系,戰亂結束後從部隊里退了下來便一同下海經商,老一輩的交情極深,就連商左父親這一輩都存有頗深的淵源。

說來也不知該說是命運的巧合好還是上天的作弄好,兩家連父輩的遭遇都極其相似。商左的父親商興澤在其還未記事的時候便因為一場空難同其母雙雙去世,而謝子俞的父親謝中書也在多年後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交通事故過世。

若不是因為這場莫名其妙的事故大概早在八年前他就已經同謝家的女兒訂婚了吧,或許到現在連孩子都有了,可終究還是世事難料。

仔細想來似乎就是從謝子俞的父親過世那年開始他便再未踏入過謝家的大門,若不是因為今天下午久未露面的謝老親自打來電話叫他來謝家吃晚飯,大概等到他娶了謝家的女兒都不可能踏到這囚牢中來的吧。

商左揣著一肚子的心思跨進了謝家的大門,那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也在他踏入的一刻從心底里滋生了出來。

究竟是有多久未曾回過這里?七年還是八年?亦或者是更長的時間。時間仿佛是在這棟宅院中被打下了靜止的標簽,連鼻尖嗅到的松香氣味都依然如初。

好像他還是曾經的那個少不更事的大男孩,只要帶著笑意站在門口等著便就可以再次看到那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出現在他的眼前……

「你……你來了,爺爺在樓上等著你。」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謝子俞將沉溺在不真實中的商左打回了現實,在看到謝子俞那張微微泛白的臉後商左只覺得連鼻尖的松香都淡去了許多,神情再次歸于冷漠,商左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擦著謝子俞的肩向樓上走去。

眼角的余光撇向二樓左側那個被上了鎖的房間,也不過就是一眼便快速地撤離了目光,速度快的就好像真的只是無意中目光的一個離散才踫觸到了此地,可商左清楚的知道,即便只是這短的只有0•1秒的一瞥卻還是讓他的心在0•01秒的時候做出了正確的反應。

那是絕非是冷淡反應。

謝子俞在注意到商左那微不可見的一瞥後終于還是忍不住暗暗攥緊了拳頭,神色中滿是隱忍,連帶著輕咬著的下唇也忍不住顫抖。憤怒到了最末終究還是成了自嘲式的苦笑。

明明她是他的未婚妻,是將來要同他走過一生的人,可他卻對她冷淡的不像話,在他的眼中她甚至連一扇被鎖了八年的房門都不值得他去耗費時間。

事到如今該說是報應嗎?作為她奪去那人人生的報應。

謝老自從獨子謝中書車禍後身體就變得愈來愈差,鮮少出現在眾人眼前,大小事物一並交由兒媳出面處理,連親孫女的訂婚宴都未能參加,外界不止一次傳出謝老病重的消息,商左雖知道是假的但如今看到眼前這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卻是知道了——雖不至于像外界謠傳的那般嚴重但這個老人終究是老了。

佝僂著的背,花白的發,渾濁的眼,還有臉上那細細密密的皺紋,實在是同自己記憶中那個強勢的人差了太多太多。

商左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便過世了,商老因為商氏的事務鮮少有時間來管他以至于他童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謝家度過的。那個時候謝伯父仍然還在世,雖說因為外交官的身份常年不在加重但每次回來總是不會忘了給他帶回各種的禮物,那個時候謝老的頭發也不過就是半白,哄商左跟他孫女午睡說的最多的就是他當年戰時的故事,可若是做錯了事同樣也會吹胡子瞪眼的責罰他們。

可如今卻是……

謝老站在窗戶邊拄著拐杖看著不遠處正審視著自己的商左,半晌才沙啞著聲音開口問道︰「你還記得八年前答應我的事嗎?」

八年前嗎?商左微眯著眼神情卻好似入了回憶的旋窩之中。

****

盛夏窩在房間里看著關于林瓏的檔案資料的,資料中有一張照片時間恰好是八年前。照片上的林瓏穿著不大美觀的校服站在人群中笑得靦腆,是一派清純的高中生模樣,全然不似如今的世故、諂媚。

時間果然能夠改變許多。

但盛夏目光所觸及到的重點卻並不在于此,而是在于那張集體合影照上的另一個人,一個她曾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卻又在某一日突兀變成陌生的人。

是謝家的獨女,商左的未婚妻,謝子俞。

其實早在第一次看到林瓏的時候她就覺得似乎是曾經在哪里見過這個人。奈何八年前的記憶早已在不堪重負下變得支離破碎乃至于臉記憶中存在的人的面目都模糊不清,所以才會在那種似曾相識的念頭閃現的時候選擇的忽略。

如今仔細想來,似乎在那段節奏依然平緩和睦的時光中謝子俞的身旁確實是有過這樣一個面容相似的人。

不是預感這種帶著靈異虛幻特色的東西,而是貨真價實的推理。

只要仔細一想就能夠明白上幾分,自己如今歸來會存在顧慮的人也就只有那麼幾個陌生的故人,又加上是被安排在商氏內部的人顯然只有同商氏有著密切關系的謝家人才會有這樣的能耐了。

嘴角無意識地顯出一抹可算得上是輕蔑的笑容,盛夏將手中的資料重新規整後放入文件夾中,如今臥底已被揪出,而她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豎起自己全身的刺將那些該還回去的連本帶利的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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