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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學子站在大雄寶殿前的空地上,一旁還放了百余盆花。♀
高處坐著一位老者,護國寺的方丈本寂大師。這是柳木第一次看見本寂方丈,長著一副長壽眉,一大把白胡子,慈眉善目的,看著倒是比戒空那些人面善多了。
只听戒空說道「方丈,你真的要把這些花交給他們?」
本寂方丈點了點頭,戒空又說「方丈,這些花草可都是您的心血,您真的就放心讓他們來照看?」
本寂方丈說道「老衲行將就木,哪還有精力來照看這些花草了呢。一草一木皆有靈性,許是我們緣分到了,讓這些花草去尋找新的有緣人吧。」
戒空嘆了口氣,轉過身對下面的學子說道「你們眼前的這些盆栽可都是本寂方丈的心愛之物,也是本寂方丈的心血。本寂方丈決定割愛將心愛之物送與你們,你們就每人挑選一盆喜歡的花回去照看吧。」戒空頓了頓又說「也算是你們這兩年的一門課程吧。」
學子們在花盆之間踱來踱去,大都是選了一些開得正茂盛的花。
馮瑯渠拿起一盆花,對俞婉然說道「這花開得火紅茂盛,正如你我二人的情誼,不如我就借花獻佛,將這盆花送給俞兄吧。」
俞婉然一笑,捧起了地上另一盆白色的花,「只怕俞某要讓馮兄失望了。♀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且那欲壓群芳的大紅色始終是太過輕浮,且又不懂內斂,看的久了不免讓人覺得俗氣。我倒是喜歡這白色,不爭不斗,淡雅不俗。」
馮瑯渠尷尬的笑了笑,只得自己將那盆驚艷的大紅花留了下來。
曾青站在百花之中似乎是挑花了眼,反反復復的也拿不定注意,一會兒模模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放棄哪個都覺得可惜,「柳大哥,你說選哪個好呢?我覺得都好看。」曾青一邊說一邊摩挲著周圍的幾盆花。
柳木說道「這盆黃色雖說看著清新,但又顯得沒有生氣,像個被拋棄的怨婦似的。這盆淡粉色雖說可人,但又顯得太嬌柔了,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它吹散了。這種大粉色就太俗氣了,像個上了年紀又要濃妝艷抹的媒婆或是村姑!這種大紅色,乍一看的確是奪人眼球,像是百花之中最艷麗的那一株,可看的久了,就像是青樓里老鴇頭上的大花,和樓中姑娘的妝容,越看越覺得俗氣,最後你都會嫌棄它了。」柳木四下打量了一圈,跨過兩個花盆,抱回一盆白色的花,「不如就這個吧!我倒覺得白色的花才是永遠都不會讓人覺得厭惡的。沒有花里胡哨的顏色,像是群花之中最孤獨最安靜的那個,看起來干干淨淨的,倒是讓人覺得它是懶得和其他的花比美。」
曾青急忙寶貝似的接過那盆花,笑道「想不到柳大哥對普普通通的一盆花還有如此見地,世人大多喜歡嬌美艷麗的花,殊不知自己選的都是些俗物。原來這白色的花才是真正的群花之首呢。白色的花不欲顯示自己,所以做到了‘不自見,故明;’,正是應了後面的那句‘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柳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有你說的這麼深奧,你說的那些個大道理我都沒听過。」
曾青說道「我只不過是讀過幾本書,學了些古人說過的話,可柳大哥口中的才是自己悟出的大道理呢。」又問「柳大哥怎麼還沒選出喜歡的花呢。」
柳木又四下看了看,最後繞了一大圈撿回一盆花。
曾青以為柳木是在開玩笑,問道「柳大哥,你當真要養這盆花?」
韓策也走過來說道「柳木,你怎麼選了一盆這樣的花!」
那花看起來早已開始枯萎,像是半死不活的樣子,柳木看見那抹紫色似乎想起了經常一襲紫衣的紫嫣。柳木抱著花看的出神,又想起了在金陵與張福等人在春風閣胡鬧的日子,也不知紫嫣最近如何了,想來已經快半年沒有見過她了。恍惚間又覺得心中有些難過。
當然,柳木選這盆花也不完全是因為它是紫色的緣故,群花之中紫色的不在少數,柳木單單選了這一盆生命垂危的,自然也有其他的原因。
溫思仁看著柳木手中那盆半死不活的花,輕蔑的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偏偏柳兄你選了這麼一盆行將就木的殘花敗柳,柳兄的喜好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怎麼,不可以嗎!」柳木看了溫思仁一眼。
馮瑯渠說道「柳兄還真是有閑心,選了一盆這樣的花。這花幾近枯萎,已是將死之身,又何必浪費時間在它身上呢。」
柳木轉了轉眼楮,說道「馮兄這麼說就不對了。第一,不是我選了這盆花,是這盆花選了我。第二,我是在挽救這花的性命,不是在浪費時間。本寂方丈已經九十幾歲的高壽了,剛剛本寂方丈還說過自己行將就木,難道就因為本寂方丈年紀大了就不給他吃飯喝水了?」
戒空呵斥道「柳木,不得無禮,怎可拿這花與本寂方丈相比。」
柳木說道「戒空師父,世間萬物皆是佛,都是平等的,花怎麼就不能和方丈相比較了呢。」
「放肆!」戒空還要斥責柳木,本寂方丈擺了擺手,「柳木,你繼續說下去。」
柳木說道「這快要死了的花就像是昏倒在街上的病人,難道郎中因為病人病重就不去救他們了嗎。世間萬物皆有生命,一草一木也不例外,難道你就因為這花沒有其他的好看,就忍心將它扔在這里自生自滅,而不澆灌它了。那這與殺生又有何區別。且剛剛本寂方丈也說了,讓這些花去尋找新的有緣人,這盆花選了我,也許正是我們有緣呢。我若是能將它重新養好,那不也算是挽救了一條生命,功德一件了。」
溫思仁和馮瑯渠被說的啞口無言,戒空也被柳木氣的變了臉色,本寂方丈卻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還帶著微笑。
韓策說道「柳兄不喜讀書,可頭腦中的大道理卻比那些書呆子要深奧了千百倍。只怕我這讀過書的都差的遠了。柳兄這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呢。」
柳木笑道「韓兄過獎了,我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柳木面上故作謙虛,可心里還是很得意的,自己也沒想過這套隨口胡謅的歪理邪說居然能讓那馮爛蛆和溫死人無話可說。
俞婉然听了也覺得十分有道理,想不到柳木竟然能有如此異于常人的想法,卻又字字珠璣。不覺已經有些刮目相看了。
學生們各自抱著自己的花回了別院,曾青一臉崇拜的說道「柳大哥,你還真是厲害,能說出那麼深奧的東西,你看那個溫死人和馮爛蛆被你說的臉都綠了。那些讀死書的書呆子,就是把四書五經倒背如流,只怕也想不出如此的大道理呢。」
柳木小聲說道「那不過是說說而已。我從來沒養過花,也不知道這東西該怎麼養,只怕好花到我手里也活不長遠。我是覺得反正這花也半死不活了,就算是養死了估計也沒人會怪我照顧不周。我若是選了一盆開得旺盛的花,到時候養死了那他們還不得借機找我麻煩。」
這下曾青倒是更覺得柳木了不起了,只隨便找個借口就能說出這麼深奧的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怎麼會覺得曾青是女的呢!!!!
關于曾青是男的還是女的,大家再猜兩天吧,劇透一下,日後柳家破敗的時候曾青是會幫助柳家的,危難關頭能救柳木一命。
這幾天應該不會更文了,周四或周五我再詐尸!(36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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