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流轉天來到學校,跡部坐在學生會的主屋,她進屋的時候他正在敲鼠標,手指修長靈動,鼠標在他手里把用途發揮到了極致,他神色不太專注,面容是隨遇而安的自得。
椅子的身後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站在那里,半個冰帝可以一覽無余,同時陽光亦是無遮無攔,透過雲層,灑滿整個地板,氣勢磅礡的侵佔每一個可以達到的角落。
忍足侑士半倚在沙發上,模樣懶散,如同一只吃飽喝足在陽光下小憩的狼,看似溫和卻隨時能豎起利爪和獠牙。
跡部抬頭,恰好看見沐流逆光而立,臉上有著十七八歲少女特有的明媚和青澀,明眸皓齒,可惜眼底有血絲,像是夜不能眠之後的憔悴。
天氣熱的不近人情,沐流小跑著沖進樓道,此時還有有些微喘,額角有汗尚未散盡,跡部招手讓她坐,大概是仰頭看人不符合跡部大爺華麗的作風。
桌子前有放好的椅子,坐下恰好與桌上的玻璃杯平視,果汁冰冰涼涼,解渴又解暑,各種細節均能體現主人的品味與細心。
沐流坐姿矜持,昨天的照片她還心有余悸,事實上,沐流算不上劍道社的骨干成員,至少重要的比賽中她最常在的位置是替補,所以在暑假例行的訓練她全勤請假也沒有太心虛,但到底是經歷了一個學年的朝夕相處,身邊的人出事,她還做不到置身事外的氣魄。
照片是攝像頭拍下的,自從跡部著手處理此事之後,學校的隱秘攝像頭在無聲無息的悄然增加,昨天是劍道社的例行訓練,從開始到結束皆無異常,也並無可疑人員,唯獨山崎藤獨自一人出校門的時候,一閃而過的黑影快得無法辨別體貌特征。
記錄視頻播放完,沐流專注的表情讓人不忍打斷,忍足探過頭,對沐流的推理還有期待,于是按耐不住:「淺倉,有什麼發現」
沐流盯著屏幕上的停播畫面,沉吟:「你們不覺得奇怪麼」
跡部揚眉,忍足正襟危坐,洗耳恭听,沐流依舊目不轉楮:「就算跡部君沒有增加攝像頭,學校前門攝像頭的存在在整個冰帝都是人盡皆知,往日里的暴力事件就算再明目張膽也不會蠢到選擇在校門口,從別的記錄來看,沒有任何可以情況,而偏偏在這里。」她指尖指向屏幕上黑影,「這個人讓整個畫面產生了不和諧的感覺,你說他不正常,但他出學校並沒有什麼問題,就算跟著的是山崎;但你說正常,他又為什麼要穿一身黑色,在攝像範圍的擦邊球位置閃過,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別扭,看起來像是在跟蹤,但又未必,因為就算我們真的找到這個人也什麼都做不了,而這個人又顯然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因為他選擇的目標是山崎藤。」
跡部輕笑,眼底有了然:「因為山崎的記憶力。」
「想必跡部君和我一樣,在發現這件事的第一時間就跟山崎聯系了,她平安無事,也肯本不記得回來的路上被人跟蹤,和任何可疑的事情。」沐流有了思路,蹙起的眉漸漸舒展開來,她驀地轉頭,氣定神閑。
跡部意味深長的瞥向忍足,忍足一臉不情不願:「打電話的是我。」
沐流盡量讓自己幸災樂禍的表情顯得更自然一些:「她肯定不記得你是誰。」
沐流這句話說得有根有據,記的有一次劍道社內閑聊,姑娘們湊成一團,八卦網球部誰更帥一些,幾乎每個正選都有提名,山崎藤在一旁听了半天,打斷她們:「你們正經點,一群送快遞的有什麼好聊的。」
所有人都噤了聲。
沐流笑的不厚道,忙喝果汁做掩飾,忍足輕哼,表情有憤然看的卻是她,跡部笑的高深莫測,他雙臂環胸,語氣輕描淡寫:「沒,她記得忍足,還問起他和向日後事如何」
沐流一時不明所以,臉上有好奇,跡部停頓片刻接著說,這回清淡的語氣驟然急轉加重,「本大爺也好奇,所以稍加調查發現淺倉你原來還寫過網球部的818,而我們都不知道。」
沐流一口飲料差點沒噴出來,她心虛的用手模鼻子,訕訕而笑,支支吾吾,她心想這事你們當然不知道,她寫過這段時間不長,起因只是報復向日,寫了幾個段子發在了分組可見里,算不得正式,沒想到被這麼順藤模瓜的查到了。
跡部的眼神有一箭穿心的犀利,那是一柄華麗的刀,他尚且還記得他被這個小丫頭用一張照片威脅。
沐流看的眼花繚亂,她忙指天發誓自己只寫過這一段。
跡部滿意的收了刀,忍足卻更加郁萃,小聲嘀咕為什麼躺槍的是他,沐流給了他一個衛生球,理直氣壯的抱怨:「誰讓你是向日的搭檔。」
總得有人躺槍,你恰好比別人更合適一些。
忍足哭笑不得,女人無理取鬧起來是有理也說不清,他秉承紳士精神,好男不跟女斗,可看她一點都不心虛的模樣總覺得不甘心,沐流急于轉移話題,蹭到跡部身邊一本正經的把剛剛的正經話題繼續:「所以說,既然山崎沒事,就說明沒有人跟蹤她,也或者她肯本忘記了,但無論哪一種都不重要,因為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人只是想讓看到視頻的人看到這一幕。」
「也就是本大爺。」跡部得出結論,擲地有聲。
眾所周知,學校按上攝像頭的目的是為了在需要的時候便于調查和留有證據,但出于對的保護,大多時候用不上,也沒人會無聊的特意每天盯著攝像頭看,而恰逢此刻有跡部景吾,為了調查暴力事件,格外留心此事。
這件事真是不能往深處想,沐流的結論戛然而止,轉而道:「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單憑這一點不能得出什麼結論。」
這種說法只能算是安慰,因為黑影之所以被稱為黑影,是因為這個人穿了一身樸素的黑色,甚至連脖頸到頭頂,都是如此,正常的人,不會在這樣的天氣中給自己弄了這麼一身讓人起疑裝扮,這是愚蠢的破綻。
這件事沐流和跡部都是心知肚明,所以他直言道:「不,你和本大爺的結論一樣,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釁,可見本大爺的行動已經不是秘密。」
沐流了然點頭,接下來的行動簡直不言而喻,可惜敵明我暗,並無頭緒,沐流從唯一的證據上入手,她起身準備告辭:「這件事我會仔細詢問山崎,不過那個人下個目標還是山崎的幾率很小。」
這樣容易暴露。
跡部卻另有高見,他坐回原處,臉上並無被挑釁的惱怒,欣然接受挑戰是一種胸襟和氣度,他盯著屏幕,鼠標快速移動:「也許這次的目標只是山崎。」
沐流心思活絡,豁然開朗,校園暴力事件雖然在暗處隱晦的進行,但能被人知道的事情就不算秘密,而單純的校園暴力並不需要背後的人來出面,他所作的,也許只是幾句挑撥離間。
她跟上跡部的思路,一點就透:「我會調查山崎的關系網,找出和她有怨的人來,不過……我在想一件事。」
跡部目光落在她身上。
沐流有些遲疑,她目光漸暗:「抱歉,雖然覺得不太可能,這件事,也許會是山崎去報復別人呢」
山崎藤,可是劍道社的社長呀。
跡部眯眼,他慢慢倚在柔軟的椅背上,食指抵上額頭,目光漸漸清明:「呵……確實有這個可能,周五是暑假劍道社例行訓練的日子,但下周訓練會停止,因為你們會在下周五的時候去往神奈川的立海大附中進行友誼賽。」
沐流越想越頭疼:「如果山崎要報復的人或者要報復她的人在劍道社,那麼這一次的友誼賽會是很好的機會。」
忍足拍拍手:「看來今天收獲不小,而且我們沒找錯人,淺倉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好好調查。」
沐流對這個巧合不以為意:「這件事要是發生在別的社團我就愛莫能助了。」
跡部對這件事也不以為意,他啜茶,覺得沐流的假設是個笑話:「淺倉沐流,你覺得以本大爺的能力,把你安插進別的社團是件困難的事情麼」
「……」沐流無言以對,她誠懇的看向跡部,「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麼」
這可不是上了賊船,這明明是一艘黑船。
跡部忙自己的事,並不看她,只說:「你說呢」
忍足端著茶杯,樂得件沐流惶恐的樣子,他笑的像只黃鼠狼:「真是辛苦淺倉桑了,有新情況我們會隨時聯系你。」
沐流沒好氣的推門:「最近幾天不用聯系我了,我要去大阪,周五前我會回來,在這之前我會把你們統統拉進黑名單。」
淺倉沐流走的干脆,忍足推了推眼鏡,一臉狡猾的無辜:「她難道真的以為你只有一部手機可以用麼」
這話是沖跡部說的。
跡部挑眉,慢條斯理的從抽屜里拿出一部手機,撥了個號碼,接通後耳機傳來的清澈女聲有著沁人心脾的溫暖:「您好,這里是淺倉。」
跡部語氣是氣定神閑的舒適自得:「淺倉,這是本大爺的另一個手機號,剛剛忘了告訴你,如果你現在氣的把手機摔壞也沒關系,本大爺有的是手機可以借給你。」
對方啪的掛了電話。
跡部收了手機,染了滿目的笑。
從冰帝出來,沐流去了醫院,一直呆到晚上,平次是周一的生日,沐流轉天和他們倆一起回大阪,有想的到的和想不到的。
她想得到每年平次過生日,最興奮的不是壽星而是和葉,她想得到今天一大早和葉就把平次踹出松田宅,自己泡在家里一整天,浪費了一籃子雞蛋和一袋子面粉來嘗試做蛋糕,最後直到最後一袋泡打粉用完了才意猶未盡的宣布結束,沐流回來看到廚房一片狼藉,又把平次踹到了廚房收拾才做飯。
而她沒想到的是,在她收拾睡衣的時候,和葉冷不丁的告訴她:「小沐流,我這一次也邀請了黑羽君一起去大阪了。」
候這麼熟了」沐流錯愕︰」你們什麼時作者有話要說︰听說你們最近都要霸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