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學校的荒唐事兒班主任已經通過電話委婉的同柳月交代了一番,因此回到家之後免不了同練冶談談心什麼的。
飯桌上,練冶忽然大獻殷勤的幫薛政和夾菜,搞得他這個一直‘不受寵’的繼父激動非常,歡喜的吃了兩碗飯才罷休,撐的直打嗝,惹得妻子柳月笑的直搖頭。
不過她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女兒,必定是因為有什麼事情要求政和,才會這樣乖巧懂事討歡喜的。
「這次又看中了哪款電玩,還是衣服包包?」她溫婉的笑問,女兒長大了,為了漂亮有一些這樣那樣的需求也是正常的,所以這一點上面她從不苛刻她什麼,女孩兒嘛,是應該打扮的漂漂亮亮,讓人看著就心疼寵愛的。
練冶咬了咬食指,嘿嘿一笑,然後將目光投向因為激動吃快了的繼父,「我知道薛叔叔很本事,我們學校很多人都很崇拜您的!」她馬屁拍的響亮的很,臉上更是笑得春花爛漫,天真無邪。即便知道她在拍馬屁,可你心里就是覺得很實誠,很受用。
薛政和一邊喝著水一邊溫和的看著她,靜待她的下文。
見他並不反感,練冶清了清嗓子,深深吸了口氣,鄭重說︰「我不想高考,可我又想念大學。薛叔叔能不能幫我托個關系——」
「你這孩子,淨胡說!」柳月打斷了她的胡言亂語。正想多說她幾句的時候,被薛政和揮手制止了。
薛政和抿了抿唇,從容說道︰「練冶你說的不錯,薛叔叔確實有能力去幫你這個忙——」
「真的?」練冶眼楮一亮,驚喜的說道。
「政和,你這是……柳月很是不贊同的開口,這樣子完全是溺愛的過分呀!這不是幫助孩子,這是寵壞孩子啊!
薛政和安撫的拍拍她的手,練冶瞳仁波動了一下,不過只是一瞬立即被興奮的歡喜代替了。
他看著練冶,認真說道︰「小冶,你為什麼想要念大學?念大學的意義是什麼,能和我說說嗎?」
練冶攪動著面前的湯碗,蹙眉想了半天,「混日子、談戀愛!」
柳月頭痛的撫額,是不是她的教育太失敗了,為什麼女兒會變成這樣子?
薛政和也是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也差不多。那如果就是為了這樣的話,有個可以給你混日子談戀愛甚至還能順便賺你的衣服包包電玩錢的地方,你願不願意去呢?」
這次換成練冶愣了,有這麼好的地方?不過很快她反應過來,毫不猶豫的搖頭,「我不
那個地方,應該就是他的公司,她可不願意去。
「為什麼呢,你想要的條件都達到了呀!」薛政和不解的問。
「可是會失去自由,我不願意練冶虎著臉說,整天被監視,被報告行蹤,那種日子絕不是她要的。
「呵呵,你可以放心,你會是絕對的自由,不用你去公司總部,我會讓你選擇一個喜歡的子公司擔任清閑職務,沒有任何人能約束你,盯著你,你覺得怎麼樣?」薛政和開出了一個極盡誘惑的條件。
「我不同意這樣!」練冶還沒有開口說答不答應,柳月已經急切的幫她做出了回答,「政和,你不知道這孩子在學校就頑劣的不行,老師今天還打電話給我了。她已經高三了,不是不懂事兒的小孩兒了不是麼。現在如果慣著她想怎樣就怎樣,以後她會變成什麼樣我真不敢想象!這樣做只會害了她,所以我是堅決不會同意的,高三的學生必須要參加高考,這是使命!」
柳月的態度出奇的強硬,也是第一次對練冶用這樣的口吻說話。
「柳月你听我說——」薛政和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練冶打斷了。
「不用再說了,我心里已經有數了。其實說來說去,薛叔叔的意思就是有能力,但不會幫我走後門念大學,對吧?」練冶眯著眼楮淡笑著說,聳聳肩,「沒關系。我本來就沒報什麼指望的,薛叔叔不幫我,我可以找莫弈叔叔,他絕對,絕對會二話不說就幫我的!」她說著起身離開了餐桌,快步上了樓,對背後母親的喊聲置若罔聞。
「這個孩子她太任性了!」柳月紅著眼眶說。薛政和握著她的手,「好了好了,十七歲的孩子不正是青春叛逆期麼,太正常不過了,我瞧著還挺安慰的,至少不像薛冷那小子一樣,從小到大一個樣兒,好像沒脾氣沒情緒的木頭人似的,可實際呢,那小子脾氣可大可臭了。練冶這孩子不過是因為還沒有接受我,但我相信只要給我時間,以後她一定會接受我這個父親的角色,喜歡這個家的
「政和,謝謝你的包容
「傻瓜,你我還需要說這樣的話嗎?」
……
練冶倚著樓梯轉角的牆沿,狠狠的咬著下唇,斑禿的指甲摳著牆面,怨憤極了。
果然是一對狐狸父子,狐狸爸爸和狐狸兒子,都不是好東西!
回房間的時候,路過緊閉的房門,她又折回來,輕手輕腳的推開門走進去。
偌大的房內,一眼看個遍,超大的床,超大的衣櫥,超大的書架。
她將目光投向整面牆壁的書籍,恍然間仿佛走進了圖書館似地。惡意的笑容爬上唇角,她順著淺藍的梯子爬上去坐在頂部,然後伸手抽出一本書,看都沒看,咻地手一松,啪地聲落在地上!
緊接著,一二三四五…不斷有書落下去,撲騰著躺尸在地板上,淒慘無比。
一邊丟一邊絮絮叨叨,「叫你禍害人間,叫你下流變態,叫你裝無辜賣清純……」
玩兒累了,也實在找不出能罵他的了,練冶哆哆嗦嗦的從梯子上面爬下去。伸伸懶腰甩甩長腿,仍書也是件體力活兒,忒勞心勞力了!
回房間的時候正好遇上準備開導她的母親柳月,因為她早就上了樓,可到現在才回房間,不免問了她幾句,練冶想到薛冷那一片狼藉的房間不免心虛的瑟縮了一下,「我……」
「小冶,是不是怪媽媽了?」柳月見她看都不敢看她的樣子,心里不由一軟,頓時覺得自己吃飯的時候那些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些?
練冶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因為滿腦子都在想著如果被人發現了那房間的亂七八糟,她該用什麼說辭才好?
她垂眸不語的樣子看在柳月眼中不免一疼,拉著她的手柔聲道︰「小冶,媽媽知道這段日子以來對你有很多的忽視,可你要永遠記得媽媽是愛你的。媽媽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啊!」
「我知道,我想睡覺了,媽媽晚安練冶在她臉頰上面親了一下,轉身進了房間去。柳月嘆口氣無語離開。
也許是之前丟書真的太操勞了,這一夜練冶竟然沒失眠,睡的出奇的快而沉,直到深夜迷迷蒙蒙間被人掀了被子,冷意襲來,費力的掀起眼皮正想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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