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珍將柔軟的枕頭鋪墊在柳月的身後讓她整個人撐起來,倒了熱水拿著藥丸遞過去,「太太,該吃藥了。愨鵡曉」
柳月接過玻璃杯和幾顆藥丸,看了半晌,忽而嘴角勾起一抹笑,嘲諷的笑,她將藥丸放進溫水中,細細的水汽快速的升騰著,打破了整杯水的平靜。緊接著在劇烈的撞擊聲中,玻璃杯已然從她手中月兌離撞在了對面牆壁上,摔得粉碎。
里面的動靜如此之大,外面的薛政和及正巧過來巡查的醫生護士急忙推門而入,想要看看了什麼事情。
杜珍整個人都呆了,直至外面的人沖進來,還沒反應過來去將玻璃杯清理,她從未想過溫柔似水的太太竟然會做出這樣激烈的事情來。
薛政和驚慌失措的跑上前來握著柳月的手,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沒有受傷的痕跡這才松了口氣,只是看著她的眼神卻是濃濃的擔憂之色。
病房內很快就被清理干淨了,因為沒有人受傷什麼的,醫院和護士也退了出去,不作打擾,只是提醒親屬注意病人的情緒,抑郁癥患者有時候會出現莫名其妙的焦躁不安情緒,自己都控制不了。
這話柳月听到清楚明白,她將背後的枕頭憤憤的朝著那醫生砸了過去,「我沒病!」
醫生狼狽逃離,薛政和急忙回到她身邊,摟著她哄到︰「當然,沒人說你有病,只是身體有點兒虛弱,所以需要好好的調理調理,萌萌還在家里等你回去呢!」
「政和,我是說真的,我只是,只是心里有些慌,我的小冶她…」她說道一般抬眸瞧見丈夫明顯黯然下去的目光,不禁住了口,又問道︰「萌萌呢?」
「萌萌去上幼稚園念書了太太。」杜珍適時提醒她說道。
柳月側過臉去看她,口吻變得冷淡︰「你怎麼還在這兒?」
「呃,我?我……」杜珍愕然了下,旋即有點兒求助的看向薛政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薛政和立即道︰「就是啊,你還不趕緊再去倒杯水,然後拿新的營養片過來給太太,杵在這兒做什麼?」
「哦,哦…腦袋都糊涂了。呵呵,馬上就好!」杜珍尷尬的笑著忙轉身準備去倒熱水拿營養片。
「等一下!」柳月喚了一聲,杜珍有些茫然的轉身看向她,柳月淡淡笑了笑,說︰「千萬別說你的腦袋糊涂,不然我會以為是我傳染給你的呢。而且我覺得你的腦袋一點兒都不糊涂,聰明的很。我宣布,從現在這一分鐘開始,你杜珍在不是我的柳月的私人助理,你和我沒有一丁點兒的關系,以後也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太太…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您跟我說,我一定改!太太,我是真心實意為您做事的呀!」杜珍驚愕過後有些不知所措的紅著眼眶說道。
「月兒,也沒什麼大事——」薛政和見此也準備打一個圓場,他的妻子他是清楚的,溫婉善良,相識這麼久,他都未曾見她跟誰紅過臉鬧過矛盾,她的脾氣是頂好的,說她溫柔似水一點兒也不為過,這也是他一直覺得最為驕傲幸福的事情。
只是這一次卻出乎了他的意料,柳月口吻堅定的打斷他,說︰「有些事情,不管你承不承認,你我心里都應該有數事情究竟是怎樣的。無論你們認為我有病沒病,至少我此刻是非常清醒的!再來,你是我的助理,但你顯然忘了這一點,把雇主的事情在未經同意之下跟其他人說,這就是出賣!一個喜歡算計、出賣雇主的人,我柳月實在沒膽量更沒胸襟留你在身邊,所以,你趕緊走吧,這個月雖然還沒有結束,但工資還是按整月算,另外因為是我主動提出解雇,所以我會補償你三個月的工資。走吧!」
杜珍臉色變了幾變,淚珠在眼眶打著轉轉,想要說些什麼替自己辯解,可終究還是沒有吭聲的拿起自己的包包,將里面的一些昂貴化妝品、手機等物都拿出來整齊的放在了茶幾上面,這些都是柳月送給她的。
她拿著包包朝著柳月薛政和二人鞠了個躬,然後轉身快步拉開了房門離開了。
剛剛氣勢頗高的柳月登時萎靡了下來,杏眸泛紅,心里委屈極了,她自問為人處事,對待下人方面是極盡寬厚大度的,知道她家里並不寬裕,因而總是會找各種理由給她獎金等等,可最終得到的回報卻是這樣的,如何不叫人寒心?
「在你眼里,我就是‘其他人’?」一直沉默不語的薛政和忽而開口,帶著無法言喻的心傷。
柳月听著他這麼問,錯愕的扭身看他,見他面色沉靜的望著自己,頓時心有愧疚的解釋道︰「政和,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我——」
「你那天沒有去接萌萌是不是因為去見了顧明藍,練冶的男朋友?」薛政和打斷她的話問。
柳月點點頭,又猛地搖頭,說︰「不是,顧明藍他不是小冶的男朋友。所以我才準備問問薛冷,小冶她在那個根本就接觸不了其他人,一定是特種大隊里面的。要不然,你打個電話讓薛冷這個周末回來吃飯怎麼樣?」
薛政和搖了搖頭,柳月以為他是說薛冷沒空,正想說下個星期也是可以的,畢竟這種事情電話里面說不清楚,還是當面聊聊才好。
誰知他面露悲憤,霍地正起身來看著她說︰「你有沒有發現自己張口閉口都是練冶?為了練冶你傷心難過的患上抑郁癥!那段日子你不記得可我卻畢生銘記于心!可是月兒,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考慮過我們的萌萌?考慮過我們這個家?又或者在你心里練冶才是最重要的?難道說其實你心里是在意那個人的嗎?否則,我們才是真心相愛的,萌萌才是我們愛的結晶,你該更愛她不是嗎?可你卻為了誰是練冶男朋友這樣的事情而丟著念幼稚園的萌萌一個人在冷風路口等了你將近兩個小時,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純純正巧路過,她可能會發生意外,可能會被陌生人帶走,你這輩子都見不到她?」
仿佛積壓了許久的怨念頃刻間倒了出來,排山倒海的席卷而來,將她淹沒起來,她怔怔的看著他,淚水一顆顆的滾落下來。
有人說,眼淚是女人最厲害的武器,因為它總是能讓男人無條件的投降,無論對方佔不佔理,只要眼淚一出,認輸的總是男性。
可,一個總是讓自己的女人流淚的男人,即便他總是投降認輸,也未必見得是個好男人。
這不是柳月第一次在薛政和面前哭,可卻是第一次因為他而哭,沒有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只是無聲落淚,縴瘦的肩膀微微顫抖著。
薛政和緩過神來,也頓時不知所措起來,他伸手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可她那望著他的含淚雙眸讓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最終還是收了回來。他伸手抹了抹濕潤的眼角,說︰「對不起月兒…我剛剛是犯渾,其實我並不是怪你什麼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怪我自己,如果當初我早提防他,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不幸,那麼我們早就可以在一起,我們會有一個更加完美幸福的家庭,你也不會受這麼多的傷害。都是我自己沒有用…」
外人一定想象不到風光無限意氣風發的首富,無數年輕漂亮女孩兒們費盡心機想要接近套牢的薛氏高高在上的總裁竟會口口聲聲自責自己的無能,口吻脆弱無助的仿佛一個孩子般。
柳月起身上前,伸手抱住他的頭,輕聲說︰「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這些年你心里的苦。只是我沒想到練冶的事會讓你這樣大的反應,你說的並沒有錯,是我處理的方式不對。當初你比我更疼愛那孩子,我們是一家人,如果我一早將事情跟你商量,你一定會提供更好的意見來處理對不對?」
「沒有,你做的很好,你一定是想著我忙工作所以才沒有跟我說。但是薛氏的所有工作都只是為了讓我們過得更好,如果家庭內部出現了問題,薛氏再好又有什麼意義呢?所以,以後有事情都可以跟我說說我們一起解決好嗎老婆?」薛政和亦伸手環住她的腰,嗓音輕柔的說。
咚咚的敲門聲驚動了和好如初更勝從前的兩人。
薛純左手抱著一束鮮花右手拎著個保溫桶,挑眉來回看了看兩人,微笑揶揄︰「呃…我是不是打攪了二位?」
原本溫情擁抱的二人聞言不禁臉微紅的松開了彼此,薛政和微咳了聲道︰「純純你怎麼來了?」當然是來看月姨了!不過看樣子我的擔心多余啦,月姨的臉色紅潤的比我都好,如果她需要住院的話我豈不是也要住加急病房?「薛純一本正經的說著。卻是惹得兩人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孩子,淨說胡話~「柳月俏臉愈發的紅了紅。
倒是薛政和點頭說︰」說的不錯,所以我們現在就出院回家!「」出院也別急呀,爸您先幫月姨收拾收拾,我帶來了香噴噴的粥,月姨這麼長時間沒有進食,恐怕肚子也餓了吧,先吃一點兒墊補墊補,等回家去我再獻丑讓你們嘗嘗我的拿手好菜,怎麼樣?「薛純晃了晃手中的保溫桶說道。
薛政和拍拍自己的腦袋,」還是純純想的周到!「」謝謝你純純!「柳月不無感嘆的說道。心中嘆息,若是她的小冶也能如此,那他們一家就真的合家幸福了。
……
而彼時的練冶同志正齜牙咧嘴的啃著筆頭子,一雙漂亮的大眼楮無神的瞪著白紙,一只手來回揪著頭發。如此痛苦的神情,無非就是兩種︰便秘和寫小結論文。
念書的時候她最討厭的就是日記,甚至干過找槍手的小勾當,只是覺得寫日記這是件多麼無聊的事情啊!如今這寫小結論文,可不就是更加濃縮更加高檔有內涵一些的‘日記’麼。
寫這玩意兒還不如被鐵錘打一頓呢~同樣的痛苦,卻更加的快速‘陣亡’,然後十八個小時之後她又是一條女漢子啊!而她對著這白紙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只寫了‘血鷹體驗訓練小結’幾個字,然後就是雪白的一片,她懷疑再這麼瞪下去,她會變成白內障…
說起來,大家都沒想到在見識過鐵錘的無數暴力手段之後還會有人敢挑戰他,而且不是槍法,不是極限障礙跑…而是最暴力最激情的近身格斗!
而那個腦神經搭錯線的挑戰者正是一向跟練冶關系不錯的周智勝!
賽前,練冶語重心長的勸道︰」智勝同志,年輕人血氣方剛有沖勁兒是好事,但不能腦子發熱啊!榮譽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啊!「」若為星光故,兩者皆可拋!「周智勝順溜的嘀咕了句。」你說什麼?「」沒,我說若為軍魂故,兩者皆可拋!「周智勝挺胸大聲說道,引來一片贊嘆,小伙紙頓時更加有信心了。
練冶很想告訴他,他們是贊嘆你的文采而不是你驚人的膽量啊腦充血的兄弟。」你要三思啊,就你這身板兒,估計十招就被鐵錘ko掉——「」沒關系。「反正我也沒想能贏~
好吧,最終…也不需要最終這個听起來漫長的詞兒,因為整個比賽也就持續了五十三秒,鐵錘在三招之內把沖動的周同志打趴下了,練冶還默默的在邊兒上數了十聲,然後這廝沒有堅挺的爬起來再戰~
只是捂著胸口留著鼻血心有不甘的連喊了三聲鐵錘教官,悲愴至極,可惜鐵錘渾然沒當回事兒,拍拍身上的灰塵走了~
然後有人同情說︰」在練冶面前挑戰鐵錘?為了表現男子氣概,鐵錘教官一定會發狠勁兒的,多無知的孩紙啊!「
于是各種起哄,然後練冶很嚴肅的告訴他們,如果不想被鐵錘忍無可忍的全體暴打一頓就再也不要提這茬,他們根本沒半根腿毛的關系。鐵錘之所以記得她的例假日期那是顧政委的妹妹顧明嬌醫生囑咐告之的。
這件事情也是那天回來的時候鐵錘忽然想起來告訴她的,別人的話他可能當陣風,听過散了,明嬌嘛…雖然鐵錘嘴硬說是因為他記性好,可…誰信?
被打趴的周烈士擦了擦鼻血,有點兒淚眼朦朧的望著練冶,雙唇顫抖著說︰」靠…你怎麼不早…說…!「
練冶納悶,」早說了,難道你會…贏?「
然後,她就見鬼似的看見周智勝哭了。多年以後她才知道,原來這廝是奔著幫她討公道證名分而戰的…好囧!
…。
練冶徹底放棄了掙扎,將筆和紙卷卷放進口袋中,起身準備去‘求助’一下可愛可敬的薛大隊長,給予一點兒‘小小’的幫助。
走到前往薛冷辦公室的路上的時候,練冶總覺得今天這些家伙看她的眼神有點兒…怪怪的。至于怎麼怪,就是每個人都是微笑著打量她,好像第一次看見她似地。
終于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來人正是以風情萬種的黑毛腿聞名的徐大娘,哦不,是徐大涼同志。
他模模發亮的光頭,嘿嘿一笑,說︰」練冶…你真的是咱們大隊長的妹妹?「
他的這個問題也同時得到了廣大路人的關注,他們紛紛豎起耳朵停住腳步…傾听。」誰,誰告訴你的?「練冶怔愣了下,薛冷似乎也沒對她特別照顧吧在訓練上面,難道是之前去他那兒喝湯被看出來的?
罷了罷了,知道就知道唄,反正她一直是靠著自己的努力在完成訓練的,問心無愧。只不過唯一擔心就是這消息傳出去有心人會認為是薛冷利用私權讓她得了特種女兵選拔第一名,讓上面的領導對薛冷有所看法。」親姐姐~親姐姐~!「軟糯的嗓音帶著歡快的調調快速的靠近過來,練冶還未來得及反應,那粉粉軟軟的小家伙就已經撞進了她的懷中,抱住了她的大腿。
小薛萌?她怎麼會突然冒出來?練冶抬眸看去,薛冷正拎著顏色粉女敕的芭比女圭女圭書包朝著她們走過來,見練冶投來詢問的眼神,他亦是無奈的撇撇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而他的身後沒有其他人,也說明…是這小家伙一個人來這兒的?
想想,練冶就覺得,我的天!」呃…萌、萌萌…「練冶有些不自然的喚道,這是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薛萌揚起雪白粉女敕的小臉兒,寶石般的大眼楮因為微笑而像月牙兒似地彎起來,讓人瞧著甜到心坎去了。而眾人瞧見這樣的笑容表情,也頓時相信了這是練冶的妹妹,笑起來的樣子完全一樣嘛!
也正是因為這個純淨無暇的笑容,練冶本帶著隔閡的心突然間仿佛照進了千絲萬縷的金色陽光,明亮了起來,也通透了起來。
而這多少也和那場得而復失的烏龍孕事有些關聯吧,雖然沒有真的成為媽媽,可是那幾天她真的有想過很多以前不曾想不回去想的事情,關于生命,關于親情。」萌萌,你一個人來的?為什麼到這兒來?「練冶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微笑著彎腰看著小家伙問道。
小薛萌驕傲的點點頭,然後揚起手中的一張相片,」我中午休息的時候趁著她們睡覺偷偷出來的哦!我拿著這個,告訴守門的大哥哥這是我親哥哥親姐姐,當時我還在媽媽肚子里面所以看不見~然後他們就帶我去找哥哥去了。「
那張相片是當初柳月和薛政和婚禮的時候他們一家四口的合影。那時候的練冶還是個精致雪白的洋女圭女圭,蓬松的長發及腰,純白可愛的蓬蓬裙,蕾絲及膝長襪…滿臉的稚氣青澀,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模樣,眼神不知道在看哪兒。
其實她現在都記得,她是在看對面鏡子里面的…薛冷。而不期然的,某人也紅唇縴揚的睨著鏡中的她~
說起來,那場差點兒被她攪黃的婚宴,正是她和薛冷奸情的始發地啊,真是風花雪月的婚禮呀!
每每想到那時候,練冶還是忍不住面紅耳赤起來,不由的瞥了眼對面站著的薛某人,某人黑眸微眯著微微勾了勾唇角,邪氣極了。」呀,差點兒忘記了。「小家伙軟噥噥的嗓音讓人听著心里一柔一柔的陷下去,看她那雪白粉女敕的小臉兒外加那可愛的表情,真想伸手捏一捏呢。
小薛萌伸出手,一手拉著薛冷,一手拉著練冶,嘟著小嘴兒說︰」媽媽生病了,媽媽很想很想很想親姐姐。親姐姐…能和萌萌還有哥哥一起去看媽媽嗎?如果,如果你去的話…萌萌就、就把這個送給你吃!這是世界上最好吃最好的的鳳爪哦!「
練冶直直的盯著小家伙手中的醬色鳳爪,微微發愣。如果說有什麼東西是貫穿她整個童年,而且是畢生難忘的,那必定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小鳳爪了,曾經她簡直愛它愛的瘋狂啊!被辣的兩眼發紅流眼淚都舍不得放下,一邊嘶~好辣~一邊回味無窮。仿佛只要有這個,她就是幸福的了。
見練冶半晌沒反應,小家伙急了。」大不了,再加一只全給你了!「小薛萌大眼楮水汪汪的,無比舍不得的抓著兩只鳳爪遞到練冶面前。
練冶伸手接過鳳爪,然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開始啃起來…
所有人都以為她會模模小家伙的腦袋說︰姐姐不吃,你吃吧乖孩子!誰料到她會這樣沒有愛心沒有節操吃小孩兒的心愛的零食。
小薛萌見她吃的入味兒,不禁咂咂嘴,舌忝了舌忝嘴唇,漂亮的大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練冶的嘴巴。那渴求而認真的小狗兒般的眼神,讓一眾鐵血獸兵們都有種忍不住想哭的沖動——練冶,你就放過這個孩子吧!不要再饞她啦!
薛冷站在一邊兒,挑眉看著這一大一小,忍不住有撫額嘆息的沖動。果然是姐妹,都是吃貨…
……
薛政和陪著妻子回到家里的時候,正好幼稚園的校長帶著老師趕了過來。他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之前他已經將這一周的事務都交待下去,需要他簽字的如非緊急必要的都等他回去再說,所以電話沒電關機也沒什麼關系。
而柳月的壓根兒就沒帶去。因此學校聯系不上兩人,又因事態嚴重,因此急沖沖的趕到薛家別墅來,沒想到正好遇見了寵醫院回來的兩人。
而當得知女兒薛萌不見了這個消息,兩人都震驚不已,柳月乍听腿都軟了。
根據監控探頭錄像學校知道薛萌是自己趁著午休時間離開的,而且離開前還把自己的枕頭放在小被子里面,給人一種她蒙著被子睡覺的假象。
小家伙觀察力出奇的驚人,竟然了解到這個時間段看守的門衛正好換班吃飯,有那麼一個空隙,穿過門衛室跑了出去,監控探頭拍到她上了一輛出租車,接下來去了哪兒就不得而知了。
一個四歲大的孩子,她能去哪兒?
老師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回家去了,因為小家伙平常的表現就是每天放學回家去的時候才是最開心的時刻,也是收拾的最快的那個。
得知情況,薛政和夫妻立即領著校長和老師兩人進了別墅內,只是結果家里只有負責煮飯的徐媽,哪里有那鬼精靈似地薛萌?
這下子校長和老師都徹底的慌了,畢竟薛萌是在學校丟的,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完全是他們的責任啊!而薛家又是A市頂尖的豪門,如果出現女兒失蹤的問題,那麼他們陽光幼兒園必定會被推倒風口浪尖上,而他們兩人更是首推罪人!」政和,萌萌她會去哪兒?「柳月臉色有些發白嗓音有些顫抖的問。
薛政和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先別慌。只是他的心里也失了魂兒,老來得女,萌萌完全是他的心頭肉掌中寶,他怎可能不急?但他不能表現出來,畢竟他是這個家的支柱。而這種時候慌是沒有用的,只會越慌越亂。
听著他們提到萌萌什麼的,徐媽忽而開口道︰」先生,之前小薛先生打過電話回來,說打您和太太電話沒打通。他讓我告訴您和太太,萌萌在他那兒,讓您不要急,晚飯前他會將萌萌送回來的。「
听著她的話,原本火急火燎的準備報警的幾人霎時頓住了,而這時候,家里的電話再度響了起來,柳月正坐電話旁,飛速的接起了電話,听到電話里面軟糯的嗓音,她忍不住熱淚奪眶。
之前無論是怎麼回事,什麼原因造成了她的‘失約’,那都是他們大人間的問題,在萌萌那兒,她都欠一句對不起。
剛剛她甚至想過是不是萌萌在生她的氣,所以離家出走?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好媽媽,從牙牙學語到如今,她錯過了太多的珍貴,她甚至不記得萌萌是什麼時候開口叫的第一聲爸爸媽媽,因為那個時候她正患有抑郁癥。」媽媽,我帶著親姐姐和哥哥一起回家來看你呦,我厲不厲害?「那邊傳來小家伙驕傲非常的話語。
柳月聞言不禁怔了下,」親姐姐…「」咳咳,萌萌,快坐好,當心摔。「」咿呀~萌萌不會摔,姐姐會接住萌萌的對不對~嘻嘻!「
听著那邊傳來的聲音,柳月情不自禁抱著話筒溫柔的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那邊再說些什麼,但瞧見妻子這樣的笑容,薛政和也算是完全放了下心,便同仍舊一臉緊張的校長和萌萌的老師說︰」沒事了,萌萌是去了她哥哥姐姐那兒,過會兒就會回來了。今天辛苦二位了!「
兩人听見說安全沒事,頓時謝天謝地謝祖宗保佑沒出事兒,否則他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
因為路程有些遠,車上又有個興奮的小薛萌,因而薛冷也沒開的過快,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而‘奔波’了一天的小家伙竟然在到家的時候已經睡著了,怎麼叫都叫不醒,還眉頭發紅的皺起來,顯然是不高興要發脾氣的節奏。
看著她這樣兒,抱著她的練冶忍不住笑起來,薛冷問她笑什麼,她說︰」沒有,只是感覺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原本薛冷是想將小家伙接手抱進去的,畢竟人小可體重真的不輕,奈何她似乎格外喜歡親姐姐的懷抱,薛冷伸手想抱,她就使勁兒朝著練冶懷里蹭。
見此,也別無他法,只得練冶抱進去。平時訓練力量方面一般女性還真比不了,所以練冶抱著也不算吃力。
听見車子的聲音,屋內的人早已翹首以盼,甚至迎到了門口。
瞧見被練冶抱著熟睡中的薛萌,柳月和薛政和都不禁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的對視了一眼。
好吧,練冶就知道會是這樣,她自己都有點兒無力接受突然間就被小家伙征服了,越看越喜歡。可被他們這麼瞧著,總是會覺得有些尷尬,這也是她能抱得動卻想要交給薛冷抱進去的原因了。」很重吧,我來吧!「薛政和伸手想要接過女兒,柳月也附和著。
豈料練冶退了一步,說︰」呃不重,不用。我是說…她可能在我懷里睡暖和了不喜歡挪位置,我抱她去房間。「
听她這麼說,薛政和伸到半空的手又縮了回來,訕訕的笑道︰」小家伙脾氣燥的很,呵呵…真不知道像誰。辛苦你了練冶~「
柳月則忙走到前面,說︰」我、我來給你帶路。「
練冶抱著小薛萌走著,忽而頓了頓,若有所思道︰」嗯…我覺得她的脾氣有點兒像我…「
薛政和愣了半晌,旋即帶著微笑的看向妻子,後者則略顯激動的為脾氣燥的很的姐妹倆帶路。
薛冷走在最後面,瞧著一步步朝上走去的縴細背影,不禁勾唇淺笑。
混著月色的燈光將她筆直的背影照的雪亮,縴細卻傲人。
落地窗前的簾幕邊,薛純望著他眸色黯了黯,垂眸間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未明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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