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084求你了,吐吧
這是一艘裝飾得極盡奢侈且豪華的游船。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通體的燦金色耀眼得令朱西施在看到的第一時間就不由自主地腳下一軟,方如來連忙伸手架住她,剛想笑她沒出息,卻見到朱西施的眼楮像見了骨頭的狗一樣,「噌」一下就亮了。
就沖這大手筆,你真的不考慮假戲真做?
如果你能保證他們在得到東西以後還能留下活著的你的話,那麼可以考慮。
朱西施默默地站直了身子。
「兩位小姐,這邊請」舟大山站在游船的甲板上躬身相迎。
在他的身後,是已經備好了一切的宴客廳。廳內正中是布滿了山珍海味的長形飯桌,飯桌旁坐了一眾的陪客。陪客中包括剛才爭先恐後提親的各位,還有著一些沒看過的面孔。方如來猜,那些應該是舟家的長輩親屬們。見她們看過來,莫不彎眉翹唇的揚起親切的歡迎笑容。
朱西施卻莫名覺得心中一涼,她偷偷拿手肘一頂方如來的腰真的要去嗎?我們只要一上船,船一定就會起錨駛出。到時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們隨便發個小難我們都會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
方如來稍稍側身,借著整理被風吹亂的僧袍的動作,她對著船下某處的汩汩氣泡處迅速一指放心,我們不用叫天又叫地,自會有人在關鍵時刻如下凡的天神一樣救你于水火。
朱西施開始覺得她們這一行是不是有些多余。既然船上的人早已被納入目標範圍,方如來手中又有真正的鹽道信物,那麼為什麼她們不直接公開號令以正新威?
方如來笑笑沒解釋,不是不解釋,而是現在沒有時間解釋。
堯天國是一個私鹽泛濫的國度,凡是有煮鹽之術的都可以自海邊取鹽曬鹽販鹽。只不過趙家的技術太卓絕,以至于佔了至少八成的市場份額。然後在他的背後,連帶著火了一條產業鏈。負責出租曬鹽產地的嚴家,負責遠銷國內各處的舟行舟家,甚至只負責提供曬鹽勞力的鹽農村石家村等等。
趙家老爺子坐陣時,各方勢力自然以技術帝各種馬首是瞻。然而趙家一夕家破人亡,唯一的老爺子早已臥床不能起,听說出的氣都比進的氣多了。而他們,在多年的合作中也逐漸積累了一些偷學了煮鹽之術的技術咖,如今官府又虎視眈眈想壟斷私鹽變官鹽,那麼他們當然要在還未被信物召喚之前先第一時間搶下鹽道信物再說。
而她,要想真正得到鹽道人脈的輿論助力,自然也需要在得到信物之權後再得到人脈之人心!
娶她們?從開始不過就是雙方都心知肚明的障眼法而已。
「表姐,我們走吧。」方如來親密地挽起朱西施的手臂,兩人走上通往游船的踏板。
舟大山躬著身子候在一旁,臉上的笑容一直保持著親切不變。
而就在方如來和朱西施腳落在游船上的第一時間,他「唰」地一下就直起了身子,「起錨」
隨著這一聲,游船動了,游船上的各種親切也收了。
朱西施即刻感覺站在船頭的她和方如來,像被擺在砧板上的豬肉,正在被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挑肥揀瘦中。
「嗯,容貌過得去,個子過得去,身條也像個好生養的,」飯桌首位的一位白發老太率先開口,聲音自內而外散發著俯視眾生之優越感,「就是這頭上無發顯得不太莊重了點。這樣吧,先讓她去我舟家外院小住些日子,什麼時候長發及腰了,什麼時候再風光入門吧。」
朱西施的目光下意識地就從方如來的頭頂沿著並沒有的長**廓一溜滑到了方如來的腰間,自打她認識方如來,好像就沒有見過這貨長出頭發過。還長發及腰?普通人都得七八年之後了吧。到時再風光入門?騙傻子呢!卸磨殺驢恐怕都等不到那時候。
方如來就像知道朱西施所想似的,挽著朱西施手臂的手下滑就握住了朱西施的手,然後悄悄伸出食指于朱西施的掌心寫道︰我不做驢!
噗朱西施噴笑出聲,好吧,對于一個常被人罵「禿驢」的人來說,她剛才那話是有點不妥了。
「放肆!」一聲嬌喝隨即響起。
方如來抬頭看起,原來是坐在白發老太身旁的一位妙齡女子。
嗯,容貌過得去,個子過得去,身條亦是附和好生養的標準目測稍稍接近五大三粗中。至于頭發,前面暫時看不到是不是長及腰,但倒是枯黃如雜草。這位還怕別人不知道似的,愣是一頭的頭皮插了兩頭的頭飾,還都是金飾。這一眼望過去,金燦燦的各種簪各種釵各種步搖各種發鈿!那叫一個鱗次櫛比琳瑯滿目,活像一個販賣頭飾的雜貨鋪。
方如來艱難地扯扯嘴角,好吧,稍稍理解舟當家期待光頭的急切心情了。就這樣頭發的,還真就不如不長頭發了。
見方如來和朱西施的目光投過去,那黃發女子眉梢驕傲地一挑,站起來了,「哼,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沒有個眼力見兒。這是什麼場合,怎能發出那樣露出牙齒的不端之笑?」
「唉,麗兒,以後還是你多費些心教導教導吧。」白發老太煞有介事地一嘆,還真就給了方如來一種操心小輩的慈愛長輩即視感。
「是,表姑媽,佷女記下了。」白發老太的親佷女周麗兒煞是端莊地回了個全禮,看得直讓方如來擔心她動作幅度太大會不會將滿頭的金飾甩落幾個。內什麼,如果自己跑過去撿起的話,能不能算自己的?
「還看什麼看?踫上如此大度的長輩,那都是你們上輩子積來的福氣!還不快過來見過夫人!」
還是那種自內向外散發著俯視眾生之優越感的聲音。
朱西施看方如來︰忘帶殺豬刀了。
方如來挖挖耳朵︰帶了你也不能一刀砍過去啊。
朱西施瞄周麗兒身後的立柱︰但我能拿刀當鋸鋸旁邊的木頭,看誰的聲音更刺耳!
「喂,你們!」周麗兒從來沒遇到過將她如此忽視的人,她一拍桌子就想發怒,卻被旁邊的白發老太以眼神制止了。
方如來看都不看,拉著朱西施上前兩步,就來到了飯桌末尾空著的兩個座位處自行落座。其實飯桌在首位之下還有一個空位,但她想那應該不會是留給她這個還沒長出夠進門標準的長發的禿和尚的。
白發老太的聲音再度響起,「麗兒,鄉下人沒見過世面,最抗拒不了這從未吃過的山珍海味的香味,這以後也得靠你多花些時間來教導她們要學會適當地克制了。」
明褒暗貶的話是人都听得出來。
周麗兒就像得到了安撫似的重又恢復了不與鄉下人一般見識地高傲,「來人,為兩位小姐送上漱口水。」
兩個丫環應聲出列,一個端了放著兩個茶碗的托盤,一個端了放了漱口盂的托盤。走到近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個「請」字,就見方如來一手一個抓起了茶碗,然後翻手一倒就倒進了旁邊的漱口盂中。
「表姐,洗個手。」
「你……」周麗兒又想怒喝,卻被方如來搶斷了話。
「雖不是天然溫泉水,但應該是鄉下人能提供的最干淨的水了,你我出門在外的,就隨便忍忍好了。」
朱西施一本正經地伸手洗洗,「那,拿什麼擦干呢?」
方如來順手扯下丫環前襟處塞著的方帕,「唉,每當這時候就備加思念家里的千絲錦,我怎麼就不知道隨便帶塊出門呢!」
船邊外面的水下忽然響起汩汩的冒泡聲。
朱西施接來擦過,「表妹,忍忍吧,這已經是鄉下人能提供的最好錦帕了。」
左一個鄉下人右一個鄉下人,周麗兒的太陽穴很快就鼓了起來,「喂,你們……」
「麗兒,坐下!」這次打斷她話的是舟大山,一直在默默觀望方如來和朱西施的目光在听到方如來出口的溫泉水洗手千絲錦擦手之後開始變得陰暗起來。
如果說這二人日常真的是用千絲錦來擦手,那麼他們這些只聞其名卻未見其實物的人,還真就只能算是鄉下人了。
端著托盤的兩個侍女也覺得憋氣,那方帕可是听說今天宴席上會有好多家的少爺出場才特意準備的。什麼?隨隨便便就擦手了?還被說成了鄉下人能提供的最好錦帕?真是……客人再差那也是主子,兩個丫環沒辦法出口反駁,只能一轉身就想退下。哼,不侍候了。
「慢著。」方如來開口卻阻止她們了。
她們茫然轉回身,卻見方如來將桌上的兩碗燕窩端了起來,一碗遞給了朱西施,「表姐,漱漱口。」
「喂,那可是頂級的官燕……」周麗兒再次坐不住。
噗,噗方如來和朱西施兩口燕窩漱口之後吐回了漱口盂中。
兩個丫環險些瞪出的眼珠子里清晰地映出了方如來淡定大氣的一擺手,「行了,退下吧。」
「你你……」周麗兒怒然指出的食指氣得哆嗦成接近中風的頻率,換來了方如來的疑惑一問。
「怎麼,你也要漱口嗎?」方如來端起剩下的半碗燕窩作勢向前一遞,「給!」
「……」周麗兒已經氣得空張嘴卻發不出聲了,那官燕可是為了今日鎮場特意從庫中取出的。名貴不說數量還少,而她和老夫人以及眾位陪客面前擺的其實都是充數的普通白燕。誰知方如來二話不說就漱口用了,她如何不被氣得五佛升天?
方如來突然做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呀,忘了鄉下人是拿燕窩當補品而不是漱口用的了。啊呀呀,這可怎麼辦?喂,兩位端了漱口盂的妹妹,你們快端回來好讓我看看還能不能撈回來!」
船外水聲更響。
朱西施佯裝忍俊不禁而故意憋出的滿臉通紅那是怎麼看怎麼充滿了盛氣凌人俯視眾生的優越感。
舟大山坐到白發老太的下首,一伸手也把燕窩端了起來,吃一口,咕嚕一下,再一扭頭,噗,也吐進了漱口盂中。
「方小姐誤會了,我們這里也是用來漱口的。」為了不弱場,為了那鹽道信物,他忍!
方如來看一眼他繃得緊緊的臉,無辜大眼,「真的?那為什麼麗小姐不……」漱口?
麗兒!舟大山一個眼色過去。
周麗兒眼色極其痛苦︰那就算是普通白燕,也是尋常人家看都沒看過的珍品,讓她當作漱口水?她做不到。
「麗兒」求你了,吐吧。
白發老太喚一聲,然後像舟大山一樣也漱口用了。
舟大山眼神掃過飯桌旁一眾賓客,賓客們默然少許,然後也默默地端起燕窩漱口用了。
氣氛忽然空前肅穆,不過一個餐前漱口的小禮儀居然做出了墓前祭拜的沉重感,而那碑上自然刻的是「燕窩」二字。
方如來心里早已笑翻,眼神卻仍舊落在周麗兒面前的燕窩上,那意思︰你,還不漱?你不漱就代表著你們的氣場露氣了哦?
「麗兒!」舟大山聲音一沉,她如果敢現在給他弱了場,她就試試!
表哥。周麗兒嘴唇蠕動幾下,終于沒膽公然反抗,一伸手也把燕窩端至了嘴邊。
剛吸進一口,正想著要不要小吞下半口以免浪費太多的時候,方如來又說話了。
「其實平日在家里,我一向都只用赤尾血燕盞來漱口的。這所謂的頂級官燕的味道著實還是差了那麼幾個檔次的,麗姑娘,你覺得呢?」
咕嚕周麗兒一整口的燕窩都吞了下去。
方如來一番大度的釋然之笑,「吞就吞了吧,鄉下人能買得起燕窩補補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麗兒!」舟大山怒目就是一喝,她個沒出息的。
周麗兒的眼淚應聲奔涌而出,「表哥,不是……我是想要吐……可是,她說一說……什麼赤尾什麼……表哥,你別氣,我這就吐這就吐。」
周麗兒一邊說著還真就伸出食指去摳自己的嗓子,在她的心里,表哥說的都是對的,都是應該無條件全權服從的。
可她忘了這是什麼場合。在她由衷覺得剛才朱西施那一露齒之笑都算作失態標準的場合,她這一哭又一摳,立刻就把自己給糟盡個掉價千里而不自知了。
方如來和朱西施各托各腮看得光明正大興致盎然,舟大山就坐在周麗兒的對面氣得肌肉繃緊糾結成塊。
第一局,氣場之戰,方如來勝。
感謝親親&!漫漫!^_$鮮花鼓勵!話說,你不是說要養文的麼?這天天還來報到的節奏是在暗示青葉其實寫的還挺勾人的是嗎?嘻,理解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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