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099接地氣的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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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李寅成。
而此刻的方如來,卻已經沒有兩個月前大堂對陣時她可以堂而皇之不跪的方丈身份!
方如來收回踏上台階的腳,腦中飛速旋轉,以關世因的角度來看,此時不得不跪吧?可是,讓她一個接受了平等唯物主義教育二十多年的現代人去跪一個古人不說,還是一個立場敵對的古人,她真的做不到。可如果不跪,在本就來者不善的太子面前,她還能以關世因的身份進入到關家大宅嗎?
太子走出大門,卻並未走下台階。
關易賀率先跪拜,「見過太子殿下,太子福康永壽。」
周圍百姓莫不同拜,包括關月,但除了方如來和李令成。
太子負手而立,面上是理所當然的不悅,「關小姐,你如此行為是何意……」
「皇兄!」李令成突然出聲打斷太子的話,然後幾大步追上方如來並以保護的狀態將她護在了身後,「世因腿腳剛好,而且跟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您看在皇弟的份上就免她一次跪拜這樣的大動作,好嗎?」
「好,當然好。」太子的表情很快變成好兄長式的友好一笑,不過卻難改皮笑肉不笑的高高在上之作派,「只是,皇弟呀,你身體既然好了,怎不回宮先去祭拜一下暫葬地陵的父皇?反而先來兒女情長不說,更是私自做出了與之文定的決意。我說皇弟,你這是沒將長兄如父的皇兄看在眼里呢,還是沒將仙逝的父皇看在眼里?或者,你根本就是將父逝兒守孝的堯天國傳統沒看在眼里?嗯,皇弟?」
門前死般沉寂。
剛剛還敢對二皇子的一些言談舉止品頭論足的百姓們,這一遇上太子,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了。兩個月前,因盛京府大堂的什麼事,太子曾殘暴地滅掉了上百人的行為仍舊歷歷在目。當日大堂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已經無所查知了,或者,即使知道蛛絲馬跡的人,從那以後也不敢提起一星半點了。畢竟,誰也不敢往槍口上撞。
不包括李令成。
那日在火燒法華寺之後,戒湯還向他轉達了方如來對火燒法華寺後有可能引起的現象提前做好的應對策略。
法華寺一燒,無論有著什麼動機能達到什麼目的,這其中最明顯的一點絕對就是二皇子浮出水面,與沒有傳位詔書的太子正式對上了。而通過最近的大堂一事,太子殘暴的形象一定早已深入民心。那麼對上太子的二皇子要想先聲奪人,首先便是要在形象上先壓太子個萬劫不復。
放糧惠民只是開始,如若兩人于百姓面前公開對上,那則是拉開反擊序幕的最好時機。
太子越高高在上越好,越把他的行為給上綱上線越好,這樣他才可以順理成章地以被「壓迫」的形象用一系列接地氣的行動舉止來達到拉攏民心的目的。
「皇兄這話好難听。」李令成埋怨出口,撒嬌似的口氣軟糯柔和,低頭跪拜的百姓眼前頓時自動閃現出一個听不得兄長批評的鄰家弟弟形象。
「皇弟怎麼就沒將皇兄父皇乃至堯天國看在眼里了?如果沒將父皇皇兄看在眼里,皇弟怎麼會拖著病危的身子堅持遠去法華寺理佛並早晚兩柱香一求父皇西去順遂二求皇兄平安康泰?如果沒將堯天國放在眼里,皇弟又怎麼會在病愈的第一天先放糧恩惠盛京百姓?」
跪拜著的百姓們無意識地揪緊了手中的糧袋子。
李令成說著說著眼圈還紅了,「皇兄,你這麼說可太傷我心了。我怎麼就不知道父逝兒守孝的傳統了?如果我不知道,我就不會在父皇托夢給我之後,先是冒著甘遭天譴的危險一把火燒掉了佛祖金身,後是頂著有可能被盛京百姓罵不孝的後果私自決下了與關家的文定之禮!皇兄,你可知道,我現在的所作所為那都是因為父皇在夢中一一指示的啊。」
李寅成稍稍錯愕,他第一次發現印象中那個久病話少的病秧子二皇弟原來這一開口說起話來竟是如此的滴水不漏。姿態擺的夠低,話說的夠真誠,一句「父皇夢中托付」便能將他所有的行為先擺月兌了個人意願的嫌疑。究竟什麼時候,這個不起眼的二皇子已經變成了如此舌燦蓮花的政客高手了?值得考究。
李寅成心感危機重重,這臉上卻知道自動換上更柔和的好兄長表情。作為一個身處人心算計中央的太子,這下面什麼人什麼動作代表什麼心態,他比誰都敏感。二皇子這是在抓住每一個機會于盛京百姓面前樹立親近隨和的形象呢!
如果讓他今日于此拉攏民心成功,他日他再與關家順利結親,那麼得了人心又得了財力的他,下一步會不是貪圖朝政?
簡直妄想。
「皇弟好糊涂啊!夢中的事怎能當真呢?前些日子,皇兄還夢到父皇對皇兄說,皇弟恐熬不過今年端午。皇兄還曾為此暗中傷心了好久。可你看看現在,你不僅沒有應了夢中之說,相反還痊愈如初了。」
李寅成掃一眼台階下跪了一地的百姓,目光里帶著大潑冷水的狠厲,「是人皆有夢,夢中皆有痕。可誰都知道,夢中之痕是無稽的,是當不得真的!作為一國皇子,以後你可是要上朝參政的,難道到時你要按照夢中夢到的來作為進諫上奏的依據嗎?」
你今日敢听從夢中所指與關家文定,就預示了你他日上朝處理政事的絕不靠譜,這樣的形象落差,你敢承受?李寅成目光森然,今天這門,絕對不能讓關世因進去,這文定之事也一定不能順利結成。
百姓心中一顫,以夢判事的皇子?好像真的有些不靠譜。
方如來在李令成的身後悄悄地挑了眉梢,好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夢說反擊夢說,李令成可以將自己洗白,李寅成就能以同樣的方式讓他再入黑池。比他們年長了十歲有余的李寅成果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還好,他們早有預防。
「那我沒看病沒吃藥就突然痊愈的事情怎麼解釋?」李令成臉紅脖子粗,不但不想辦法扭轉不靠譜的新印象,反而更加堅定地表現出了一個即使外人怎麼說也要堅持自己所想的激進年輕人形象,「我這病從出生就帶著了,多少太醫都說隨時會死。可你看看現在,我哪點不像正常人了?皇兄覺得我按夢行事的做法不靠譜,那麼不允許我上朝參政不就是了?反正這形同撿來的後半生,我只想在送父皇西去之後再守著他老人家的皇陵就好。」
百姓們莫不心里唏噓,好一個有孝心的孩子啊。再看看那個不從後山修路寧可將先皇先葬在地陵也不肯送其入皇葬安息的太子,唉,這靠譜的人通常都想得多心機深啊。
李寅成臉色一黑,這樣的話一出,他要如何接?他本意是借機想讓老百姓們明白,即使李令成的孝感動天,但這樣不靠譜的人是無法上位參政,無法帶給他們穩定的時局的。他們可以一時因這樣孝心的皇子而對他的殘暴感到失望,但要講到管理朝政的大事的話,這樣的皇子就一定不足以勝任。
可是,李令成這麼明擺著把不上朝參政的意願表達出來了,那不就側面表明了他的靠譜不過是心機深沉?
被話噎的死死的李寅成暗暗咬緊了牙,每每以為佔上風了卻總在下一刻就能被人原地打回來。如此機智的,當真是那個被他毒了二十多年的皇弟?
他經手的毒他清楚,就算被人終于煉出解藥完全解除了,那被傷害過的腦子卻不可能再像普通人一樣靈敏了。再看看眼前這個二皇弟,流暢的說詞,自然的行為舉止,怎麼看怎麼都像提前準備好的。那麼,為他提前打算好了一切的是誰呢?
李寅成的目光越過李令成,落于方如來頭頂處的白色頭紗處,是她嗎?是她此時所代表的關世因?還是那個疑似有著特殊能力的真實方如來?在他準備讓空空子設法將李令成調離法華寺再燒掉它以斷其後路的時候,這批人竟然提前自己燒了法華寺,讓他的一切後續計劃胎死月復中不說,竟然還能將此事與李令成的孝心新形象掛鉤!如此精心的一計,即使立場敵對的他都不得不暗贊一聲高明。
然後就嘆,此類人才為什麼不是在他的陣營?
「皇兄!」李令成稍錯身子,堅定地隔斷了李寅成看向身後方如來的視線,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反正他身後的這些人一個都不能落入李寅成的手中。
「外人怎麼看我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父皇能不能安心西去。一把火燒掉了法華寺,我的身體馬上就痊愈了,這就說明父皇的在天之靈真的在你我左右保佑著我們。那麼父皇的另一夢中忠告,我如何不照行照做?」
哼,借機想抹黑他新樹立的孝心形象麼?那麼他就洗得更白。不想讓我們進門,那我們就在全城百姓面前公開文定。
李令成轉身,一把拉起方如來的手,然後面對跪了一地的盛京百姓們朗聲說道,「父皇說,他猝然離去最不放心的就是還未成親的我。他怕皇兄登基以後忙于朝政而疏于照顧,所以求得神靈還我健康,並命我與關家小姐盡快成親好讓他早日放心西去。皇兄不相信我的話,他以父逝兒守孝的祖訓傳統來阻止于我,我也不能說不對,只能說,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和世因必將為父皇西去的事情竭盡每一分心力。」
膽大的百姓偷偷抬頭,快速地瞄了二皇子一眼。雖然這二皇子單憑夢中所夢就執意照做的行為看起來很傻,但落入心里仔細品品後卻又莫名覺得很真實很順心。他們也曾在失去親人之後相信過夢中所托,但他們誰也沒有就此不靠譜的什麼事都先問夢的意見不是?
反觀太子剛才的話,究竟是出自兄弟友愛過于杞人憂天了呢?還是本就有心阻止什麼?听說二皇子回城那天,好多在朝官員都去迎接了呢。這任誰都能想得到,恐怕這皇位繼承要出亂子了。二皇子病著時,太子即使沒有傳位詔書也只能他來登基;可現在二皇子好了,為人看起來也這麼的率性純真招人喜歡。難怪太子有點急了,先是封城,現在又將人堵在了門外,這是不想二皇子與關家聯姻勢力更大吧?
他們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他們沒有決定誰上位的權利,上朝啊參政什麼的他們更是一竅不通,但如果真的讓他們選擇的話,他們當然會選擇這位說話做事都真實親切的二皇子。他們堯天國的天怎麼著也得是一位讓他們覺得喜歡的人才對,這樣他們才不會天天覺得不滿而不能安居樂業不是。
形象洗白與抹黑的第二戰,李令成以百姓所熟悉的率性純真之語再勝一場。
方如來在頭紗之下滿意地笑彎了唇角。群眾的眼楮從來就是雪亮的,即使他們由于各種壓迫暫時不能說出來,但他們每個人的心里都看得真真的。而當有一天,他們擁有能說的權利之時,哼哼,那必將會比萬千禁衛來得更能讓人靠得住。
在百姓心中埋下希望種子的目的終于達成,那麼,這擋在門口的太子自然也就不是問題了。
只待她給他一個台階下。
方如來扒下李令成握在她手腕處的手,轉身向後,笑語盈盈,「太子殿下對二殿下兄弟情深,剛才都是用來考驗二殿下對文定一事的認真程度吧?」
你,還不讓路?如果今天真進不了這門,那麼你在百姓面前為了阻止二皇子與關家聯姻勢力變大而無所不用其極的陰暗心機可就坐實了。
太子的臉黑如鍋底,心中百般憤怒難忍,張嘴卻是認可,「啊,關小姐果然聰慧。」
別得意,你以為你進了這門就算結束了?不,這只是開始。
太子側身一讓,「本來還擔心剛痊愈的皇弟是一時腦熱才做下的如此決定,現在看來不是了。皇弟,關小姐,快進門吧。今晚的文定之式,皇兄為你們親自主持!」
這一場奪心之爭碼得我肝腸寸斷啊……昨晚碼得不通順,今早想順一順再發,結果它給我停電了……真是!全是淚啊……
現在才傳上來,遲了,青葉鄭重道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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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看來還是要提前在存稿區趕出一章比較保險啊!
收到教訓了~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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