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二章自簽賣身契
孩子的母親連眼都沒有抬一下，隨便應付著︰「定了，你就快點去聯系吧。請使用訪問本站。」孩子的父親轉過身，又是一聲嘆息。
他們的對話，以為沒有人听得見，但是這些孩子里邊，有一個孩子並沒有睡著，父母的對話，她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感覺到的是無盡的恐慌之感，如今，父母再也不是會保護自己的人，他們隨時會賣掉自己，不知道會被賣到哪里，但是終歸，父母如今已經下定決心，被賣掉，將是她們最終的結局。
輾轉反側，一整晚都沒有睡好，這個孩子還是心思比較重，她想得比別的孩子更多一些，她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有些舉措了，不然，後果將不堪設想。
第二天一大早，父親把老五叫到身邊，「五娃子，爹爹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父親輕聲詢問著。
「去哪里？」一個幼小的聲音，好奇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父親。
「去一個好玩的地方，那里有好多孩子，她們可以陪你玩，好嗎？」父親繼續哄騙著老五。
「好。」一個弱弱的聲音傳出，老五答應了。
可是此時，有一雙眼神在一旁不安的看著這一幕，這是老四，也就是昨天晚上听見父母談話的那個孩子，她知道，老五這一走，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只是她不敢說，她害怕父親，她害怕母親會打她，所以她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得到老五肯定地回答，父親心中一陣竊喜，轉身開始收拾老五的行李，老五站在一旁看著父親，雖然她並不知道父親到底在干什麼，可是，孩子的心或許是最敏感的，站在一旁，老五竟然開始默默的流淚。
「怎麼了你，不是說的好好的嗎，怎麼開始哭起來了？」父親詢問著。
老五怯生生的回答︰「我不想去了。」
「為什麼？」父親有些生氣的問著，老五被父親的問話嚇到，哭的更委屈了。
父親這個時候有些糾結了，如今老五打了退堂鼓，硬是把她帶走，目前看來是不太可能了，父親本可以直接把老五抱走，可是總歸還是有些舍不得。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救命的聲音傳出︰「爹，我去。」父親轉過身看著聲音傳出的方向，是老四說的，父親把老五放下，看著老四問道︰「你想去？」老四堅定的點點頭，父親直起腰來，撓了撓頭，最後，還是妥協了，帶著四娃子走出了家門。
戲班後台
「程班主，您看這個孩子，您還滿意嗎？」那孩子的父親怯生生的詢問著，他生怕程班主不同意。
程班主看了看這個女孩子，長得高高瘦瘦的，倒是眉清目秀，一點都不比戲班其他的孩子要差，程班主有些心動了，這個身高，這個身形，儼然就是一副小生的好料子呀，看看這眉宇之間，還透露出一些英氣，看這眼神，十分堅定，太難得了，太難得了，程班主眼楮里放著光。
「你今年多大了？」程班主問到。
這小姑娘到一點都不害怕，非常大方的回答︰「一十二歲了。」說完看著程班主，眼楮里倒是有一些程班主看不懂的神情。
程班主皺著眉頭，孩子是個好孩子，可是如今已經是十二歲了，年齡有些大了，這個年齡在這里確實不是一個吃香的年齡段，畢竟更小一些的孩子，身體比較柔軟，練功的時候比較容易。
看著程班主皺起眉頭，那孩子的父親心中也是涼了半截，想必程班主不是很滿意了，可是一時之間這孩子的父親也不知道是哪里不滿意，只能一臉緊張的看著程班主，如今這生殺予奪的大權就全憑程班主的一句話了。
「十二歲，年齡有點大了呀。」程班主有些惋惜地說著，隨即看著孩子的父親。
「程班主，您行行好吧，雖然年齡有些大了，但是她很能吃苦的，您就算把她賣回去當個粗使丫鬟也行呀。」那孩子的父親一臉誠懇。
程班主瞪了那孩子父親一眼，隨即說道︰「怕就怕她這個年齡才開始練功，有些困難了，身體沒那麼軟了，想要開筋會很困難。」
程班主真的有些反感這個孩子的父親了，別人家的孩子被送過來，好歹家里邊的父母那叫一個戀戀不舍，恨不得每天都過來看上一眼，可誰知道這個父親，一個勁的貶低自己的孩子，而且還說出那樣的話，就好像這是個牲口一樣，簡直沒有人性，太沒人性了！
那父親趕快賠上笑臉說道︰「程班主，您別怕這個，她能吃苦，您怎麼對她都行，她都承受得住，您不用客氣。」
程班主強壓住心中的怒火，這個時候程班主看到那門簾被撩開了一個小縫，那些孩子們全都趴在那個小縫隙處，從縫隙朝里邊張望著，程班主一拍桌子，大聲呵斥道︰「都看什麼，不用練功嗎，今天晚上不想吃飯了！」話音剛落，那些孩子一擁而散，趕快跑回去乖乖練功去了。
喊了這麼一嗓子，心情緩解多了，和這個人講話真是說一句話要原諒他八百次，不然程班主一定把他的臉拍到鏡子上。
程班主沒好氣的說道︰「你又不是她，你說這個有什麼用。」程班主真是想提前結束這個對話，不然他真的不保證一會兒會不會真的怕他拍到鏡子上，摳都摳不下來的那種。
就在那父親還沒有張口說話之前，那個小姑娘卻開口了，眼里滿是堅毅，「我能堅持。」說完一直看著程班主的眼楮，程班主發現人的眼神真的可以交流，如今他卻很奇怪的發現這個孩子的眼神仿佛在告訴自己，她十分想被賣掉，程班主又有些疑惑了。
「程班主，您看看合不合適，實在不行，我可以適當的講點價錢。」那孩子的父親有在一旁敲邊鼓了。
程班主抬起頭來，問道︰「你說個價錢吧。」
「一百塊大洋，您看怎麼樣？」那孩子的父親詢問著。
「三十塊。」程班主在還價。
「您再多一點吧，這也實在是太少了。」那孩子的父親哀求著。
程班主站起身來，輕聲說道︰「就這個價錢，沒有商量，你要是看著不合適，那就去別的家吧。」說完程班主也不去看那個孩子的父親了，扭過臉去，想要離開了。
「程班主，我想在這個戲班唱戲。」突然一個聲音傳來，程班主看向那個女孩，女孩已經跪在了地上，那表情仿佛是在告訴程班主，她別無選擇了。
程班主又有些猶豫了，他有些恍惚了，這個孩子怎麼會這樣與眾不同，為什麼別的孩子送夠來就是百般不情願，他怎麼會這麼奇怪，程班主突然拿不定主意了。
「要不您再加點吧，這個價錢實在是有些少了。」那孩子的父親看出來程班主有些猶豫了，趕快趁熱打鐵，說不定這個買賣就能成了。
「四十塊大洋，不再加了，你要是再多說一句話，就離開這里。」程班主厲聲說到，程班主被這對父女搞得心煩意亂，實在搞不清楚狀況。
那父親還猶豫著，四十塊也確實不太多。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孩子突然站起身來，從父親的手上拿來賣身契，放在桌子上，桌子是那些孩子放胭脂的地方，這個女孩子打開一個小盒子，用自己的大拇手指頭按在里邊，隨即，在那賣身契的上邊按了一個大大的手印，等到父親與程班主才反應過來的時候，四娃子已經把這個賣身契簽好了，她把賣身契放到程老板手上，隨即又是一臉堅定的看著程班主。
如今既然這個孩子已經這樣決定了，那當大人的也就不再好說什麼了，程班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撩開簾子喊道︰「川子！」
「哎！」外邊應聲，隨即，川子跑了過來。
「領四十個大洋過來。」程班主交代著。
「好 ！」川子轉身又跑走了。
程班主無奈的搖搖頭看著這孩子的父親說道︰「你是撿了大便宜了，你看看外邊哪一個孩子不比你家這個年齡小，不比她有前途，她這麼大的年齡，給你四十塊，我們實在是太虧了。」程班主念叨著。
那孩子的父親既然已經錢財到手，才不會管程班主說的那些，只要是有錢了，隨便程班主怎麼說都無所謂了，那孩子的父親也不著急，就在一旁陪著笑臉看著程班主。
程班主說著說著，也無聊了，他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估計這個家伙也沒听進去，說了也白說，跟對牛彈琴沒什麼區別，索性，還是閉嘴吧，不然還白白浪費了自己的口水。
「程班主！」川子喊著，跑了進來，手上抱著一個小布袋，「拿來了。」川子說到。
「把錢給他。」程班主用下巴指了指那孩子的父親，對川子說著。
「川子把錢袋放到那孩子父親的手中，那孩子趕快接了過去，但是隨即一個舉動令大家都反感到了極致，他把錢都盡數倒在了桌子上，開始數了起來，程老板啞口無言，吸了一下鼻子，一臉鄙視，轉身出去了，川子也跟了出去。
那孩子的父親數好錢，把錢又裝回去，起身說道︰」四娃子，你在這里要好好的，別惹麻煩啊。「說完轉身離開了這家戲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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