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十六章臨時抓壯丁（二）
小山與小英，偷偷躲到角落里，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串著自己的詞，小英偷偷的挨著小山坐著，兩個人便也不覺得困難了。請使用訪問本站。
無華果然還是不在狀態了，明明是那唱過千百遍的詞了，可是如今，卻怎麼樣也找不到之前的感覺了，這是為何，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樣，所有的人看在眼中，心中恐怕都有一絲惆悵。
人們都說她們的舞台壽命其實很短暫，這也是確實，就像如今這般模樣，無鳳出了狀況，無華的感覺一下子就全都沒有了，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無華畢竟年紀不大，她還達不到那種隨時都可以入戲的狀態，感覺沒有了就是沒有了可以盡量去唱，但是，卻找不到唱的感覺了。
這個狀態，很痛苦。
相比較之下，小山和小英，兩個人倒是開心多了。
她們畢竟還是孩子，她們還不會考慮到晚上是不是會影響到戲班的收入，如今戲班的氣氛又有多緊張，她們沒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只知道，把這些唱詞背會，上台的時候不要出錯就可以了。
有句話說得好，初生牛犢不怕虎，小山和小英，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無鳳姐。」小英怯生生的聲音傳來。
「都背下來了？」無鳳輕聲詢問。
小山和小英點頭。
「你們應該不用都唱，我只教你們第三場，《托媒》，你們一定要好好學。」
「知道了。」小山與小英二人點頭答應。
小山，小英，如今我要在你們身上做一場賭注，你們一定要贏，無鳳心中想著。
「你們之前有看過我們唱嗎？」無鳳詢問著。
二人又點頭，「好，那你們演一下，不對的地方我再告訴你們。」無鳳說著。
小英有些怯場了，平日里，她確實沒有好好的仔細觀察過，所以，如今，完全都要靠自己發揮了。
「別怕，看著我就行。」小山在小英耳邊輕聲說道。
小英轉過頭，看到的是小山那堅定的眼神，一下子，心中踏實了不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的呢，演就是了。
「哎，你做什麼？」小英定了定神，終于開口了。
「賢弟呀，你我同窗三年整&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小山接著說下去。
始終看著小山的眼鏡，小英沒有一絲緊張，好像此時此刻，那眼前的人就適合自己同窗三年的梁山伯，而自己，就是那喜歡梁山伯的祝英台。
二人已經入戲了。
這個時候，戲班里又變得鴉雀無聲，無鳳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兩個人，在她們二人的身上，無鳳仿佛看到了多年之前，那個剛剛要上台的自己，寒來暑往，不覺多年過去了，如今，眼前這二人，不正是年少時，自己的寫照嗎。
戲班里邊其他的人，也都看向這一邊，如今，這二人，可能就是今天晚上的主角了。
時間緊迫，大家都不敢松懈。
終于熬到下午，「都準備好了嗎？」程班主問道，大家都點頭，但是小英和小山卻是不露聲色，這也是無鳳之前交代好的，兩個人暫時還是替補的位置，要是出了狀況，才可以上場。
程班主也在後台上著妝，時不時的，無鳳會幫著他描上幾筆，大家都默默不語，可想而知，大家都緊張到了極點。
「鐺鐺鐺。」千呼萬喚，終于開鑼，文武場開場。
先是後台有人唱幕後的唱詞，接著，程班主就上台了。
程班主也是心里沒底，此時更是滿頭的大汗，「英台做事太任性，竟想讀書上杭城，她是祝府千金女&8226;&8226;&8226;&8226;&8226;&8226;」程班主還是開場了，底下的客人都有些好奇，這是怎麼回事，今天怎麼連程班主都上來了。
只見銀心又上台了，二人對唱，但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二人，對唱的確實有些不流利。
「員外在上，卜卦人叩見。」英台終于上台了，下邊的客人，終于看出了問題，英台，換人了。
接著，底下的人有些竊竊私語了。
突然就換人，程家戲班之前並沒有說過，只是隨隨便便換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不由得讓人好奇。
終于到了草橋結拜，英台還是第一場那個，好在，梁山伯沒有換，大家依舊可以繼續看下去，不過，總歸，不是原配，心里感覺還是怪怪的。
「仁兄宏論令人敬&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所有的人心中都是一驚，無華居然破音了，這是重大事故，無華今天真的是太不在狀態了，再繼續唱下去，恐怕客人該砸場子了，程班主站在後台，心中焦急，卻無計可施，臉上的汗水，已經把臉上的裝都弄花了。
無華也自知自己出現了重大的失誤，之後更是越來越不在狀態，這下，這場戲估計就是唱砸的份了。
台下所有人也是捏了一把汗，程班主此時已經做好散場的準備了。
「程班主，下一場就讓小山與小英上吧。」這個時候無鳳在一旁說道。
程班主轉過身來，有些詫異，「她們？」
無鳳點頭，「我今天讓她們練過了，暫時救場，應該沒有問題。」
程班主看向二人，他還在糾結。
「程班主，眼看就要下場了，您做決定吧。」無緣站在一旁說著。
程班主終于嘆了口氣，點點頭，他還是妥協了。
「你們兩個，快去換衣服，去上妝，下一場，你們兩個上。」無鳳在一旁交代著。
小山和小英臨陣還是緊張了，眼看這一場就要唱完了，無緣和無露趕快幫著小山和小英換上那件褶子，上好妝，站在後台，心中砰砰直跳。
「下一場，戲台就是你們兩個的了。」無鳳最後交代著。
終于，這一場結束，無華一臉沮喪的走到台下。
「程班主，實在抱歉。」無華道著歉，「我實在是唱不下去了。」此時听無華的聲音都有些沙啞，剛才那個破聲，看來並不是不小心為之，而是無華的嗓子，真的沙啞了。
「讓她們上吧。」無華說道，然後走到小山身後，輕輕拍了拍小山的後背。
下一場，看你們的了。
程班主悄悄撩開幕布，底下有人離開了，心中有些沮喪，不過，還是有很多人留下來了，沒關系，還有人听，還不至于散場，「上吧。」程班主說道。
接著，文武場又開場了。
小山與小英走了出去。
台下本來十分嘈雜，看見是兩個沒有見過的孩子，大家都十分好奇，今天這程家戲班唱的是哪一出呀，怎麼連續換人了。
二人坐定。
「別怕，只看我就行了。」小山悄悄說道，人的話還真是有力量，每一次，小山都是這一句話安慰小英，而每一次，小英听到這句話之後，都會立刻心安。
「哎，你看我做什麼？」小英開場了，顯然還是自己改詞了。
這讓後台的人又捏了一把汗，這開場就忘詞，後邊的，她還怎麼往下接呀。
小山自然不怕，繼續接道︰「賢弟呀，你我同窗三年整，今日忽見耳環痕，只有女子戴耳環，賢弟呀，你戴耳環為何因？」只見小山演的輕松，這後台的人才敢松上一口氣。
「梁兄你做文章不專心&8226;&8226;&8226;&8226;」開唱了，沒有任何問題。
台下的人也都等著兩個人的唱腔呢。
「賢弟不必怒氣生&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小山剛唱完這一句，底下所有的人都為之眼前一亮。
二人的音色，簡直搭配的渾然天成，妙哉妙哉，觀眾真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來勁，怎麼會有這麼搭調的兩個人呢，恐怕這程家戲班除了無鳳無華最好之後，就要數這一對了，不，這一對，可能比無鳳無華還要好！
這只是首戰告捷，這一場戲並沒有唱完，台下的客人已經被震撼到了，可是這後台的人卻一刻都不能放松。
接著小山下場，無錦上台，小山卻一直露著一個腦袋，好讓小英隨時可以看見自己，小英看見小山一直在一旁沒有離開，心中安心了，無錦上台是師母，小英又照著下午無鳳教的那個樣子，字字不落的演完了全場。
直至下台之時，台下，掌聲雷動。
救場成功了，所有的人在後台都歡呼了，無鳳看著無華兩個人也時長舒一口氣，隨即，又都笑了。
小山小英下了台，後台也為她們鼓起掌來，這一晚，小山和小英，就是程家戲班的大英雄。
接下來的那一場，是無露演梁山伯，無歡繼續演祝英台，這一天，也終于這樣對付過去了。
晚上落幕之前，照例，所有的人還要登台，謝幕，而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很多人把金銀首飾的，都放到了小英和小山面前，而相比較之下，無華面前的就很少了，看來，改朝換代的時刻，終于要到了。
「無華，二百塊大洋，戒指一枚，無歡，二百塊大洋，無英一百塊大洋，小英，小山，一千塊大洋！」大家听到這個數目的時候，一下子愣住了。
「多少，你再說一遍？」程班主扒開人群，擠了進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一千塊大洋。」川子有些心虛的說道。
「你沒數錯？」程班主瞪大眼楮問道。
這一問，川子有些心慌了，趕快把錢又都倒出來，錢都是一摞摞的包好的，只要數摞數就行了，川子再次數了一遍，終于抬起頭說道︰「沒錯，就是一千塊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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