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二十九章盼望快出戲
自從《孔雀東南飛》再一次圓滿結束之後，程家戲班的名聲，也是越來越響了，新老交替，上一輩，有無鳳無華，這個絕對台柱組合，小一輩，小山小英，這個新一代最佳搭檔，程家戲班，如今盛況空前。請使用訪問本站。
老面孔，唱功深厚，演技純良，多少年的戲台經驗堆積，台下觀眾，自然捧場。
新一代，唱腔清新，有板有眼，在戲曲上面是極具天賦，台下觀眾，更是喜愛。
如今，程家戲班，已經不同往昔，它在向著一個新的高度進發。
但是，自從唱過《孔雀東南飛》之後，小英卻開始越來越懼怕見到小山，因為，她只要看到小山的身影，程小山，梁山伯，焦仲卿，這些影子就會重疊，小英越來越感覺到迷失，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如今的程小山，而自己，也早已找不到往昔的程小英了。
此時的小英，早已經現實，戲曲，分不清了。
小山越來越感到從小英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陌生感，如今，小英慢慢把自己封閉起來，她不願意接受其他的事物，仿佛，她現在完全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夢境還是現實，小英已經越陷越深了。
小山不知道該如何勸解，但是，她知道，現在，小英在刻意的疏遠自己，這讓小山的心中，也感到了一絲莫名的恐慌，這恐慌，就好像當初自己被賣之前的那個不眠之夜，焦慮，恐懼，彷徨，說不清，道不明。
這天晚上，休息之前，小山偷偷再一次試圖把小英約出來。
程小山偷偷走到小英身邊，「小英，晚上能出來嗎？」小山懇求道。
「練了一天的功，我有些累了，改天吧。」小英躲閃著小山的眼神，是刻意的不去看她。
「小英&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小山很失望。
「我真的累了，想要休息了。」小英終于轉過頭來，勉強的笑了一下。
小山也不好再去強求，只能很低落的說道︰「那你晚上好好休息吧。」說完，是一臉沮喪的離開了小英身邊。
小英看著小山離開的身影，幾天沒有仔細觀察過，小山的背影顯得更加單薄了，小山又瘦了，不知不覺中，小英的眼楮濕潤了，她突然感覺，是那樣的不舍，多想叫住小山，可是，話在嘴邊，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還是算了吧，可能，現在大家真正需要的，是沉澱心情，此時，大家最需要的，是安靜。
回到房間，小威又開始大喇叭廣播了，「誒，你們有沒有覺得，小英最近不太正常？」
「哪里不正常？」小白在一旁問道。
「好像確實是這樣，自從上一次，你們從張家回來之後，她就好像十分不高興，你們在張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小寶在一旁問道。
此時，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小山身上，但是，小山此時，卻在為剛才的事情發愁。
「誒，問你呢？」小威捅了捅小山。
「啊？」小山趕快抬起頭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大家都看著自己。
「切&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所有的人都為小山的反應感到失望。
「算了算了，不管她，不過，我們在張家也確實沒有遇到什麼事情呀。」小威在一旁仔細思索著。
「不對，有一件事情。」小白突然搭腔道。
「什麼事情？」她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出來了。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小威在一旁看著小白，詢問道。
「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是什麼？」
「你沒發現，我們吃的東西，比之前的都好嗎？」小白還是說了出來。
「去&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一床被子砸了過去。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無聊。」小寶在一旁說道。
「我想，她可能是太累了吧。」小山在一旁解釋著，但是，聲音卻是十分低落的。
「可是，都這麼久了，怎麼也該恢復了吧。」小白在一旁抗議著，「誰，剛才誰砸我！」
「我也不知道。」小山自言自語道。
其他的人，早已經聊開了，沒有人注意到此時此刻，小山的落寞。
「大家睡吧，不早了。」小山在一旁輕聲提醒道。
「好吧好吧，大家睡吧，我也困了。」小威說道，其實，小威還是很照顧小山的情緒的，她也看出了此時的小山，也並不開心。
所有的人，也都沒了興致，勞累了一天了，此時，也早就疲憊不堪了，只是躺下，便進入了夢鄉。
小旦的房間里，其他小旦還在竊竊私語，只是小英，把頭偏到一旁，面對著牆壁，她不想讓其他人看到，她在流淚。
早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個夜晚了，小英這段時間，睡眠質量十分不好，每天睡下，半夜都會哭醒，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在悲傷什麼，但是，就是悲從中來，無法自已。
一閉上眼楮，小山的背影就在眼前出現，時而穿著戲服，時而穿著正常的衣服，這恐怕就是現在的癥結所在，小英，早已經分不清楚，小山，到底是現實中的，還是戲中的，自己，到底是真是的，還是，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若是夢，小英不願醒來，因為，那意味著，她要和小山分別。
若是真，小英卻又迷茫，因為，那就證明，她無法繼續面對。
這種痛苦，恐怕，此時此刻，沒有人能夠體會得了。
又是流著眼淚睡去，小英心力交瘁。
次日一早，小山在後台偷偷的找到無鳳，現在，這是小山能夠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了。
「無鳳姐。」小山有些緊張的站在無鳳面前。
「怎麼了，小山？」無鳳微笑著詢問道。
「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你。」小山小心翼翼的說道。
「對了，最近你有沒有發現，你的小旦，有些不開心？」無鳳卻搶先一步問道。
小山愣住了，紅著臉抬起頭來，「我，也是為了小英之事。」
無鳳微笑著看著小山，「她最近是怎麼了？」
「我去問過她，但是，她卻沒有回答我。」小山有些焦急的說道。
無鳳仔細思索著，「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自從上一次，從張家唱完《梁祝》之後。」小山仔細回憶著，「無鳳姐，求求你，小英繼續下去，怕是要生病了，你能不能去和她說說話，安慰一下她？」
無鳳看著小山無助的樣子，竟然有些心酸之感，但是，無鳳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回復了一個微笑，「好，我試試。」
听見無鳳終于答應，小山十分高興，心中的一個大石頭，算是落了地。
「快去練功吧，別耽擱了，回頭又要受罰了。」無鳳笑著說道。
「知道了。」小山如釋重負，趕快跑過去。
就在無鳳看著小山的背影發呆的時候，小山突然回過頭，「無鳳姐，謝謝你。」
「沒關系。」無鳳笑著，搖了搖頭。
終于可以找到一個人，為小英排解心中的煩悶，小山十分慶幸，可以找到這個人，不知道，無鳳姐是不是能夠讓小英從新開心起來，但是，至少，有一個人，可以何小英說說話，小英也就不會自己憋在那里，時間一長，真的憋出病來，那個時候，才更讓人著急。
「她怎麼了？」這個時候無華走到無鳳身邊問道。
「是為了小英的事情。」無鳳還在看著小山。
「小英？她怎麼了？」無華十分不解。
「說來話長吧，難為她還惦記著。」無鳳感嘆道。
「是呀，難得。」無華好像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能夠像她們這樣子唱戲的人，真的太少了。」無鳳一語中的。
「可是，這到底是好還是壞呢？」無華自言自語道。
無鳳，卻也沉默了。
如今，唱戲已經變成了一種討生活的工具，現在戲班之中，又有幾個人，能夠像小山小英這樣子唱戲的呢，融入其中，活在其中，甚至入戲到無法自拔，這樣子唱出來的戲，怎麼能不打打動人心呢。
可就是無華說的那句話，到底是好還是壞呢，對于越劇來說，能有兩個人去這樣詮釋它，能夠用自己的生命去唱，這是越劇的榮幸吧，但是，對于小山與小英來說，陷入其中，會不會越陷越深呢，凡事物極必反，若是陷得太深，不能自拔，到時候，又會帶來怎麼樣的後果呢。
無鳳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自從小山說過之後，無鳳一直在默默的觀察著小英，她發現，小英確實是情緒低落，但是，無鳳卻又發現了一個細節，小英此時，並不是完全沉浸在悲傷之中，在練功之余，小英會偷偷得向小山這邊望上一眼，但是，卻是匆匆忙忙，只是瞟一眼，便迅速低下頭，接著，便是滿眼的哀傷。
無鳳，終于發現癥結所在，小英，她不是入戲太深，急著想要出戲，走出那個悲傷的情景，而是，此時此刻的小英，已經完全沉浸在那戲曲之中，她的內心在交戰，她知道自己不出戲，就會更加悲傷，但是，事實上小英真實的想法卻是不想走出來，因為，一旦出戲，有些東西，她就會徹底失去。
無鳳還是了解到了小英內心深處的感覺，這種感覺被小英埋藏的很深，甚至，連小英自己，都已經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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