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眾人面面相覷,心中疑惑不解。愨鵡曉
「少爺?說說看,你是哪門子少爺?這家賭坊是你家的?難怪口氣如此之大。」蘇槿然了然的點點頭。
「沒錯,這家賭坊是本公子家里的,奉勸你一句,本公子不是你可以惹得起的,懂嗎?」那名男子底氣十足的開口道,他爹是朝廷大官,家族顯赫,權勢滔天,他就不信一個沒權沒勢的少年跟自己硬來。
「哎呀,人家好怕怕哦,公子想讓人家怎麼做呢?」蘇槿然躲進璃王的懷里,牟底驚慌失措,看起來真的是很害怕。
「哼,知道怕就好,今天的賭約不算,另外你得跟我走。」男子用大拇指指著自己,神情傲慢,這個少年自己要定了。
「爺,人家可是你的呢,現在他要搶人家,怎麼辦啊?」蘇槿然抬眸望著璃王,淚眼婆娑,眾人皆是一副惋惜的模樣,唉,如此嬌滴滴的少年,可惜了。
其實蘇槿然憋笑險些憋到內傷,哈哈,今天真是有趣的一天啊,璃王自然之知道蘇槿然是在演戲,但是那句‘人家可是你的人’依然取悅了他,嘴角微勾,眼眸含笑。
「小美人兒,你看看他一副孬種樣,跟著他有什麼好,還是跟著哥哥我,哥哥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輩子衣食無憂,這是多好的機會。」男子繼續不怕死的開口道,哼,除了長得好之外,哪里可以比得上本公子。
璃王摟著蘇槿然,黑眸直直的望著那名男子,周身森冷冰涼,牟底氤氳著寒光,嘴角微勾,俊美無儔的外表下是冷厲肅然的氣質,王者氣質,渾然天成,很好,還從來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張狂。
「霧影,霧月給本王砸了四海賭坊。」絕美性感的薄唇下達著殘酷的命令。
「是。」霧影霧月從暗中閃出來抱拳回答。
霧影霧月?本王?眾人震驚原地,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璃王殿下?相傳璃王殿邊有兩名武功高強的暗衛,名喚霧影霧月,听說璃王殿下天人之姿,但是行事殘暴無情,更是相傳璃王殿下愛好龍陽之癖,如今看來,難道他這是璃王殿下不成?
「哼,你居然敢假冒璃王殿下,璃王殿下貴人事忙,怎麼可能跑到賭坊來,告訴你,本公子乃是左相府嫡子潘俊,我爹是當初左相,姐姐更是皇上的愛妃,所以本公子勸你最好實話實說,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說,你假冒璃王究竟意欲何為?」男子根本就不信眼前這人是璃王,自己是相府嫡子,這家賭坊也是自己的,今天沒事兒就想著來玩兩把,沒想到卻踫到了這幾人,還害得他把賭坊輸掉了,現在他搬出左相府,就是要讓他們知難而退。
蘇槿然微勾嘴角,呵,原來是左相府啊,看來還真是冤家路窄呢,這下梁子可就結大了,傳聞左相府嫡子潘俊面相英俊,可惜偏偏愛好小倌,在外時常與青樓里的小倌廝混,而左相只有這麼一根獨苗,自然都是由著他,不曾管教,所以也養成了仗勢欺人的惡習。
潘俊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但是也要看是否有人買他的帳。
「既然潘公子不信,那本王就陪潘公子玩玩,霧月霧影,給本王砸,狠狠的砸。」璃王擁著蘇槿然坐在一旁,其余人害怕殃及自己,早已一溜煙的走了,雖然很好奇事情的發展,但是這些事情還是少知道為妙,要是受到牽連,恐怕小命難保。
「是,王爺。」霧月霧影領命,不顧賭坊內其他人的阻撓,動手開砸。
「哎,不許砸,听到沒有,叫你們不許砸。」管事拼命的攬著他們,賭坊內的擺設皆是上乘之品,被砸壞相爺肯定是饒不了自己的。
可惜霧月霧影根本就不听他的,不一會兒已經砸了大半,璃王和蘇槿然坐在一邊冷眼旁觀,雅兒果兒站在倆人身後,就差手舞足蹈歡呼了,哼,敢打王妃的主意,還敢懷疑王爺是假的,沒看見王爺那殺人的目光嗎?這下不死也得讓你月兌層皮。
「住手,統統住手,管事快去通知爹,快點。」潘俊發現事情已經月兌離自己的掌控,所以開口讓人把靠山搬來。
「霧月霧影,既然潘公子都開口來了,那就停下來吧,咱們就等著左相來爺,你說呢。」蘇槿然很好心的開口制止他們,鳳眸一掃,心里很滿意,滿地的碎片,不了解情況的還以為是被打劫了呢,該砸的不該砸的都砸了。
潘俊一口悶氣險些憋死自己,都砸的差不多了才叫住手,這不是存心氣人嗎?
「都听你的。」璃王刮刮蘇槿然的鼻尖,他好像愛上這個動作了,時不時的都想在她小巧堅挺的鼻子上刮一下。
「是。」霧月霧影見自家主子沒有反對,便開口回答。
國公府秋華院。
子竹在秋華院門口駐足,心里惆悵萬千,此時他早已恢復蘇槿禎的裝扮,望著院子里一盆盆海棠花,響起曾經自己問過娘親為何喜歡海棠,她說‘幽姿淑態弄春晴,梅借風流柳借輕她還說幾經夜雨香猶在,染盡胭脂畫不成’,她是一個嫻雅溫婉的女子,不爭不奪,華貴清冷,她也是一個堅韌的女子,將所有苦累全部咽下,獨自舌忝舐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禎兒,干嘛站在這兒發呆?怎麼不進去?」水千憂走出院門便看見蘇槿禎一個人站在那兒發呆。
「孩兒見過母親,母親是來找姨娘的嗎?」蘇槿禎回神,抱拳對著水千憂彎腰作揖道。
水千憂一襲淨色素衣,胸前掛著一串佛珠,黑發隨意挽了一個髻,斜插著一根素銀簪子,脂粉未施,素雅不爭艷,神情平靜無波,眼眸淡淡如水。
「哦,我是來找幾本佛經的,幸虧你姨娘這兒有,不然又得跑其他地方。」水千憂指了指冬梅手中的經書,解釋道。
「母親也信佛嗎?」蘇槿禎望著經書,從他記事起,他的娘親也是天天對著佛像念經。
「是,繁華落盡,夢入禪聲,因中有因因,果中有果果,這一切只是為減輕罪孽,求個心安而已,我先回去了,你進去吧,姨娘剛剛還在念叨著你。」水千憂對著蘇槿禎說完,轉身離開秋華院。
當年水千憂宸皇貴妃之事蘇槿禎听蘇槿然提起過,自然知道水千憂口中的‘減輕罪孽’指的是什麼。
「母親好走。」蘇槿禎望了眼水千憂的背影,壓下心頭的萬般思緒,朝主居走去。
「禎兒來了。」秋姨娘剛剛上完香,回頭便看見站在門邊的蘇槿禎。
「娘。」蘇槿禎上前擁住秋姨娘,在沒有外人的時候他都是喚秋姨娘為‘娘’。
「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秋姨娘拍拍他的後背,眼眸含笑,神情無奈。
「娘,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我已經長大了,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身世。」蘇槿禎放開秋姨娘,一把撕下人皮,將袖中的畫卷打開,邪魅的眼底蒼涼憂傷「娘,這畫中人是你吧,到現在還不肯告訴我實情嗎。」
「你,你是怎麼有這幅畫卷的?」秋姨娘大驚失色,身子險些站不穩。
「我已經查清楚了,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蘇槿禎將畫卷攤放在桌子上,語氣甚是疲憊。
秋姨娘伸出縴縴玉指,指甲輕輕勾勒著畫中人兒的臉頰,思緒飄回多年前,那年,春意暖融,桃花爛漫,她坐在桃林中,搖扇嗔笑,心似蘭草,清淡優雅,他手執畫筆,行走于潔白宣紙中,為她畫眉添筆。
他說「禾兒,我會憑一支素筆,為你寫盡山水風情。」
他是她的帝王,她是他的皇後。
沒有百態人生,只有歲月靜好。
「好,娘告訴你所有的事情,孩子,娘只希望你能平安的過完一生,娘不求什麼,只求你好。」秋姨娘撫模著蘇槿禎的臉頰,美眸中氤氳起一層霧氣,孩子,只要你好好的,娘也會好好的。
「娘的本名叫沈秋禾,是北淵國鎮南王府的郡主,先帝曾御賜封號‘秋禾郡主’,與先帝長子也就是太子北冥麟指月復為婚,二十年前,先帝駕崩,太子繼位,遵照遺囑迎娶我,賜封皇後之位,入住中宮,從此我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上對我很好,也不曾納妾,那段日子是我這輩子過得最開心的,可是兩年時間過去了,我都不能身懷子嗣,一國之君不能沒有子嗣,出于內疚,也出于來自朝堂的輿論,我便舉行選秀,為皇上充實後宮,雖然自己的心在滴血,有誰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丈夫呢,之後,皇上欽點了丞相府之女——白吟為貴妃,將軍府之女——雲夢瑤為瑤妃,另外還有兩名貴人,日子就這樣過去,半年後御醫檢查出我懷有子嗣,我當時喜極而泣,皇上更是大赦天下,並且頒布旨意,只要我誕下皇子便封為太子。」沈秋禾坐在椅子上,低聲說道,眼角泛起淚花,當中的心酸也就只有自己知道。
「那後來呢?你又怎麼會出現在南明國,還成了蘇靖誠的妾室?」
「後來宮中嬪妃輪流道喜,呵,也怪我天真,拿真心待她們,沒有防備,我喝下她們敬的茶,不久便昏昏欲睡,等我醒來時便成了勾引侍衛的**蕩婦,皇上對我失望之極,欲將我賜死,我想解釋他卻拂袖而去,那一刻,我的心死了,既然心死了那活著還有何意義呢,帶著某一種絕望的沉淪,我用力撞向柱子,因為這樣便解月兌了,可是老天爺真是殘忍,這樣都不能讓自己死掉,我醒來之後在一張馬車上,頭上裹著紗布,顯然是被人包扎過的,旁邊坐著一名男子,他說他叫蘇靖誠,南明國人,在途中發現昏迷的我,問我可願意跟著他,我低下頭,手撫上肚子,點點頭,就這樣我來到了南明國,並且有了你,這些年我一直深居簡出,也囑咐你戴上人皮就是怕有朝一日被人找到,娘什麼都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你。」沈秋禾神情低迷,內心痛苦不堪。
「娘,我要去趟北淵國,我要查出陷害你的人。」蘇槿禎握住沈秋禾的雙手,心底對著自己說,蘇槿禎你一定要查出真相,為娘親為自己。
「不,孩子,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現在娘只希望你好好的,娘真是幸運,有你這麼出色的兒子,娘知足了。」沈秋禾笑著模模蘇槿禎的臉,牟底溢滿幸福。
「娘,不管怎樣,兒子都會去北淵國一趟,兒子要為你正名,你沒有做那些事情,你是被人陷害的,兒子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沒有死,你依舊是當年那個艷絕後宮的皇後娘娘,兒子還會讓那些陷害你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蘇槿禎一字一句,堅定無比,視線猶如冰山,邪魅的牟底斂盡星辰浩瀚,殘冷之光一閃而過。
蘇槿然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吃著糕點,喝著茶,清冽的鳳眸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眾人,吞下糕點,拍拍手「不知丞相可听清楚了,令公子已經將四海賭坊輸給我了,今天我就要接手這家賭坊。」左相潘志遠跪在地上,狠狠的瞪了一眼潘俊,這個不成器的逆子,剛剛家丁來報說璃王與一名年輕的俊俏公子在四海賭坊玩耍,不知怎地俊兒居然惹惱璃王,導致璃王怒砸賭坊。
「王爺,這里面怕是有什麼誤會,俊兒雖頑劣,但是還是知曉分寸,還請王爺明察。」心中思索著對策,賭坊本就是一本萬利,相府大多開支皆是來自這家賭坊,如果拱手讓人,那府里幾百口人的生計就沒了著落,可是不拿又不行,這名公子瞧著眼生,但是卻得璃王另眼相看,看來是自有一番本事的,說不定是璃王的相好也不一定,誰都知道璃王殿下有龍陽之癖。
潘俊跪在一旁,此時直冒冷汗,心里驚恐不已,從他爹喚黑衣男子‘璃王’時,他就知道完了,黑衣男子真的是璃王,听聞璃王手段殘忍,任誰得罪了他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是不是誤會潘公子應該是最清楚不過了,而且還有字據為證,本公子可不是空口說白話的人。」蘇槿然飲下一口香茗,點點頭,嗯,味道清雅,茶香四溢,不愧是上品。
「丞相是百官之首,自然知道欠債還錢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如果丞相舍不得,那就只能請令公子走一趟刑部。」璃王對著霧月微微蹙眉,霧月立即會意,站出來說道。
「爹,我不去刑部,那個地方進去了就不容易出來,我不去,爹,你要救救我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潘俊一听要把自己送去刑部大牢,立馬嚇得抱住左相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他才不要去刑部,听說那兒一旦進去了,不死也得月兌層皮,他不要。
左相兩鬢斑白,似乎在一夜之間就老去了許多,實際上,自從潘雪琪死之後,左相便一直臥病在床,前幾日才恢復些,只是沒想到自己這根獨苗惹什麼人不好,偏偏去惹璃王,罷了,為了保住潘門一脈,只能這樣了。
「王爺,這是四海賭坊的地契,現在交予王爺。」左相雙手奉上一個木盒,神情痛苦糾結,也是,如果把自己最賺錢的產業拱手送給別人,不氣得吐血才怪。
「然然,這是你的,拿著。」璃王連看都不曾看一眼,直接遞給蘇槿然,像這樣的產業,自己手里有的是,今天只不過是為了逗這只小野貓開心而已。
然然?左相眯起雙眼,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名少年,突地,靈光一閃,臉色陡然轉黑,居然被騙了,少年就是璃王妃蘇槿然,難怪自己覺得有點眼熟。
「原來是王妃,請恕老臣眼拙,沒有認出王妃,不知王妃為何會在賭坊?」左相不動聲色試探道。
「丞相是因為年紀大才會老眼昏花,本王妃一向寬宏大量,不會和左相您計較的,還有難道本王妃不能進賭坊嗎?這是哪一條律法?為何本王妃不知曉。」蘇槿然將木盒交給雅兒,轉過頭望著左相。
潘俊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一臉驚訝的望著蘇槿然,這名少年居然是女子,而且還是璃王妃,那自己真的是要完了,自己剛剛還罵璃王是孬種,璃王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潘俊臉色慘白,渾身瑟瑟發抖,求助的望著一旁的左相。
「王妃嚴重了,老臣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犬子不知是璃王妃,如有沖撞之處還請璃王妃大人有大量,繞過犬子,老臣會嚴加管教。」左相看著兒子求助的眼神,揣摩著措辭求情道。
「丞相哪里話,令公子也是年少無知而已,只要丞相多多管教,將來必成大器。」蘇槿然看似很好說話,實則將潘俊貶得一無是處,誰都知道相府嫡子潘俊不學無術,仗著相府權勢為非作歹,流連煙花之地,早已是一名紈褲子弟,必成大器估計得等到下輩子了。
「是,王妃說的是,老臣會多加管教。」左相銀牙暗咬,一抹殺氣一閃而過,從來沒有人敢在本相面前說教,蘇槿然,你是第一個,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