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丹深深地睨視他一眼,忽然運起玄力,手掌對準竹管的口,讓玄力在自己的掌控下順著竹管竄動過去。
冷不防地在某個地方受到阻礙,她再試了一次,還是在那個地方受到阻礙。
蹙眉想了想,她順著竹管慢慢走去。
人群跟著她,似是都把最後的希望放在她的身上。
按步子計算後,洛丹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敲敲前頭的竹管,再敲敲後面的,從兩個地方不同的聲響中判斷了出來。
這次她沒吩咐別人,伸出手就準備自己行動。
「要怎麼做,你說,我做。」雲輕狂及時抓住了洛丹的手,在他看來,洛丹那縴縴十指,實在是不適合干這種粗活。
「把這里弄開看看有什麼。」在雲輕狂的眼中看到了關切,洛丹微一點頭,感動之下,放手讓雲輕狂去干。
雲輕狂的行動是相當野蠻的,也是盲目的,他沒想過水流已經來到了這里,猛的一下扯開,結果朝天噴出來的水就灑了洛丹一身。
「輕狂!」洛丹苦喊,從臉上到衣服上,她還有哪里是干的?
「非,非兒。」雲輕狂第一時間放下竹管,條件反射地把洛丹拉開,在他看來,清潭鎮的水再重要也不及洛丹分毫。
這水立即吸引了眾多村民的眼球,原來水並非沒有引過來,而是早就來了,只是被堵在了這里。
「非兒,要不要回去換一身衣服再來?」以袖子抹去洛丹臉上的水珠,雲輕狂急切地道。
「不用。」洛丹搖了下頭,周身玄力瞬間涌動,在眾人從驚愕中醒過神來時,她一身的衣服就干了個透。
雲輕狂模模頭發,有些失笑,竟然忘了玄力是可以烘干衣服的,看來他真是關心洛丹多于考慮其他的事。
竹管在這里不通水,待水流不是那麼湍急了,洛丹便檢查與之相接的竹管,結果發現竹管中塞進了一團衣物,還堵得挺緊。
好不容易將其取了出來,洛丹見衣物乃是普通的農民著裝,站起身就將眼神掃視眾人,「這是誰做的?」
既然塞得這麼緊,那必然是故意為之,所以她言語中滿是質問,還透著冰寒冷冽之氣。
如此說話的洛丹,單是往那里一站,全身就有無可比擬的威嚴震懾眾人。
是誰做的?到底是誰做的?
眾人面面相覷一陣,各各都有著猜測,也有著質疑。
「到底是誰如此缺德?」
王二兵氣憤地站出來吼,他舀著衣服看了看,目標就鎖定在群眾中。
一番探究之後,洛丹的注意力轉到了司徒玨的身上,「與你有關嗎?」
問得還算委婉,在別人都盯著王二兵手中的衣服時,還沒幾人听到。
「胡說八道。」司徒玨當場暴怒,這引水的事他是和洛丹打賭,但他還沒無恥到從中做手腳。
「與你無關嗎?」洛丹沉吟著仍是覺得司徒玨的疑點最大。
「再敢懷疑爺,爺讓你不得好死。」沖到洛丹面前,司徒玨氣勢洶洶地指著洛丹,一臉的怒不可遏,沒做過的事,他決不允許洛丹誣陷他。
「司徒玨,既然沒做過,為何火氣這麼大?」
怕洛丹吃虧,雲輕狂一把將洛丹拉到自己身前護著。
洛丹的目光轉到司徒玨身後靜默無言的皇甫俊身上,仍然考慮是誰如此無聊要害清潭鎮的村民。
突然覺得不對,清潭鎮的村民並無敵人,應該……
當真是想把她留在司徒玨身邊嗎?
是何目的?
為了鸀蟒的內丹?
那廂,皇甫俊見洛丹直愣愣地盯著自己,唇角扯了下,別開眼去看王二兵的處理結果。
洛丹幾番思索下來,沒有找到做出此事的最大嫌疑人,因而打消了王二兵繼續查下去的舉動,讓人把竹管連接起來。
半柱香後,眾人又回到了清潭鎮安置在鎮口的竹管前,看到竹管流出來的水,人群瞬間就沸騰起來,有水了,他們終于有水了。
洛丹長長地松了一氣,盯著竹管流下來的水看了一陣,卻又嘆道︰「如果再多幾根這樣的竹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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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來,這水始終只夠村民食用。
這話落入董鎮長的耳中,正想和洛丹商討幾句,蜂擁而來的村民就將洛丹圍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地道謝,最後還將洛丹拋向空中,興奮得歡呼起來。
身在半空,洛丹汗了幾把,她該以什麼言語來形容這些村民呢?所有的情緒都表露在臉上,沒有任何心機,話說雖然在遇到狀況之後仇視她,卻也在真相大白之時及時道歉。
司徒玨、雲輕狂和橙兒等人看著,一臉木訥的表情,想把洛丹「救」下來,可是村民的情緒似乎都高漲得壓制不住。
直到傍晚時分,洛丹才終于逃離現場。
今夜的食材是村民特意送來的,豐盛無比,洛丹想拒絕,最終還是盛情難卻。
「司徒玨,你打賭輸了,現在該實現諾言了吧?」
飯桌上,洛丹悠閑地吃著飯菜,目光邪氣地打量司徒玨束于頭上的黑發。
「什麼諾言?」司徒玨舀筷子的手一緊,直覺不妙了。
「裝什麼蒜啊?不是說我把水引了過來,你就要剪頭發嗎?」洛丹耐心地提醒,為了讓司徒玨吃癟,她不在意多費一些口舌。
瞬間,眾人的目光都齊聚到司徒玨的頭上,各各都有些憋笑,打賭輸了,倒要看他是剪還是不剪。
「洛非,你真棒!」就要看到司徒玨光頭的樣子了,荊三娘靠著洛丹,夸張地伸出大拇指。
「哼!」司徒玨厭惡地瞥她一眼,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放到桌上。
站起身,他迷人的丹鳳眼跳動著團團火苗一掃在場之人,最後深深地凝視洛丹,見洛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轉身就朝二樓走去。
「這是……要爽約了嗎?」洛丹歪著頭沉吟。
「這司徒玨真不夠意思。」荊三娘不屑地嗤鼻,非常看不慣打賭輸了的人如此耍賴。
然而,她看過耍賴的,卻沒看過更耍賴的。
盞茶之後,司徒玨從二樓走了下來,手中舀著一把剪刀。
目睹他手中的剪刀,飯桌上的幾人下巴都要掉地了,不是逃跑,而是去取剪刀,他這當真要剪嗎?
不想做和尚,幾個男人均是激靈靈地打了一顫,不自覺地模了模頭發,還好,他們的頭發是在的。
料想不到司徒玨會返回來,洛丹眼睜睜看著司徒玨走到她面前,眼中看得最多的仍然是司徒玨手上的剪子。
將隨身攜帶的奔月放到旁邊的空桌上,司徒玨解散頭發,道︰「可以開始了嗎?」
隨著他的動作一頭柔順的墨發披在了肩上,足足有洛丹的長,洛丹看得訝異不已,古代的男人都是奇葩,個個頭發都長得像女人一樣。
「你隨意。」伸手示意了一下,她像在場之人一樣眼睜睜地盯著,如此俊美的司徒玨變成和尚的話大概就是世間最帥的和尚了。
司徒玨把身後的頭發拉了過來,于眾目睽睽之下,沒有絲毫遲疑地剪下了一截。
用一根絲帶扎起來,他將其放到洛丹面前,「既然想要就給你。」
「這就完事了?」洛丹看著司徒玨頭上基本上長至腰部頭發,郁悶與訝異並存。
「不是說你把水引到清潭鎮,爺就剪頭發嗎?現在爺把頭發剪了,難道你當爺剪的不是頭發?」一坐到凳子上,司徒玨的言語中火藥味十足,就是剪掉這一截,他也心疼得不行。
洛丹嘴角一抽,無語,她怎麼沒想過那賭約還可以讓人如此理解?
「司徒玨,你耍賴。」荊三娘徑直不同意了。
司徒玨白她一眼,「爺耍不耍賴與你有關?」
「你披頭散發的樣子還真像女人。」沒有繼續為難司徒玨,洛丹審視著司徒玨的模樣忍不住發笑。
「爺是不是女人你還能不知道?」司徒玨眼神奇異地瞅著洛丹。
洛丹心神一跳,別開了眸,曾經看過司徒玨的……她怎能接下後話?
「洛非,這樣就算了嗎?你真是太好欺負了。」荊三娘恨鐵不成鋼地拽著洛丹的手臂。
「我倒是想要他剃個光頭,可是這痞子願意嗎?」洛丹嘆息著,讓司徒玨有空子可鑽,她知道即便她堅持,司徒玨也不會搭理她的。
「男人這般小氣,真是讓人瞧不起。」荊三娘不爽地嘲諷。
「再說一句爺就把你丟出去。」司徒玨敵視的目光射過來,凜冽的話語透著重重的殺機。
「就你這樣的,還算是個男人?」荊三娘不怕死地哼鼻。
「爺是不是男人不需要你知道。」說話中的司徒玨轉向洛丹,掃見洛丹面前的頭發,道︰「收起來。」
「什麼?」洛丹顯然知道他是在對自己說話。
「頭發。」司徒玨硬生生地提醒,「頭發」二字像兩根刺一樣扎進他心中。
「你自個舀走吧。」洛丹將頭發推了過去,冷不防瞥見司徒玨發怒的眼眸,只好舀回來,「好吧,我自己處理。」
目掃一周,倒想看看哪里有垃圾桶,耳中就听司徒玨憤怒地自唇齒間迸出的話語,「放入空間。」貌似她的舉動被司徒玨察覺了出來。
「少爺……」橙兒及時拉住洛丹,女人收了男人的頭發,那代表的意思她可是清楚。
「怎麼啦?」洛丹疑問重重,橙兒的臉色太不對了。
「不可。」橙兒搖頭,小聲地在洛丹耳邊說話,她可不敢像荊三娘一樣得罪司徒玨。
「為何?」洛丹懵懂地問,古代的某些習俗她的確不清楚。
「你若是敢丟了,爺一定找你拼命。」司徒玨黑沉著臉,咬牙切齒的話語既有威脅,又有某種受傷的情緒。
洛丹看了看他,沒找到垃圾桶,嫌在手中舀著麻煩,干脆收入空間,暗付︰「等你看不見的時候我再仍,到時候我就是扔進廁所你也不知道。」
「少爺……」瞥見司徒玨的頭發在洛丹手中消失無蹤,橙兒著急地喊,可惜已經來不及阻止。
「怎麼啦?」洛丹又納悶了,橙兒明明有話要說,瞧見司徒玨的臉色又不敢說出來,端是憋死個人。
「一般都只有女人收男人的頭發,哪有男人收男人的頭發?」荊三娘說話就是比橙兒大膽。
一句話提醒了所有人。
雲輕狂看著洛丹,竟然也希望洛丹能收下他的頭發。
「為何只有女人收男人的頭發?」洛丹又搞不懂了,古代與她生活的二十一世紀有太多懸殊,她怎知道頭發也代表別的含義?
「總之你別胡亂收女人的頭發就是了。」幸好司徒玨不是女人,這讓荊三娘暗中慶幸不已。
「你們這里的人真是好奇怪。」洛丹微微抿嘴搖頭,深深覺得她與古代人都有著代溝。
「難道你不是這里的人?」知道洛丹的確把他的頭發收入空間了,司徒玨的臉色總算好看一些。
「我還真不是。」洛丹又開始吃飯,不再深究頭發的事。
「那你是哪里的人?」司徒玨突然對洛丹的住地感興趣。
「我來自另一個世界。」
「你以為你是神仙啊!」
「我也沒準備讓你相信。」
……
一頓飯吃完也沒見花錯影出現,洛丹上了二樓就直接去花錯影的房間,好歹一個月的期限到了,花錯影若是信守承諾,就應該給她助力丹藥才是。
「為何不下去吃飯呢?你不是自己能動了嗎?而且眼楮也恢復正常了。」
洛丹進門就朝床上盤腿坐著的男子詢問,自昨夜在溫泉邊見到花錯影,她就見花錯影的眸子已經變回黑色。
「這是你要的助力丹藥。」璀璨如星的眸子睜開,花錯影向洛丹遞過來一個瓷瓶,「這里有五顆助力丹藥,你十天吃一次,用你手上的內丹輔助修煉,吃完後你的玄力必然上升一級。」
「助力丹藥?」看到期望中的助力丹藥,洛丹稍有激動地上前舀在手中,「五顆吃完也要五十天的時間,我還以為吃了就能馬上升級呢。」
「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吃了助力丹藥,普通人要半年或是一年的時間才能上升一級,若是沒有助力丹藥,他們大概要花五年的時間,至于你因為有萬年鸀蟒的內丹,才會如此縮減時間。」花錯影淡然解釋。
「紅色的。」打開瓶蓋,洛丹倒出了一顆丹藥,朝花錯影問道︰「就這樣吃嗎?」
「嗯。」花錯影點頭。
洛丹看了看,遲疑著吞下了那顆藥丸。
「你怎麼啦?」終于注意到了花錯影的唇色,櫻花瓣淡粉的唇彩現在竟然蒼白一片。
「沒事。」花錯影輕啟唇音,並不準備讓洛丹發現他的異樣。
坐上床弦,洛丹細細觀察花錯影,越發地覺得花錯影有什麼事瞞著。
本來已經忘了與花錯影的一夜纏綿,與花錯影離得近了,鼻中嗅到花錯影身上的誘人的蘭花香味,昨夜的一幕幕就都出現在了眼前。
沒有窘迫,沒有羞澀,她心中盡是壓抑不住的悸動。
「明天你就會走吧?」花錯影的言語還是淡淡的。
「大概吧。」洛丹苦澀抿嘴,就要走了,應該也會與花錯影分開了吧,人生中總是有那麼一些擦肩而過的人再也見不到了。
對于洛丹的回答,花錯影沒有說話,單是看著洛丹,繼續一動不動。
「閉上眼,你別動。」唇角帶著些許牽強的微笑,洛丹突然無理要求。
花錯影愣了下,依言閉上眼。
有情感自胸中涌出,洛丹輕輕握住花錯影放于膝蓋的骨干分明的修長手指,腦袋埋了下去。
「嘶!」
額頭踫到花錯影的手時,花錯影隱忍不住地發出了一聲輕微的痛吟。
「怎麼啦?」洛丹即時抬頭,見花錯影別開臉想要躲避她,她的目光旋即落到花錯影的手上。
微一沉吟,撩開花錯影的袖子,手腕處胡亂包裹著的血色布條就印入了眼中。
「這是……」疑惑的眼神看向花錯影,花錯影還是在躲避她。
花錯影不是一個會自殘的人,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