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動作都隨著燈光暗下來的剎那戛然而止,秦錚和殷凝交握著刀的手也驟然在半空停懸,整個房間靜得都能讓人听見自己的心跳。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殷凝望著黑暗中的虛無,自言自語,「怎麼回事?」
「看來是有人死了。」身後的秦錚默默回答。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听不出什麼情緒。不過殷凝卻是知道,秦錚肯定也特別無奈和懊惱。
幾秒鐘後,燈光再度亮起。
來不及多想,秦錚立即收起手里的刀,將殷凝一把打橫抱起,走出房間。另兩人尾隨其後。
既然暗燈就代表有人死亡,究竟是誰,是誰死在了前面?又是誰動手殺了他?
一來到走廊,眾人即刻聞到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異味。
「怎麼有股子燒糊的臭味啊。」柳慈用手捂著口鼻,小聲地說。
「是啊,我也聞到了。」衛欽恩皺眉,「剛才我回來的路上,還不覺得。怎麼一轉眼的功夫會變成這樣?這味道又是打哪里來的?」
秦錚抱著殷凝往右走了幾步,又往左走了幾步。
幾個人站在黑色淚珠房間的門口,尋找著空氣中焦糊味的源頭。
「這味道好像是從……玄澄的房間,飄出來的。」殷凝一手指著玄澄房間的方向,因為越是靠近那里,空氣中的焦臭味就越是濃烈。那味道就好像是突然爆發的病毒一樣,在空氣中與氧氣廝殺,十分的霸道。簡直無孔不入,肆意地鑽進人們遮擋在口鼻的指縫間,叫你防不勝防。
所有的人都皺起眉,站在原地面面相覷。因為這股子味道,誰也不打算就這麼毫無準備地走進盛滿了惡臭的房間。
秦錚轉身吩咐大家先回就近黑色淚珠的房間,用毛巾沾了水,捂住口鼻,如此可以較為有效的抵擋空氣中的異味,之後再進入玄澄的房間。至于膽小的柳慈,就讓她留在房間外面,省的她由于驚嚇昏倒或是嘔吐不止,又惹出麻煩。
玄澄房間的門虛掩著,正是這道門縫讓整個房間內醞釀、發酵、膨脹、溢滿的氣味溜出來。
推門而入,這股味道就更加強烈嗆人,要不是他們事先有所準備,否則只怕會當場燻死過去。
床上的尸體簡直就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肩膀以上的部分幾乎已經化成一灘肉醬血水,只剩下些焦黑的骨頭,參差地幸存。這具尸體已經完全無法辨認其原有的樣貌。單憑用看的,只能判斷他是一具男尸。
衛欽恩站在秦錚和殷凝的身後,瞥了眼床上的尸體,在視覺和嗅覺的雙重刺激下,他都不禁覺得心里犯惡。他調整了下呼吸,「那瓶硫酸……」聲音因為口鼻上蒙著濕毛巾而變得悶悶的。
秦錚習慣性地皺眉,他已經注意到就擺在床頭櫃上的玻璃瓶,里面原本盛滿的透明液體已然不見,「全都被人倒在這兒了。」
「那這個玄澄肯定是死了。」衛欽恩說。
殷凝看了眼尸體,立馬別過頭去。如此慘狀,索性玄澄原本已經死了,若是他沒死卻遭到這種死法,肯定會特別痛苦。
倒不是她同情玄澄,其實玄澄對于殷凝來說也是個麻煩。現在死了也是件好事,只是覺得玄澄的尸體實在太慘不忍睹,暗鬼的手法也忒殘忍了點。
不過,為何心里會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可是殷凝卻又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
她強忍著惡心和刺鼻的臭味又轉過頭來,再度看了眼玄澄的尸體,著實又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大概是自己太緊張了吧,才老會想些有的沒的,殷凝心想。也許是這一路走來,經歷太多,即便自己看似早已處事不驚,可那終究是表面現象,實則她卻是驚弓之鳥,不管什麼事都會想很多。就好像與人對弈,對方每走一步,她就要將後面會發生的所有可能都設想一遍,處處提防。
面對眼前的尸體,也沒必要再做什麼檢查。而且一直呆在這種充滿「毒氣」的地方,對身體也不好。「我們先出去吧。」秦錚說完,將身邊的殷凝抱起。出了玄澄房間的門,大家各回各的房間。快要到自己的房間時,秦錚叫住走在他們後面,就要進自己房門的衛欽恩。
「衛先生,能不能麻煩你幫個忙?」
………………
游戲第三天的死者已經誕生,是玄澄。
這是秦錚和殷凝無論如何都沒有意料到的,畢竟他們首選和最想要殺死的人是黑色淚珠。
一回到房間,殷凝便將毛巾取下,大口大口呼吸房間里還算干淨的空氣。是的,是還算干淨的空氣,而不是新鮮。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定是聞不到新鮮空氣的。天知道殷凝多麼渴望重新聞一聞陽光下的花香,或是雨後的清新泥土味。想起這些對于現在的他們來說根本就是遙不可及,于是比起外面整條走廊已經逐漸彌漫著久久不散的惡臭,也唯有房間里還好些。
秦錚將她放到床上,蹲在地上為她月兌掉腳上僅能穿的一只鞋,然後將她的雙腿也放到床上。看著秦錚的臉,感受著他溫柔體貼的關懷照顧,殷凝漸漸開始感到後怕。
若是剛才頭頂上的燈,再晚那麼一兩秒暗下來的話;她和秦錚手里的匕首恐怕就已經扎進黑色淚珠的胸口。那麼對于當時已經產生死者的游戲進程來說,他們兩個會不會遭到錢君霆的引爆?
又或者,若是她沒有改變注意呢?沒有突然攔下要獨自一人殺死黑色淚珠的秦錚呢?
倒不是殷凝有多自戀,不過她始終認為,錢君霆不到最後一刻,不會讓她在飽受折磨之前就輕易的死去。而且,他曾口口聲聲要她變成洋女圭女圭一直陪著他,所以她覺得自己暫時死不了。當然倒不是指她有多安全,鐵定死不了。而是覺得錢君霆不會在短時間內親自動手殺她,至于游戲當中的意外變數,她的生死可就不再任何人的掌握之中了。她真要被別人殺死,他也不會救她。
但秦錚呢?如果真是他一個人殺死黑色淚珠的話,他們頭頂上的燈還會暗下來嗎?
真是越想越可怕,讓殷凝只覺得渾身發冷,手心里全是冷汗。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臉和嘴唇都白得快失了血色。
所以殷凝覺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必定都不是巧合,而是一場角逐、一場速度的較量與廝殺。說不定,錢君霆從一開始就已經推算出秦錚今天會親自動手來結果黑色淚珠的「性命」,從一開始,他就想借此機會殺掉秦錚。
這推算的過程其實並不難。
首先在活人隊伍中,兩名上一關的新人,其性格都比較孱弱,沒有什麼主意,也不具備什麼攻擊性。所以面對主動殺人這種事,他們肯定是避而遠之。且不說田鼎華還提前死了。至于衛欽恩,這個年輕男人雖然不算弱,但也不具有主心骨或者領導型的氣質。只要事不關己,就絕對的高高掛起。任何事也不出頭,用隨大流來明哲保身。所以面對主動殺人這種事,他也絕對不會主動提出。更何況在場的所有參與者中,有比他強勢的,具有主心骨和領導型氣質的秦錚在。
再者,在第三關游戲中,黑色淚珠曾擄走過殷凝,加以虐待。在第四關的游戲中。又與殷凝對抗廝殺,一死一傷。雖然最終勝的是殷凝,但目前黑色淚珠的生死不明,對今後的游戲以及其他參與者的性命而言,絕對是個巨大的威脅。所以秦錚定會親自為自己的妻子鏟除這個障礙。
只恐怕錢君霆萬萬沒有想到,殷凝會突然跑出來打亂他的計劃。她也萬分慶幸自己攔下了秦錚,加入要一起殺死黑色淚珠的行列。
「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著殷凝煞白的小臉,秦錚擔心地問道。
殷凝搖搖頭,「只是覺得今天的事實在太……」
秦錚坐到殷凝的身邊,伸手將她圈在懷里。用溫暖的掌心來回摩挲她的手臂,「別想太多了,要是累了,就再睡一會兒,你剛才也沒睡多久。」
殷凝預言又止,心里一抽一抽地難受。
她曾嘗過和秦錚生離死別的滋味,雖然並不是真實,卻一樣讓她痛不欲生,明白了什麼叫做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覺。她雙手環抱住秦錚的腰,貼著他堅實的胸膛,听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內心逐漸安定下來。
兩人緊緊依偎,靜默無語。
對于這場游戲,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殷凝輕輕嘆出一口氣。過去的那一場游戲,游戲的最後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錢君霆甚至把自己也算入游戲,直到最後,她差不多是報了大不了同歸于盡的心態和錢君霆拼死。
當兩個人站在廢棄大樓的樓頂紛紛墜樓的時候,她都不認為自己還能活,就算死不了,大概也會全身癱瘓。
或許是老天眷顧,她沒死。盡管渾身上下多處骨折,倒是沒有傷及脊椎,奇跡般的沒有高位截癱。
願以為自己贏了游戲,錢君霆死了。況且後來警方確實發現錢君霆的尸體。可誰又能想到錢君霆並沒有真的死掉,而是消無聲息地活著。事到如今,自己又再一次回到了這個游戲中。
現在想來,這一場游戲不是什麼新的延續,更確切的說是錢君霆在了結過去那場沒有玩完的游戲。
因為他們兩個都活了下來,所以游戲並沒有結束。
但是,若這一次游戲的最終還是只有一個能活。她要怎麼辦?
就在這時,殷凝的思緒被敲門聲打斷。門外傳來了衛欽恩的聲音,「秦先生,你吩咐的事,已經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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