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最鄙視的一個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爹!當直相大白,龔婉才不得不承認。
原本在男女情事上,龔婉是眾女中最放不開的一個,比木婉清還放不開。突然得知親叔叔竟然是生父,原來的生父變成了伯父,龔婉突然像是學會了七十二變——變得比辛雙清還瘋狂,比小柳還大膽,比木婉清還霸道,比阿朱、阿紫還纏人,比龔夫人還喜歡各種角色扮演。
秦朝十分驚訝地發現,這種敞開了心房的龔婉,竟然是自己最喜歡的龔婉。不過,為什麼融化龔婉的心結,像陽光融化冰雪般,他將受佛家思想影響極大的段譽,跟受苦難影響極大的‘天下第一惡人’段延慶,之間的那些事兒,編成盡量真實的故事,講了一遍又一遍。
不料,龔婉得知段譽的親生父親也是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一善一惡,一恩一仇,一兄一弟,跟段譽頓時有了大量的共同語言,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親密好友。
「按照普通人的說法,你妹妹當時確實已經死得不可救藥,百年人參都不一定吊得住命,現在為什麼生龍活虎,好像比以前還猛,確實不只有那些原因龔婉從秦朝嘴里得知部分真相後,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跟段譽說。
段譽道︰「我分開問了幾個御醫,他們都說那不可能,我也知道那不可能
龔婉笑道︰「你更加知道,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化不可能為可能語氣一轉,道︰「不過,就連我們親眼所見,也知道那不可能。幸運的是,我們都只跟他學了半吊子水的醫術,受固有的思維影響極小。何況小柳兒從小就認為,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
「你和小柳性子不同段譽笑了笑道,「但你們卻是最好的姐妹
「沒有小柳兒,憑我的性子,根本就支撐不住這家酒樓,我知道龔婉語氣忽轉道,「好了,不談這個,繼續說你妹妹的傷。其實他的犧牲最大,只說那一身可能比‘天下第一惡人’更加雄厚的內力,如今已經是半點不剩
「啊……」段譽大驚失色。
但他很快又恢復了冷靜,奇怪道︰「我不是想說你騙人,而是隱隱感覺到他的武功又上了一個台階
龔婉笑道︰「那當然,禍福相依,可不只對你有用
段譽點了點頭,微笑道︰「這倒也是。好人有好報嘛!」
「不要臉!」阿朱突然橫插一嘴,「你算哪門子好人?」說完就走。
段譽張了幾次嘴,最終卻沒有說一句話。龔婉呵呵一笑道︰「你呀!還不跟我說實話。阿朱、阿碧當然有氣
「什麼氣?」
龔婉搖頭一嘆道︰「你難道還沒有領悟,在他沒有出現前,你原本是最好的一個男主人嗎?」
「這有什麼氣?」
龔婉撲哧一笑道︰「你難道在這方面真有這麼痴呆?你難道不知道,你這一問比之前更加氣人,簡直是不可原諒。因為這說明,你一直以來,根本就沒把她們放在眼里
「這又如何?」
「唉……」龔婉嘆道,「你呀你。這不已經明擺著了嗎?她們早就將你當成最好的主人,你卻一點都不將她們放在眼里,一再將她們拒之門外。換了是你,能不記仇嗎?」
段譽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呀!」
頓了一頓,又解釋道︰「其實我一直都當她們是妹妹,自然不會有那些不應該的想法出現
龔婉笑道︰「幸好我們都知道,你絕不是那種人,不然我都想狠狠地揍你一頓。不過這也是因為有了他,否則你這不是將她們姐妹往火坑里推嗎?」忽然連更加貼心的話都不吐不快,語重心長地道︰「我也知道,你對這種人小鬼大的女人完全不感冒。但若不是她們從小經歷了那麼多磨難,能變得這麼人小鬼大嗎?」
段譽搖頭道︰「這地方你可能有誤會,因為她們過得比我還舒服
龔婉想了想,回道︰「我不想跟你爭論,但這事確實是你的誤會。你只見到了事情的表面,沒有考慮她們的內心
段譽正要說話,忽然發現有兩道略顯異常的呼吸,轉眼即逝,猜測是阿朱、阿紫在一旁偷听。呵呵!段譽微微一笑道︰「他不也說‘女人心,海底針。’我也想好好考慮,但更不想胡亂考慮
兩人聊著聊著,很快又聊到了木婉清身上,接著談到那天在浴室中她吐血暈倒,吐得那幕上血淋淋地嚇死人。
「這一計實在是太拙!」段譽一听就止不住想笑,「婉妹這是想引他揭開面幕,當著你們的面,用那誓言搶佔正妻之位
「下山之時,師父命我立下毒誓,倘若有人見到了我的臉,我若不殺他,便須嫁他。那人要是不肯娶我為妻,或者娶我後又將我遺棄,那麼我務須親手殺了這負心薄幸之人。我如不遵此言,師父一經得知,便立即自刎。我師父說得出,做得到,可不是隨口嚇我木婉清這話本來沒摻半點假,但連自己都顯得底氣不足,表面才更加霸道無理。
怪就怪在,這誓言是從秦朝的嘴里吐露出來,傳入江湖。他將玫瑰仙子大戰南海鱷神的關門弟子孫三霸,編成一波三折的故事,大改特改,在酒樓大說特說。
龔婉道︰「天下任何毒誓,總說若不如此,自己便如何身遭惡報。你妹妹的師父以自刎要脅,這誓確是萬萬違背不得。但以前不急現在急,主要還是擔心夜長夢多,怕又遇上四大惡人之類的危險,這也是人之常情。可若用這個來要脅大師兄,佔住道理,那就太沒道理了,誰也不會心服口服
段譽暗笑她對秦朝的稱呼改了又改,又一次升級,變成大師兄。
龔婉邊說事,邊講解,表面好像說得很詳細,其實還遺漏了很多。
當時還有辛雙清的兩名得意弟子守在外面。他們不但是師兄妹還是親兄妹,男的叫褚光明,女的叫褚光靜。褚光明的武功,自認只比龔光杰稍弱,但年齡還不到龔光杰的一半,一直覺得自己的前途必將十分遠大,不料師門突然淪落為靈鷲宮的下屬,美人兒師父突然墜落為別人的奴才,未來頓時變得一片黑暗,前路頓時多了層層迷霧……
褚光明覺得自己受了極大地牽連,無辜得很!委屈之極!心生怨恨,既對頭頂多出個不知道叫師父還是師父才好的秦朝恨之入骨,也對原來的師父、現在的師母辛雙清怨氣沖天。
剛才他既知擋不住眾女,不肯挨揍,也是故意在放水搗蛋,出工不出力。眾女當然不想有個男人守在浴室外,無一不想找機會狠狠地教訓教訓他,都不止一次問辛雙清︰「男弟子怎麼守在女師父的浴室外?」
辛雙清總是避而不答。
有一次听秦朝說︰「女人的年紀一大,都有點母愛泛濫她才紅著臉點了一下頭。
褚光明早被她給寵慣了,借口保護妹妹褚光靜,早料到在這麼特殊地時期,師母肯定會更加珍惜,比以往更加不忍拒絕。事情果然如他所料,辛雙清雖然再三猶豫,最終還是沒有拒絕,但要他立下誓言,不管見到什麼,听到什麼,都不準開口說一句話。褚光明雖然一直很得寵,但並不怎麼听話,反正犯了事只要隨便撒一下嬌,壞事就變成了好事。現在他更是連半句都不想听,隨便就立下誓言,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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