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身世秘密
雖然知曉Lencho這幅惑世容顏火起來是必然，但是一下子這麼火還是讓穆雪雲等人受到了驚嚇。愨鵡曉
這般火熱之下Lencho便被嚴令禁止隨意出門，就算出門也要做足了行頭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出是個人（……）。
這事兒要從前天說起，森浪服飾春夏廣告轟轟烈烈地面世了，一時間，銀泰、百貨和大型超市摩天樓上都可以看見Lencho被放大的身姿和帥臉蛋，于是……時尚圈沸騰了。
且說穆雪雲昨日正刷著微博，一條微博便撞進了視野，立刻衣衫不整就奔到了Lencho房間，正好他也衣衫不整（……），所以兩人呆在一起看微博也挺和諧。
只見某熱心網友貼出了Lencho的一張海報照片，這張海報來頭還不小——某整形醫院的宣傳海報，上邊一條宣傳語更是想忽視都忽視不了——「厭煩東方面孔了嗎？就來換張皮吧！」
如此可見Lencho在中國的反響。雖說一時之間不可能變成媒體記者的寵兒，但是時尚圈里可以說是宣告了Lencho的正式進駐了。
森浪服飾廣告的一舉成功自然提高了旭陽的聲譽，于是楊芳總監大手一揮，辦慶功宴！
由于是公司辦的慶功宴，Lencho來有些不合適。而且可能被群女圍堵，穆雪雲同陳蕾蕾商量了一下後便決定過幾日到了周六她們一起給他辦個私人的慶功宴。
穆雪雲暈暈乎乎地想著雜七雜八的事兒，不記得已經被大伙敬了多少杯酒，今日的侍從也不知怎的特別熱情專門往她手上送酒，于是她便有點喝高了……
也不知道慶功宴是什麼時候散的，反應過來時自己正被一侍從扶著走在酒店的長廊里，晃了晃頭，仔細思考是不是要問些什麼，卻不待開口，侍從刷了房卡，直接把她推了進去。
門在身後輕輕地關上。
屋內一片漆黑，還有一股莫名的香味。
——
程皓宇正批閱著臨時送到手的文件，李思哲敲了敲門，便走了進來。
「少爺，穆言夢在門外，說要見你。」
程皓宇皺皺眉頭，有些詫異︰「雪雲的……假姐姐？」
「是的，她說她有關于穆小姐的事要告訴你。」
「……讓她進來吧。」程皓宇思索了一番，開口道。
不一會兒，看得出來精心打扮過的穆言夢便出現在了程皓宇面前。
穆言夢努力維持著臉上嚴肅的神色，看著眼前傳說一般的男子，不免還是有些激動。
「穆小姐什麼事？」程皓宇眯起眼楮，往椅背上一靠。
穆言夢看著程皓宇俊美的臉，心中微微一跳，努力維持著語氣道︰「哼，什麼事？你女朋友都跟我男朋友滾到床上去了還問我什麼事？」
程皓宇眸色一沉，周身氣壓立刻低下來︰「穆小姐，說話注意分寸。我記得雪雲應該是你妹妹吧。」
穆言夢自然算到程皓宇是不會听她的片面之詞的。便道︰「你以為我是空口說說的嗎？華磊你應該知道吧，他是我男朋友！今日我本來是等在他公司樓下等他下班，結果卻發現他開車開到了這里，然後和不知道為什麼也在酒店的穆雪雲一起開了房，一直到現在還沒出來！你能解釋出什麼嗎？！」
「穆小姐……」
「有本事你就跟我一起到二十三樓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不然我是不會息事寧人的！你知道我在圈內的名聲吧，這件事一旦爆出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誰啊，吵死了……」一聲女聲從里側的臥室傳來，緊接著房門便打開了。
穆雪雲穿著程皓宇寬大的男式襯衫，不滿地揉著眼楮，赤著腳丫子輕門熟路地走到他跟前，被他撈進了懷里。
「醒了？」程皓宇面色溫柔得一塌糊涂，撥了撥她散亂的發絲，「頭還暈麼？」
穆雪雲在他懷里胡亂地蹭了蹭，還在緩神。
程皓宇抬起頭看著臉色煞白的穆言夢，似笑非笑︰「穆小姐繼續說。」
「這……這怎麼可能……」穆言夢頓時慌張起來，穆雪雲現在不應該中了催情香跟華磊滾在床上麼？怎麼會在程皓宇房里？！
「穆小姐，你不覺得算計到你自己男朋友身上，有些過分了麼。」程皓宇悠悠說道。
穆言夢有些慌亂失措，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干什麼，連連推了好幾步，才抬起頭︰「你們，你們早就知道了？」
「你那點小心機，實在太過低級，也不知道你混娛樂圈這麼久竟然只會這種幼稚的算計是怎麼混出來的。」程皓宇開口倒是越來越不客氣，氣死人不償命。
「你們……你們……」穆言夢臉色又白又青，但因得一張小臉頗為嬌美，因此稱得上是花容失色。
穆雪雲從懷里抬起頭時便是看到穆言夢這麼一張臉，嘴角勾起一抹笑︰「穆言夢，你嫉妒我就好了，可是把愛你的男朋友也一起推進火坑……你是怎麼想的？」
不待穆言夢開口，穆雪雲便接著道︰「不管怎麼說，華磊真的喜歡你你難道自己看不出來？你是他一手幫忙捧紅的，結果你就這麼對他，原來你不僅沒家教，還是個忘恩負義的貨色！這般算計是為了什麼？名聲？錢？還是單純地只是見不得我好？」穆雪雲說著忽然又抬頭看向程皓宇，「不會是……覬覦皓宇吧？」
看著穆言夢不說話，眸中卻漸漸燃起火光，穆雪雲臉色終于冷下來。
「穆言夢，做人要知足，不要吃著碗里瞧著鍋里，你真以為有幾分姿色就可以無所顧忌為所欲為了？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你以為除了華磊還有誰能受得了你？而今，」穆雪雲臉色忽然莫名起來，「怕是華磊也受不了你了吧。」
穆言夢怒火中燒，今日事態這般，什麼都挽不回了，不如破罐子破摔︰「穆雪雲，你不要太得意了！你不就是仗著程皓宇給你撐腰麼？你以為他們富家子弟真會把你放在心上？你也不過是玩物罷了！我今天不是敗在你手上！總有一天你也會嘗嘗這般味道！」
穆雪雲眸色復雜地看著她，不說話。
「玩物？言夢，你覺得我是把你當玩物？」
華磊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穆言夢猙獰的表情頓時慘白，不可置信地轉過身，便看見了華磊陰沉的臉。
「華磊……我……」
「穆言夢，你對我認真過嗎？還是，把我當做踏腳石利用我？」華磊前進一步，走到穆言夢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慘白的臉。
「不是，華磊，你听我說……」
「不如，也順帶解釋下你在我酒里下的藥？」華磊眯起眼楮，凜冽的目光刺在穆言夢身上。
「穆言夢，你做事之前興許應該查清楚資料，皓宇跟華磊在美國是大學同學的事想必不少人都知道。」
穆雪雲最後補上一刀︰「還有，或許你不太清楚，帝國酒店跟沃森集團是合作關系，你是怎樣的自信才會相信侍從都會按照你說的做呢？」
穆言夢死死地咬住唇瓣，眼淚卻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因為恐懼。上次饒氏的先例她不是不清楚，而這次，同時惹惱了程皓宇和華磊，後果……她不敢想象……
程皓宇把玩著穆雪雲的手指，面色溫柔，出口之語卻肅殺無情︰「穆家，沒必要存在了。」
穆言夢最終面色空洞地癱在了地毯上，她自然不會知道，這已經是蓄謀了已久的事。
華磊蹲下來，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細細地打量了一遍她︰「你是怎麼看我的呢？對你一直以來的放縱和溫柔讓你忘了我的鐵血手段所以打主意打到我頭上了？既然我一手捧紅了你，不如……也讓你嘗嘗一舉跌入深淵永不能翻身的滋味？」
事已至此，穆言夢必毀，穆海一家必滅。
——
「怎麼就這樣走出來了？」房間再次空了之後，程皓宇才看向懷中的人兒。
穆雪雲上下看了看自己，不解道︰「怎麼了？」
程皓宇大手捏了捏她雪白的大腿，痛得她頓時齜牙咧嘴。
「房間里有其他男人怎麼辦？要不是書桌擋著你你就打算被看光了？」
穆雪雲無辜地眨了眨眼，撩起襯衫下擺的一角，露出里面的安全褲︰「我有穿安全褲啊，而且，你的襯衫這麼大這麼長，都可以當裙子穿了，根本看不光嘛！」
程皓宇隨著她的動作眼神暗了暗︰「最近你在我面前倒是越來越不忌諱了啊？」
穆雪雲腦子繞了一圈，覺得程皓宇的意思可能是覺得她沒有把他當做一個正常的男人看，便斟酌道︰「你別亂想，我還是把你當成男人來看的，你看我也沒露多少是不是……」
話音未落已經被程皓宇堵住了唇。施以小小的懲戒~
——
繼去年年末饒氏的迅速毀滅後，上海商業圈再次出現了一個重大變故——沃森集團宣布收購豪泰酒店。與其說是收購，不如說是掌權者易位，沃森集團以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超過豪泰酒店當前董事長穆海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于是豪泰酒店一夕之間易主，緊著著沃森集團便火速收購豪泰酒店，將其並為沃森集團旗下產業。
豪泰酒店自去年年末股票下跌一直沒有緩過來，因此業界對于沃森集團此次收購有褒有貶，一來此時收購耗費資金少，二來短時間內豪泰酒店怕是難以增值。但是很快，第二重考慮便被豪泰酒店迅速回升的股票擊的粉碎，明眼人思前想後便會明白這里頭的真相。而沃森集團為什麼費這麼多不必要的路子收購豪泰酒店也是讓人有些奇怪，這里頭的真相，怕是他們都想不明白了。
再說回穆家，豪泰酒店的易主令的穆海可以說一夕之間無家無歸，還未緩過神，媒體上竟然開始爆出穆言夢的丑聞，穆家家底也被掀開在公眾面前無所遁形。穆言夢身敗名裂。
彼時穆雪雲正坐在辦公室里喝著咖啡瀏覽著網頁上的這則新聞，而後辦公室的玻璃門便被重重地撞開。
穆海面色發黑地站在穆雪雲面前，手上拿著一疊文件。
「組長，我們還來不及攔住他，他就闖進來了。」助手小樂也有些狼狽地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抱歉地說道。
穆雪雲面色不動，道︰「沒事，把門關上吧。」
辦公室的門輕輕地合上，隔斷了里面與外面的聲響。
「什麼事？」穆雪雲放下手中的咖啡，問道。
穆海把手中的一疊文件重重地甩在她的辦公桌上，紙張立刻零零散散地散落開看，桌子上一片狼藉。
「穆雪雲！你就是這麼對你爸媽的？！我可是養了你二十三年！」穆海猙獰著一張臉怒吼道。
穆雪雲眼睫微眨，瞄了一眼桌面上的紙，看來穆海已經知道她把股份轉移給程皓宇的事了。
嘴角勾起一絲嘲諷︰「對啊，養了我二十三年然後下點藥把我扔到別人床上？原來女兒還有這種用途。」
「我已經為這件事道歉而且轉移給你股份還不夠嗎？！沒想到你竟然拿著股份這般算計我！你是不是早就預謀已久了？！你還是我女兒嗎？！」穆海嘶吼著，顯然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弄亂了陣腳。
穆雪雲看著他，目光越來越冷，最終緩緩道︰「當然不是。」
穆海暴怒的臉色一僵︰「……你什麼意思？」
穆雪雲拉開抽屜從中取出一份文件︰「怎麼，要我把檢驗報告甩你臉上你才肯承認？」
不待穆海反應，穆雪雲手中的的親子鑒定報告已經狠狠地拍在了他臉上。
穆海來不及發火，待看到掉在地上的文件上面的幾個大字後，心重重地一沉，臉色頓時煞白。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許久，穆海才穩定著聲音開口道。
「饒氏事件之後，」穆雪雲起身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又在沙發上坐下，對著穆海道，「坐。」
「告訴我有關我身世的事，這樣穆家興許還有活路。你知道我不是開玩笑。」
穆海思索良久，最終有些頹唐地坐下來。
「我和嚴馨當初是商業聯姻，」穆海面色有些掙扎，卻還是有些娓娓道來，「當初我反抗這樁婚事無用，氣急便在外面鬼混，誰知道嚴馨卻慢慢喜歡上了我，婚事便鐵上定釘了，那時我跟嚴馨都還在讀大學，兩家商議之後決定先訂婚，畢業後再結婚。」
「沒有料到，畢業前，一懷孕已經六個月的女子找到我，說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我有些措手不及，去做了親子鑒定，沒想到真是我的孩子。六個月已經沒法打掉了，只能生下來，我瞞著所有人這件事，沒想到最後還是被發現了。」
「那女子本身便是不潔，我不可能娶一個煙花女子，事已至此我反而希望跟嚴馨的婚約不會被取消。兩家人都是極要面子的，嚴家知道後自然憤怒著要取消聯姻，但是沒想到最後不同意的會是嚴馨，她執意要跟我結婚。」
「眼看著事情越鬧越大，最後被媒體知道必然會是丑聞，兩家妥協之後便達成了一個協議，若是女子生的是男孩，那麼聯姻便取消；若是女孩，那麼婚約不變。我們穆家老一輩都很保守，生下來的若是男孩，他們必然要我娶了那女子；若是女孩，他們就可以找理由遣散那女的。」
「我自然是不願娶的，若是娶了這麼一個不干淨的女人，我在穆家必定是一輩子抬不起頭，更別說是繼承家業了。所以除了祈禱那女的生出來的是女孩外，還要做好是男孩該怎麼處理的準備。」
說到這時，穆海眼中劃過一抹痛色和狠色，穆雪雲隱隱地猜到了些許東西。
「借著散心的理由，我帶那女子到穆家在蘇州的一處別墅住下，計劃在那邊生產。我和嚴馨花了不少代價才買通了那邊醫院的醫生和護士，沒想到倒是都有了用處。」
穆海微微一頓，才接著繼續︰「生出來的是男孩。」
「保溫室里，嚴馨調換了你跟我兒子的信息卡片，你那時也是剛剛出生不久，我留給了那女人一筆錢後，便和嚴馨帶著你迅速轉院到上海，銷毀了有關我們的一切記錄。抱回來的是女孩，兩家的聯姻自然保持。但是由于嚴家的要求，你一直沒有錄入穆家的戶口，一直等到嚴馨一年後生下了言夢，先入了戶，才讓你入戶……」
「關于你的身世信息，我們都一無所知，只知道是在蘇州育嬰醫院出生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要查的話估計也很難找到什麼了……」
穆雪雲微微抿著唇，雖說之前有猜到一些苗頭，但是真正听到事實真相，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麼說，要查出她的身世，等同于大海撈針。心中一絲小小的希望也隨之灰飛煙滅。
「穆海，親手扔了自己的兒子，抱走了別人的孩子，你們這麼多年良心能安嗎？！」
穆海臉色一直僵硬著，看不出心情何如。
「前些年我還一直在找我兒子的消息，但是音訊全無……看著你我只會想到我的兒子，而嚴馨也一直對這件事耿耿于懷，無法放開手腳去找……最後只能不了了之了。」
「良心麼……年少時誰沒犯過錯……如今報應不是來了麼……呵呵……」穆海間歇地說著話，語氣倒是一片沉寂。
穆雪雲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許久，穆海站起身，慢慢走向房門。
「報應……都是報應……」穆海喃喃著，讓人感覺神經有些錯亂。
「穆家家底一直都在，但是上海就別想混了，離開吧。」穆雪雲淡淡道，看著穆海微微一僵的後背，忽然覺得他的脊背有些佝僂，一時間老了很多的感覺。
房門再次合上。穆雪雲閉上眼，倒在沙發上。平靜著自己煩亂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