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濘江堤,雨水肆意沖刷,狂風夾雜著冰雨侵襲,閑田一群人艱難行走在搖搖欲墜的河岸上。請使用訪問本站。
左邊,江水怒吼著,猛烈翻滾拍打。
右邊,放眼看去,零散的不上十戶人家所處的地勢,比堤岸要低很多,看得出來,只要江水漫過來,這些房子全都會淹沒在水里。
「快,大家散開,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動員幫助這些民眾轉移財產。」驀然轉身,劉昕振臂高呼,情急之中,出口身先士卒的感覺,盡沒有了一點點的尊威。
這是他嗎?投身他的追求執著中的他,有著現代人的拼搏狠勁,清透著眾生平等的一息感覺,讓閑田微怔住視線。
「好!」很多人先後齊聲延續著應聲。
身為宰相的他與民同甘共苦,民眾的情緒一直處于高漲的狀態,飽含著激動,人群散開,一戶戶的跑開,這個時候,人們還不知道他想干什麼。
只是片刻之後,人群又聚集了回來。
「大人,我們這邊這些人家早已經沒人在了,家里一無所有,只剩下一戶空房子,看樣子是知道到了汛期,提前搬走了。」
「大人,我這邊也是。」
「大人,我們這里也沒人。」
……
聚集過來的人伴隨著人聲鼎沸,片刻之後,散出去的人全都已經聚回來。
「大人,這幾乎人家雖然不屬于我們水蓮鎮範圍內,可下官也知道,這里每年都會淹沒的,可能是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住,已經搬走了吧。」水蓮鎮劉縣令扒開人群,不明所以的看著劉昕,眸中幽怨。
江水正在不停飛漲,雨還在一直下,這種危急的時候,他不幫忙阻止組織民眾就算了,還把很多人帶到鄰縣交界的這種地方救人,不知道這里的住戶與他有什麼密切的關系,他心中頗有不滿的猜測,嘴里卻沒敢太有微詞。
「都查清楚了?確定沒人?」沒有理會劉縣令情緒,劉昕緊跟著扯開嗓門一聲高喊。
「大人放心,不說人,就是家禽家畜,也沒有一只。」人群中有人高聲應和。
「好,那大家一起動手,在這里開出一道缺口,引洪保堤。」|劉昕拿起身邊人的一把鐵鍬,帶頭挖開河堤的第一鍬土。
……
眾人茫然,雖然大家都很敬佩劉昕的一身正氣,身上沒有一點京城來的大人物的官威,可對他的這個決定,顯然是不敢苟同。
「這怎麼可以?我們拼命保護著河堤,他怎麼可以挖斷河岸呢?這不是害我們麼?」|
「是啊,這個地方一挖開,這十戶人家,不是片瓦不存,人家將來找回來怎麼辦?」
「不能,可不能這麼做,我看——」這位大人是瘋了。後面的話,那人沒能說出口,意思,早已經一目了然。
……
人群躊躇,沒有一個人敢跟著劉昕動手,甚至有很多人躍躍欲試,隱忍著沖上去暴K劉昕的沖動。
皆因懼怕劉昕此時聚斂起來的滿身不可褻瀆的尊貴霸道之氣,沒人敢真的上前。
情況緊急,恐怕再不動手,等河水溢低矮處的河堤,新築起的脆弱的河堤浸泡在水中,很快就會消融,到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一場不可控制的洪災就會泛濫。
「來,大家一起動手,這位是京城來的丞相大人,滄月國的丞相大人劉昕,大家不用擔心,不管什麼事情,都有他一力承當,大家只管動手,這里地勢很低,淹沒了這里,你們水蓮鎮的上萬戶家庭,所有良田就能保得住,為了你們自己的家,趕快動手吧。」閑田有些著急,眼看著劉昕不顧一切的在風雨中力單勢薄,心情沉重。
這個時候,說什麼天大的道理都是沒用的,沒有人不自私,從人們的切身利益出發,作為說服點,比什麼都好用,這是她多年來一直模索出來的道理。
只有成功說服了大家,才能有機會讓自己的想法變成成功的事情。
閑田的話中,一句話大家听的明白︰只要這里淹沒了,水蓮鎮就能保得住!
這里的民眾都是水蓮鎮的人,誰听見這句話的時候都是心中一怔他們想法很簡單,沒能保得住自己,哪有那麼多偉大的人會想到別人。
再說,槍打出頭鳥,有丞相大人在這里坐鎮負責,他們有什麼好怕的。
「大家快動手,听劉丞相的,一切都是劉丞相說了算。」听風緊跟著閑田的話音一聲高喊,拿起鐵鍬幫忙。
事態緊急,沒有人在猶豫。
「大家快動手,快!」人群中有人附和高喊著,所有人一起動手,掘開了沼澤邊的那段河堤。
上百畝的沼澤低窪地緩解了洪峰,幾十年來,第一次,水蓮鎮沒有變成水中的水蓮飄搖,人們的眼眸中,欣喜的預示著今年的豐收,民心振奮。
銀狼帶領著一個山城中調遣來的兵將不久後趕來,更多的力量聚集在緩和去險情的江岸上,顯然,危機是過去了。
雨點漸漸停住,厚厚的雲層中,擠出來一絲陽光透亮,徐徐清風,吹送著格外清晰的空氣悠揚在鼻息間,舒心,透亮,很久沒有這樣舒緩的心情了。
看著腳邊一望無際的新湖泊,閑田心中微有疑惑。
「這里很明顯是不適合居住的地方,為什麼這十戶人家忍受著每年奔波的困苦,非得住在這個地方呢?」她心中的疑惑不禁的溢出口。
「據我觀察,這里該是官府所轄的邊界,看得出來,因為土地貧瘠,不能種莊稼,所以屬于無人管轄的地方,這些人可能是想避開捐稅,才住在這個地方的。」身後的腳步聲臨近,劉昕悄悄站在閑田的身後,放眼渾濁的湖面上,和風下,蕩起的一圈圈嶙峋。
「苛捐猛于虎,我看,你們滄月真是問題太多,都有人寧願承受生命危險,寧願住在這里,可想而知,苛捐雜稅是多麼的重,人們是活不下去了。」嗔怨的瞟了一眼身畔的劉昕,她看見他的霸道專橫,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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