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外面忽然出現一個年紀大約二十來歲青年,這貨肥頭大腦,穿得花里花俏,挺著大肚子,好像女人十月懷孕似,他脖子上還掛著一條金項鏈,滿身貴氣,就只差沒自己臉上印上我是暴發戶幾個大字。
他大大咧咧走進門口,跨著八字腿,完全就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似,很是不客氣朝著劉輕財這邊走來。
他身後則是跟著一老頭,帶著黑色邊框老花眼鏡,腦袋幾乎全禿了,只剩下幾根毛堅持著,迎風飄揚,讓人生怕它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大風吹下來,就掉個一干二淨。
即使如此,偶爾從他老眼露出一絲精光,行動比那些年輕人還利索,就知道這老頭不是什麼好惹人物。
「哎呀,原來是張少爺啊,到底什麼風把你這尊大神給吹來了,怎麼不早點通知我呢?我也好派人去接你。」
雖然言語很親熱,但是仔細听听就感覺出一絲疏離味道,劉輕財似乎很想和這胖子劃開界限,好像這胖子是什麼瘟神似。
本來張胖子這樣暴發戶,應該是他們這些老板貴賓才對,但是事實上,劉輕財還真恨不得自己從來沒見過這貨。
第一次見面時候,見到張胖子這副模樣,劉輕財立馬就覺得自己店鋪來了只大肥羊,不好好宰他一次,都是對不起自己啊。
于是,劉輕財就憑借著自己三寸不爛之舌,居然真把一件需要花費百萬贗品賣給了張胖子,算是大賺了一筆。
可沒多久,張胖子就發現自己上當受騙,損失這些錢財倒是其次,加重要是,他自己朋友丟了面子,被人當成傻子一樣來耍,這讓他感到無比氣惱。
但是,古玩街暗地里規矩,自己買東西打眼了,卻是不能找別人麻煩,只能算你倒霉,將這筆錢當做學費。
不過張胖子可不是那種老實人,被別人欺負,他肯定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雖然不能直接找劉輕財麻煩,但是間接給他弄點膈應還是能做到。
于是劉輕財就開始倒霉,氣惱不已張胖子每次來這里都給他搗亂,破壞了他不少古玩生意,有幾單甚至還高達上百萬,讓他心痛得要死。
所以,每次劉輕財見到張胖子來到自己店鋪溜達時候,都氣惱不已,簡直恨不得找人把他給攆出去。
可是人家張胖子當地勢力雄厚,遠遠不是他一個小小店主能夠比擬,就只能這樣忍受著,奈何不了人家。
「劉老板,你也不需要那麼客氣了,我們都是老熟人,老哥們了。有生意,我肯定上門關照你,不要給我客氣啊。」張胖子完全無視劉輕財一臉發白樣子,大大咧咧來到劉輕財身邊,肥厚手掌,重重拍打了幾下劉輕財,啪啪作響。
可憐劉輕財身體單薄,哪里是這重量級舉重選手對手,僅僅是掌下去,就拍得全身骨架都散掉似。
「張哥,別、別拍了,再拍下去,我就差不多交待這里。我、我認栽成不成?那一百萬我不要了,全部都還給你。」劉輕財現簡直是悔到腸子都綠了。
早知道自己會這麼倒霉,他就不騙這個看起來好像暴發戶胖子,現什麼便宜都沒佔到,反而因為張胖子破壞,而損失了不少錢,算起來真是虧本虧大了。
再被他這樣鬧下去,說不定以後都沒什麼顧客敢來自己這里買古董,自己這間店鋪遲早都是關門份。
見到劉輕財認栽,張胖子眼神露出一絲輕蔑,也不繼續找他麻煩,而是轉頭看著站一旁林峰,爽朗笑道︰「哥們,听說你這里有樣假東西居然還值五十塊,能夠讓這個老狐狸出錢買你東西,肯定不簡單,能不能讓張哥我開開眼界?」
張哥?我什麼時候多了一門親戚,不帶這樣佔我便宜,見到張胖子一副自來熟樣子,林峰愣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疑惑看了看場幾個人。
「不好意思,哥們,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張川。」見到林峰疑惑樣子,張川腆著肚子笑了笑,「我就是想看看你來這里賣什麼東西,如果符合我胃口話,可以直接將它買下來了。」
原來如此,畢竟他來這里,也是為了賣出這本書,賣給誰不是賣啊,林峰點點頭,轉身把放桌子上書籍拿起來,放自己手掌心上,讓張川看得清楚。
「《五經手讀》,這是鄭板橋遺墨?!」張川還沒有說話,原本站他身後老頭,卻驀地開口說話,眼楮露出一絲精光。
張川撓了撓頭,疑惑道︰「陳老,這玩意很值錢?鄭板橋這人,我咋就那麼熟,好像某個地方听說過樣子。」
「庸俗!」陳老狠狠瞪了張胖子一眼,對他這副不學無術樣子,感到很是無奈,和這廝講歷史文化,就跟對牛彈琴沒什麼區別。
說完,陳老沉吟了一會兒,從林峰手上拿起這本書仔細翻看了一下,還拿出放大鏡仔細審查,每個款式,每個字眼,甚至是書籍角落,都觀察得很認真。
「這《五經手讀》是真跡,絕對是鄭板橋遺墨,價值不菲,價值不菲啊。」過了好一會兒,陳老才開口說道。
听完這句話,張川卻是旁邊叫嚷道︰「張老,既然是真跡,那這玩意到底是值多少錢啊?話說,鄭板橋這廝我咋就那麼耳熟,是不是我曾經和他喝過酒啊?!」
哥們,你居然還能和他喝過酒,而且還活到現?都成神仙了吧,林峰目瞪口呆看著張川,這人彪悍得一塌糊涂,實是太犀利了。
不學無術到這種程度,從某種角度來說,也算是天才了。
「香港一次拍賣會上,就曾經拍賣過王士禎《菜根堂詩集序》七頁手稿,當時成交價格是一百一十萬港幣!」
陳老完全無視張川,直接說道,「而鄭板橋《五經手讀》價值完全不比它差上半分,名氣是大上幾分,估計能夠拍賣會上達到五百五十萬,如果遇到競爭者,說不定價格可能會推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