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二炮就沖到二脖子跟前像老鷹抓小雞般揪著衣領,罵道︰「狗r 的!有啥事兒給老子說,別欺負老實人!」
「松開!秦二炮趕緊給二爺松開!二爺我練過!小心我一掌拍死你啊!啊!」二脖子本來就瘦瘦小小被二炮掂起來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只能手腳胡亂踢蹬。
二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道︰「哼!打你!還怕髒了老子手!」
王大學問將受了不少驚嚇的劉桂花抱緊,指著二脖子罵道︰「你!你混蛋!」這回算是把大學問氣急了,這是王大學問第一次罵人,看來這一次他真被惹急了。俗話說得好︰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二脖子擰著脖子回應道;「唉,大秀才!那咱倆誰混蛋?你偷了俺家哩牛你還有理啦?啊?」
還沒等大學問回話,二脖子又把脖子扭向眾人︰「大家伙兒給俺評評理啊!我從順河鄉花了二十塊買了頭耕牛,這貨家的牛丟了硬說俺家哩牛是他家哩?見過這樣的嗎?我說大學問,恁家牛丟了大家伙兒幫忙找找不就行了?我知道你心里急,那你也不能把俺家哩牛牽恁家牛棚里去,硬說是恁家哩,這麼多聖賢書都讀到牛肚子里去啦?」
王大學問被他這一番賊喊捉賊震得說不出話來,真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二炮冷冷的笑笑說︰「那管,既然你說這是你家哩牛你叫它一聲它答應不?」二炮將牛從棚里牽過來,在牽牛之前二炮還將一個小瓶子在手里抹了一小下,並迅速地塞進口袋里,並未讓人發現。
二脖子樂了,笑著說︰「呵呵,你這小子傻了吧?牛又不會說話。」
二炮說︰「牛是不會說話,可哞——總會叫吧。你要是叫它,它要不是你家哩它吭都不吭,要是你家哩,它就會回一聲,你信不?」
眾人也是一陣哄笑,這可有趣了,牛也會認主嗎?這牛能听懂人話不成?
二脖子呵呵一笑,一拍大腿說︰「好!二爺今天就給你玩玩。你叫它要是答應你,那這牛就是你家哩。」
二炮提高聲音說︰「大家伙兒都听到了啊,在場的鄉親都做個見證。」
趙大爺嚴肅的說;「二炮!你放心吧,這麼多鄉親在這兒,量這個賴皮也不敢賴賬,就是你這一招管用不?」
二炮微微一笑,神秘地說;「管不管用,試了就知道。」他的手微微的縮了縮。
二炮說︰「主意是我先出的,你先來吧?免得你說我不公平。」
二脖子揉揉歪脖子,白了二炮一眼︰「來就來,看看你葫蘆里邊裝的啥子鳥?」
二脖子緊緊褲腰帶,邁著八字步來到牛面前,小眼一擠輕輕喚道︰「小牛啊!小牛!你倒是答應老子一聲啊!小牛!老牛!牛爺!」
牛不僅沒理他,還把頭扭到了一邊,呆呆的看著門前的一棵大楊樹。
眾人見狀又是一陣哄笑。
二脖子不痛快的背著手走開。
「該你啦!你來叫••叫個試試!我就不信它也能答應你?這牛是個聾子,听不見我叫他。」二脖子擰著脖子直直的瞪著二炮。
二炮也走到牛面前,裝模做樣的拜拜天地,叫了一聲︰「乖牛!我是你哩主!你就哞——一聲吧!」
牛仍然愣愣的看著門口的那棵大楊樹。仿佛這個世界除了那棵楊樹,其他的都是一片虛無,如同一個看破紅塵的老和尚一般。
二脖子跳起來大笑道︰「瞧吧!我就說嘛!你這法子算什麼狗屁法子!自己栽了吧!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呢?裝模作樣!」
二炮笑著說;「哎,我又沒說這牛是俺家哩!我叫它它當然不答應,解鈴還需系鈴人。這個啊得讓王大學問親自來叫,因為這個牛就是他家哩牛!是吧大學問?」二炮向著王大學問眨巴眨巴眼。
王大學問也是一愣就像剛才他家的牛一樣,指著自己疑問;「我叫?管•••••管不?」
二炮將王大學問拉過來;「沒事兒,你就盡管叫吧,把你平r 里叫牛的名都叫出來。成不成都靠你啦,這要真是你家哩牛,那他肯定答應你!難道這不是你家哩?」
王大學問急了;「胡扯!這•••這當然是俺家哩牛!叫就叫!」
二炮笑笑說︰「等會兒,我給你發發功!」拉著大學問的手搓了搓。
二脖子蹲在磨盤上眯著小眼兒瞧著,心想︰看恁能耍什麼花招?二爺我也不是吃素哩!
王大學問舌忝舌忝干裂的嘴唇,一步步的走進自家的牛,這幾步對于大學問來說是那麼的艱難,如果牛不答應咋辦?二炮這招好不好使啊?
王大學問喚著平r 里對自家牛的稱呼︰「黑兒!黑兒——。」王大學問撫模著牛嘴,眾人這時都屏住了呼吸,都瞪著大眼小眼瞧著這一牛一人,仿佛時間也跟著靜止。
「哞——」忽然牛發出了讓人振奮心弦的一聲大吼。
「哞——」緊接著又是一聲,眾人听得一片喝彩。
王大學問摟緊了牛頭,眼淚激動的都淌了下來,就好像一對失散多年的父子團聚一般。
二脖子也是一愣;「不可能!恁——恁肯定耍賴了!」
趙大爺罵道︰「咋?想耍賴不成?剛才是哪個龜孫兒口口聲聲的答應哩?」
二脖子伸手就想牽牛走,被二炮一把推開。
二炮罵道︰「孫子!以後再看見你欺負老實人!別怪二爺拳頭硬!滾!」
二脖子跳起來罵道︰「死爹的野種!你給二爺等著!二爺不治死你二爺就不姓張!恁都給我等著!n in i哩熊!」
自從父親死後,二炮最听不得別人罵他沒有父親,如今這二脖子算是觸到了二炮心底的極限。二炮攥緊了拳頭,眼楮里充斥著怒火包裹的血絲。
二脖子見勢頭不對,趕緊撒腿就跑,這貨就逃跑快!比讓狗攆的兔子跑的還麻利!而且跑著還不忘歪著脖子,就像被人揪著飛一樣。
二炮撿起磚頭對著二脖子的歪脖子就是一手,砸的二脖子叫罵著打滾,模著脖子爬起來就跑而且跑的更快了。
眾鄉親都是一陣哄笑。
王大學問對著二炮千恩萬謝。還要給二炮念一段「子曰」。
二炮趕緊制止他說︰「算啦!再咋說你也是俺哩老師,幫你一下也沒啥,再說這回是那孫子找事兒!以後他再欺負恁,就給我說,治他老子有哩是辦法!」
趙大爺拍著二炮的肩膀說︰「嗯,好小子。從小就看出來你有本事!管!」
二炮說︰「哈哈,我有啥本事?我就是看那龜孫兒不順眼,找個法治治他。」
王大學問拽著二炮問道︰「哎,二炮我就不明白啦?為啥你跟二脖子叫這牛都不答應,我一叫他就答應啦?能給我說說不?」
二炮笑著說︰「想知道啊,你聞聞你哩手。」
王大學問遲疑的聞聞自己的手,趕緊又掩住鼻子問︰「這——這是啥?咋恁s o氣?」
二炮笑著說︰「哦,母牛尿!恁家哩牛是個公哩還正發著情哩!聞見母牛尿當然得叫!哈哈!」
王大學問恍然,又問道︰「哪本書上寫啦?我咋不曉得?」
二炮說︰「孔夫子他媽說哩,沒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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