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這可怎麼辦啊?」楊娟一臉蒼白,心有余悸的看著楊武才道。
「怎麼辦,怎麼辦,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楊武才心疼的看著楊重,愁眉苦臉道。
「那你說,龐尊者要的是什麼東西?」見他一副魂不守舍,楊娟此時一改柔弱樣子,此事關乎到他們一家三口的命運,容不得半點閃失。
「東西…東西…」楊武才一手模著兒子的額頭,口中喃喃自語,忽的眼前一亮,仿似想起什麼一般︰「莫不是…」
「是什麼?」楊娟一臉疑惑,自嫁入楊家以來,她還真不知道楊武才有什麼瞞著她的。
「娟,你不知道,父親當年歸家,曾交予我一件東西,讓我妥善保管,不可說與任何人知曉!」楊武才眼含愧疚之色,埋首于雙臂間,聲音低沉道︰「現在想來,定然是父親有所預感!」
楊娟看著夫君痛苦的樣子,思及一家此時處境,不由悲從心來,抱住楊武才黯然落淚︰「那我們將東西交給龐…」
楊武才豁然抬首,斷然道︰「不可,父親死因不明,現在看來,很可能與這東西有關,說不定就是龐圖里暗中謀害!「
「這不行,那不行,你倒是想想辦法啊,咱們死了不要緊,可是重兒才八歲,總不能…嗚嗚!」看著昏睡不醒的楊重,楊娟再也掩飾不住心中擔憂,失聲痛哭起來。
「哎!」楊武才見此,手臂幾番抬起,卻最終落下,化作一聲嘆息,不想卻是被屋中布置所驚住。
不大的房間之中,擺設異常簡單,根本就是王墨入住之前的東西,只是屋中十數精致陣盤,擺落各處,顯得神秘異常。
之前他們心焦如焚,哪里顧得上觀察屋中擺設,此番情景映入楊武才眼中,面色幾番變換,怔怔的看著楊娟母子兩人,一咬牙,便起身向外走去。
……
「莫非他也知道那處所在不成?」想及此,龐圖里心中一緊,猶豫著要不要拼著破壞坊市規矩,出手將王墨當場格殺。
但抬首間瞥見王墨一臉淡然的樣子,心下卻是不由放棄了此想法。
一旁王墨將其面色一一看在眼中,心下有了計較,依舊淡然處之,絲毫沒有開口接茬的意思。
「哼,不知道這小子哪來的,怎麼會知道那件事?」面對王墨不言不語,龐圖里心下暗罵不已,口中卻道︰「只要道友不再插手此事,有什麼條件盡管提,只要在下能做到的。」
「嗯?」王墨心下一動,面不改色道︰「呵呵,道友說笑了,在下暫居楊家,總算是有一份香火情,還請道友就此離去的好!」
見王墨一副不瘟不火,軟硬不吃的樣子,龐圖里再好的忍耐也化作了無形,砰然起身,一身赤金元氣劇烈波動,顯然是怒極所致。
就在此時,原本緊閉的大廳木門卻應聲而開,只見楊武才一臉蒼白艱難的走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王墨面前道︰「前輩救我一家三口,晚輩無以為報,
說著,便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雙手舉過頭頂。
這一幕發生,龐圖里在一旁看的真切,周身元氣幾次波動,雙眼之中貪婪之意大熾,卻沒有付諸于行動。
看著楊武才手中那半圓形,黑乎乎一片,好似普通鐵片一般的物事,王墨雙眼一眯,大有深意的看了楊武才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接過。
楊武才感到手上一輕,卻依舊死死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上一口。
手握鐵片指尖輕輕摩挲過粗糙的表面,轉而看向緊緊盯著自己,亦或是盯著他手中鐵片的龐圖里,王墨嘴角微微翹起︰「龐道友,可是此物?」
「不錯,正是此物,只要道友將其交予我,本尊可以保證,絕不會再來騷擾楊家!」龐圖里眼中仿似只有鐵片一般,一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呵呵,龐道友說笑了,在下可沒有說過要將之交予道友!」王墨手腕一翻,卻將鐵片收入了儲物袋中。
「你…」此時日以夜盼的東西就在眼前,卻被他人收走,龐圖里一聲真元起伏不定,築基中期的修為砰然爆發,向王墨壓去。
呼啦!
大廳之中突起一陣狂風,吹打的桌椅四散滾落,獨獨兩人穩坐椅上,而楊武才卻是在王墨身旁,沒有被波及到。
這股怪風來的快,去的也快,嗖忽間便沒有了動靜。
深深看了王墨一眼,龐圖里旋即恢復了平靜︰「好好好,道友好手段,幾次三番引動本尊道心!」
听及此言,王墨眼角微不可查一抽,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呵呵,道友說的哪里話,在下可從未有得罪道友的想法!」
「嘿嘿,明人不說暗話,既然道友對此事已有了解,那本尊便不再隱瞞,更何況,那里也不是本尊一個人能夠前往探索之地!」龐圖里看著王墨嘿然一笑,竟是一改之前獨佔之意。
「哦!」王墨淡淡應了一聲,卻沒有過多表示,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龐圖里眉頭微皺︰「道友既然不想出賣這件東西,那我們聯手,想來可以得到更多的好處,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恕王某多問一句,此事只有我們兩人前去,還是有其他道友參與呢?」王某面上一喜,突然問道。
「呵呵,道友放心,此事非同小可,若非道友…嘿嘿」見王墨一副意動的樣子,龐圖里眼神一閃,卻是看向趴伏在地的楊武才。
目光及身,楊武才驟然一個哆嗦︰「前輩、龐尊者,晚輩發誓,絕不會將此事說出去!」
「哼!本尊只相信死人不會說出去!「龐圖里一聲冷哼,話中猙獰之意盡顯。
「好了龐道友,不要為難晚輩了!」見其將矛頭指向楊武才,王墨卻是不得不開口說話,其話中之意,他如何不懂,但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出這等事。
「也罷,看在道友的份上,便饒過你一家,但你要以你妻子跟孩子發誓,若是此事有半點外傳,嘿嘿!」龐圖里面色一緩,雖然語氣稍松,卻沒有就此放過楊武才。
「這…」听及此言,楊武才心下略一猶豫,仰首看向眉頭緊皺的王墨,繼而掃向盯著自己的龐圖里,心下一緊,繼而舉起右手,並攏三指向天,緊咬牙關一字一頓道︰「晚輩楊武才,在此發誓,今日之事若有半點泄露,那晚輩…晚輩…妻子及…」
「夠了,胖道友還是說說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吧!」王墨驀然開口,打斷楊武才接下去的話語。
不管楊武才一臉感激,龐圖里面上不瞞之色一閃,卻沒有就此發作,只是淡淡一哼︰「既然如此,那我們三日之後,坊市南門相見!」
「好,既如此,三日後見!」
見此,龐圖里不好再多說什麼,略一拱手,淡淡掃了楊武才一眼,便即離去。
「起來吧!」見他離去,王墨淡淡對楊武才道。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楊武才站起,一臉愧疚之色道。
王墨緩緩起身,再次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言向屋外而去,楊武才不敢多言,趕忙跟上。
來到平日修煉之所,楊娟坐立不安的抱著楊重,見王墨到來,趕忙起身相迎,卻被王墨揮手止住。
「今日之後,你一家可算安全,可有其他安身之所?」
「這…」楊武才夫婦一陣面面相覷,面露為難之色。
…
青山坊市,並不繁華的一處街角地段,掛著一面不大的商鋪旗面,人來人往間略顯蕭條。
後院之中,王墨獨自坐于房中,手握一塊黑色鐵片,好一會才緩緩睜開雙眼。
「呼,這東西到底是什麼,能讓一名築基修士如此念念不忘……」看著手中鐵片,王墨眼中疑惑之色甚濃,略一沉思後便轉手收入了儲物袋中。
這鐵片最是平常不過,表面毫無引人之處,王墨神識一番探查下來,卻是毫無頭緒,每次神識探如,給他的感覺,這東西就是普通的鐵片一般。
雖然沒有探查出根源,但三日之後,便會有結果,對此王墨也沒有太過在意。
翌日清晨,不大的小院之中,居中的屋門嘎吱一聲打開,便見王墨奕奕然走出。
「前輩早!」楊武才一臉感激之色,他們一家三口再也不用擔驚受怕,完全是眼前人之功。
「好了,不要叫什麼前輩了,就叫我東家吧!」王墨無奈道,認真算起來,他不過十八而已,被人前輩前,前輩後的叫著,實在有些不習慣。
「是是!」對于王墨的要求,楊武才自然不會反駁。
「好了,只要你們不出坊市,量那龐圖里也不敢如何!」王墨一臉平淡之色,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
楊武才小心的看了看王墨,心下長出一口氣,之前他在龐圖里面前將其父所留之物交給王墨,明顯是存了利用對方之嫌,但對方不僅沒有怪罪,而且還為他們一家安排後路,此情卻是讓他心生愧意。
「這院落之中,我以布下陣法,這里面有控制之法與我平時煉制的低階法器等一應雜物,足以應付到你們學會簡單煉制之法。但切不可大意,雖然在坊市之中對方有所顧忌,難免對方狗急跳牆!」王墨掏出一個儲物袋,將之交予楊武才,揮揮手不再讓他說話,便向店鋪外行去。
「前輩…」望著漸漸消失的身影,楊武才嘴角一陣蠕動,但卻沒有話語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