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走入秘藏閣,王墨沒有急著向內里去,而是走向一旁。
只見一方紫檀桌椅,其後坐著一名面容枯槁如樹干的老者,正仰躺在太師椅上小酣著。
王墨可沒有絲毫小看這貌似行將就木的老者,幾步走到近前,躬身一禮道︰「晚輩火雲峰陸展風,前來查閱術法!」
「嗯?」老者微微動了下,睜開惺忪的雙眼,打了個哈欠道︰「知道規矩吧?」
「晚輩曉得,這是晚輩身份令牌!」對于老者看似不禮貌的舉動,王墨渾不在意的依舊躬身將腰間令牌遞上。
「哦!」老者一把抓過,輸入其內一道元氣,便見令牌之上顯示出一排字跡,老者斜睨了一眼,便將令牌扔回道︰「去吧!」
「謝前輩!」王墨接過令牌,躬身倒退幾步,便向內里而去。
穿過一道門洞,便看到龐大的樓層之中,滿滿皆是擺放玉簡的鐵架,其上道道光華禁制閃爍,將玉簡保護在內。
「快看,是火雲峰的七師兄陸展風!」
「就是那有著風流儒士之稱的陸師兄?」
「不錯……」
有幾名眼尖的修士,看到王墨進入一層,不由交頭接耳談論起來。
更有幾名修士放下手中正在查看的玉簡,走到王墨近前︰「陸師兄好!」
「呵呵,諸位師兄弟好!」王墨手握折扇,向眾人一一頷首回禮。
「哇!真的啊,跟傳說一樣儒雅!」頓時有女修一聲驚嘆道。
听著耳畔傳來的議論,王墨向眾人歉意一笑,便向內里而去。
雖然在一層之中,都是築基修士所能夠修習的術法,但也有強弱之分,所以在第一層從里到外,分三重禁制。
看著面前的禁制,王墨身上真元一陣鼓動,原本青金色的真元竟是顯露出青藍兩色,顯然是那日老者所設下的禁制改變,是否有其他作用,恐怕就只有老者自己知道了。
腳下不停,向內里走去,感受著禁制之上傳來的壓力,只是輕輕一撞,便穿了過去。
一直來到第三重,里面的修士明顯少了許多,只有七八人而已。
看著眾人都在閉目查探手中玉簡,王墨沒有多做停留,便穿梭在一排排的架子中尋找起來。
以他腦海中的經驗,已經很少有法訣能夠打動他,王墨此行卻是奔著秘藏閣內的雷系術法而來。
修仙之人,雖然在達到一定境界之後,所有術法都能運用,但終歸是符合自身屬性的法訣威力最為強橫。
每每對敵之時,王墨便感到自身手段匱乏,除卻幾大靈器之外,加上殘缺的奔雷掌,已是有些應對不下的感覺。
縱然以他現在的修為,可以簡單運用法寶,但也只能發出幾次攻擊,神識之力便會告竭。
想那陸天虹,身為元嬰奪舍之身,也不過仗著神識強悍,但有修為牽制,也不過堪堪運用而已。
看著眼前單獨的一個鐵架,上面只有百十種的術法,王墨面含目光一閃。
雖然雷系元氣在諸多術法之中可謂最少的一系,比之其他術法多達數排成千上萬的術法而言,可謂少之又少。
但王墨卻是欣喜不已,畢竟術業有專攻,他缺的便是這些。
「《紫炎雷訣》?看名字倒是威風,不知是否真如其名!」看著面前的玉簡,王墨自言自語道。
手上運起真元,只听一聲細微的 啪之聲,便將禁制中的玉簡抓了出來。
貼在額頭處,用神識探查一番,王墨面上閃現一絲失望。
顯然,其中的術法,讓他不太滿意。
接下來一連看了十數種,都被他重新放回。
「嗯?奔雷手!」驀地看到第十七塊玉簡之時,王墨眼前一亮,趕忙將之抓在手中查探起來。
一會之後,王墨睜開雙目,其內喜色閃動︰「果然是二階頂級術法,只憑此法,便不虛此行了!」
想當初,只相當于一階頂級的奔雷手,便被他用到現在,屢建奇功,若是完整之後,威力必然更上一層樓。
而雷系術法,在諸多法術之中,本就以威力強橫著稱,比有著殺伐之術的金系術法都有強壓一頭。
完整的奔雷手,必然不弱于一般的三階初級功法。
沒有絲毫猶豫,王墨便將身份令牌取出,在鐵架之上的一處陣盤中一放即收。
便見玉簡之上光華一閃,再次恢復了本來面目。
王墨趕忙將神識探入其中,開始記憶里面的內容。
這些玉簡之中都有宗門高階修士所設下的特殊禁制,與鐵架之上的陣盤相連,只有從身份令牌之中扣除相應的貢獻額度,才會將禁制打開。
但也只有短短的一刻鐘罷了,每一名弟子只能抓緊時間,記憶其中的內容。
王墨神識本就遠超同階,不過半刻鐘便將里面的內容烙印在腦海之中,但為了不出差錯,仍舊小心的將之再次查探一番,以免有所遺漏。
「呼!」王墨欣慰一笑,將玉簡重新放回鐵架,掃視了一番剩下的玉簡,發現沒合自己的心意的,便收拾了下心情,轉身向外走去。
不著痕跡的撇了一眼二層入口,雖然知道那里面有著更精妙的術法,但此時顯然不是去看這些的時候。
穿過層層禁制,一一向打招呼的人微笑行禮,再次來到那睡覺的老者跟前躬身一禮,這才向外走去。
那老者在他走後,驀地睜開原本惺忪的雙眸,兩道異常閃爍的光芒透出,看著王墨的背影自言自語道︰「確實是不錯的小子,就是太娘了!」
原本輕搖折扇緩步而行的王墨,身形陡然一個踉蹌,趕忙將身形穩住,面露一絲尷尬,繼續向前走去。
但不等他走多遠,卻被一行三人攔了下來。
「吆,這不是名滿咱們清玉宗七峰的風流儒士陸展風陸師兄嗎,怎麼今個有空來這秘藏閣了?」一名略顯輕浮的年輕修士,沖王墨陰陽怪氣道。
「是啊,莫不是出門幾年,這次回來想妹子了?」另外一名同伴,在一旁幫腔道。
只有其中一名略顯高瘦的青年修士,沉著臉雙眼微眯看著王墨。
「呵呵,藍師兄、袁師弟、孫師弟,還請讓開,陸某要過去!」王墨微微一笑,向幾人道。
王墨心下暗暗叫遭,這三人他都認識,乃是第三峰天烏峰的弟子,袁青山、孫太青、藍曉峰。
而他所忌憚的便是這藍曉峰,當年陸天虹之所以離開宗門外出歷練,便是因為這人的糾纏。
只因陸天虹修煉邪功,將其妹籃曉月騙出,施展邪法取其真陰,致其死亡。
但因為他做事一向干淨,向來不會留下把柄,所以對于此事,宗門之中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但藍曉峰卻是認定了就是陸天虹所為,便開始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門來。
若非對方修為比之自身不弱,陸天虹恐怕早已設計,冒著被宗門監察的危險,將之滅殺。
最後不得已遁出宗門,終死在王墨手中。
「哎吆喂,陸師兄隨便走就是,這麼寬的路,小弟幾人可是擋不住的!」袁青山嬉皮笑臉道,只是其眼中的寒意于恨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聞言王墨微微欠身,絲毫沒有在意一般,便要饒過幾人向前行去。
但他身形一動,那邊孫太青卻是身形一閃,將去路再次攔住。
王墨不想與之糾纏,再次向一旁走去,但仍舊被兩人攔住。
看著不依不饒的兩人,王墨眉頭一皺,略帶不悅道︰「兩位師弟如此攔住在下,莫不是當陸某好欺辱不成?」
聞言袁青山一聲冷笑,頓顯不屑道︰「嗤,真是可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莫不是這主峰山道,成了你火雲鋒的不成?」
「哈哈,袁師弟,你這話就不對了,說不得陸師兄哪天被……嘿嘿!」孫太青哈哈一笑,向袁青山投去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看著兩人如此暗諷,縱然王墨知道他們所言皆是針對陸天虹,但此時他卻不想與對方糾纏,身上真元一閃,便要將兩人撞開。
「 !」
一旁默不作聲的藍曉峰,在看到王墨之時,便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見他身形一頓,登時鼓動元氣,將之攔了下來。
「藍師兄這是何意?」王墨將折扇一揮,面露不悅道。
「呵呵,只是有一言要對陸師弟將!」藍曉峰淡淡一笑道,看樣子卻是絲毫不像面對殺妹仇人一般。
聞言王墨眉頭皺起︰「還請藍師兄賜教!」
「人在做天在看!」藍曉峰一字一頓道,只是說完這句之後,嘴唇接連翻動,卻不見話語傳出。
「呵呵,小弟省得!」王墨定定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
其口型所表達的話語,他自然看的出來,卻是‘家妹之仇,不死不休’!
對此,王墨只能一笑置之,在宗門之中,嚴禁爭斗,除非上決戰台,一絕生死。
當初藍曉峰便是如此糾纏,才讓陸天虹不得已外出宗門歷練。
而王墨自然不會做這種無用爭斗。
說完,便向三人微微拱手,便向山下行去。
旁邊袁、孫兩人剛要將之再次攔下,卻被藍曉峰一把拉住︰「終有一日的!」
兩人聞言,只得恨恨的盯了王墨背影幾眼,便與藍曉峰一同向山上行去。
此時周圍已經圍觀了不少弟子,見幾人劍拔弩張的樣子,本以為會有一場精彩爭斗,卻不想幾人只是交談一番,失望下皆搖首嘆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