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之中,對于打算前往瑯琊密境的弟子,皆是有嚴格的規定,除卻築基後期之上的修士,一般不予準允進入密境。
畢竟築基後期修士乃是宗門後備力量,若是一次隕落過多,足以影響到宗門的發展。
畢竟這關乎到日後宗門內結丹乃是元嬰修士的數量,而對于這些進入瑯琊密境的修士在其內所得,宗門也不會讓其盡數上交,畢竟這些寶物乃是他們用命換來的。
所以一般宗門,都會收取三成,其余皆可用作與宗門兌換自身需要的寶物,諸如聚元金丹等珍貴靈丹。
時光如白駒過隙,又是一年而過,終于到了宗門弟子報名參與密境之行的日子。
王墨算計了一下時間,便從閉關之處走出,向火雲峰頂而去。
火雲峰頂有一處大殿,名曰火雲殿,一般是結丹宗師在此處為築基弟子講授課業之所,亦或者峰主召集弟子之處。
而在近幾日,便換做了築基後期弟子報名之處。
一路沒有耽擱,王墨便來到峰頂,看著並不多的人群,目光一閃,便向內里而去。
作為宗門弟子,除非壽數將近,一般情況下,很少有弟子前往如此險地。
他們沒有散修所經歷的廝殺,內心之中那一份上進之心,早已在順風順水的修煉之中消磨殆盡。
所以,每次密境之行,宗門傳送名額,都會剩下許多,而這些名額,便著落在那些沒有競爭過對手,但卻願意付出高昂傳送費用的散修身上。
不出王墨意外,此時在大殿內主持發放名額之人,依舊是鞏凡羅。
周圍之人見到王墨,目光之中皆是透出詫異之色,不明他此時到來,究竟是為何。
「大師兄!」王墨走到近前,躬身一禮。
「七師弟,你怎麼來了?」此時見到王墨,鞏凡羅略顯詫異道。
「呵呵,小弟想來取一枚傳送牌,還望大師兄準允!」王墨淡笑道。
「什麼?簡直是胡鬧!」聞言鞏凡羅一怔,眉頭緊皺道︰「七師弟,你可知道這密境之行的危險?」
「小弟自然知曉,但小弟近來修為難有寸進,想是遇到了瓶頸,去密境之中歷練一番,說不得突破機緣就在其中!」王墨面色平靜道。
「這……」鞏凡羅略一沉吟,對于王墨所言,雖然不會盡信,但也找不到不同意的理由。
王墨只是定定的看著他,並沒有出言打擾。
「也好,以你的修為,足以應對密境中的危險了!」許是感到王墨目光中的堅持,鞏凡羅眼中異色一閃即逝,便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符,交給了王墨。
「多謝大師兄!」王墨將玉符接到手中,拱手一禮道︰「小弟暫且告退!」
「嗯!」鞏凡羅微微頷首,便即點頭同意,看著王墨遠去的背影,不知在想著什麼。
周圍一眾修士,心下也是疑惑不已。
眾所周知,陸展風乃是火雲峰有名的天才弟子之一,有其師祝火雲的關照,加上其本身天資,日後結丹可謂板上釘釘之事。
而他此時前來索取傳送玉符,顯然是要進入密境之中,其中所冒的風險可想而知。
王墨取到玉符,便再次進入閉關之中,只是他不知道是,在他離去不久,鞏凡羅便接到一抹傳音玉符,便撇下一眾報名弟子,匆匆離去。
當他再回來之際,面色卻是頗為陰沉,顯然是遇到了些許煩心之時。
一眾築基弟子,自然不敢打擾,只是默默等待他發話。
而王墨回到閉關之處,不等他再次修煉,剛剛關閉的禁制驀地一陣閃動,便見一道華光閃過,傳入禁制之中,將其驚醒。
緩緩睜開雙目,走出密室,來到院外,舉目望去卻見一枚傳音玉簡,隨手將傳音玉簡攝出,捏在手中閉目查探一番︰「速來後山!」
簡短的話語傳出,卻是一嬌柔女音。
聞言王墨目中異色一閃,捏著玉簡眉頭緊緊皺起。
他自然听得出這女子是誰,乃是他素未謀面的師母,亦或者說是他所取代的陸展風的師母,祝火雲之妻張華雲,結丹後期宗師。
王墨進入清玉宗以來,卻是一直听說他們兩人閉關,不知值此關頭為何傳信于他。
但不管如何,此時王墨扮演著陸展風的角色,張華雲傳信,卻是不得不去。
檢查一番周身,確定沒有遺漏,王墨便向後山而去。
不多時,便來到一處洞府前。
將之前那枚傳音玉簡取出,單手掐訣一點,便見一道光華射入禁制之中。
那禁制散出一陣波動,向兩邊緩緩撤去。
王墨沒有猶豫,舉步踏入其中,那禁制在他進入後,便緩緩閉合。
走到內里,按照記憶中所得,沒費多少工夫,便來到一處庭院之中。
對于滿院的奇珍靈草視而不見,看著不遠處的涼亭,王墨大步流星走到近前,躬身一禮道︰「弟子陸展風,拜見師母!」
卻見那涼亭之中,正有一豐姿綽約的紅衣女子背對王墨,正是張華雲此女,聞言淡淡道︰「展風,坐吧!」
王墨目光一閃,便即坐入石凳之上,只是半邊身子騰出石凳,以示尊敬。
祝火雲夫婦將陸展風養大,卻是沒有一般弟子之中的那種敬畏,卻是多了一份親情。
這也是陸展風刻意為之,為的便是日後好將祝蘭英收入身邊,以作雙休伴侶。
「不知師母召喚徒兒到此有何吩咐?」王墨恭聲道。
「我夫婦待你如何?」張華雲緩緩轉身,淡淡道。
聞言王墨面色一緊,當即起身道︰「師父師母救徒兒于水火,將徒兒養大,傳授一身修為,恩同再造,展風一刻莫不敢忘!」
「呵呵,你不用緊張,師母只是有些事情要問你!」張華雲微微一笑,許是被王墨之言勾起回憶,面露緬懷之色。
「師母所問,但凡展風知曉,定不會隱瞞!」王墨此刻努力的扮演一個好徒兒的角色,好在他已有過一次經歷,又兼之有陸天虹的記憶,卻是回答的滴水不漏。
「你是師母看著長大,師母自然信的過你,此番喚你來,卻是為你師妹蘭英之事!」張華雲略一思索,便將其意說出。
「嗯?」王墨眉頭一皺,詫異道︰「師妹之事?」
「不錯,你們兩人的事情,你師父與我本來就贊成,但數年前你師妹性情大變,在我連番追問之下,才將事情說出!」張華雲深深看了王墨一眼道︰「你修行之心,可贊可嘉,但你知曉,我與你師父只此一女,若是你與她結為雙休伴侶,日後我與你師父,自然是全力扶持于你,祝你早日結丹,也不用前往瑯琊密境,冒此奇險!」
王墨心中一動,明白了事情始末,心下暗自嘆息,那祝蘭英對陸展風情根深種,顯然不會就此放棄,不成想竟是為了他將其在閉關之中的母親叫出。
但不管如何,此事卻是萬萬應不得,知道頭皮繃緊道︰「蘭英師妹天生麗質,弟子資質駑鈍,卻是配不上她,還望師母見諒!」
聞言張華雲面色一沉,一身結丹後期修為砰然爆發,以她宗師之尊,將話語說到這份上,為自己的女兒求婚,卻被一個軟釘子拒絕,饒是她心中早有準備,也是怒氣暗生。
王墨只覺身上一股大力壓來,眼角一陣抽搐,只是俯首貼耳侍立,不言不語。
好在這股氣勢來的快,去的也快,嗖呼即逝。
就在王墨暗自松了一口氣時,張華雲面無表情的盯著他道︰「好好好,不愧是我夫妻的好徒兒,你修行之心,我听蘭英說過,這點很好,師母也不再強求!」
「多謝師母體諒,還望師母代徒兒向師傅他老人家問好!」王墨俯身應是,但不等他松口氣,心下便是再次一緊。
「哼,你倒是撇的干淨,我女兒為了你死命要進密境,你倒是說說,此事該怎麼辦?」張華雲怒氣沖沖道。
想到今日接到鞏凡羅的傳信之時,她便一肚子火氣。
陸展風作為火雲峰的風雲人物,他將進入密境的消息,不過短短時間,便傳的沸沸揚揚。
祝蘭英在听得這傳聞之後,馬上便找了負責此事的鞏凡羅確認。
在得知確切消息之後,非要一張名額玉符不可。
對祝蘭英暗自有著小心思的鞏凡羅,自然不肯。
但祝蘭英為了能夠與‘陸展風’同行,不惜將其母喚出,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張華雲想以兩人雙休之事,讓‘陸展風’打消進入密境的念頭,哪知面前之人哪里是她的徒弟,而是另一個人。
「什麼?」王墨暗呼不妙,卻想不到祝蘭英默不作聲的竟然做出這等事,恐怕此行又要有所變數。
但不等他說什麼,便覺身上驟然一緊,道道華光閃爍間,瞬間便被禁制于當場,渾身不得動彈分毫。
王墨心下大駭間,這結丹初期與後期差距如此之大,便听耳邊傳來聲音。
「哼,我也不管你是為何進入密境,但為了蘭英,你也別怪師母,只能將你禁錮于此的,待密境之行結束後,師母自然會放你離開!」張華雲沉聲道。
她也不願如此做,若非祝蘭英死活都要進密境,而瑯琊密境又太過凶險,她如何肯讓她進去?
只能將王墨困于此,待日後好生寬慰就是。
王墨聞言,仰首看向張華雲,目光一陣閃爍,是否要將那神秘老者給的青色令牌取出之際,場中再次傳來一道清脆喊聲,令他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