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為何珊兒沒有醒來?」
在另一處院落中,王墨眉頭微皺,看著仍舊保持著原來樣子,一手伸出接著微光,俏臉微揚看著窗外的楊珊兒肉身。
其眼眸之中的灰色雖然盡去,卻只有著一份呆滯在其中,絲毫不見醒轉的樣子。
「可能是她神魂在玄陰天珠中還沒有出來吧,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能醒來!」
寒煙清麗的面頰之上掛著淚痕,面無表情的起身,素手緩緩抹過臉頰,面無表情道。
「嗯!」
就在其話音方落之際,原本毫無動靜的楊珊兒,黛眉微皺的發出一聲嚶嚀,繼而嬌軀一晃,似是要摔倒一般。
「珊兒!」
不待其摔倒,一直盯著她的王墨,身形一晃便出現在其身旁,將之攔腰抱住。
「嗯!」
楊珊兒似是頗為不清醒一般,鼻端發出一聲帶著申吟般的輕哼,玉手落在額頭處,揉著那緊皺的眉頭,微眯了下眼眸,似是察覺到自己被人抱住,登時慌亂般的掙扎扭動起來,並發出一聲驚呼︰「你是誰,放開我?」
「珊兒,我是王墨!」
見她一副不認識自己的樣子,王墨眉宇間深深皺起了一個‘川’字,略顯焦急道。
「王墨?」
聞言,楊珊兒一愣,口中咀嚼了一遍,但下一刻,卻再度掙扎起來,並試著推開他︰「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怎麼會這樣?」
王墨看著楊珊兒臉頰與眼眸中對自己的懼怕之意,豁然轉首看向寒煙,雖然沒有爆發自身氣勢,但卻儼然帶著一絲質問。
「哼,我怎麼知道?」
寒煙美眸微紅,瞥過螓首不看他。
「你放開…….」
「哎!」
王墨轉首看著楊珊兒,驀然嘆息一聲的松開雙臂,看著她如驚弓之鳥般,手腳並用倒退著向牆角移去。
「妹妹別怕,姐姐在這!」
驀地,寒煙突然出聲,走到其近前,一把將她攬在懷中。
「姐姐?」
出奇的,楊珊兒沒有再掙扎,眼眸中反而露出一抹好奇與親近的光芒,身子在其懷中縮了縮,似是在躲避什麼一般。
「你……」
王墨眉頭緊皺,便要質問是不是寒夢月搞鬼,亦或者她本就沒有打算交出楊珊兒肉身,但看到寒煙眸子中那一抹倔強與報復般的光幕,不由沉默不言。
寒夢月歸墟那一道秘術,他曾在天鳳玄宮之中看到過有關記敘,而其神魂散去的那種波動,也沒有作假。
「呼!」
沉默中,王墨思量了好一會,才輕吐口氣,看向兩女道︰「你們等一會,我去安排輛獸車,離開天雲城!」
「哼!」
寒煙寒著一張俏臉,冷哼一聲的扭過螓首,但卻沒有反駁,似是默認一般。
只是其懷中的楊珊兒,先是怯怯的看了他一眼,便迅疾再次躲了過去。
隨著王墨打開一道禁制,走出院落,便再度將陣法關閉。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他實在是怕寒煙再如上次一般,帶著楊珊兒不聲不響的離開,若真如此的話,他說不得要冒奇險,在天雲城大鬧一場了。
「姐姐,那個很凶的人是誰啊?」
楊珊兒似是認同了寒煙一般,小心翼翼的問道。
「一個很可惡的人!」
寒煙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便不再多言,但其眼眸中卻沒有多少恨意。
在其看來,自家老祖的選擇,恐怕也是一種解月兌,她只是怪,還有一絲怨懟,至于怪什麼,怨懟什麼,恐怕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看到她如此神色,楊珊兒縮了縮脖子,也不再多言,宛若小孩子一般,窩在寒煙的懷中,似是頗為依賴的樣子。
不多時,一陣淡淡的金芒閃過,王墨已然歸來,看著真似是兩姐妹般的兩女道︰「走吧!」
「夏瓊崖那里你不需要交代一番?」
寒煙扶著楊珊兒,在經過王墨身邊之時,驀然道,卻是沒有問去哪里,渀似任由王墨安排一般。
「無妨,此事他會安排好的!」
王墨略一搖首,繼而輕輕一點地面,金芒閃爍中沒入其衣袖之中消失不見。
三人出得院落,經過一道亭廊,出了這處客棧,在門口處早已一名修士,牽著一輛獸車等待。
見得三人出來,趕忙將車簾打開,伺候三人上車廂。
「出城!」
王墨淡然一語,便即登車,並探出神識在四周掃視一番,確定無人才關注,才將車簾落下。
只是在其落下之際,微不可查的沖一處微微頷首,渀似示意一般。
三人坐好,那修士得了指示,這才駕馭獸車,嗒嗒嗒的向南而去。
沒有人注意到,在一處角落之中,一名身穿斗篷的身影,看著遠去的獸車,似是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嘆息。
或許這聲音傳出了,卻淹沒在人聲鼎沸的街道之中。
不多時,直到獸車消失不見,那身穿斗篷之人,也默默轉身離去,向北而行。
……
出得天雲城後,王墨祭出青風舟,載著兩女一路南下。
三人中,王墨與寒煙,皆是閉目打坐,一副絲毫不關心外事的樣子,只有楊珊兒依偎在寒煙身旁,小腦袋卻是瞅著舟外,頗為好奇的張望著。
「她現在是什麼情況,能跟我說說了吧?」
王墨閉目端坐,神色絲毫沒有變化,暗里卻用神識向寒煙傳音道。
在一旁的寒煙,如他一般,听得傳音,只是稍微皺了下眉頭,卻是沒有回話。
「關于令祖之事,我不想多談,但珊兒情形,與令祖所言頗有出入,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她這幅樣子,王墨略一沉默,但仍舊耐著性子問道。
在其心中,楊珊兒不僅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心底一片樂土的回憶之地,是他疲憊之中,心神可以逗留得到緩解的地方。
當年山村的一幕幕,無不帶給王墨一抹暖意,令得他在這爾虞我詐的修煉界中,心靈有一個可以停泊的港灣。
可以說,王墨至今沒有背棄自己的信念,當年的事情,也給他很大的力量。
「她現在,應該是在吸收家祖歸墟時,留下的一點記憶,雖然家祖歸墟而去,讓出了玄陰天珠的掌控權,但她修為太弱,根本無法掌控這樣的至寶,若非當年家祖身受重創,神魂借助玄陰天珠之力存活,將玄珠的威能降到最低,當年她未散去的神魂,根本無法進入其中,更何談融合了,恐怕甫一接觸,便會被其中的玄陰之力凍結!」
寒煙沉默了好一會,才輕咬紅唇,向其傳音道。
「接受記憶?有沒有什麼方法打斷?」
王墨眉頭緊皺,再度傳音道。
他很清楚,如此接受記憶,會是怎樣一番痛苦之事。
如搜魂一般,直接看一個人的記憶,其信息量何其磅礡,足以讓心智不堅定之人受到極大的沖擊。
楊珊兒當年才煉氣修為,縱然修煉出了神魂,但卻太過弱小,比之寒夢月的神魂,縱然她是重傷之下,也是螢火與皓月一般。
如此接受其記憶,難免會受其復仇的念頭所影響。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想來,家祖應該只是將玄陰**訣與祭煉玄陰天珠的方法傳給了她!」
寒煙淡然為其解釋道,但言及玄陰**訣之時,卻是忍不住的睜開眸子,看了一眼楊珊兒。
好在楊珊兒此時正被舟外的景象吸引,絲毫沒有注意到寒煙的異樣。
「那就好!」
王墨輕舒口氣,便沒有再多問,只是如同寒煙一般,在听及玄陰**訣之時,不禁睜開雙目,看了楊珊兒一眼,眼眸中劃過一抹堅決,似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
「嗯?」
但下一刻,王墨面色一變,陡然仰首向上方望去。
……
遠在天鳳州天鳳玄宮深處,一座幽靜的山谷中,其內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布置的頗為雅致。
在谷中心,一個不大的小湖,周圍遍布大小不一的光滑鵝卵石,其上正做著一名身形嬌小的紅衣女子。
驀地,空氣中閃過一絲奇異的波動,漣漪湛湛中,一個滿臉俏皮之色絕佳女子,一身飄逸的紅裙白紗從內里一閃而出,正是天鳳玄宮之主——鳳無瑕。
悄然走到那紅衣女子近前,眼眸之中滿是狡黠之色,躡手躡腳的走到其背後,大聲喊道︰「師父,又在發呆了,是不是在某人了啊?」
那女子坐在光滑的鵝卵石之上,褲腿高高卷起,一雙瑩白的玉足,浸在清澈的湖水之中,玉手托著腮幫子,儼然一副在思考什麼的樣子,甫一听得身邊出現聲音,登時驚叫出聲︰「啊!」
听鳳無瑕之言,這女子正是涅槃重生的鳳曼青,亦或者改名自生的鳳青月。
「死妮子,嚇死為了,是不是以為你現在修為比我高了,就可以仗著修為欺負師父?」
看清來人,鳳青月沒好氣的站起身,捧起湖中清水便潑,繼而一手掐腰,一手指著鳳無瑕,面頰之上略帶微紅,毫無形象喝罵道。
「哼,是有怎麼樣,就是仗著修為欺負你,想當初你可沒少欺負我!」
鳳無瑕卻是俏臉一揚,毫不在意的躲過潑來的湖水,笑嘻嘻的反擊道。
「好哇,你就不怕我日後找你算賬?」
見她如滾刀肉般的模樣,鳳青月一時不由語塞,但卻轉瞬再度向其潑起水來。
「咯咯,師父,你現在就算是融合了那滴天鳳之血,想要達到化神之境,起碼也要千年之後,到那個時候,我說不定……」
鳳無瑕嬌笑著,肆無忌憚的與自己的師父嬉鬧,宛若數千年前一般,只不過受欺負的一方,卻是轉換了過來。
「不許胡說!」
不待其話語說完,鳳青月柳眉倒豎,厲喝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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