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李儒天深吸一口氣,縱然心底極為壓抑,但其修行千年,早已養成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深深看了王墨一眼,淡淡道︰「王道友,不知你這些妖獸煉材從何而來?要知道,我等可是與妖族聯手共抗魔修,若是傳出去,恐怕會引起諸多爭端啊!」
眾人聞言,面上神色不由一滯,略一回味李儒天的話語,不由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玩味笑意。
正如其所言,此事可大可小,若是王墨偶然所得也就罷了,但若是獵殺妖族修士而得,其中意味可就大了。
當然,若是王墨肯舍得些許身外之物,那此事也說不得可以輕巧的遮掩過去。
但此地如此多元嬰聖者,就看王墨如何處理了。
這時候,不少修士,也是看出了李儒天話里話外針對王墨的意思,畢竟他們都不是笨人,連同之前其意有所指的話語,儼然是有意挑起眾人對王墨的不滿。
「呵呵,李宗主身為煉器宗之主,又是天風大陸修煉界頂梁柱,思慮果然周詳,對于李宗主如此掛心兩族關系,王某深感敬意,但這些妖獸煉材,卻是當年在天鳳玄宮之時,用五階靈草玄靈煉神草與鳳宮主交易所得,自然不會有什麼爭端了!」
王墨淡然一笑,深深看了李儒天一眼,言語之間,已然將所有干系撇清。
不是他膽小怕事,不敢應承此事,而是這些妖獸煉材,確實是當時交易所得,除卻妖嬰與幾樣他自己留下的煉材,另外便是鳳無瑕取了其中一件四階妖獸後期的皮革,為其煉制了一件上品真寶的甲衣。
當時鳳無瑕捉弄的眼神,王墨至今可是記憶猶新。
他很清楚其中的意味,鳳無瑕就是以他當時結丹之境,根本無法祭煉那等寶物,想要看他,眼見寶物在前,卻無法使用的干著急樣子。
只不過,她想不到的是,短短甲子于年,王墨已然將那件甲衣祭煉純熟。
「哈哈,老夫倒是忘了,道友從天鳳州游歷歸來,可是帶了不少其中的特產寶物,諸位道友還不快快與王道友交易,不然可就要空手而歸了!」
李儒天哈哈一笑,將臉上的陰沉掩去,仿似沒有任何其他之意般。
「諸位道友可以盡情一觀,只要拿出等價煉材與靈石,便可取走所需之物!」
王墨嘴角微翹,渾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轉而看向一眾元嬰修士。
此時此刻,這些叱 風雲的元嬰聖者,大半收起了那一絲小心思,神情專注的查看起上面的寶物來。
縱然給他們幾個膽子,貪圖其寶物,也不敢在如此明目張膽的情形下搶奪。
當然,也有不少人沒有放棄,等待日後圖謀,只不過,他們能否在此次大戰之中存活,那就是另一個說法了。
一時間,這場臨時舉行的交易大會,再次如火如荼的進行下去。
其中最引人注目者,當屬王墨無疑。
足足兩個時辰,王墨在台前與一眾元嬰聖者砍價與商談,每每拿出幾樣靈丹亦或者其他寶物,皆是讓在場之人一陣驚嘆。
對于其好不遮掩自身寶物的行為,讓不少老一輩元嬰聖者,皆是看的眉頭大皺不已,心下不由看輕了他幾分。
至少大半元嬰修士,對于這位只不過兩百年便修行至今境界,縱然機遇不凡的‘暴發戶’,除了羨慕嫉妒之外,皆是生出了不屑之意。
一個不懂得收斂之人,在紛爭繁雜的殘酷修煉界中,是決然活不長久的,更何況,此時正值整個天風大陸動蕩之際。
但王墨卻是恍若未覺一般,依舊興致盎然的與最後幾名元嬰修士討價還價,待得將其手中煉材收入囊中,這才意猶未盡的一收剩下的幾樣寶物,奕奕然走下台。
「多謝李宗主了!」
在其經過李儒天面前之時,王墨驀然駐足,眼眸中閃過異樣的神光,面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似是誠懇,又似是調侃的拱手一禮道。
「呵呵,為諸位道友提供方便,這是老夫應該做的事情!」
李儒天嘴角一陣抽搐,努力維持著淡然的笑意回道。
看著王墨向自己微微頷首,走到遠處一個空位,神情淡然的安坐,李儒天狠狠的咬了咬牙,深吸口氣的平復下心緒。
心底卻是驀地升起一股寒意,在王墨那一眼看來的一瞬間,他竟然有種被對方看透的感覺。
這是在他修行近千年至今,惟獨幾次面對化神大修之時,才有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是意味著王墨修為亦或者實力在其之上,而是讓這位只差一步便可邁入化神之境的新任宗主,意識到對方竟然有著能夠晉入化神的潛質。
只不過,李儒天不清楚的是,王墨那一眼,昭示著他兩世修行至今,這一次的輕狂之舉,卻是其刻意而為。
因為其發現,自身修行的心魔所在,那便是顛沛流離的困苦生活,已然沁入其心神之中,成為他修行之中的桎栲。
人生難得幾輕狂,誰言少年總彷徨,縱使他朝笑談間,不若幕晚夢黃粱。
這一刻,繁雜的交易仍舊在進行,可在角落中的王墨,卻是緩緩閉上雙目,沉浸在一場心神蛻變之中。
……
「鳳仙子,可知鳳青月道友在何處,為何傳音不見回轉?」
天鳳玄宮結丹弟子修行之所中,王墨向近前一位絕色紅衣女子拱手一禮的問道。
自上次交易會結束,王墨與煉器宗一行,兼之前往天鳳州的修士,已然傳送到鳳陽城之中。
只不過,有些修士則是借此來天鳳州尋找一些特殊材料,並未如他之前所料,盡數都是為參與抗魔之戰而來。
當然,真正一心參與此戰之人也是不少,盡數通過傳送陣,前往了臨近魔域的邊境宗門之中。
王墨卻是憑借當年鳳無瑕給他的令牌,直入天鳳玄宮,本傳音于鳳青月,想要見一見鳳無瑕打探一番近況,卻不想其絲毫沒有回音的樣子。
不得已下,王墨只得找上面前女子,當年與他有過數面之緣的鳳家長女鳳盈盈。
「王兄,你有所不知,青月師祖已經數十年未曾出現,據家師言及,乃是在宮主重傷閉關之後,便被鳳無憂老祖帶走了!」
鳳盈盈小心謹慎的打量了一番四周,這才小心翼翼道。
從其神色之中,在自己洞府內都如此謹慎,可見其言語之中的信息,是多麼驚人。
「鳳宮主重傷閉關?鳳青月被鳳無憂帶走?」
王墨眉頭緊皺,眼眸中滿是震驚之色的看著鳳盈盈道。
「嗯,數十年前,宮主突然宣布閉關,一切事宜盡數交予了師父,若非我與師父的關系,略微知道一點,外界到現在,都不知道具體情形,但或多或少也是猜出了些許!」
鳳盈盈眼眸中滿是焦慮之色,儼然這些年來,抗魔之戰帶給了她極大壓力。
「那現在,除卻鳳炎華前輩之外,還有哪位化神修士坐鎮?」
王墨深吸一口氣,謹慎問道。
通過一番交談,他已然知曉,憑借天鳳玄宮多年底蘊,兼之玄靈煉神草之助,天鳳玄宮在這緊要關頭,鳳炎華與鳳羽華兩位元嬰大圓滿巔峰修士,終于一舉突破到了化神之境。
若是在平時,必然會大舉宣揚以做慶賀,但此時正值魔修入侵之際,化神修士必然戰斗在第一線,其是福是禍,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鳳青月,亦或者說當年涅重生的鳳曼青,被鳳無憂帶走,王墨心下卻是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但以他此時的修為而論,縱然想管,恐怕也無濟于事,很可能還要觸怒這位大陸絕頂大修士,引得殺身之禍。
一時間,之前計壓眾多元嬰修士,將煉器宗一眾逼的絲毫不敢對他起異心,剛剛經過一次心神蛻變之後的王墨,心底再次沉重起來。
尤其是,鳳無瑕莫名重傷之事,宛若巨石一般壓在其心頭,令得他心底略有些堵的感覺。
「只有家師一人,其余化神老祖,皆是坐鎮在第二防線,只不過自從宮主閉關,少了她,第二防線已是岌岌可危!」
鳳盈盈倒是沒有隱瞞,將自己所知盡數說出道。
「我想見一見鳳前輩,不知可否勞仙子通傳一聲?」
「這……不瞞王兄,雖然以你的身份想要見家師不難,但值此時期,家師處理之事極多,此時難辦!」
鳳盈盈面露猶疑,有些為難的說道。
「你將此物交予令師,若是她不見也就罷了,在下自去邊界!」
對于其言,王墨明白其中之意,略一沉吟,手腕一翻的取出一枚赤金令牌,沉聲道。
「嘶……大長老令牌!」
看到此物,鳳盈盈倒抽一口涼氣,美眸中滿是震驚之色的道。
「大長老令牌?」
聞言,王墨神情一呆,心下苦笑不已,感情那位鳳無瑕宮主,已然有意將他納入天鳳玄宮作為外姓長老,不然何以給他諸多方便?
只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關鍵是要見到鳳無瑕,與之商議一些事情。
但此時鳳無瑕重傷閉關,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先見一見現在天鳳玄宮的掌控者鳳炎華,看是否有機會見到鳳無瑕。
若是不能的話,那只能再找他人商議了。
「不錯,此物正是我天鳳玄宮大長老令牌,我曾見家師用過此物,整個天鳳玄宮也不過五枚而已,看來此物應該是宮主交予王兄的了?」
鳳盈盈鼓脹的胸脯狠狠的起伏了幾下,掀起一片美景,平復了下心緒,定定看著王墨道。
「不錯,還望仙子快去快回,此事至關重要!」
王墨將令牌放在鳳盈盈手中,略略一按,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