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那十數名修士一時面面相覷,面頰之上滿是冷汗的不知如何是好,目光游歷的在一眾修士中來回梭巡。
當其目光落在某人身上之時,卻是渾身一個哆嗦的趕忙瞥過投去,絲毫不敢多看一眼的樣子。
「嘿!」
王墨嘴角微微翹起,雙目之中寒芒爆閃,面上不懂事聲色,心下卻是涌起陣陣殺意。
自他初臨五嶺山之時,便被另外兩名元嬰修士侯雲昌、劉啟明分派了這一處山峰的礦府之中。
五嶺山之所以有此名,不止是其有五座山峰,最主要者便是其地底的五道主要分脈,另有五靈山之諧音。
此處原本是幾處二流宗門共同擁有,但在這幾處宗門紛紛被魔修覆滅之後,其所屬便落入了離這里最近的雲霞宗之手。
但如此一來,便惹得幾宗殘留修士與諸多散修的不滿,不得已下,雲霞宗便為此分派了五嶺山礦府利益所屬。
由雲霞宗、原屬幾宗各佔兩個礦府,最後一個則交由散修掌管。
只不過在這處礦脈被魔修攻破,肆意開采之後,只出產為數不多的靈石與元石之後,鎮守此處的元嬰修士,也由原本的七名,成了現在的三人。
縱然如此,散修一方的元嬰聖者,也在這數十年間死了兩人,而王墨正是第三人。
之所以派他來此,恐怕也是存了他乃是外地修士,對于此處極為不熟悉的心思,更兼之,其修為不過元嬰初期罷了。
如此一來,兩方便可聯合壓制,讓其忍氣吞聲,亦或者直接知難而退,第五礦府自然又是落入兩者掌控之中。
雖然此處礦脈已然沒有數十年前豐富,但其對于低階修士的誘惑,卻是極大。
而沒有掌管者的第五礦府,自然就成了其余兩大元嬰修士盤剝的主要對象,兩者聯合,縱然是那些散修再有怨言,沒有為其撐腰者,面對兩人只能忍氣吞聲。
久而久之,除卻一些實在無路可走的修士,與在兩大元嬰聖者威壓下不敢離開之人,掌管個個礦道靈石與元石收取的執事,從其中大肆收斂資源,供給兩人。
更是克扣挖坑修士應得資源數量,稍有不滿者便會被攻擊,更有甚者,還會暗中滅殺。
這就是數月來,王墨所得的信息。
這一切,不得不讓他感嘆,縱然是大敵當前,為了利益,也難免有些人使盡了心思。
「是趙隊長讓我做的,若是我不做,他就扣我的元石!」
驀地,一名煉氣期修士再也忍受不住,狠狠吸了幾口氣,似是在為自己打氣一般,右手猛的向前方一名築基修士指去。
「孫友明,你胡說八道什麼?」
那名被其指的中年修士,豁然面色大變,滿面怒意與恐懼夾雜,手臂微微顫抖,眼珠子亂轉,隱隱有凶芒閃過,似是在考慮要不要出手將之滅殺的樣子。
「哦,你且退下,還有誰願意指證?」
王墨淡淡掃了那趙隊長一眼,繼而掠過其余之人。
那名煉氣修士孫友明渾身一個顫栗,驀地虛月兌趴伏在地,狠狠的喘息著粗氣,儼然一副緊張過過度,卻又突然放松下來的狀態。
而那名被王墨目光掃過的築基修士趙隊長,卻是猛然面色蒼白,豆大的汗滴滾滾而下,雙腿直打擺子。
「是劉隊長……」
「是……」
其余幾人見狀,似是以為只要指證了指使之人,便可如孫友明一般得月兌處罰,不由紛紛出言指證幾名築基隊長。
「看來,你們幾人就是罪魁禍首了,某家這里可留不得你們這些隨意殘殺同道之人!」
王墨嘴角微翹,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雙目微眯的一一掠過這十數名築基修士,刻意放緩了語速道。
並在說話之際,有意無意的放出了一絲久經殺戮的氣息,更是使得原本就寂靜的廣場之上刮過了一股莫名的寒風。
噗通!
那些築基修士,一時間心中有鬼者驀然承受不住這股壓力,不由自主的跪倒,滿眼恐懼之色的看向王墨。
其一生修煉至今,所滅殺之人大多便是比自身修為高者,兼之其所經歷的殺戮極多,其煞氣之強,可想而知。
縱然是稍縱即逝,也不是這些築基修士能夠抵御的了的。
宛若追入血腥抵御之中一般,甚至有幾名心神不堅定之人,眼眸中的光彩都出現了一絲渙散,渾身顫栗中,嘴唇蠕動,仿似在自言自語。
其表現,宛若看到了極為可怖的情形一般。
「啟稟前輩,晚輩只是奉命行事啊,都是錢執事執事晚輩做的!」
「前輩饒命,是李執事指使小人做的啊!」
「回稟……」
如之前一般,這些人在強大的壓力之下,終于承受不住心底的恐懼之意,紛紛出言指向最前方中的結丹宗師來。
一時間,整個廣場之上,除卻那幾名在恐懼壓力下,顯得歇斯底里的修士,便只剩下近兩千人的呼吸聲,在微風中緩緩飄蕩。
「既然是罪魁禍首之人,某家有言在先,留你們不得了!」
王墨驀然踏前兩步,周身氣勢轟然而起,一股狂風便即向眾修席卷而去,仿似下一刻便要出手滅殺一般。
「王道友息怒!」
就在王墨看似即將出手滅殺那幾名面色大變的結丹修士之際,天際之上驀地傳來兩道幾乎同時發出的呼聲。
繼而便覺兩道極強的氣息轟然落下,將王墨散發出的氣息擋住,並有聯合向王墨下壓的趨勢。
兩道各色不一的霞光驀然升騰繼而一斂,露出兩道一瘦一高兩道身形,正是之前與王墨見過一面,便沒有再次會面的侯雲昌與劉啟明兩位礦脈鎮守元嬰聖者。
「兩位道友,這是何意?」
王墨眉頭微皺,露出一抹不滿之意的質問道。
但其心底,卻是冷笑不已。
兩者在上空雲團之中隱藏許久,自以為憑借元嬰中期的修為,便可瞞過表面只有初期修為的王墨,卻等到王墨看似真要滅殺這幾名結丹修士之時出手攔截,其意已然溢于言表。
「呵呵,王道友何必動怒?不過是幾個晚輩貪心而已,略施懲戒便算了!」
侯雲昌干瘦的面頰之上胡子微微翹起,露出一抹和洵的笑容,仿似和事老一般的道。
「不錯,此時正值抗魔之戰的關鍵時刻,五嶺山礦脈本就缺少挖礦修士,此舉頗為不妥啊!」
劉啟明面容頗為嚴肅的看著王墨,一副語重心長的道。
「略施懲戒?缺少挖礦修士?」
王墨嘴角微翹,口中自語,驀地一指那數十名站立在遠處,一副敢怒不敢言的修士,沉聲道︰「若非我出手將他們暗中救下,是不是他們死了也就白死了?」
「那以道友之意,要如何處置?」
侯雲昌面頰一抽,有些拿不準的問道。
「嘿,殺人者,人恆殺之,自然是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王墨冷笑一聲,目中露出一抹陰狠的掃過那些主事之人。
這一刻,王墨給人的感覺,就如不懂收斂,得理不饒人的混混無賴一般,仗著修為,硬是要這些人抵命。
「如此太過,道友如此肆意殺戮,實在有些不妥,不若暫且饒過他們,讓他們將功補過如何?」
兩人互視一眼,心下頓起不屑之意,但仍舊不動聲色的為這些人求情,劉啟明則是面色一板,隱隱有向王墨施壓的問道。
看著兩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仿似雙簧一般,王墨心下冷意迸射,但卻無意與之自此翻臉。
畢竟自身需要一處還算穩定之處修煉,二來自己初來乍到,若就此將兩名不弱的元嬰聖者得罪亦或者打跑,都會落得一個欺人太甚不好相處的惡名。
現在這些人之所以沒有明目張膽的氣壓到他頭上來,不過是因為他與天鳳玄宮的關系罷了。
但現在抗魔之戰正處于膠著之中,二來天鳳州流言四起,傳聞鳳無瑕重傷閉關,雖然有兩名新晉化神大修坐鎮,但如此時期,誰又會為了一名僅僅是有過交易的元嬰修士,而得罪諸方勢力?
「將功補過?依劉道友意思,要如何個補過法?」
王墨洶洶的氣勢一斂,似是被兩者的氣息壓制一般,有些示弱的收回氣息問道。
「自然是讓他們安分守己,以待後效,若是再有如此行徑,嚴懲不貸!」
候、劉兩人暗里打了一個眼色,劉啟明義正言辭的狠狠瞪了那些人一眼,看向王墨正色道。
其雖然很嚴肅的看向那些忐忑不安的修士,但其樣子,落在眾人眼中,卻是使得他們心下大松了一口氣。
連帶著一直低個不停的冷汗也化作了一層白毛虛汗,神色也沒有了之前的緊張。
「這恐怕不妥吧?如此一來,如沒有懲罰有何異?要我如何向這些險些遭了他們毒手之人交代?」
王墨眉頭微皺,看了那數十名修士一眼,有些不滿的道。
「呵呵,這個好辦,王道友有什麼想法說出來便是,畢竟這里是你掌管的礦府,老朽與劉道友也不過是給你一些建議而已!」
侯雲昌面色和藹的掃過那些人,看向王墨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道。
「不錯,王道友盡管說便是,我兩人必然不會多做干涉便是!」
劉啟明面上譏諷之色一閃即逝,心底對于這大陸之上傳聞甚廣的王墨,更是有了不屑。
自覺在兩人威壓下,對方也不過是個欺軟怕硬之徒罷了,儼然沒有了之前‘欺凌’這些後輩修士的強硬。
「既然如此,那就廢除修為,仍入礦洞深處,任其自生自滅好了!」
王墨雙肩一聳,神色淡然的掃過那些當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