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吼.
驀然,狂暴的陰寒煞氣沖天而起,九道巨大的血影,仿似接天連地般從下方一涌而出。
磅礡的威壓,霎時間彌漫了整個虛空,將這一方天地盡數籠罩,壓制的鸞靈族護城軍所有人,盡皆面色發白,頭皮發麻,心神更是震顫不已。
九道血影仿似來自地獄的魔神,毫不掩飾自身無盡的幽寒氣息,瘋狂的舞動那不似手臂的巨大觸手,猛然間道道血焰激射而出。
「什麼東西。」
鸞風莫身為六階巔峰強者,又是靈族之身,自身靈識自是敏銳無比,轉瞬便發現了下方異常。
令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到底是怎樣的強者,會避過他的靈識,在如此關頭,突施辣手。
但不管如何,其他已然沒有多想的必要,因為在下方,瞬息間出現了一張,連他都感到心驚肉跳的龐大巨口。
漆黑的洞口中,滿是血焰觸手般的揮舞,令人不寒而栗,更有一股龐大的無以復加的吸攝之力閃現,仿似能夠連神魂與自身精血法力,都從體內抽出一般。
啊啊啊。
淒厲的慘嚎,驀然響起,鸞風莫繃緊了全身法力之際,那些不過五階巔峰的靈族護城軍,已然被吸攝了神魂。
只見得一道道各色霧氣流光,從那數百人的身體中飄出,連帶著身體都向下方巨口陷落。
令人亡魂大冒的是,那些流光赫然是這些靈族護城軍的元神,這些人的身體,在下落的同時,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了灰白,干癟下來,好似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生機。
「不。」
磅礡的吸力,連鸞風莫都只是堅持了片刻,便向下墜落,更遑論其他人了。
只見原本還氣勢洶洶,圍殺著博雅商行五人的護城軍,轉瞬間便如雨點般不斷下墜,發出聲聲淒厲的慘嚎。
那名袁姓青年,在強弩之末時,驀然遭受驟變,原本以為必死之局可以得月兌,但令他心下同樣發寒的是,自身同樣受那恐怖的吸攝之力所控。
與此同時,鸞風莫鼓動了自身所有法力,瘋狂的抵擋著磅礡吸力,但令他絕望的是,一抹金光陡然激射而出,仿似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其打入到了巨口之中。
慘嚎聲中,宛若來自九幽的吞咽聲,咕咚響起,整個虛空中再無一個人影,只剩下磅礡巨口下,矗立的九道龐大血影,張揚著其無盡凜冽寒意。
嗖。
隨著人影消失,整個虛空在磅礡的吸攝力下為之猛然一頓,緊接著,那黝黑巨口驀然合璧,滔天血焰隨之斂去,九道虛影化作了一個,嗖忽間消失在一道青金色流光之中,轉瞬消失不見。
滿地狼藉,陰寒煞氣依舊隱隱,方圓十數里,盡皆掩映在淡淡的暗紅色霜霧之中,顯得詭異莫名。
就在所有人盡皆離去,不足盞茶功夫之際,數百里外的城池中,驀然一道黃色遁光沖天而起,不多時便落在了此。
「是什麼人有如此手段,竟然在片刻中便將我護城軍數百人一網打盡。」
來者不是他人,正是城主鸞龍岡。
此時,其滿目震驚,面色更是難看無比,護城軍一次損失如此之重,當真是讓他頗為心疼。
但更讓他隱隱有些驚懼的是,心神中劃過當年皇城傳給他的消息,對出手之人的身份,有了些許猜測。
「如此陰寒煞氣,與當年毀了鸞陽城之時,出現的九頭鬼物,相差不遠,難道是那人族小子來了此地不成,若真是如此,必須要速速傳報皇城,早早將之擊殺,免得日後生變。」
鸞龍岡眼角一陣抽搐,散出神識仔細的掃遍周圍,沒有過多猶豫的便即回轉了城中。
以他的修為與地位,自是比普通族人知曉的情形多的多,當年六大七階強者,圍殺那人族一行,五死一重傷,看情形,還是人家不打算屠城,才盡早離去。
他不過一七階中期霸主,哪里是這等凶人的對手
就在離離此地千里之外的一片荒原中,隱晦的光華在樹林中一閃而過。
「多多謝前.輩相救之恩。」
隱息陣法下,袁姓青年面色蒼白無比,哆嗦著道。
「道友不必如此,我與你修為相若,以道友相稱便是,在下柳青,不知道友怎麼稱呼。」
王墨略一拱手,面露和煦,暗中卻是令血衣,在對只剩下元嬰的劉正明進行搜魂。
之前一戰,他原本可早早出手,將五人盡數救下,但看到鸞靈族護城軍對這青年處處留手,自然是讓他留上了心。
「在下袁尚龍,見過柳道友。」
驚魂甫定,袁尚龍下意識的蠕動了下喉頭,看著面前明顯是人族的王墨心底開始轉動起了心思。
隱隱間,猜到了其身份。
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王墨,發覺正如其所言,修為相當,登時讓他心驚不已。
「呵呵,原來是袁道友,看來道友一行是因為動用化氣丹,才被鸞靈族追殺的啊。」
王墨笑吟吟的掃過其右手掌上,泛起的絲絲紅芒。
「咳咳,道友慧眼如炬,小弟佩服,不知柳道友何以孤身一人,來到這鸞靈族月復地。」
多半知曉了王墨就是那鸞靈族追殺之人,袁尚龍心底對被其所救之事的感激頓時去了大半。
若非王墨在鸞靈族中毀人城池,鸞靈族又豈會對人族商隊進行轄制,而他們也不用冒險,動用化氣丹這等禁忌寶物了。
但之前那九道磅礡血影,仍舊閃現在他腦海中,如此陰寒煞氣,顯露了只有傳說中的凶神,才可能圈養這等鬼物。
若是一個不小心,惹怒了此人,自己小命不保,那就當真是得不償失。
「在下喜歡游離,听聞靈族中多險地奇山,珍寶無數,就前來領略一番,豈料鸞靈族極為排外,一言難盡啊。」
王墨何等機智,看著其眉角處的神色,便知對方心下多半有了猜測,既然他要裝傻充愣,自然沒有點破的理由。
「噢。」
袁尚龍眼楮一亮,腦海中頓時泛起了一絲異樣,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友神通廣大,自是不懼鸞靈族如何,小弟卻是寸步難行啊。」
「袁道友過慮了,以你的修為,一心隱藏之下,鸞靈族未必能奈何的了你,大可離開鸞靈族,回歸人族領地便是。
量他鸞靈族再是勢大,也無法將手伸到人族之中。」
王墨眉頭一挑,試探道。
「要回歸人族談何容易。」
袁尚龍苦笑,取出靈丹吞服,補充著之前損耗的法力,定了定神才接著道,「不瞞柳兄,此時正值多事之秋,我等原本就打算離開鸞靈族,可是不知為何,鸞靈族根本不讓我等出城。
無法之下,才出此下策,可惜我幾位同伴,盡皆遭了鸞靈族毒手。」
「袁道友有離開鸞靈族的法子。」
看著他一臉憤恨的樣子,王墨眼楮一亮,適時的露出一抹欣喜之意,瞬及斂去。
「這」
袁尚龍自不是笨人,心底竊喜之余,面上卻是露出一抹為難的神色。
「不瞞袁道友,在這鸞靈族中,在下也是惹了些許事端,想盡早離開靈族領地,若袁道友真有捷徑可走,在下當有重寶送上。」
王墨輕吸口氣,一臉鄭重的肅然道。
「柳兄哪里話,你救了小弟,這等話就見外了,只是那捷徑,乃是宗門秘密,輕易不可外傳。
而且掌握在宗門長老手中,小弟根本沒有資格動用。
之前冒險出城,就是想要謀取一處寶物,若取得此物,說動長老動用捷徑,應該就可以了。」
袁尚龍連連擺手,一臉為難與尷尬道。
「寶物。」
王墨眸子中閃過一抹貪婪,正色道,「袁兄若信得過在下,願出一臂之力,助你取得此寶。
只要袁兄在貴宗長老面前多多美言,讓我可使用貴宗捷徑,離開鸞靈族便可。」
「這」
袁尚龍故作為難,仔細看了幾眼,滿面‘真摯’的王墨,這才狠狠點頭。
各有心思的兩人,自此達成協議,沒有過多猶豫,動用化氣丹,重新裝作兩名鸞靈族修士,便向遠處急遁而去
時光荏茬,一晃數年過去,廣袤的鸞靈族領地內,虛空中驀然出現了一道五彩霞光,放眼望去,可見其內,赫然是一艘龐大的五彩舟船。
其內人影綽綽,顯得頗為熱鬧,衣甲鮮明,正是一隊鸞靈族百人護城軍。
看他們動用行軍舟船的樣子,似乎是頗為鄭重的前往某地。
就在此時,下方驀然傳出一道霞光,沖突而起,仿似有至寶顯露。
如此明顯的氣息波動,自是引得舟船中人的關注,不多時那五彩舟船,便即降下遁光,向霞光中沖去。
只是短短十數個呼吸的時間,舟船便即落在霞光上方,從中飄出了三道人影。
「這氣息幻靈金。」
其中那名為首者,乃是一名中年壯漢,探出神識仔細掃視了一番那霞光來源處,登時露出一抹震驚之色。
「將軍,真的是幻靈金。」
另外兩人也是互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傳令下去,封鎖這個山頭,將幻靈金找出,再前往兩蒙山。」
中年壯漢目中喜色閃過,大手一揮的便即一馬當先,向下方山脈沖去。
隨著其一聲令下,所有人軍士盡皆應諾,繼而五彩舟船開動,向下方急速落去。
但令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是,迎接他們的並非是即將出世的寶物,而是猛然升騰起的磅礡血影,巨大的漆黑幽幽黑洞,宛若深淵巨獸,張開了血門大口,猛然一道磅礡的吸攝之力,將所有人盡皆猝不及防的吸攝入其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