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她做什麼了?」
秦朗神色驚疑地朝他看來,目光中難掩擔憂,策劃部總監杵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店里的工作人員一臉不安偷偷地看著她們年輕英俊的總經理,這個她們心中的完美男人素來冷峻淡然,是什麼事令他如此失常?
「她沒事,她很好,」韓冉似苦笑了一下,又道,「我什麼也沒做,你放心。(鳳舞文學網)151+看書網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
沈思澈這才稍微放下心來,深邃的目光冷如寒冰,將韓冉緊接著說出的地址、酒店名和房間號牢牢記住。
掛上電話,他心急火燎地朝外走,秦朗趕緊追上他,一時間也不敢多問什麼,只是提醒道,「阿澈,付沐絢約了你今天晚上八點鐘和彼特導演的助手見面。」
「我記得,先走了。」沈思澈腳步未停,拋下這句話便立即打開車門上車走人。
剩下秦朗佇立在原地,一直看著他的車漸漸遠去,消失于黃昏漸暗的天色之中,溫文爾雅的男子眉心微蹙,喃喃道,「老天保佑,樂婉千萬不要出事啊!」
車上,沈思澈手握方向盤,嘴角噙一抹冷凝的弧度,眸光微動,此刻的他,心中懊惱不已,韓冉果真有問題!
蘇樂婉心地善良又涉世未深,自然需要他多花些心思去護佑她,所以,當初對于她和韓冉所謂的偶遇,他也上了心,還特地讓秦朗派人去查了,從調查資料的顯示來看,找不到一絲破綻,他便也放了心。
不久前,和她一起去韓家做客,毋庸置疑的,韓冉父母確是樸實本分的老實人,當時,他還為自己調查韓冉一事而自嘲了一番。
可是現在,這個韓冉究竟起了什麼心?是他有所圖還是受他人指使?
沈思澈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大約一刻鐘之後,韓冉所說的那家酒店,2004號房門外,沈思澈看到,門是虛掩著的,他的手扶上金屬質地的門把手,那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心也涼了涼。他該立刻沖進去的,可就在這一刻,他退縮而怯弱,生平第一次,他感到了恐懼和錐心之痛,那是他三十二年的生命里未曾有過的。
如果她受到了侵犯,他將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終于緩緩地推門而入。
他沒有看到,因為他的這個舉動,走廊另一頭,有人後背緊緊靠在牆上,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星眸里流淌著一股塵埃落定的釋然和落寞。
房內,光線不明,很安靜,沈思澈輕輕關上房門,按下了牆上開關,「啪嗒」一聲,溫暖的淺黃光亮頓時灑滿了整個房間,他大步邁了過去,隨即頓在床前動彈不得。
床上,蘇樂婉平躺著,衣著整齊和衣而睡,他依稀听見了她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樂婉,樂婉。」他走過去,在床邊輕輕坐下,柔聲喚道。
她似在熟睡,一點反應也沒有,幽邃如墨的眸光凝在她平靜的睡顏和微微起伏的胸口上,此刻他總算是放下了心頭大石。
眼角余光瞥到深褐色的床頭櫃上一張信紙對折,信紙上斜放著一支酒店用的圓珠筆,他拿過信紙打開一看,眸光微斂。
上面,幾排字排列工整,一筆一劃拼字緊湊卻稍顯生硬,可以看出寫字的人應該很少寫字可卻寫得極為認真。
「沈哥,她沒事,很快就會醒來,你放心,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我以父母的壽年起誓。她醒了之後,麻煩你幫我對她說一句對不起,以及韓冉不配做她的朋友。另外,我做的事我父母毫不知情,懇請不要遷怒于他們。韓冉。」
沈思澈將信紙折好放回了原處,心中的疑惑一圈圈地擴散,韓冉不會平白無故對樂婉不利,難道是背後有人指使?如果有人指使,那人會是誰?
眼前似有雲霧籠罩,讓他看不清楚,不禁長嘆了一聲,眸光再次回到蘇樂婉的臉上,他伸出手,輕撫著她白皙潤澤的臉頰,眸底光芒溫柔如水,透出真切的疼惜。
忽然想到從門店離開時秦朗的提醒,他忙從兜里拿出了手機,吃晚飯的時候他接到了付沐絢打來的電話,跟他確認今晚和彼特導演的助手艾倫先生見面一事,並把其下榻的酒店和房間號發了短信給他,當時他忙著和門店經理談店里的事,一時沒有看,後來又忙忘了。
不甚在意的打開了那條短信,他的眼神突然直了直,可巧的是短信里的酒店就是他此刻所在的這家,更讓他大為驚異的是,那房間號是2006,竟然就在隔壁!
沈思澈雙眸微眯,呼吸略顯急促和紊亂,他深呼吸了幾下,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緒,先前如雲似霧的冰山一角漸漸清晰起來,唇角一勾,扯出一抹冷冽森然的弧度。
撥通了付沐絢的電話,很快,她綿軟甜膩的聲音傳入耳際,「沈總,你到哪里了?」
「在路上,我快到了,」他的聲音平靜無奇,「付小姐,吃過晚餐了嗎?」
「嗯,我正陪著艾倫先生用餐呢。」
「我剛剛從店里離開,今年宏生有一款限量版的耳環很漂亮,」他語調輕柔,態度誠懇,「我覺得很配付小姐的氣質,有空去店里看看,喜歡的話我送給你,感謝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付沐絢語氣里難掩欣喜,「沈總美意,我就卻之不恭了。」
「付小姐太客氣了,讓我猜猜,你今天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好不好?」他似乎頗有興致的笑道。
付沐絢微微一頓之後,很是愉快的道,「好啊,你猜。」
「黑色?」
「不是。」
「紫色?」
「不是。」
「綠色?」
「也不是。」她曼聲笑道,他低沉磁性的聲音煞是好听。
「今天你給韓冉打電話了嗎?」他鎮定的問。
「打了啊!」毫無防範且始料未及,她月兌口而出。
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她旋即懵了,耳畔,剛剛還溫存輕柔的男聲就似被狂風卷走了般沒了聲息,她有些慌亂和僵硬的一笑,努力保持著鎮定平常的語氣,「沈總,你這說的是誰呀,我都給听迷糊了。」
「迷糊?只怕最清楚的人就是你吧!」沈思澈滿含譏誚的聲音傳了過來,「付小姐,好心思好演技,你可真是天生的演員啊!」
她一顆心跳得惶急凌亂,險些亂了方寸,又道,「沈總,我能有什麼心思啊,你這話我真是越听越糊涂了!」
電話那頭,沈思澈冷冷一笑,聲音里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嫌惡,「付沐絢,你真讓我覺得惡心!讓我告訴你吧,韓冉已經離開了,到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不傷害樂婉。」
付沐絢頓在原地,腦中嗡嗡作響,阿冉他竟然臨陣月兌逃了!她的計劃終究是功虧一簣!
腦子里似亂成了一團漿糊,她只覺混亂無力思考,一手撐在了窗台上,大理石的表面光滑而冰涼,驚得她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哆嗦。
她的身後,酒店餐廳某包間里的一張圓桌前,正熱情殷勤地給艾倫先生介紹菜肴的圓臉女助理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矢口否認,「沈總,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你可別冤枉我呀。」
沈思澈嗤笑了一聲。
「艾倫先生已經快用完餐了,沈總,我們還是坐在一起談談正事吧!」
她拿定主意,死活不認賬,他能奈她何?就算韓冉在最後關頭變卦,也不可能將她暴露出來,這點信心她還是有的,而先前沈思澈在電話里繞了那麼大的圈子來誑她也恰好印證了這一點。
「不必了,到此為止!」沈思澈的聲音似冰塊般冷冷的砸了過來,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和起伏,「宏生不會贊助你的電影,永遠不會!」
付沐絢狼狽極了,一臉的不敢置信,「沈總,這次的機會難得……」
「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他極不耐煩充滿了厭惡地低喝道,緊接著語氣變得鋒利而狠絕,每個字都似從齒縫間擠出來的,「我警告你,不要再對樂婉動一丁點壞心思,她如果有事,我當萬倍奉還于你,我說到做到!」
言罷,他十分干脆地掛斷了電話。
付沐絢只覺似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個耳光,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察覺到她異常的女助理跟艾倫先生解釋了一下之後忙不迭地走到她身邊,「付姐,你沒事吧!」
付沐絢順勢扶著女助理的手轉過身走向桌邊,微顯詫異金發碧眼的艾倫先生認真地打量著她,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道,「付,你還好吧?」
付沐絢坐下,惴惴不安地看著他,唇畔泛出一個虛弱而嬌柔的笑容,「艾倫先生,真是抱歉,贊助的事出了一點變故。」
……
與此同時,2004號房內,沈思澈坐在床邊,溫柔而寵溺的目光凝著幾分歉意,一遍又一遍地描摹著蘇樂婉的臉龐,他捋了捋她額前的碎發,手輕撫過她的臉頰,又輕捏了一下她秀氣的鼻尖,喃喃道,「樂婉,對不起,原來我才是那個令你險些受傷的人,對不起。」
臨近九點鐘的時候,蘇樂婉終于蘇醒了,沈思澈頓時欣喜不已,趕忙將她扶了起來。
「這是哪里?你怎麼會在這里?韓冉呢?」
她皺著眉,初初醒來一時間目光有些茫然,聲音听上去略顯沙啞。
沈思澈深邃的眸光近乎貪念的凝視著她,隨即不由分說地一把將她抱進懷里,在她耳邊似囈語般的道,「樂婉,你嚇死我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身子微微一僵,一下想到了什麼,漸漸清明的目光里涌現出一絲懼意和不安,抿了抿唇,有些艱難的道,「我真的……沒事?」
他只覺心似被人用針戳了一下,哧哧作痛,輕輕松開她,他在她的額頭上溫柔地印下一吻,語調低柔而篤定,「真的沒事。」
手一伸,他把床頭櫃上韓冉留下的那張信紙遞給了她,「你自己看。」
蘇樂婉秀眉微擰,一聲不吭地看完了整封信之後,疑惑不解的目光投向了他,「他為什麼這麼做?」
「付沐絢,」沈思澈幽邃如墨的眼眸里一道冷冽的光芒輕閃而過,「是她指使了韓冉。」
蘇樂婉愕然良久,有些受傷的喃喃道,「這麼說,從一開始,韓冉就是有目的才接近我的,為此,他還不惜用了苦肉計。」
「不管怎樣,我很慶幸,到了最後他還是沒有傷害你。」沈思澈再一次將她抱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往他的肩頭蹭了蹭,疲憊而無力的閉上了雙眼,「沈思澈,我想回家。」
「好,我們回家。」
……
第二天中午,蘇樂婉接到了康子 打來的電話,說是韓冉發了一條要辭職的短信給他,而韓冉今天也沒有上班了,他問她知不知道韓冉突然辭職的原因。她自然沒有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只說她也不清楚,然後就韓冉這種沒交待不負責不規範的辭職行為向他說了抱歉。
因為十月下旬即將到來的泰國旅行,蘇詠和姚家毅的喜悅心情勝過往日,家是讓人溫暖的港灣,在這種溫暖氛圍的浸潤中,韓冉這件事給蘇樂婉帶來的陰影和不愉快漸漸消散了。
周末的一天,她還是忍不住去了一趟胡同里韓冉的家中,令她意外和震驚的是,韓冉失蹤了!
原來,就在她昏迷的那天晚上,他就沒有回家了,只給父母留下了只言片語,不用擔心他和保重身體之類。
數日前,她和沈思澈一起在這里做客,韓冉父母對兒子的前途和未來充滿了期待和希冀的模樣還讓她記憶猶新,可如今,兩人看上去老了幾歲。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本來已經看見的希望在一夕之間被生生奪走,更何況,這次的情況比以往更糟糕,他手機關機,兩人根本無法聯絡到他,不知道他突然離家出走是為何,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外面到底過得怎樣。
雖然明知此時自己的安慰是多麼的蒼白無力,她臨走之前還是說了幾句安慰兩人的話。
獨自走在胡同幽長的路上,她給韓冉發了一條短信,一旦他開機便能看見。
「韓冉,回家吧,你的父母在等你回家。還有,我原諒你了。」
轉眼之間,蘇詠和姚家毅出國旅游的日子已至,那天,蘇樂婉開車送兩人與大部隊會合之後又嗦嗦地叮囑了許久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當晚,她就被迫不及待的某人強勢霸道而溫柔深情地拐回了自己的住處,在與他沒完沒了的柔情痴纏與瘋狂沉淪之後,她後知後覺悲憤地呼喊,「沈思澈,你這是假公濟私,早有預謀啊!」
……
周五下午四點多鐘,宏生珠寶總經理辦公室,沈思澈正坐在辦公桌前,忙完了正事的某人以手撐頭神態悠閑唇畔噙一抹淺笑,在筆記本電腦上饒有興致地瀏覽著一篇標題為「s城最適合情侶的不容錯過之十大魅力餐廳」的帖子,心想著,今天和丫頭去光顧哪家呢?
忽然,沒有听到敲門聲,門倏地開了,神色凝重的秦朗有些焦急和慌亂的走了進來,沈思澈一抬眸不禁臉色微變,自己這個好友兼助理一貫是從容冷靜臨危不亂的。
「發生什麼事了?」他冷靜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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