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033章城南林,劫奪餉銀(二)
「雪君兄弟!竟然是你?誒,你怎麼會在這兒啊?」過了很久很久,苗洪濤終于算是回過神來,從馬背上跳下,走到雪君面前,略顯憨厚的撓了撓頭。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雪君繼續緩緩搖著手里的折扇,扇面上的銀梅折射著透過枝葉灑下來的斑駁陽光,泛著刺眼的光暈,投射在雪君的面容上,星星點點的︰「沒辦法,城里面好玩兒的地方都被本少主給玩兒了個遍,實在是沒地方可去了,本少主就想也許城外會有些好玩兒的地方,所以出城來溜達溜達。對了,苗大哥你怎麼也在這?後面的馬車上都是什麼東西?」
「大哥我奉陛下之命,押送十萬兩餉銀前往邊城軍營,咱們兄弟倆看來要有好幾個月見不了面了。」行了一大段路,苗洪濤也覺得累了,況且又踫到自己的‘兄弟’在這,苗洪濤干脆揮手示意後面的人馬就地休息,「還是雪君兄弟你逍遙自在啊,整日吃喝玩樂,什麼都不用去想也不用去管,多好啊,真是羨慕死大哥我了!」
瞅了瞅左右,雪君看到不遠處有一塊大石頭,便指了指,沖苗洪濤道︰「我走了這許久,腿也酸了,大哥,咱們去那邊兒坐一會兒吧?要不,大哥你抱我過去?嘿嘿,我實在一步也不想走了。」
「呵呵,好,大哥抱你!」對于雪君的要求,苗洪濤沒辦法拒絕,他也不想拒絕,于是便寵溺的笑了笑,彎腰把雪君給抱起來,順手捏了不捏她的鼻頭,「你這小鬼頭,馬上都快八歲了啊,還是這般長不大,喜歡讓人抱著,我看等你長大了,誰還抱得動你?」
他這親昵的舉動讓雪君在心里不禁泛起冷笑,但表面上卻沒透露出半分疏離神色,只是調皮地笑笑︰「嘿嘿,我在長大,大哥你不一樣在長大嗎?所以,無論我長多麼大,大哥都是可以抱得動我的,不是麼?還是說,大哥嫌我討厭,不想抱我,在找借口?」
「你又在瞎想!大哥我幾時說過嫌你討厭了?嘿嘿,大哥我是巴不得時時刻刻把你抱在懷里呢,誰讓你這般可愛來著,讓人愛不釋手。」苗洪濤抱著雪君走到大石頭邊兒,轉身坐在石頭上,仍舊是雙臂圈著雪君的身子,當真是舍不得放手了。
「將軍。」苗洪濤手下的一個副將走過來,瞥了一眼被他們將軍抱在懷里的雪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將軍,您……您怎麼下令在這休息?這一帶地區可是……不太平啊。」
「不太平?怎麼個不太平法?這兒可是天子腳下,國都重地,誰敢在此為非作歹?況且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又有本將軍在此,怕什麼?本將軍看你是疑神疑鬼,自己嚇自己,退下吧。」苗洪濤有些不耐煩的三言兩語打發走了他手下的副將,然後低頭沖雪君笑了笑道,「讓雪君兄弟見笑了,這些人啊,自從上次在蕪城遇到過一次劫匪,便被嚇破了膽,走到哪都是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真是給大哥我丟人啊。」
听到‘蕪城劫匪’四個字,雪君忍不住想笑,她抬眉望著苗洪濤,眨巴了一下眼楮,眸光流轉,魅惑與可愛相輔相成︰「想必那伙劫匪一定很厲害吧?要不然也不會讓大哥手下的這些人如此膽戰心驚。大哥你覺得,那伙兒劫匪和黑色罌粟相比,孰強孰弱?」
「黑色罌粟?雪君兄弟你說的是近幾年新興的黑色罌粟殺手組織?」初听到‘黑色罌粟’這四個字,苗洪濤不禁身體僵硬了一下,因為他突然就覺得似乎四周泛起一股寒意,明明是大太陽的初夏時節,這寒意是哪來的?苗洪濤晃了晃腦袋,回答雪君的問題,「我對黑色罌粟雖然有所耳聞,但是卻了解不多,所以不好妄作評價。對了,雪君兄弟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雪君扳開苗洪濤的手臂,從他懷里跳了出來,緩緩邁步,往前走出幾步,站定後微微側過頭來,用眼角余光望著苗洪濤,唇角勾起一抹仿佛淬了寒冰一般的冷笑︰「倘若本少主說,可以讓苗大哥有幸見到黑色罌粟,苗大哥是否會很高興?」
「當……當然會……高興。」苗洪濤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雪君,覺得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冷冽的氣息,和平常給人的感覺大不一樣,「雪君兄弟,你……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呵呵。」驀地轉過身來,雪君那一雙含笑的眸子就仿佛是兩潭被冰封了千萬年的深淵,其中散發著能夠將人溺斃得徹骨冰寒,就連她口中發出的那一聲淺笑,也是冷得令人發顫,周圍的溫度仿佛瞬間跌至冰點,「我,想要殺了你呢。」
「雪君兄弟,你……你別鬧了。」听到雪君的後半句話,苗洪濤立刻覺得頭皮發麻,渾身就像是掉進冰窟一般,周圍的寒意一點點的侵蝕著他的筋骨,漸漸至四肢百骸。
終于是承受不住這種壓迫感,苗洪濤驀地從石頭上站起來,腳尖一點,運起輕功就往前飛竄而去。他現在只想快點兒離開雪君的身邊,因為他察覺到雪君的那句話根本就不是一句玩笑話,他只是想不明白雪君為何要殺他,他似乎和雪君無怨無仇。飛竄出去數丈遠的苗洪濤看到不知是從哪里突然跑出來一群黑衣人,大概有十多個,這群黑衣人一個個黑紗蒙面,看不到面容,但他卻可以看得出這群人里有男有女,其中還有幾個年紀不大的小孩兒。
「準備戰斗!準備戰斗!」飛身落定在自己的馬背上,苗洪濤隨手抽出了自己的佩劍,一雙眼楮警惕的望著這群黑衣人,以及前方寸步未動的雪君。
單手負于背後,一只手搖著銀骨折扇,雪君邁著從容緩慢的步伐,一步步走到苗洪濤的馬匹前,微仰起頭,挑眉道︰「苗大哥不是說若見到黑色罌粟會很高興嗎?如今,本少主滿足了大哥的這個心願,怎不見大哥有一點兒高興呢?本少主只是想讓大哥上路的時候可以開心點,可是卻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大哥高興,要不,大哥你告訴本少主怎麼做大哥才會高興?本少主一定辦到。」
「你……你究竟是誰?!」握著劍柄的手指又緊了幾分,苗洪濤此刻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了,顯然是受到驚嚇所致,他抬起左手,指著雪君的鼻子問道。
手中折扇被雪君拋了出去,在空中轉了幾圈兒,鮮紅的扇面日同烈日一般耀眼,折扇擦過苗洪濤伸出來的手指,一瞬間,鮮血飛濺︰「本少主忘了告訴大哥了,本少主最討厭別人指著本少主的鼻子,今日削掉大哥一根手指,算是給大哥提個醒兒了。哦,對了,大哥問本少主是誰,那本少主便告訴你,本少主便是,、罌、粟」
「罌粟……」
「罌粟?不可能吧,罌粟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小孩兒?」
「但是‘他’這滿身的殺氣又不像是偽裝出來的。」
「罌粟……罌粟……」
一時之間‘罌粟’這三個字回蕩在這片不太大的樹林里,連綿不絕,而這位大名鼎鼎的罌粟顯然是沒什麼心思在這繼續羅嗦,遂飛身而起,長臂舒展,如一只翱翔在萬里長空中的黑色蒼鷹;她迅疾的飛起一腳,踹在苗洪濤的胸口,把他踹下馬去。空中飛旋的折扇重新回到雪君的手里,折扇的邊緣彈出一圈又薄又鋒利的利刃,雪君落定在苗洪濤的身邊,在他正欲翻身而起的一刻將折扇抵在了他的脖子前面。
低眉看著距離自己咽喉只有一寸之距的利刃,苗洪濤起身的動作被頓住︰「你為何要殺我?咱們之間無冤無仇。」
「罌粟殺的人大部分都是無冤無仇。」隨手甩一下衣擺,雪君蹲了下來,臉上的笑容自始至終沒有變過,她的目光逡巡過苗洪濤面容的每一寸,說道,「我殺你有三個原因,其一,銀子、其二,生意、其三,舊怨。當初……算了,你根本沒必要知曉,你還是直接去問閻王吧。」
苗洪濤背在背後的一只手突然抓起了一把地上的黃土,猛地向前一揮,灑向蹲在面前的雪君面前,然後利索的翻身而去,拔腿就跑,跑了幾步還運起了輕功,縱身而起。雪君手揮折扇,擋住了撲面而來的黃土,以防迷了眼楮;她起身看著苗洪濤逃跑的背影,不慌不忙的追了上去,手中的折扇再一次月兌手而出。這一次取的可不是一只手指那麼簡單了,而是苗洪濤的項上人頭!
「哥幾個,別愣了,干活了哎。」空幽兒招呼了一聲,沒等別人動手,自己個兒就先上前取了一個士兵的小命兒。
凌霄望著空幽兒手臂上纏著的‘蝴蝶綾’,不由得贊嘆道︰「好厲害的蝴蝶綾!殺人不見血啊。得,讓你們也見識見識我的殺招,看好了哈!」
凌霄從頭發里抽出一個又細又長的,類似于鋼絲的東西,隨手揮出,纏繞上幾個士兵的脖子,輕輕一拉扯,那幾個士兵的頭顱便被齊齊割掉,掉落在地上;而那幾個士兵的身體卻仍舊站在那里,只是不停的從脖子端口處噴出鮮紅溫熱的血液,染紅了腳下的一片土地。黑色罌粟里殺手的殺人手段向來比較血腥,這一點讓很多江湖名門正派所不齒、唾棄。
拼了命往前奔逃的苗洪濤只覺得背後那股殺氣越來越接近,他甚至覺得自己一只腳已經跨入了鬼門關︰「求求你,饒了我吧!我求你了!」
「你跟罌粟求情饒命,還不如去向閻王求情。納命吧!」左手的手掌聚集了滿滿的真氣,向著苗洪濤的背心揮去,帶著十二分的凌厲與狠辣,「上一世,這一世,還沒有人可以活著逃出我的掌心。」
感覺到背後一股強勁的罡風沖著自己襲來,苗洪濤急忙閃身一側,希望可以躲得過這一掌的襲擊,但他沒料到的是,雪君的折扇卻早已經在另一邊等著他了。他剛一閃身,便覺得脖子上面一涼,一剎那,脖子上動脈里的血柱噴薄而出,沖天而起,在耀眼的陽光照射下顯得格外妖冶。苗洪濤的身體和頭顱同時落地,重重的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砸出一個不淺的坑,蕩起的塵土被風一吹便四散開來。
其實,這才是雪君比較真實的一面啊,狠辣、無情,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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