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世子 第085章 紅霞子,慈悲之志

作者 ︰ 之樂之憂

章節名︰第085章紅霞子,慈悲之志

「小修在山林,大修在世間麼?」薄唇微動,呢喃著重復了一遍雪君剛才所說的那句話,正明像是在自言自語、自問自答,須臾過後,他的一雙眼楮突然明亮起來,雙手合十,朝雪君躬身行了一禮,「凌施主今日一席話如醍醐灌頂,令貧僧茅塞頓開,貧僧受教了!」

一位得道高僧的如此大禮,說實話,雪君自覺受不起,她急忙伸出雙手,扶起正明,道︰「大師快別這樣,您這一禮在下怎麼受得起?其實……不瞞大師,在下今日前來是因為有一件事一直縈繞心頭,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想請大師開解開解。請使用訪問本站。」

「呵呵,凌施主說笑了,如凌施主這般玲瓏心腸之人會有什麼樣的事需要貧僧來幫忙開解的?」正明這句話怎麼听怎麼像是溜須奉承的話,但是這確確實實是他的大實話,以前他和雪君常常對坐講經,研讀佛法,但是每一次幾乎都是雪君這個紅塵中人去開解他這位方外之人的迷惑,今兒雪君突然來這麼一句,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凌施主所說是何事?」

望了望左右,這周圍人來人往的,有些人多眼雜,雖然都是出家人,但是雪君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她便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道︰「想來後山的‘佛羅花’此時一定開的正好,大師不如帶在下前去一觀如何?咱們正好也可以邊走邊聊,免得被無關緊要的人打擾。」

(之憂︰佛羅花和桑木花一樣,都是我杜撰出來的哦,元澤大陸獨有,絕無翻版!)

「甚好,凌施主請。」正明伸出左手來,同樣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率先走在略微靠前的位置帶路。

走出院落的雪君剛好踫到姍姍而歸的花玄雍,看到花玄雍眼眸內一閃而逝的疑惑,雪君只是淺淺一笑,就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直接跟著正明繼續往後山而去。花玄雍只能在院落的門前,望著雪君,出神良久,甚至是有花朵從他眼前被風吹落,他都沒有眨一下眼楮。過了好一會兒,花玄雍才回過神兒來,來到院子的禪房里,見到玉軒麒和風倚樂二人。

法龍寺後山

有不少人前來法龍寺上香過後都會繞到後山游玩一番,因為這法龍寺的後山絕對是個風景如畫、景色秀麗的地方,特別是在這初夏時節,漫山遍野的佛羅花綻放,燦若雲霞,讓人猶如置身在朱砂濃墨里一般。佛羅花,又名‘紅霞子’,和桑木花一樣,是元澤大陸特有的花朵品種,雪君之前從未見過。佛羅花盛開之時鮮紅如血,鋪天蓋地、漫山遍野都是,雪君因為喜歡血,故而喜歡所有紅色的東西,所以格外喜歡這猶如血色的佛羅花。

佛羅花在元澤大陸是佛教聖物,所以在大多數的寺廟里多有種植,只要前往寺廟,便不難見到這種花。元澤大陸所信奉之佛祖並非西天如來佛祖,而是人們口中常常提到的‘伽羅佛’。相傳,當初伽羅佛也有一個自己深愛的女子,但卻遭背叛,伽羅佛在心灰意冷之下用刀剜心自盡,但沒想到他的血都已流干,心也早已碎裂,而他卻仍舊好好的活著;雖然活著,但伽羅佛卻日日飽受撕心裂肺之痛,直至有一日,他放下一切,看透愛恨杯悲歡,得道成佛,那撕心裂肺之痛才消弭于無形。

紅色的衣袍、紅色的折扇、紅色的發帶、紅色的佛羅花,以及正明身上所披的紅色袈裟,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入鮮血染過一般,唯獨樹木上的樹葉是綠色的,雪君輕搖著折扇,微風攜來佛羅花的淡淡花香,令人心曠神怡︰「伽羅佛受盡撕心裂肺之痛,最後方得成佛,雖然辛苦,卻也有個結果,不至于令人太過惋惜,而且,這份撕心裂肺之苦是伽羅佛自己找給自己受的,既是自己種下的因,那麼結出來的果當然要自己吃。不過,大師,這世上若是有人在承受著如同伽羅佛一般的痛苦,您是不是應該去渡他一渡,讓他免受痛苦?」

「凌施主所說的這個人是何人?」圓潤光滑的念珠在修長的指間轉動,右手食指的關節處甚至磨出了一層薄繭,正明听罷雪君的話,不由得一問。

長嘆一口氣,雪君別開目光,望著不遠處的飛瀑,以及瀑布旁兩只翩翩飛舞的蝴蝶,悠悠道︰「佛家常言,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佛家又言,人人當以慈悲為念,勿以惡小而為之,但是,此時此刻卻正有那麼一個做父親的人,居然對自己的孩子下毒手。正明大師,您說,這件事情在下是否該管?」

「每個人的命運都有著自己的定數,也就是所謂的‘宿命’,旁人本不應該插手的,一旦插手,便會改變了他原本的命格。」到現在,正明才終于明白雪君費這麼大勁兒是為了什麼,原來雪君這麼兜兜繞繞的,只是為了讓他去插手一件凡塵俗事。

將正明臉上的神情盡收眼底,雪君明白他大概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意圖,所以雪君干脆開門見山道︰「那倘若正明大師正是那個人宿命里的人呢?大師若是見死不救,豈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出家之人當以慈悲為懷,若看著別人有難而袖手旁觀,那就連個常人都還不如,又怎能配稱為出家人?」

「可是貧僧乃方外之人,委實不應該去插手紅塵中事……」正明被雪君的三兩句話說得動搖、猶豫了起來,他不能夠否認雪君所說的每句話都有一定的道理。

「在下言盡于此,究竟是要見死不救,還是要以慈悲為懷,去救那人一命,大師自己定奪就是,在下告辭。」毫無拖泥帶說的一句話,說完後瀟灑的轉身,舉步離開,邁出五步,雪君停頓了一下步子,微微側過頭來道,「那人已經被他父親逼著飲下穿腸毒藥,藥效很慢,暫時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但可怕的是那個人還對他的父親抱有一定的幻想,沒有下最終的決定。現在只需要大師您的幾句話,就可以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免除枉死之災。」

言罷,雪君抿唇一笑,眼角閃過一抹明亮的光芒,這一次雪君沒再做任何停留,直接下了後山,去找花玄雍他們三個人。雪君心里明白,僅僅是一萬毒藥和軟禁,並不足以讓獨孤臨閣恨透獨孤青,因為他們畢竟是父子,是親生父子,就算再怎樣,還有相同的血脈相連,若只是順著事情自然發展下去,最後的結果會是獨孤臨閣稱帝,獨孤青被軟禁,僅此而已,顯然這個結果是雪君不願意看到的。所以,她要再做些文章、下些功夫才行,對她來說,當初獨孤臨閣在娘胎里被獨孤青下毒一事便是最好的利用點,用這件事情去挑撥他們父子關系是最好不過的,但是這件事兒雪君卻不能夠親自告訴獨孤臨閣,一是因為獨孤臨閣不會相信她的話,二是因為這件事讓她去說會有適得其反的效果。如此一來,雪君便把目光落在了正明的身上。

正明是個出家人,而且還是個很有名氣的出家人,他所說的話幾乎沒有人會去懷疑真實性,就算懷疑也是無妨,因為那件事兒是事實隨他們去查就是。況且,獨孤家族信佛信的可怕,讓正明去做個傳音桶是再合適不過的。所以,可憐的正明大師便被雪君給算計了進來,成了雪君這個操棋者手中的一枚棋子。只是雪君這個操棋者略微顯得有些不擇手段,為了達到她自己的目的,竟然不惜葬送人家正明大師的數十載修行。

如是院,禪房

從後山回來的雪君走到院門前便放輕了腳步,她走到禪房的窗下,趴在上面,靜靜的听著房間里三個人的對話。雪君倒是不怎麼擔心玉軒麒和風倚樂,她只是擔心花玄雍會在暗地里給她使絆子;雖然花玄雍不止一次的對她表明心跡,但她還是無法相信花玄雍這個人,雪君對花玄雍的戒備之心遠在對玉軒麒、風倚樂、天衣和獨孤臨閣之上,在雪君的眼里,玉軒麒等人所用的伎倆不過如同兒戲,但花玄雍卻不一樣,雪君是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要提防他。

「君弟怎麼離開這麼久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一頓飯都吃完了,還沒等到雪君回來,玉軒麒的心里有些急了,他當然知道雪君不會出什麼事兒,但他害怕的是因為雪君而發生別的什麼事。

相對而坐的風倚樂雖然不像玉軒麒那般滿面憂慮,但是卻也眉頭微蹙,有一些擔心︰「雪君‘他’武功不弱,更何況這是在寺廟內,應不會出什麼事兒,玉兄不必擔憂,咱們再等等,也許雪君一會就回來了。」

反觀這倆人的憂慮,花玄雍倒是一臉悠閑愜意的手捧茶杯,一邊飲茶,一邊翻看著手邊的佛經,一派閑適悠然的樣子。這幅場景落在窗外的雪君眼里,讓她有些氣惱又想笑;氣惱的是花玄雍怎麼就不能和那兩個人一樣關心一下她的安全,想笑的是還是花玄雍最了解她,也只有花玄雍最能沉得住氣,這個時候就連一向淡漠優雅的風倚樂都不淡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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