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104章這繁華,幾分真假
雪君說的這番話的確在理,就連花玄雍也不能夠否認,因為此等景象確實少見,這迷離璀璨,仿若夢境的星星點點的燈火順著街道蔓延,一直蔓延到天盡頭,與漆黑夜色中的點點星光相接,不分彼此。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看著此等景色,人們便會感受到十分濃郁的人間煙火味兒,在這個時候,會覺得別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能夠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便是一種莫大的滿足。
周遭的人群漸漸的變得不是很擁擠,雪君長長呼出一口氣,往旁邊挪了幾步,感慨道︰「江山錯落,人間星火,說的便是此等景象!現在諸位知道這萬花節的盛況了吧?呵呵,好了,咱也別在這傻站著了,本少主帶諸位去玩兒些有趣的。」
「有趣兒的?什麼有趣的?這萬花節上似乎也沒什麼好玩兒的呀?……」同樣身為地道穎國人的藍思鳳听到雪君這麼說,不由的好奇起來,因為據她所知,萬花節上不過是一些猜燈謎、對詩之類的娛樂項目,「呃,表哥你是說?……搶花?」
「咳咳…。搶花?」藍思鳳的話讓許多外來的人模不著頭腦,但是風倚樂卻也同樣是穎國的人,他自然知道穎國萬花節的風俗習慣,所以,他才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個不停,「雪君,你真的要去玩兒搶花?」
雪君眨巴了幾下眼楮,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不過,她還是很貼心的伸手拍著風倚樂的後背,幫他順氣︰「對呀,就是搶花,以前萬花節我也經常玩兒的,風大哥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被這煙火味兒給嗆到了?」
「……是,這里的煙火味兒太重了,讓人有些受不了。」側眸看到雪君那純真無暇的眼神,風倚樂實在沒辦法把他心里的話說出來,只好借著雪君給的台階下,「咱們換個地方吧?」
「這兒的煙火味很大嗎?我怎麼沒有感覺。」跟在後面的天紫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並且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後唯一撇嘴道,「還真是個弱不經風的人,這麼點兒氣味就能被嗆到。」
天紫這後面一句話的聲音說的挺大的,幾乎是沒怎麼收斂,或者可以說她是故意要讓風倚樂听到的。當然,這番話說出來的效果就是博得天衣的一記瞪視,以及花玄雍那幾不可聞的淺笑。而一邊站著的藍思鳳則是捂嘴偷笑,順便還挑起眉頭,看好戲似的看著天紫。不知為何,藍思鳳就是有些看不慣天紫的作為,不管天紫是端莊大方也好、言語刻薄也罷,在藍思鳳看來都是造作!
這件事兒的當事人若不是風倚樂,而是雪君,估計她早就三言兩語頂回去了,並且會讓對方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不出來才好,但是這件事畢竟不是針對她雪君的,而且她看風倚樂也沒啥反應,所以她所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視若無睹。雪君不得不承認,風倚樂真是好脾氣,這件事兒若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估計都得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但風倚樂卻跟個沒事人一樣,不管他是忍著,還是根本不在乎,這都說明風倚樂不簡單。
剛轉身沒走幾步,雪君就在人影幢幢中看到一個熟悉的人,看到這個人時,雪君不由得勾起唇角,會心一笑︰「獨孤兄,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本少主听說獨孤兄你病了,怎麼樣?身體可痊愈了?誒,對了,獨孤伯伯怎麼舍得放你出來了?」
「萬花節一年只此一次,我又怎能錯過呢?你說是吧,凌兄。」小小少年郎從燈火闌珊處走來,身上依舊穿著那一襲熟悉的衣袍,點點昏黃的燈火映照在他的身上,使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散發出一層淡淡的光暈,「方才來的路上我踫到了一個人,對我說了一些事情,我很好奇那些事究竟是真是假,他卻不肯告訴我,只說讓我來找凌兄,一切便可真相大白。凌兄還要莫辭辛苦,替我答疑解惑才是。」
「哈哈!承**孤兄下問,本少主定當知無不言。」眼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別樣的風流多情,眼眸伸出藏著的那抹笑意,只有雪君自己和獨孤臨閣能夠明白,她揮手叫來一直跟在後面的凌弈墨,吩咐道,「弈墨哥哥,你先帶領諸位少主、公子小姐前往‘黃公街’,我和獨孤兄說幾句話,隨後就到。」
「是,少主。」凌弈墨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事兒似的,「少主,要不屬下留幾個人保護您?」
眼眸轉動,雪君注視著凌弈墨的眼楮,看到他眼神里的關心之意,隨即淡然一笑道︰「不用。這里可是天子腳下,更何況是在咱們凌字世家的眼皮子底下,本少主還不信誰有多大的膽子,敢對本少主下手的。弈墨哥哥快走吧。」
「是。那少主自己一定要小心。」雙手抱拳,頷首應了一聲,直起身,凌弈墨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雪君,這才轉身離去,帶著那一干貴公子、富小姐走遠。
一行人,大約十多個,將近二十人,在凌弈墨的帶領下紛紛離去;雪君看到花玄雍在轉身的那一瞬望了她一眼,那雙給人以多情感覺的桃花眸盡管是在笑著,但是雪君卻仍舊能夠從那雙眸子里看到不甘心和不情願。不過,不甘心歸不甘心,花玄雍還是相信自己能夠用別的方法得知今晚雪君和獨孤臨閣的談話內容的。
看著那一群‘不相干’的人漸漸走遠,雪君這才收回目光,望著獨孤臨閣的面容,淺笑緩緩,似別有深意︰「這才多久沒見,本少主怎覺得獨孤兄消瘦了不少?哈,今兒是個好日子,不說那些掃興的話,獨孤兄你說,今晚這夜景可美嗎?」
「縱這夜景如何絢爛多彩,在我看來,終究是虛幻不實,就如水中月、鏡中花一般,可望不可及。」一身天家貴氣的少年皺著一雙眉頭看著雪君,略顯蒼白的臉上盡是憂慮之色,他現在若還能夠如雪君一般欣賞景色,那便只能稱做沒心沒肺了,「今日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操縱指使的,是嗎?」
微微揚起脖子,雪君看著獨孤臨閣的一雙眼楮,她伸出左手,撫上獨孤臨閣的眉心,輕聲道︰「操縱?呵呵,本少主操縱的事情多了,不知獨孤兄你所說的是哪件事情?還有,這才十多日不見,獨孤兄的面色怎得如此蒼白?」
「沒想到凌兄現在說話竟然這般毫不避諱,你是不屑再繼續裝下去了嗎?呵,如此也好,咱們就開門見山直言不諱吧,也免得費那個心思去揣摩猜測彼此的意思。」獨孤臨閣抬手,握住在他臉上‘作怪’的那只手,幾乎是無情的甩開了去,「我的面容如此蒼白,我不信你不知道原因,你還在此明知故問!」
「本少主的右手臂已然受傷,獨孤兄可別把本少主的左手臂也弄傷,那本少主可就成了廢人一個了。」因為被獨孤臨閣用力甩開,雪君的左手臂有些發麻,讓她不得不甩甩手腕以緩解麻的感覺,然後,雪君一噘嘴,轉身自顧自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嘟囔道,「明知故問乃是本少主的習慣,獨孤兄又不是不知道。」
「你的右臂怎麼了?怎麼受傷了?」見雪君往前走,獨孤臨閣只好跟上,他剛才第一眼看到雪君的時候就注意到她右臂有傷,若是在往常,他自然早就知道了雪君受傷的原因,但是這段時間他過的完全就是與世隔絕的日子,別說宮外了,就是宮里發生什麼事情,他也是一無所知的,「誰這麼大膽?敢傷你凌少主?」
「哈!這個啊,這是被某只狗咬的,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兒。」雪君一邊說著一邊抬了一下手臂,不小心扯動傷口,讓她咧了一下嘴,眉頭不自覺得皺起,雪君提起自己手臂上的傷就氣不打一處來,嘴里說出來的話自然也不會留有半分情面,「一只瘋狗。」
「瘋狗?呵呵,莫不是揚花宮主送你的那只雪獒?」獨孤臨閣听雪君說是一只‘狗’,便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只雪獒,殊不知此‘狗’非彼狗,這是獨孤臨閣所不知道的。
腳步停頓,雪君不由得仰頭一笑,側過頭來看著身邊的獨孤臨閣,在燈火映襯下,她那雙妖艷魅惑的鳳眸更顯勾魂攝魄︰「哈!怎麼可能會是本少主的寶貝雪獒呢?雪獒是最忠誠的犬類,本少主身為它的主人,它怎麼敢咬傷本少主呢,本少主說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呃,原來……凌兄你也太不會口下留情了吧?」弄了半天,獨孤臨閣才算是明白雪君的意思,明白雪君意思之後,獨孤臨閣不由得很是無語,不過,他還是比較了解雪君的為人的,倒也不會太奇怪。
看到路邊有一個賣面具的攤販,雪君轉身走過去,隨意掃了一眼上面的面具,無甚精美的,也無甚太差勁的,東西質量平平,在雪君看來頂多是尚可︰「獨孤兄,你要不要也來個面具?等會兒你戴個面具過去,看還有沒有人能夠認出你來。不過,依本少主估計,恐怕很難瞞過那幾個人的一雙眼。」
「那是當然,縱使戴著面具,衣飾未變、聲音未變、身量未變,自然會被人給人出來的。」現在的獨孤臨閣是真的沒什麼閑情逸致去和雪君聊那些吃喝玩樂,但是他又不得不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誰讓他有求于雪君呢。
雪君伸出手,手指在那些面具上一一掠過,最後停在一張烏黑的面具上,她把那張面具拿起來覆在自己的臉上,笑道︰「那就變呀,變到他們都認你不出你為止。拋棄你之前所有的習慣、愛好,成為一個全新的人,那樣,他們就絕對認不出了。」
起初,獨孤臨閣以為雪君只是在談論眼前的面具,但是後來,他才發覺雪君這是話里有話,另有一番弦外之音。而且,獨孤臨閣發現雪君戴上面具之後說話的嗓音完全變了,那種嗓音讓他覺得既熟悉又陌生,獨孤臨閣認為那種嗓音本不應該出現在雪君的身上,因為他曾听到過這嗓音,並且這嗓音讓他記憶猶深。這嗓音的主人本該是殺害他舅父宮雷的凶手飛雪教主,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