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受到一波三折的心情徹底平靜下來之後,獨孤臨閣仔細回想雪君所說的話,他覺得雪君根本就不是在胡說八道,因為雪君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思維清晰、條理清楚,邏輯也很正常,這像是一個發燒燒糊涂的人在胡說八道嗎?其實只要仔細想想以往雪君的種種表現,也就不難解釋雪君今天所說的一切了,雪君的種種作為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請使用訪問本站。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
「凌兄你和我說這些,究竟有什麼用意?凌兄就不怕我把這個天大的機密泄露出去?」一顆心髒經歷過‘大風大浪’之後反倒是平靜了下來,出奇的平靜,平靜到甚至泛不起一絲漣漪。
揚眉一笑,傲然中帶著掌握全局的自信,雪君重新走回自己的位置,提衣坐下,一派悠然道︰「泄露機密?我不知道你要和誰泄露去?你被軟禁在這東宮,一步也邁不出去,負責看守的人又是我的手下,你居然和我說泄露?呵呵呵,你要怎麼泄露出去?」
「我的這一生怕是比……當今陛下還要悲慘,當今陛下雖平庸無能,但至少沒有被挾制,而我卻……落入了你罌粟的手里。呵,這就是我的天命吧。」如今的獨孤臨閣已經不願意再稱呼獨孤青為父,由此可見,獨孤臨閣的心算是被獨孤青給傷透了,當他說到最後時,唇角不由泛起一絲苦笑,顯得悲淒哀涼。
對于獨孤臨閣的這副表情,雪君早就看膩了,她干脆低下頭去,不去看獨孤臨閣,省的讓她看著心煩︰「對,這就是你的天命,但是你卻無從改變,能改變你的天命的人,只有我。你若肯乖乖听話,我便會保你一生榮華不變,你若不肯听話,那我只有送你下黃泉。」
「若我听話,那我便要成為一個傀儡君王,然後被廢,變成一個徒有其表的諸侯國君,甚至是被軟禁,對嗎?」此時此刻的獨孤臨閣真的是異常清醒,清醒到寥寥數語就可以概括自己的下半生,「若是我不听話,怕就只有死路一條了,甚至會比當今陛下死的更慘。」
听過獨孤臨閣的話以後,雪君點點頭道︰「你很聰明。聰明的人應該會做出聰明的決定,我想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當然……我會選擇做一個聰明的人。只是親眼看著穎國天下葬送在我的手里,我會覺得我是個罪人,獨孤家族的千古罪人。」獨孤臨閣被逼到如此地步,已是退無可退,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先避其鋒芒,謀定而後動,因為他還記得數年前雪君曾給他講過一個故事,臥薪嘗膽的故事。
驀地抬起頭來,看著獨孤臨閣,雪君的唇角浮現出魔鬼般邪魅的笑,那麼的妖嬈,那麼的邪肆︰「如果你足夠听話,我會讓你有機會看到其他幾國的國君親手葬送他們手中的天下,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興趣?」
「你要一統元澤大陸?!」一顆平靜的心再次涌起滔天巨浪,獨孤臨閣猛地站起來,用震驚的眼神望著對面的雪君,深深吸了口涼氣,道,「你或許更像是凌宗主的親生兒子,這份雄心壯志,元澤大陸上還有誰能企及?」
仍舊笑著,笑容極淺,卻又那麼的邪肆,雪君臉上此刻的表情乃是罌粟招牌式的笑,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獨孤兄你錯了,應該說是女兒,而不是兒子。我雖然不知道真正的凌雪君究竟是什麼樣子,但是我也覺得似乎我更像是凌家的人。」
「你……是個女子?!」腦海中再次炸開一道雷,‘轟’的一聲,這一次獨孤臨閣直接傻掉了,微微張著一張嘴,愣在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受不了如雪君這般連番‘轟炸’,獨孤臨閣能夠堅持到現在仍舊保持清醒,已經是十分的難能可貴了。然而,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雪君,卻仍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微微仰著頭,看戲一樣看著獨孤臨閣吃驚的表情,以及震驚的眼神。當然咯,雪君也顧及到獨孤臨閣那脆弱的神經會不會受得了這麼多的強烈刺激,于是她見好就收了,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
翌日,宏文書院——
一邊打著大大的哈欠,一邊走在漫無盡頭的台階上,雪君伸展手臂,神了個懶腰,然後搖頭晃腦的繼續前行,拾階而上。從雪君身邊路過的那些學生,看到雪君這副疲憊的樣子,都以為這個風流浪子昨夜又眠花宿柳,一夜**,致使今天早起這麼無精打采、神態懨懨。他們不知道的是,雪君昨夜在皇宮教授太子殿下練劍,至五更方休,她能不累嗎?
「凌少主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的就這麼無精打采,該不會是昨夜又去風流快活了吧?」聲音里透著點兒陰陽怪氣兒的味道,在宏文書院里敢這麼和雪君說話的沒有別人,唯有元敏初一人。
已經抬起的腿又重新放下來,雪君在台階上半轉身量,一雙鳳眸只睜開一條縫隙的看著身後的人︰「是元先生啊,本少主當是誰呢,還以為是一只討厭的蒼蠅在耳邊嗡嗡叫呢。哦,對了,元先生你剛才問的什麼?」
「哦,我剛才問的是哪個不長眼楮的學生,這麼沒規矩,竟然敢走在前面擋住我的路。」被雪君損的元敏初絲毫不示弱的反擊回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師生這是在干嘛呢,這幾年來他們師生倆斗嘴是常事兒,都已經成為家常便飯了。
被元敏初反擊回來的雪君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似乎一點兒都沒把元敏初的話當回事兒︰「哦,原來如此呀。方才本少主還奇怪,怎麼一大早的元先生就一副吃蒼蠅的表情,原來竟是為了這回事兒。元先生,氣大傷身,您還是消消火吧。」
「呵,那個不長眼楮、不懂規矩的學生不停地在眼前晃悠,教我如何消火?」元敏初被雪君氣得不輕,可是卻又無可奈何,沒辦法,誰讓他的嘴皮子功夫沒有人家厲害呢,他只能暫時忍氣吞聲了,「凌少主在這慢慢晃悠吧,我先走了。」
听到元敏初要走,雪君急忙伸手拽住元敏初的袍袖,斜跨出一步,攔在他面前,一掃方才懶散模樣,立刻精神抖擻起來︰「話說,元先生每天在書院里授課的時間超不過一個時辰吧,那剩下的時間都干什麼去了?飲酒買醉嗎?是不是有些太虛耗光陰了?本少主想給元先生介紹一個學生,不知道元先生願不願意做他的授業恩師?」
「正如凌少主你以前所說的話一樣,人生苦短,應該及時享樂才對,我還不如多留些時間喝酒的好。你說的那個學生,我不會收。」張開嘴的元敏初本來想以‘我不願’這簡單的三個字來回答雪君,但想了想,總覺得那三個字說出口會很奇怪,所以便換了一種說法。
遭到拒絕,完全在雪君的意料當中,相反,元敏初若是一口答應下來,反倒會讓雪君覺得奇怪︰「本少主所說的那個人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元先生若把他給教好了,那以後的好處可多得很 !元先生再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了,我意已決。」揮手抽出被雪君握著的袍袖,元敏初想要繞過雪君離開,卻不料面前的雪君又跨出一步,攔在面前,寸步不讓,見此,元敏初有些火了,「凌雪君,你做什麼?給我讓開!」
拿著手中的折扇,在左手心敲的‘啪啪’作響,雪君略微歪著脖子,挑眉望著元敏初,吊兒郎當的樣子就像是在街上調戲良家婦女的混混惡霸︰「元先生,瞧您這話說的,學生我還能做什麼呀?無非就是想幫一個孩子繼續讀書而已,這樂于助人可也是元先生教的。哦,學生忘了說,其實元先生也認識那個孩子的,他曾經也是元先生的學生。」
「你究竟要做什麼?我難道沒有教過你獨善其身的道理嗎?你說的這件事情我不會答應,你也最好不要插手。」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元敏初也已經明白雪君所說的那個孩子是誰了,他是個江湖中人,自然不會去插手朝廷中的事,那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好了,你也別想著用那個東西來要挾我了,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那個東西?哪個東西?雪君有那麼一瞬沒明白元敏初說的是什麼,不過,很快的,她也就想起來了︰「哈哈,元先生不說,學生都快忘了呢,等找機會,學生一定把那東西還給元先生。不過,本少主想要辦的事情還沒有辦不到的,咱師生二人就慢慢磨,看誰先敗下陣來。」
說實話,雪君這次真沒打算拿著元敏初的玉佩去要挾元敏初,一定答應她。雪君這個人有時候會很偏激,偏激的可怕,認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能靠自己能力辦到的事兒盡量不用卑鄙手段,但不得不說,她的卑鄙手段用的也挺多。